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和會的結果成了這個樣子,智繇心中還是大喜過望的,從根本上說,這個符合老大撒旦的心中盼望,他不就是想着拉這些人類成員跟他一起下地獄嗎?
怎麼拉?他甚爲老大,當然不能和街頭混混一樣,上去直接動手,動手也是他的那些嘍囉們上,可以是那些小天使,也可以是人類中的追隨者,當然最好是後者。
內中原因不言而喻,那就是用人來拉人自然順暢,許多人甚至不用拉就跟着走了。
不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嗎?
受撒旦影響的那些人,都是一個模子,就是生活質量比較高,自然讓人生出羨慕之心。
但是道德水準比較低,跟他們的標準看齊,可是極爲方便的!
每天跟着潮流走就行了,根本不用端着架子受罪。
如果有人責難,那就更好對付了。
“大家都這樣!你去找大家算賬去!你能讓大家服你,我也服你!”
如此一來,你就是有孫悟空一樣的本事,也必然束手無策。
智繇自信,對老大的理解,他說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
包括他自己的師傅虛僞天使,包括其他十五位天使長,有一個算一個,都不行!
所以,他對自己的成功,充滿了信心,他的聯席參謀長身份,給他提供了極大方便,可以凝聚十六位天使長的力量,以及他們的麾下天使和人類追隨者。
還有一個關鍵因素,就是那位老大撒旦,他一定對智繇乾的事情全力支持。
老大的能力,那可是打個噴嚏,就能讓泰山坍塌的存在,別人不知道,善於觀察的他,哪能不心知肚明,這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依靠。
唯一一個不確定的因素,就是那個掛名師傅百里良騮。
他雖然掛名,但是偶爾露崢嶸那樣給他傳授一些知識和技能,就能讓他不由得震驚。
他對百里良騮,就是一個不知底細的狀態。
別的不說,他的那個座駕,還有他的老巢,他就從來沒有上去過,不知道其中有多殺奧秘。
所以他的自信成功,就不得不加一個前提,那就是掛名師傅百里良騮不給他下絆子,起碼也要對他不聞不問,當然最好得到他的大力支持。
五國陰山和會以後,和平的假象很快就被撕得粉碎。
那個驕傲天使如同大夢初醒一樣,高調登上了國王的寶座,平且對全世界宣稱,他的黑鷹國新紀元開始,目標就是稱霸世界,任何膽敢螳臂當車,必定讓他頃刻之間手到嚴懲,化爲齏粉!
與此同時,黑鷹國國內的復仇主義分子也變得極爲活躍,搞事情的本事得到很好的機會發揮,把全鍋的輿情搞得甚囂塵上。
他們提出的一個根本大綱,就是“打倒陰狸和約”,大肆煽動對參與國的仇恨,使復仇主義的情緒在黑鷹國迅速滋長,當然他們不會針對自己的盟友陰狸國和野風國,其它國家,則無人能夠倖免。
除了這個矛盾主線以外,加入和會盟約的各國之間,也是矛盾交織,彼此關係錯綜複雜。陰狸條約體系的建立,主要是加強了利基鷹、西蘭垡、尖利梅等國家的地位,哪怕只有表面上。
至於實質上如何,不是一紙協定能確定的;如果都把名義給你了,讓你幹事情可以明正言順,你都不能轉化爲實質利益,那麼,就沒有人能幫你了。
而陰狸國壟斷行權力中心人物,主要就是智繇這位頭面人物,代表他師傅虛僞天使主事,由於他們的掠奪慾望太大,以至於在陰狸和會中未得到滿足。
所以在現實的西部大陸版圖中,,就是在內陸海沿岸和叫作幹爾巴的地區都受到利基鷹和西蘭垡的排擠,這個時候當然就被陰狸國認爲不可容忍,估計忍得了一時,也忍不了很長,一個月都夠嗆。
甚至在利基鷹和西蘭垡之間,本來的戰略同盟夥伴之間,爲了爭奪對西大陸的霸權和東部陸海地區以及西南那塊陸地的利益,也是矛盾重重,甚至西西大陸的尖利梅也加入爭奪。
可見,這個陰狸和約基礎上建立的利益板塊體系埋下了爆發下一次更大規模普遍大戰的禍根,也爲想在還是萌芽狀態,將來大行其道的絕仇主義的生長提供了機會。
所以,不管是陰狸和會也好,陰狸和約也罷,以及隨後簽署的與各個國家的和約都是一樣,所起的做作用很有限,既不能使敗國與勝國歸於和好,也不能使戰勝國營壘中的各國握手言歡。
