“收到!”
………
“開槍!”
砰!
陶鳴捂着心口緩緩倒下,韓佳人驚叫着衝了過去,而躲在舞臺井的樸海英也衝了出來。
“白癡,幹嘛不趁亂逃跑。”樸海英兩眼一紅當即罵道。
子彈是從陶鳴後背射入,看着樸海英的樣子,陶鳴咳出鮮血後,用調笑的語氣道:“你這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這部戲的女主角呢,好好……活下去吧,在這個時空,至少幫助韓忠碩做個好警察……或許偵探也不錯。”
陶鳴最終還是放棄了阻止韓忠碩的計劃,恢復了所有的記憶,勝利和失敗對於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了。
他的敵人只有那個傢伙……
重要的是,他知道了爲什麼在錦山飯店姜明石不殺自己的原因,也明白了韓忠碩這麼做的理由。
“佳人……你相信我的對吧?”
“嗯?”韓佳人的眼淚不停的涌出,這是前所未有的悲傷和痛苦,看着躺在自己懷裡的男人,她也做出了決定。
樸海英倒坐在地看着手裡的調查報告,有些發狂的叫喊着,右手一甩,報告也從空中散落。
陶鳴伸手拔出了韓佳人腰間的手槍,然後讓她抓在手裡,接着牢牢合十她的手掌,將手槍來到了自己額頭。
“你要幹什麼……”
“我說過了,你只要相信我、相信我就好,我們不會分開的,永遠都不會……但不要找尋我,不要暴露自己的異常,絕對、絕對不要。”
“等我!”
“砰!”
韓佳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緩緩倒下的陶鳴,靈魂彷彿在這一刻死掉。
站在韓佳人身後的黒丫頭,掏出了手槍頂在了韓佳人的腦後,在韓佳人的痛苦還沒來及發散時,扣下了扳機。
“你幹什麼!!!”
樸海英回過頭來,看着黒丫頭狂吼道,這一切發生得都太快、太快了,快到他根本來不及反應,更別說阻止。
黒丫頭對着樸海英吐了吐舌頭,然後將手槍頂在了自己頭頂。
“砰!!”
“瘋了、都瘋了嗎?”
樸海英抓着頭髮,彷彿快要崩潰一般。
但就在這時,舞臺上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
胸口插着蝴蝶刀的金明陽大吼道:“還沒有結束、還沒有結束……還有兩個箱子,你們找出來給我看看
。”
“這是個自由的世界,無論醜陋、美好、天使還是惡魔,都不能用各種理由來阻止一顆自由的心!!!”
“我是自由的靈魂,行走在世界邊緣”
“我是自由的飛鳥,飛過繁花與茂葉”
“我是自由的吶喊,傳遍萬水與千山”
“自由賦予我權力,讓我握緊公正的裁決,掌控無情的天平”
“明日黎明來臨,我爲世界帶來平等,無論正義與邪惡,必將接受自由的裁決……”
金明陽如同那些悲劇故事的男主角一般,高唱着靈魂的讚歌,緩緩倒下。
腦海中走馬觀花一般,金明陽覺得悲哀,但悲的不是從頭到位都被父親所否定的夢想,也不是被父親遺志所束縛的命運。
他悲哀的是,自己竟然連這最後的舞臺都做不好,主角還沒來得及出場、舞臺也成爲了他人的嫁衣……
“不過……沒關係……至少、至少鄭藝龍會承受我所承受的百倍痛苦。”
很快警察們登上舞臺,發現了舞臺下有着多塊一立方米大小的石頭,如果不是陶鳴突然的行動,等到所有人都登臺的時候,怕是要死掉好幾個人。
“咦,這裡、這裡有個鐵箱,快、快去找這裡的供水系統,將它們全部關掉。”一個警察大叫起來,他發現舞臺井下方一個石頭下的大鐵箱,下方還傳來了滴水聲,這意外之喜讓人大叫起來。
半小時後,警察救出了水箱中快要崩潰的鄭藝龍。
看着地上金明陽的屍體,鄭藝龍抓着身旁的警官問道:“我的妻子和孩子呢,我的妻子和孩子救出來了嗎?”
“你的妻子和孩子也是被金明陽所綁架的嗎?”
