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安諾夕下車後打開車後門,果然從車上抱下一個孩子,她把孩子綁在腰間,然後打開後備箱拎出兩個大方便袋,轉身朝着樓裡走去。

陸薄修看到孩子頓感莫名的激動和心慌,他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他症愣片刻迅速下車悄悄的跟在安諾夕的身後。

安諾夕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陸薄修迅速加快腳步,他一步跨上兩個臺階幾步就來到安諾夕面前,安諾夕看到陸薄修迅速關門,此時陸薄修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激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就跨進門裡。

“諾夕,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陸薄修,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請你離開。”

“諾夕,別這樣,就幾句話,你讓我進去好吧。”

“不好,出去。”

安諾夕非常強勢果決的拒絕陸薄修,陸薄修的心臟跳的砰砰的,他對安諾夕懷裡的孩子無比的好奇,他渴望立刻看到孩子的臉,他索性也不跟安諾夕理論硬是死皮賴臉的擠進屋子關上門。

安諾夕因爲怕驚到懷裡抱着的孩子,無法阻擋陸薄修,她滿臉陰沉的轉身走進客廳。

“陸薄修,都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了,你怎麼還到我家來?”

陸薄修此時的智商似乎溜掉了,大腦一片空白,他嘴角噙着傻傻的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諾夕懷裡的孩子。安諾夕看到陸薄修盯着自己的孩子心中頓感恐慌,她擡腿狠狠的踢了陸薄修一腳。

“你給我滾出去!”

陸薄修被踹了給趔趄,但他卻沒有生出一絲怒意,他就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乖順的靠門站着。安諾夕無奈,她轉身坐在沙發上解開揹帶把孩子抱在懷中,她扯下孩子的紙尿褲揉揉孩子肉肉的小屁股。紙尿褲被扯掉後男孩子的標誌性建築呈現在陸薄修的面前,陸薄修的心就那麼的一顫。

小孩子被解開後恢復了自由,小身體在安諾夕的懷裡歡快的扭來扭去,嘴裡還發出咿呀的聲音。孩子大約有七八個月大,陸薄修鬼使神差似的迅速盤算這孩子的月齡,他發現孩子的月令竟然和自己離婚到現在的時間吻合,他莫名的生出一份狂喜。

“陸薄修,你快走吧,別再來我家了。”

陸薄修怔怔的看着安諾夕和小男孩兒,安諾夕見陸薄修不語於是急頭白臉的道:

“陸薄修,你到底想幹什麼?”

陸薄修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安諾夕的這個問題,因爲他自己也的確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看到安諾夕抱着孩子就神差鬼使的跟來了,他穩了穩心神清了清嗓子直接問道:

“諾夕,這是你的孩子啊?”

“這不是你該關注的問題,陸薄修請你馬上離開我家,我不想看到你。”

這時小孩子把臉轉向陸薄修,陸薄修看到孩子正臉的一剎那瞬間石化,他的心跳立刻停跳了兩拍,啊不,四拍、五怕或者六拍,他興奮的瞪直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孩子的眉眼叫他汗顏。小孩子圓圓的小腦袋,肉嘟嘟的小臉上鑲嵌着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一對一字眉和小單眼皮。陸薄修在心中肺腑,靠!這特麼不是我的兒子還能是誰的兒子,這對一字眉和小單眼皮就是最權威的見證。

“呵呵,呵呵,哈哈哈---”

陸薄修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的情緒,發出傻傻的笑聲,笑聲驚動了孩子,小孩子看向陸薄修,對着他發出呃呃的聲音。陸薄修聽到孩子稚嫩的聲音整顆心立刻化成了水。而安諾夕狠狠的瞪着他,陸薄修露出討好的笑容,他朝孩子伸出雙手。

“寶寶,來,爸爸抱抱讓媽媽歇歇。”

安諾夕看到陸薄修舔臉自稱是兒子的爸爸立刻暴怒。

“陸薄修你要不要臉,這孩子和你沒關係,你快滾吧,再不滾我報警了。”

