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霓聲淚俱下,哽咽的說不出話來,瘦弱的肩連着胸脯不停的起伏。
廖凱握緊着她的手,擡起眼眸:“你姑姑找媒體公佈了你和煙雨即將訂婚的消息,我並沒有阻攔,我想或許這樣可以讓玖兒自動離開。果然,如料想的一樣,她悄無聲息的走了,我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你們是鬆氣了,可曾想過我的感受,想過玖兒的感受?”
“那次車禍,玖兒是保住了小命,但我們的孩子沒了?她的心理傷害有多大你們想過嗎?雲姨,做爲她的親生母親,就一點也不心疼你的女兒嗎?”
“那個時候玖兒正懷着身孕?”雲霓擡起眼眸,怯生生的問。
廖瑾瑜冷冷的,並沒有回答雲霓,而是繼續說道,
“你們這麼做的初衷是什麼,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們很自私!雲姨爲什麼這麼怕人知道你是誰?我想不僅僅是你那不光彩的身份,更擔心舊事重提時,父親因爲當年的包庇罪也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廖瑾瑜撩起眼皮,冷冽的目光帶着質問,掃向沙發中的兩個長輩。
夫妻二人截然一驚,幾乎同時出聲,“你都知道了?”
廖瑾瑜冷哼一聲,繼續用着質問的口氣說:“當年你既然知道把玖兒送到哪,爲什麼二十多年一點都不關注她的生死,知不知道他養父出了事兒以後,她都經歷了什麼?”
“哎!”廖凱輕嘆一聲,沒有接話。
雲霓卻說,“這個事情不怪你父親,當年是他救了我們母女,我因爲被燒的沒有人樣,一心求死,寫了一封遺書夾在玖兒的包裹裡,拜託你父親派人將玖兒送到我寫的地址那裡,他並不知道那家人家是我的姐姐和姐夫。而我姐看到遺書以後,一定以爲我是自己放的火,已經燒死了。姐姐從小疼我,姐夫人很好,一定會視她爲己生。而我也不想再見她,就讓她這一生都把我姐,姐夫當成自己的親生父母吧!”
“在醫院裡,雲兒幾次想自殺,都被我和阿全及時發現制止,知道她是覺得自己樣子太過恐怖,不願意見人,我就購置了那套別墅,添置了醫療器材,用於雲兒養傷和治療!”
廖凱正說着,雲霓突然跪在廖瑾瑜面前,“瑾瑜,對不起,我不願意讓玖兒嫁給你的原因,其實是,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愧對你,愧對你的母親。”
那段時間,雲霓也就是當年的範文雲害怕見人,總是想着找機會自殺。廖凱怕她出事,跟家裡謊稱出國採風,其實終日在別墅裡陪着她,開導她。
女人都是敏感的,肖珂也不例外,她開始懷疑廖凱有了外遇,雲霓多次聽到過他們在電話裡的爭吵。但是,她當時的心理是扭曲的,一方面對廖凱產生了依賴,另一方面又想報復廖,所以對他們的爭吵視若罔聞,甚至是幸災樂禍。
她覺得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是廖美莎一手造成的,所以她弟弟守着她是應該的,必須的。雖然沒明說但暗示過廖凱,以他照顧自己作爲對廖美莎放火,對廖凱掩蓋事實真相的交換條件。
後來不知道肖珂怎麼就找到了別墅,對雲霓連罵帶辱,又譏諷廖凱瞎了眼,找個情人居然是個比鬼還嚇人的!
看着他們大吵,雲霓站在一邊扯着嘴角得意的大笑,那樣子甚至有點猙獰。可是等肖珂負氣而走,別墅裡安靜下來,她又開始歇斯底里的大哭,拼命的自殘。
廖凱已經把別墅裡所有有可能成爲他自殺工具的東西全部清理,就連輸液瓶用的都是塑料的。她找不到可要傷害自己的東西,就自己咬自己,撓自己,指甲陷入皮膚深處,弄的血肉模糊。心裡卻依舊不解氣,又拼命的撞牆,把自己磕得頭破血流,那瘋狂的程度,幾個人攔都攔不住。
廖凱明白她的精神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又煩肖珂經常無理取鬧,乾脆一走了之,將雲霓帶出國,尋醫問藥。就是那時候,他們認識了心理學家薇薇安,並在以後的相處中成爲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