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高考後的暑假, 周水暖大部分的時間是宅在家裡度過的,當然別指望她能幹什麼正經的事。周家夫婦在關心完女兒的高考分數,知曉了女兒未來四年的歸屬後, 開開心心的奔向了工作的懷抱, 家裡又陷入了階段性的空巢期, 周水暖表示家裡沒人的時候用影音室的大投影儀看嗯嗯啊啊真的不要太爽!

八月中, 一個電話讓家裡蹲的周水暖屁顛屁顛的跑出了家門, 頂着三十七度的烤箱式高溫,火急火燎的跑到當地小有名氣的KTV,在包廂門口猶豫許久, 考慮着要不要打開這透着魔音的門。深呼吸,推開略重的門, 迎面而來的嘈雜和刺鼻的酒氣讓周水暖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滿屋子鶯鶯燕燕, 不下十個,好幾個都醉的不清, 她在一鍋亂燉的人羣中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昏暗的燈光,陳纏的五官被蒙上一層陰影,那一頭醒目的髮色在她高考前就染成了黑色,微微勾起的脣並有讓人覺得她心情好, 她的雙腿大刺刺的架在桌子上, 手邊摟着一個衣着暴露的女人, 那個女人在不斷的勸酒, 此時的陳纏看起來還是清醒的, 但桌上的酒瓶說明她已經喝了不少。

那些女人都是生面孔,至少不是她和陳纏都認識的人, 濃妝豔抹,風塵味兒混雜在菸酒氣中,濃的化不開,她們看向陳纏的眼神都像餓狼似得,周水暖打了個寒顫,大概猜到她們是打哪來的。陳纏貌似沒有看到她,依舊摟着那個女人,就着人家的手喝酒,那個女人笑彎了眼,還得意的看着其他同伴,一把無名火就這麼燒了起來,她認識的陳纏雖然不正經,但是絕對是個惡有原則的人,可眼前這個人,哪還有半分她熟悉的影子?周水暖快步走向點歌臺,按下暫停鍵,包廂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女人們嬌笑聲顯得格外的清晰,撈過臺子上的麥克風,“滾!”

字正腔圓的一聲吼,成功的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包括那貌似清醒的陳纏。

陳纏看着周水暖,嘴角咧開,笑了,張嘴正要說話,就被周水暖給吼了回去。

“你給我閉嘴!”

環顧一圈,模仿着樓上601趙奶奶家養的貓咪大白,王的蔑視,“你們,滾!”

女人們不滿極了,嘟嘟喃喃的問着“你是誰啊!”,周水暖繼續大白上身,冷哼,白眼,瞅着桌邊一瓶沒開過的啤酒,擡手就是一揮,嘭的一聲,有點震撼,“別再讓我重複,滾!”

那羣女人倒也沒說什麼,很實相的排好隊出門了,最後一個出去的妹紙還貼心的關了門,周水暖心中的火燒的更旺了,退場退的乾淨利落緊然有序,也只能是花錢請來的小姐了。

陳纏翹着二郎腿,嘴裡不知什麼時候叼起了一根菸,吞雲吐霧,愜意自在。

周水暖走到她面前,將她對面的桌子清理了一下,順便拿了紙巾把桌子上的酒漬擦乾淨,一屁股就坐在了陳纏對面的桌子上,“你錢多燒着玩兒呢?”

陳纏彈了彈菸灰,滿臉的無所謂,臉上的笑容就沒淡過。周水暖一巴掌就拍掉了她手裡的煙, “這玩意兒什麼時候學會的?”

看着昏暗的地上忽明忽滅的菸頭,陳纏嘆口氣,“今天啊,剛學的,味道實在不好......”

“不好你抽個粑粑?”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暖暖你是個女孩子,說話不能這麼直白。”

“呸!忘記自己是女孩子的是你吧!”

陳嬋愣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慢慢的笑開了,撕心裂肺,周水暖感覺她都要斷氣了,“女孩子,哈哈哈,你說的對,說的對啊!我特麼的就是忘了自己是個女人!老子哪裡比男人差了?不夠帥?不夠拽?還是不夠有錢?男人能幹的我哪樣不能?男人不能幹的老子都能幹!你說吊不弔!吊不弔!”