儘管各國召開會議和簽訂協定時,總是聽到關於戰爭的叫囂,也總是有僞善的“和氣歌手“出現。但虛僞的和氣言詞,總掩蓋不住他們侵略的本性,只是時機不同,大家變臉的譜系不同。
再回到智繇本身。
陰狸國統治者雖然費盡心機,在戰爭中分得了一份贓物,甚至比開始的預想大了數倍,但是殘酷的戰爭還是給陰狸國的經濟帶來了嚴重的破壞,不是那些瓜分而來的贓物所能彌補。
在這種情況下,人民羣衆的生活水平急劇下降。不僅窮苦的農民反對統治階級,而且很大一部分擁有土地和其它資產的地主富農和中產農民,也十分不滿。
甚至可以說,他們這個羣體,不滿情緒,最爲嚴重。
因爲他們掙扎在一個危險的邊緣,往下一滑,就掉進貧窮鑄成的泥坑。
就在不久之前,陰狸國的農民開始收工不幹活了!
讓農民不幹活,那可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而這樣的農民竟然達到幾十萬人,並且帶有總罷農的性質,他們的口號是——你讓我不得好活,我讓你不得活!
言下之意,我給你斷絕了口糧供應,你還如何能活?
陰狸國的明山、米籃、熱窩等農業比較發達的地區及其它農業集中的城鄉,都是過去罷農的的主要中心,那裡的罷農一向搞得轟轟烈烈。
農民除了提出改善農民的經濟狀況的要求,關鍵的一條措施就是提高各種農產品的價格,他們還提出了具體目標,就是所有農場品,不但要保證收購,而且價格在原來的基礎上,普遍至少提高百分之五十。
此外,他們還提出了停止陰狸國參加干涉外國事務的要求,這樣就能把軍費開始給農民,讓他們改善生活和生產條件,比如給他們每戶發一條耕牛。
同時,農民還拒絕給那些軍人提供戰時服務,比如說,拒絕把武器和物資運往戰火紛飛的前線,供應那些那些爲了統治者的利益在前線作無謂戰鬥的士兵。
那些農民在反對那個主持國政的大人物的時候,產生了一些長遠的想法,因爲他們在陰狸國建立一個農民協會的組織,有事的時候,擔任對農民的領導和協調,平常的時候負責對農民教育。
高標準不說,起碼能看書讀報,知道國內國際都發生了什麼大事。
很快,那些農民就變得更有文化和更有組織,戰鬥力也成倍提高。
其實,這不是智繇的功勞,而是那些小天使積極參與的結果。
雖然他們都是墮落天使,將那些教育的內容送到人心在他們心裡紮根這樣的事情,那些小天使最爲擅長;雖然他們都被大落凡塵,天生的本事並沒有被剝奪。
很快這個水平的農民,就擴及到六十多萬農民。
這是陰狸國的農民搞得規模最大、同時也是質量最高的一次運動。
陰狸國北部所有的農村人口,聚集在一起長達兩個星期之久,這也是陰狸國從來沒有過的創舉。
在農民協會的領導下,那些整天在土地上勞碌一生的老農第一次脫離了那些城市買主,而且發誓今後只爲自己種田,不在爲那些欺凌他們的人打糧。
爲了保衛自己的安全,防止正規的城防軍來對付他們,農民們建立了自己的農軍武裝,將種田使用的鋤頭鐵鎬綱杴當作武器,看起來威力還很強大。
與此同時,他們還對那些大地主開展了奪地和減租減息爲內容的鬥爭,使得農民地自己的本地區剷除不公的活動也如火如荼地發展起來。
這些農民爲主體的反抗不管規模多大,力量多麼強大,都不能堅持長久,這次兩個星期已經是最高期限,再長的話,農民自己就堅持不住了。
因爲農民對付那些城裡人最拿手好戲的方式就是不賣給他們糧食,不想餓死,你就老老實實接受條件,否則,餓死活該,簡單的二選一問題。
可是農民自己也要吃飯,所以不能說不把糧食賣給農民自己吃。
等到他們餓死的時候,天下所有人一個活着的都沒有了。
所以,他們一邊堅持鬥爭;另一邊還要兼顧農時。
所以,兩個星期以後,農民如同水銀瀉地,紛紛進入農田,可是農民帶來的問題依然存在。
所以這些問題,都告知一個事實。
那就是,陰狸國已經處在深刻的社會危機狀態中。
在這種狀態下,智繇必須找出一個妥善的辦法,妥善解決這些社會矛盾,或者將它們的根源挖出來徹底毀掉,不讓問題的萌芽出現,或者即使出現了,也要把它消滅在萌芽狀態。
或者是採用一個更積極的方法,也就是大有作爲的方法。
那就是智繇來一個正常發揮,甚至來一番超常操作,用他比較擅長的方法,將這種危機因素、帶來危機的力量,來一個巧妙的、天才性的引導,讓它們成爲完成自己目標的強大力量!