“諾夕,無論你怎麼阻擋,我都是他的爸爸,誰也抹殺不了這個事實,我對你沒惡意,你放心。”

“陸薄修,當年我和你已經簽署了協議書,以後的日子橋歸橋路歸路,不再聯繫,而且都已經公證過了。可是你三番五次的違反協議出現在我的面前,你是不太過分了。”

“諾夕,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怎麼可能不見面呢,你要面對現實好吧----”

陸薄修道理講得滔滔不絕,安諾夕懶得跟他理論便抱着孩子走進臥室並關上了門,小東西那圓圓的小腦袋越過安諾夕的肩頭衝着陸薄修露出四顆小白牙,這小笑容魅惑無邪,瞬間將陸薄修的魂給勾住了。

陸薄修坐在沙發上盯着臥室的門一時回不過神來,此刻他生出不自信來,這是真的嗎?恍如夢境一般,他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去,好疼,是真的,我有兒子了,這小傢伙是自己的兒子絕對毋庸置疑,看來當年安諾夕沒有撒謊,她對慕振東也沒有撒謊,她的的確確爲他生了個兒子,當年是自己冤枉她了。

安諾夕將臥室的門反鎖陸薄修無法進入。陸薄修敲了敲門,安諾夕不理他,又不能大聲敲門怕驚嚇到孩子。

陸薄修又坐回沙發思量了一小會兒,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迅速起身打開茶几的抽屜。記得安諾夕家的房門以及各個房間多餘的鑰匙都會放到這個抽屜裡。果然,陸薄修找到了房門鑰匙,他把鑰匙揣到褲兜裡對着臥室說道:

“諾夕,我先走了,改天來看兒子。”

陸薄修今天真真的是被兒子給雷的外焦裡嫩,兒子那圓圓的小腦袋和肉嘟嘟的小臉,還有那笑的彎彎的小單眼皮已經種在他的腦海裡了,他靜靜的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他感到渾身無力有種要虛脫的感覺。

陸薄修閉上眼睛,嘴角溢着無比愉快的笑意,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兒子,他幻想小東西朝着他爬來,幻想小東西在樓梯口向他招手,幻想小東西朝着他跑來喊他爸爸,想着想着他坐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他使出洪荒之力大聲喊到,‘我有兒子了!’,這聲音猶如虎嘯龍吟在別墅裡迴盪。

陸薄修自從和安諾夕離婚後,就沒有打算再和她有交集,雖然在他最艱難的時候安諾夕把別墅還給了他以及用老宅給他貸了款,但他只是想用金錢來補償安諾夕,從沒想過會和安諾夕複合。

可是,一年半以後再見安諾夕,他卻被安諾夕一次次的驚豔了。他發現自己對安諾夕並不瞭解。確切的說,他從沒把安諾夕放在心上,從沒有去留意安諾夕的喜怒哀樂,他違背了當年對安諾夕以及安宗仁的承諾。

這一年多來陸家二老也一直在催促着他快點找人結婚生子,畢竟奔四的人了,怎麼也得留個種啊。他將於樂和蔡麗君玩弄於股掌之間,本來打算報復蔡麗君結束就娶於樂給他生個孩子,給自家二老一個交代。

可是,自從和安諾夕再相見後,他的腦海裡總是縈繞着安諾夕的身影,而且總有一股想去見她的衝動,並且他也這樣去做了,而現在他該怎麼辦?

第二天,陸薄修給安諾夕打電話,電話打不通,看來是被拉黑了,他來到育才院也沒有找到人。他看了下手機今天是週二是小悅悅去安諾夕哪裡補習的日子,於是他掏出手機給慕雨馨打電話,再次故伎重演。

“雨馨姐,今天我有時間我陪小悅悅去補習班吧。”

“好呀,悅悅前幾天還問起你,說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

“哈哈,那是小悅悅想我了。”

從安諾夕家出來一轉彎就是姜明悅的學校,陸薄修把車停在學校門口,坐到後座打開筆記本開始處理公務,因爲還有一個小時姜明悅才能放學,他準備就在這裡度過這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