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五日,汝矣島櫻花大道上的櫻花開得非常燦爛。
尋常年月這裡已經滿是遊人,對於許多到韓國旅遊的遊客來說,四月的櫻花大道也是很熱門的景點。
此刻路上一個奇葩的組合正緩緩前行。
這個組合分爲一男一女,男的留着及肩的黑髮,上面編着一條條的髒辮在外裝飾,嘴巴上留着濃密的鬍鬚,下巴到臉頰兩邊有着奇特的紋身一直延伸到脖子喉結位置和耳垂下方,眼睛前還戴着茶色眼鏡。
身上穿着寬鬆的黑色衛衣、下身塑腳褲和籃球鞋,整個形象簡單的形容,就是……惹人嫌。
而在他身後的女人穿着老土的紅色運動服,揹着灰色的登山包,一頭凌亂的披肩長髮,形象上如同八十年代的韓國女性,整個形象簡單的形容,就是……夠老土。
就這麼兩個奇怪的組合走在一起,該有多吸引眼球就不用說了。
終於走在前面的男人忍不住了,轉身拉着運動女直接從旁邊斜坡的草坪往下走去,一點公德心都沒有。
……
“我的黑奶奶你到底想怎麼樣?”陶鳴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經過神級僞裝後,陶鳴決定了提前回首爾,每次待個幾天然後再回陵安裡。
但今天凌晨騎着自行車出發,還沒走五十米,就被黒丫頭騎着自行車給追了上來。
然後兩人開啓了凌晨公路大飆車,結果陶鳴敗了……
黒丫頭討好的笑着,伸手拉着陶鳴的手臂給他按摩,眼神有些小可憐,像是在祈求着陶鳴帶着她。
“我只是在首爾幾天就回去而已,你至於這樣嗎?”陶鳴哭笑不得的問道,但還是反手拉着她穿過了草坪走到了下面供遊人散步的小路上。
下邊道路兩旁也有不少的櫻花樹,此刻正是櫻花盛開得最燦爛的日子,遊人依舊不少。
陶鳴有些無奈,看着傻笑的黒丫頭,真想噴她兩句‘因爲不能說話,所以你纔不停賣萌對吧?’
“算了,到時候找個地方住下,你就當是到首爾旅遊吧,等我的事辦好了,我們就一起回去。”
陶鳴有些嘆氣,看着笑得非常開心的黒丫頭,右手握成拳頭在黑丫頭腦袋上狠狠懟了兩下。
黒丫頭撅着小嘴揉着腦袋,但還是跟在陶鳴身後。
陶鳴本來只是因爲路過櫻花大道,被這裡的風景吸引,所以才決定下車走走,順便測試一下會不會有人發現自己的嫌疑犯身份。
但結果的確有很多人關注,不過目光大多是嫌棄和奇怪,看起來這個妝很不錯。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了小路,來到了下方一個很大的空地,周邊有着好幾塊草坪,上面有不少櫻花樹,而遊人也很多,有的躺在地上聊天,有的背靠櫻花樹拍照,雖然不如不遠處的藝術公園熱鬧,但對於陶鳴來說人就有些多了。
“啊~”
陶鳴正想轉身從一旁的階梯回到公路上,身後的黒丫頭忽然發出了驚歎的聲音,而後陶鳴只覺得身體傳來一股巨力,接着……
“靠,你搞什麼……”
陶鳴看向拉着自己飛奔的黒丫頭,臉色有些發紅,這麼明顯的舉動已經有不少遊人注意到了,這傢伙是要把自己送進監獄嗎?
‘但是……這傢伙吃什麼長大的,力氣這麼大?’
陶鳴完全掙脫不開,很快就被黒丫頭拉到了一顆燦爛綻放的櫻花樹下。
“啊~~”
黒丫頭拉着陶鳴,一隻手指着上方開得燦爛的櫻花,一臉的幸福模樣。
陶鳴真央懟死這混蛋,但發現很多人都在看他們,只能咬着牙小聲說道:“看夠沒?看夠了,就走勒。”
黒丫頭又低下腦袋笑嘻嘻的看着陶鳴,而後……
“砰!”
漫天櫻花飄落,一朵朵粉色花瓣彷彿雨點將兩人籠罩起來,這一瞬間讓人有種進入了韓劇拍攝現場的錯覺,那畫面襯托着兩個造型奇怪的傢伙,真是太‘美’了。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片片櫻花飛舞在身旁……如果周圍沒有其他人都望向此處的話,那畫面一定會更和諧。
陶鳴在驚歎於黒丫頭這一腳踢在樹身上,所創造出櫻花雨效果的同時,火氣也噌噌噌的往上冒。
而後一把甩開黒丫頭的手臂,高高的蹦了起來,右手狠狠的往她腦門一敲,然後快速轉身對向着他們行注目禮的遊人,彎着腰說了抱歉,這種大庭廣衆下人造櫻花雨的行爲的確有點太丟臉了。
“嘻嘻~”
黒丫頭一隻手揉着腦袋,一隻手抓着飄落的櫻花,臉上露出了天真爛漫的模樣。
可還沒抓住兩瓣,陶鳴就拉住了她的小手快速的往外跑去。
“啊~啊~”黒丫頭轉過腦袋看着還在飄飛的櫻花,口中發出了不甘的聲音,可陶鳴卻不理會她,現在只想快遞逃離這個地方。
十分鐘後,陶鳴拉着黒丫頭回到了停自行車的地方。
“呼、呼~”
陶鳴喘着粗氣看着身前還有着遺憾表情的黒丫頭,鬆開了她緊實的手掌,而後又想懟她幾下。
可這是黒丫頭突然伸出手,在自己面前攤開。
“嗯?”
陶鳴一怔,看着黒丫頭掌心的兩朵櫻花花瓣,又擡頭看了看她笑得純真的模樣,心裡悲嘆一聲‘算我欠你的房費’。
而後……
黒丫頭將一片花瓣塞到了自己的頭髮裡,接着把另一片塞到了陶鳴的髒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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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嗚嗚~”
陶鳴在此決定,對於這個笨蛋以後絕不能留情,要好好教育她,讓她懂得世界的可怕才行。
…………
全孝盛接受完心理治療後,站在醫院門口,心情並沒有任何的舒緩。
或許是被綁架的那一天,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全孝盛在此後的時間裡,經常被噩夢所困擾。
夢中的自己在黑暗中不停的奔跑,身後不停傳來詭異的笑聲,就這樣一直跑、一直跑,終於看到了光亮了,以爲能跑出黑暗的時候,卻跑進了一個亮着許多蠟燭的車庫。
在那裡,燭火搖盪,牆上的倒影形狀各異,給人一種詭異感,她想要逃出去但是卻找不到出口。
忽然,有人從背後捂住了她的嘴巴矇住了她的眼睛,其後將她綁在了椅子上,周圍的光亮漸漸消失,剩下的只有風聲、雨聲、怪笑聲。
最終被驚醒。
這種類型的夢,全孝盛夢了很多,甚至有些神經衰弱,人也變得敏感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