這個問題的挑戰性之高,搞得自詡天下第一智者的智繇,都沒少傷腦筋。
以至於他生生地薅掉了他腦袋上的大部分頭髮,生生在他的腦袋上造出一個地中海!
他的動靜太大,以至於驚動了一項不管閒事的虛僞天使。
他看了一樣,不由評論了一番:“怎麼?天下的事情還有能難住你的?要不找老大,讓他幫忙?否則他把我們踢下來,自己去在凱琳山穩然高坐,也太滋潤了!”
智繇受此一激動,腦袋裡靈光一閃,大喊:“有了!”
就在這時,場景突然一變。
原來是無良主播又轉換了直播焦點,他將鏡頭又挪到了挪己所處的場景,那裡的挪己正面臨被提前暴露的危機。
不過,畢竟老保姆對挪己忠誠無比,甚至達到了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程度,即使遇到了這種令人狂喜的意外,這位出色的老僕都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沒有露出破綻,很是圓潤地度過了這個危機。
聽了自己的忠實保姆說完這番話,足智多謀的挪己開口答道:“爲何說告這些,我的保姆?你無須這樣。我會親自察訪,知曉每一個人的心腸。不要張揚,將此事留給大能者操掌。”
挪己說完,老婦穿走廳堂,拿取用水。
原有的湯水已全數傾灑,她繼續爲挪己洗腳,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洗畢,老婦替他抹上清油,挪己拖過椅子,移近火旁,藉以取暖,遮住傷疤,用破舊的衣裳掩人耳目。
見到待客的禮儀結束,一旁一直觀看謹慎的羅珮首先發話,說道:“我還想動問一事,陌生的客人,一件細小的事情,希望得到尊貴的客人告答。
“我知道,現在已接近欣享睡眠的時分,至少是對那些人,儘管悲愁,仍能欣享睡眠的甜香;可是大能者給我悲苦,深重得難以計量,我卻沒有安享睡眠的幸福。
“白天,我哀聲哭泣,長吁短嘆,藉以平慰心胸,同時操持我的活計,督察官中的女僕們奔忙,主理我當負責的家務,同時,也藉此來消遣我心中的鬱積。
“然而,當黑夜來臨,睡眠將所有的人縛綁之時,我卻躺在牀上,焦躁和煩惱箍圍着我怦跳的心房,折磨着我的思緒,哭斷愁腸。
“如同精靈柔斯的女兒,綠林中的夜鶯,停棲密密的樹葉之中,放聲動聽的歌喉,當着春暖花開的時候,顫音迴繞,抑揚頓挫。
以她們激婉的旋律,哀悼洛斯,王者索斯的兒郎,她的愛子,母親在瘋迷中落下銅劍,把他痛殺。
“就這樣,我心緒紛爭,或這或那:是仍然和兒子同住,看守這裡的一切,我的財產,我的家僕,這座宏偉、頂面高聳的房府,聽納民衆的呼聲,忠於丈夫的睡牀。
“還是離家出走,跟隨這幫求婚人中最好的一個,他們用無數的財禮,追媚在我的官房?如果我不堅守我對丈夫的忠貞,這似乎也是一條不錯的選擇。