“是的……”
“很抱歉,我們還在搜索中,如果你有什麼有用訊息的話,可以提供給我們。”
鄭藝龍身體一軟倒在了地面,就如同下方彷彿死人一般躺在地板的樸海英一樣。
……
驚天動地的直播結束半年後。
這個國家陷入了瘋狂之中、遊行示威、暴力打砸、抵制運動從來沒有停止過。
甚至發生了至少五起以上兇殺案件,死掉的全是被韓忠碩所控訴的存在。
而韓國政府終於是在今天頒佈了名爲韓忠碩法的新法案,雖然這個名字存在爭議。
其中關於性侵事件做了格外重要的規劃,併成立了專門的調查部門,來處理一切案件,對象不僅僅是娛樂圈,包裹各行各業、學校
。
同時許多在過去判決後存在巨大的爭議的性侵案也在壓力下被迫重啓。
被韓忠碩控訴的63人,除了已經死亡的和逃往海外的,基本上都已經被傳喚調查。
在海外的也都在引渡中,就如同韓忠碩的目的一樣,430錦山血案,加上十月案前後所有的兇案,整個世界都被震動了。
而韓流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不過韓國政府和人民,可沒心情來管你娛樂圈如何。
或許是韓忠碩拋出的名單裡罪行太多、太多了,並且牽扯了許多韓國政商界的知名人士,以至於根本沒有時間來搭理其他的破事。
同時,韓忠碩的調查報告中,那呼喚黑暗騎士的話語,也帶去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在其後幾起兇殺案犯人落網後,都聲稱自己是黑暗騎士,殺人也只是在制裁人間的惡魔。
在這樣的情況下,時間又到了冬季。
……………
在韓國死刑並沒有實際廢除,但現實中這十多年來除了柳永哲外,就再沒有宣判過死刑。
而韓忠碩則是第二個。
樸海英看着對面的男人表情有些傷感,但坐在對面的男人精神頭卻很好,依舊是那麼沉穩,只是眼神變得和藹許多,這男人就是將在三日後執行判決的韓忠碩。
“復職了嗎?”韓忠碩笑着問道。
樸海英搖了搖頭:“我想了想警察可能不適合我,太容易感情用事,現在和大哥學習商業上的事,以後決定繼承家業的部分吧。”
“這樣也不錯,比起風裡來雨裡去的刑警生活,可要幸福太多了。”韓忠碩笑着說道。
“前輩,你就沒有後悔過嗎?”樸海英好奇的問道。
韓忠碩搖了搖頭笑道:“後悔這種情緒對於我是多餘的,決定要去做的事,就永遠不要後悔。在我眼中,放棄並不是弱懦的表現,但爲自己的決定而後悔,纔是最可笑的。”
“可犧牲不會太大了嗎?那麼多無辜的人……”樸海英表情有些黯淡。
韓忠碩看着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表情有些奇異的說道:“你知道嗎?我有一個秘密。”
“什麼?”
“2004年7月16在永登浦火車站,我有見過一個人。”
“那一天……不是柳永哲落網的時間嗎?”樸海英疑惑的問道。
韓忠碩蜜汁微笑道:“是的,就在那一天,我見到了一個人,是因爲他所以抓住了柳永哲,所以每次一提到這件事,我總會說我只是冒功而已,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樸海英有些奇怪,不明白韓忠碩是什麼意思,可看韓忠碩那調笑的樣子,樸海英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個人名
。
“陶鳴?”樸海英不可置信的問道,實際上樸海英也說不出對於陶鳴是不是有朋友的感情,也可能只是單純男人間相互的認可,也可能是的確將對方當成了朋友,陶鳴的死對他來說是很難接受的一件事。
也正是因爲陶鳴被射殺,才讓他斷絕了警察夢的念想。
韓忠碩看着樸海英驚訝的樣子點着腦袋道:“這事上總有一些無法言明的東西,當我看到通緝令的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可有趣的是,他的屍體在運送過程中消失了。”
“有人說他其實沒死,但大多數人在草草調查就後就放棄了,畢竟理論上他是英雄,但是我卻很肯定,在我到達現場的時候他還有氣,並讓我轉達給他自己一句話,然後他才死去。”
“所以……不要太過感傷,或許現在他正在那裡好好活着呢?”
“或許這一次可以好好生活,像個普通人一樣。”
樸海英沉默了片刻露出了笑容道:“是嗎,這可是真是個有趣的好消息,不過……我覺得那個白癡,不會安靜做個普通人,他是那種骨子裡討厭寂寞、孤獨,又不安份的白癡,而且還很有女人緣。”
韓忠碩笑道:“那倒是,很可能那傢伙此刻也正在和罪犯做鬥爭呢。”
“看來我要回去找找對講機了。”
“對講機?”
“沒什麼只是一個梗而已,那傢伙很喜歡說的話。”
“前輩,我該離開了,希望前輩也能像那個白癡一樣……至少我希望。”
“哈,那種事誰知道呢?”
…………
2004年7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