陳纏看着周水暖,一動不動,兩個人都沉默,周水暖的心緊緊揪着,眼前的人瘋狂得有點陌生,陳纏從來沒有這麼大聲的吼過人,也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她不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平時看起來那麼堅強有力的人脆弱成這樣,怕再踩到陳纏的雷區,就又是一陣的疼。

周水暖拿起一瓶酒,打開,遞給她,又給自己開了一瓶,“幹了,敢不敢!”

陳纏止着笑,“誰怕誰!”

一瓶,兩瓶,三瓶,周水暖大概也就一瓶倒的酒量,這次算是超水平發揮了,頭一歪,在沙發上睡了。陳纏喝完最後一滴,才放下手中的酒瓶,看着已然失去意識的周水暖,總覺得,有這樣的朋友,真好。

摸摸索索,在周水暖的口袋裡拿出手機,借用了一下她的手指解鎖,在通話記錄裡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要找的號碼,嘆口氣,也是個傻丫頭啊,固執又沒有自信。再把通訊錄從頭翻到尾,也沒翻到“林鬱涼”這個名字,眨了眨眼,這要怎麼搞?正當她犯難的時候,一串音樂響起,瞄着手機屏幕,沒有備註,不過她大概猜得到是誰。

“喂?”

對方靜了一秒,“暖暖呢?”

“她睡了,有什麼事?”

“你們在哪?”

喲,還挺平靜的嘛?“你是不是以爲兩個女生就沒辦法做什麼事?”

“在哪。”

這回有隱忍的怒氣了,“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暖暖的手機裡沒有你的備註,這是陌生號碼啊,我不能隨便透露暖暖的座標。”酒壯慫人膽,她現在膽子別提多肥了。

“好話聽不懂?”

陳纏嘴裡嘖嘖有聲,“別這麼兇嘛,我們在XX,要過來麼?”

回答她的是一陣忙音,陳纏淡定的掛了電話,心想着有個這麼緊張自己的人該有多好?至少暖暖會是幸福的,而她的痛苦也會過去,明天還是很美好的嘛!安慰着自己,人的一生總會碰到幾個人渣,沒什麼大不了。

在等待林鬱涼趕過來的這段時間,陳纏發誓以後再也不拉着周水暖喝酒了!這人的酒品太特麼奇葩!先睡一覺,然後起來吐,吐完了就開始調戲人了,陳纏死死的護住自己的貞操,欲哭無淚,周水暖是她自己叫出來了,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往下跳啊!

“帥哥,來來來,讓我看看你的腹肌!”

靈活的小手往下探,眼看着就要撩起她的衣襬,陳纏一個機靈,往旁邊一挪,重心不穩的倒在沙發上,人家都說酒品就是人品,她知道周水暖成天浸淫在攻受嗯啊的世界裡,可是她不知道當這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思想沒有了理智的束縛時會這麼可怕!

周水暖看見一個美男躺在沙發上,自帶濾鏡的大腦瞬間就狼性大法,嘿嘿一笑,“別心急嘛帥哥,我這就來了!”

陳纏一個勁的搖頭,想哭的心都有了,周水暖的表情那叫一個銀蕩,用眼神就能把她女幹一遍,“不不不你別過來!救命啊!”

當林鬱涼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副女強男(女)的景象,再聯想到陳纏之前在電話裡的作死宣告,臉黑了,陳纏暗叫一聲糟,林鬱涼會不會又要掐死她?

“你們在幹什麼?”

陳纏真的哭了,“大哥,你們家妹子太猛了,救命啊!”

林鬱涼的聲音在含有憤怒的情緒時,絕對的攻氣十足 ,不含一絲溫柔,能讓人瞬間抖落一地冰渣子,陳纏被這兩個人虐得都有點懷疑人生了,被迫當老王的戲碼恕在下承受不來啊!

咦,這聲音帥啊!扭頭一看,門口的人逆着光,看不清臉,但是身材槓槓的!把自己的手從陳纏的皮帶上挪走,扶着桌臺,悉悉索索的從陳纏的身上爬下來,再一步三晃的撲進林鬱涼懷裡,擡起手,從林鬱涼的喉結一路摸到腹肌,經過胸部時還賤賤的摸了兩把,“又來了一個,這是總攻大人啊!嘖嘖嘖,這身材,奈死!”

陳纏迅速起身,皮帶都來不及扣,捂着臉就跑了,留下一臉懵逼的林鬱涼。直到爬上了出租車,才心有餘悸的發了條朋友圈,“城裡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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