“我的兒子,當他尚是個孩童,心計雛弱之時,不願讓我嫁人,離開丈夫的宮府,那個時候,他的要求完全可以理解,因爲他的心智尚且柔弱,難以自立,要依靠服務的扶持。
“但現在,他已長成高大的小夥,日趨成熟,甚至祈願我回返孃家,走出宮門,煩慣於財產的糜損,被那幫白吃白喝的衆人吞佔,這些都是他已經長大成人的標誌。
“來吧,聽聽我的夢景,釋卜它的內容;我有二十隻肥鵝,散養在家院,吃食麥粒,搖擺在水槽邊旁;它們的活動,是我愛看的景狀。
“然而,某一天某個是日,一隻碩大的鷹鳥,曲着尖爪,掃下山脈,擰斷它們的脖子,殺得一隻不剩,那些肥鵝全都堆死宮中,然後,大鷹展翅飛去,衝上氣空。
“其時,我開始哭泣,雖說還在夢中,大聲哭喊,髮辮秀美的女子過來圍在我的身旁,鷹鳥殺死家鵝,使我悲楚哀傷。
“然而,雄鷹飛轉回來,停駐在突出的椽木,以人的聲音講話,對我說道:‘別怕,聲名遐邇的俄斯的女兒;這不是睡夢,而是個美好的景兆,將會成爲現狀。
“‘那些鵝羣,乃求婚的人們,而我,疾飛的雄鷹,眼下正是你歸來的丈夫,我將送出殘虐的死亡,給所有求婚的人們!’
“他言罷,蜜一樣香甜的睡眠鬆開了沉迷的束綁,讓我醒來;我左右觀望,只見鵝羣仍在宮中,還像先前那樣,吃食麥粒,搖擺在水槽邊旁。”
聽罷羅佩這番話,足智多謀的挪己開口答道:“此夢變扭不得,夫人,只有一種解釋,就是挪己本人已道出它的含義,告訴你將會如何結終。
“求婚人必死無疑,都將送命,誰也休想逃避命運,悽慘的死亡!”
聽罷陌生人這番話,謹慎的羅珮答道:“夢景很難卜釋,我的朋友,意思難以捉摸,夢中所見不會一一變成現實,所以我也不會全然相信。
“正如飄走的夢幻,他要穿度兩座大門,一對取料硬角,另一對用象牙做成,穿走象牙門扇的睡夢,鋸開的牙片,只能欺人,所送的信息從來不會成真。
“但是,那些穿走角門的夢景,穿過溜光的門面,卻會成爲現實,送致見過的人們。
“我想,剛纔我所說的那場怪夢,穿走的不是這座大門;所以不會變成現實,否則,我的兒子和我將會感覺舒暢,因爲我們要和家人團圓。
“我還有一事相告,你要記在心上,即至的早晨將和邪毒一起到來,它將把我帶出挪己的房府;我將舉辦一次競賽!
“正如我的夫君一樣,他曾在宮中豎起斧斤,排成一行,總數十二,連成一線,像撐固海船的樹木,他會遠遠地站離斧斤,箭穿孔眼。
“現在,我將以此爲名,讓求婚者們競賽,讓那抓弓在手,絃線上得最爲輕快,一箭穿過十二把斧斤的賽手,帶我出走,離棄挪己的家府。
“我曾是這裡的新娘,有一處十分漂亮的宮院,足藏上好的財物,我將不會把它忘懷,我知道,即使在夢境裡面。”
聽完羅佩說出這個想法,足智多謀的挪己開口答道:“拉麥之子挪己的妻子,尊敬的夫人,趕快舉辦競賽,莫要遲延,在你的房宮,這舉辦這樣的競賽最爲恰當!
“也許大能的天使,通過的他的助佑,不等這幫人操整堅固的彎弓,設法安上弦線,箭穿那些個鐵塊,計謀深廣的挪己即會回返宮中。”
聽了陌生人對這個主意贊同,謹慎的羅珮答道:“但願你能坐在我身邊,在我的宮裡,使我歡快,這樣,睡眠便絕然不會催我閤眼。
“但是,凡人不可能長醒不睡,不死的大能者定下了每一種活動的時限,給會死的凡人,生活在豐產穀物的地面。
“所以,現在,我要去樓上的房間,睡躺在我的牀上,那是我慟哭的地方,總是溼漉漉的一片,我的眼淚,自從挪己離家而去,前往邪毒的東城,不堪言喻的地方,就從來沒有止息過。
“我將進房息躺,你可在廳裡入睡,既可鋪地爲牀,亦可讓她們動手,那些女僕會按照我的意思,替你整備一張舒服的睡牀,讓你整夜安眠。”
說完,羅佩回身上層閃亮的睡房,並非獨自蹈行,有女僕們隨同前往,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女僕們跟侍身旁,哭念着挪己,心愛的丈夫,直到羊眼天使送出睡眠,香熟的睡意把眼瞼合上。
與此同時,高貴的挪己在前廳裡動手備牀,墊出一張未經鞣製的牛皮,壓上許多皮張,剝自族人殺倒的祭羊;他躺倒皮面,克蕾婭將篷毯蓋上。
不過,挪己只躺不睡,心中謀劃令他們永生難忘的悲難,準備免費贈送給那些求婚的人們。
這時,一幫女子走出宮門,說說笑笑,嘻嘻哈哈,喜氣洋洋,跟那些求婚者們的勾搭在一起的女僕,早已和他們睡躺在一起,今天還是一樣,要過去繼續和他們在一起廝混。
挪己見狀,胸中極其憤煩,兩個念頭一個勁地爭辯,在自己的心魂裡頭:是一躍而起,把她們盡數殺砍,還是讓她們再活一夜,和驕狂的求婚人同流合污,作爲最近,也是最後一次隨心所欲?
挪己的心靈呼呼作響,在他的胸膛。像一條母狗,站護弱小的犬崽,面對不識的生人,咆吼出拼鬥的狂莽,挪己憤恨此般惡行,心靈在胸膛裡咆響。
但他揮手拍打胸脯,發話給自己的心靈,責備道:“忍受這些,我的心靈!你已忍受過比這更險惡的景狀。
“那天,不可抵禦的庫克巨人吞食我強健的夥伴,但你決意忍耐,直到智算把你帶出洞穴,雖然那次你以爲必將死亡。”
他如此一番自言自語說道,發話自己的心靈,後者服從他的訓示,默然忍受,以堅忍的毅力保持一言不發,一絲不動。
然而,他的軀體卻輾轉反側,像有人翻動一隻瘤胃,充塞着血和脂肪,就着燃燒的柴火,將它迅速炙烤黃熟一樣,挪己輾轉反側,思考着如何敵戰衆人,僅憑一己之力,擊打求婚的惡棍。
就在這時,羊眼天使從天而降,停至他身邊,幻成女人的身形,懸站在他的頭頂,開口說道:“爲何還不入睡,世間最悲苦的人兒?
“這裡是你的房居,屋裡有你的妻子,還有你的兒子,如此出色的人品,誰個不想有這樣的兒男?”
聽了羊眼天使的這番話,足智多謀的挪己開口答道:“是的,尊敬的羊眼天使,你的話條理分明,說得一點不錯!我聽過心裡甚是安然戲了。
“然而,我心中仍有需要盤劃的事情,如何敵戰衆人,僅憑一己之力,擊打求婚的惡棍,他們總在這邊,成羣的壞蛋。
“我還有更深一層的考慮,思謀在心間:即使能憑大能者和你的恩典,擊殺那幫惡人,我將如何逃生脫險?這便是我要你幫謀的事件。”
聽了挪己這番話,羊眼天使答道:“犟頑的種子!人們取信於遠不如我的夥伴,他們哪有這麼多主見?你知道我乃天使中的一員,始終關注你的安危,幫你戰勝每一次艱險。
“現在,我要對你言告,說得明明白白:即使有五十隊戰鬥的凡人,圍逼在我們身邊,風風火火,試圖殺戮,即便如此,你仍可趕走他們的牛羣,肥壯的羊兒。
“接受睡眠的催捕吧,躺着不睡,整夜防範,會使人精神疲憊。你將很快擺脫困境。”
說完這些話,羊眼天使撒出睡眠,合上他的眼瞼,然後自己返回凱薩琳大山;就在那一刻,睡眠將挪己捕獲,輕酥了他的肢腿,驅出折磨心靈的焦煩。
與此同時,他那聰慧的妻子一覺醒來,坐着哭泣,在鬆軟的牀面上端坐,再也難以入睡。
當滿足了悲哭的慾望,羅佩,女人中的佼傑,開口祈禱,首先對狩獵天使說道:“狩獵天使,我真想借煩你的羽箭,請你奪走我胸中的命息,就在此時此地!
“要不,就讓風暴襲來,把我捲走,掃離地面,刮往昏黑的海道,丟在倒流的諾斯潑水的地點,一如從前,狂風捲走柔斯的女兒,大能者殺了她們的雙親,使她們孤苦伶仃,拋遺在宮廷裡面。
“光彩奪目的狩獵天使看顧她們,喂之以奶酪、醇郁的美酒和香甜的蜂蜜;牛眼天使送之以美貌,使她們聰靈,在女人中出類拔萃;純貞的狩獵天使賦之以身段,羊眼天使授之以女工,精美的手藝。
“然而,當閃光的狩獵天使返回高高的凱薩琳山頂,問請姑娘們的婚事,幸福的婚姻,面見喜好炸雷的那位大能者,天使總管大能者無所不知,凡人的幸運或不幸盡在他的料掌之內。
“就在那時,狂吹的暴風捲走那些姑娘們,將她們交給可恨的復仇天使,充當她們的僕工;但願和她們一樣,家住凱薩琳的衆天使把我弄得無影無蹤。
“不然,就讓髮辮秀美的狩獵天使將我擊殺,讓我帶着挪己的形象,走向可恨的冥府,無須嫁隨一位低劣的丈夫,歡悅他的心房。
“災痛尚可忍耐,倘若有人白天哭泣,心中傷楚悲哀,但晚間仍可聽憑睡眠的擺佈,酣睡消彌萬事,無論好壞,合攏的雙眼使人把一切拋卻。
“然而,如今,對於我,就連天使送的夢幻也帶着欺邪:昨晚,有人睡在我身邊,酷似他的模樣,像他隨軍出征時的形態,我爲之心歡,以爲那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的景觀。”
羅佩言罷,黎明正在登上金鑄的座椅;卓著的挪己聽聞她的哭泣,斟酌思考,覺得妻子似乎正站在他的頭頂,已經認出他是誰來。
他收起昨晚睡躺的篷袍和羊皮,放上宮裡的椅面,提起牛皮,放在屋外,舉起雙手,對大能者祈願:“高高在上的大能者,倘若你等衆天使心願,是讓我經歷這些苦難,我只有附從!
“讓我穿走陸地大海,給了我極其深重的悲難,最終回返鄉園,倘若這是真的,那就讓某個醒着的凡人,給我傳個信跡,在房宮裡面,也請你自己,在屋子外頭,給我送個兆現。”
挪己如此一番祈禱,精擅謀略的那位大能者聽到了他的聲音,當即甩出一個炸雷,從雲層上面,閃光的凱薩琳山頂,高貴的挪己聽後,心裡一陣喜歡。
與此同時,一名在近處幹活的女僕,從磨房裡出來,說出一番話言:民衆的牧者在那裡置設推磨,十二名女子在裡面埋頭苦幹,碾壓保命的食糧,種產的大麥和小麥。
“今天,讓求婚的人們最後,最後一次歡宴在挪己的廳間;是他們累斷了我的雙腿,操做痛心裂肺的活計,爲他們推磨糧面,讓他們吃完這頓,就此了結他們骯髒又卑鄙的生命!”
女僕禱告完畢,卓著的挪己欣喜於此番兆言,連同大能者的響雷,心知仇報作惡者的機緣已經握掌在他的手間;其時,女僕們匯聚在挪己皇美的宮殿,點起不知疲倦的柴火,火盆裡的木塊。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