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蕭的神情仍然平靜,背在身後的拳頭卻越握越緊,這些事情他確實是剛知道。當年的事情發生後,他怎麼也不敢相信,不願相信白琳竟然會那麼做,所以他想去找她問清楚,可是每次都被白家告知,她不想見他。
他不甘心,繼續去問,最後一次是白家齊見的他,白家齊告訴他,白琳根本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之所以接近他,就是爲了拿到那個案子,現在成功了,自然不會再見他。他終於是徹底失望,徹底死心了。但是葉蕭不知道的是,那時的白琳已經被白家齊鎖在了房間裡,想要離開卻是不可能的。
葉蕭握着的拳頭漸漸鬆開,看着沈洛道:“沈洛,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沈洛心裡一喜,“那你原諒白琳了?”
“原諒了,但是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永遠都不可能了。”
沈洛剛熱活的心就像被瞬間潑了一盆冷水,頓時拔涼拔涼的,“爲什麼?你不是原諒她了嗎,爲什麼不能在一起?難道你已經不愛她了嗎?”原來已經物是人非了嗎?可是白琳要怎麼辦,該怎麼辦?
“沈洛,那件事情發生之後,葉家頃刻崩塌,看笑話的,落井下石的人比比皆是,而我的祖父那時已經七十多,爲了挽救葉家到處奔走,他本就心臟不好,有一天,有一天心臟病發作,卻因爲正在路上,搶救不及時,去了。”
沈洛的心狠狠一震,震驚的看着葉蕭,葉蕭臉上扯起一個慘淡的笑容,繼續道:“所以,你覺得我們還能在一起嗎?”原不原諒又有什麼關係,愛不愛又有什麼關係,他們的結局早就註定,無法逆轉。
怎麼會這樣,沈洛的心仍然震撼着,原來是她想的太簡單了,原來葉蕭和白琳之間不僅僅是隔着一段愛恨,還隔着一條鮮活的生命。沈洛忍不住問自己,如果是她該怎麼做,如果自己的母親和外婆,因爲她喜歡的人失去生命,她會怎麼做?
答案呼之欲出,沈洛突然覺得很想哭,白琳和葉蕭的結局不該是這樣的,可是似乎又不得不這樣。
“葉蕭,你能告訴我,你和白琳在一起時經常去的地方嗎?或者是曾經有過美好回憶的地方。”剛纔是她自以爲是了,她不該那麼對葉蕭的,他心裡的苦該不會比白琳少的。
葉蕭猛然睜大眼睛,下一秒鐘沈洛只感覺一陣風飄過,葉蕭已經跑出包廂,沒了蹤影,沈洛一急,急忙就要跟出去,她還得指望葉蕭找到白琳呢,怎麼能就這樣讓他跑掉。
只是還沒跑出幾步,胳膊已經被人抓住,一牽一帶的給拉了回來,沈洛回頭一看,氣就不打一處來,怎麼什麼時候都有秦沐川的事。
“快放開我,我要去追葉蕭。”沈洛一邊說着,一邊用另外一隻手去拍打秦沐川抓着她的手。
秦沐川又一把抓住沈洛另外一隻作怪的手,沈洛簡直快被氣瘋了,再這麼耽擱下去,她就算是百米冠軍,也追不到葉蕭啊!
“秦沐川,你快放開我,就算我求你了還不成嗎,我真的不能讓葉蕭離開。我要去找白琳。”
秦沐川心裡有些不舒服,雖然知道沈洛並不是那個意思,但是從她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還是不舒服。
“如果葉蕭都找不到白琳,你去了有什麼用?”
沈洛瞬間停止掙扎,愣愣的看着秦沐川,“你是說,葉蕭已經去找白琳了。”
秦沐川點頭,“嗯。”
“真的?”沈洛有點不敢相信。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秦沐川語氣肯定,以他對葉蕭的瞭解,他不可能放着白琳不管的。就拿今天來說,也許很多人以爲葉蕭是來這裡消遣的,只是他卻知道,葉蕭不過是想找一些事牽絆住自己,強迫自己不去找白琳而已。
聽到秦沐川的保證,沈洛笑了,彷彿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什麼時候騙過我,秦沐川,你還真好意思說,你是什麼時候沒騙過我吧,因爲總是相信你,我都成豬了,好不好!”臉皮厚過城牆的也不是沒見過,只是已經不要臉皮卻只見過秦沐川這一隻。
秦沐川耳根微微泛紅,他向來一言九鼎,從不屑說謊,但是僅有的幾次說謊,卻都給了沈洛,秦沐川微微咳嗽了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慢慢道:“這次沒有騙你,是真的。”
沈洛看着秦沐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了轉,也覺得秦沐川雖然有時候真的很不着調,但是在這種大事上,應該還是拎的清的,不會瞎說的。想到葉蕭已經去找白琳,沈洛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好了,我相信你了,現在放開我吧。”
秦沐川卻沒有放開沈洛,而且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有股子熱切。不得不說,沈洛又被秦沐川嚇到了,他這是什麼眼神,怎麼感覺像是一頭狼看着一隻小綿羊呢。
沈洛抖着嗓子就喊道:“還不放開,手上有膠水啊,還是你是狗皮膏藥啊?”
秦沐川不說話,卻也沒有放手,只是定定的看着沈洛,彷彿是害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似的。
“那個秦書亭,你還傻站着幹什麼,沒看到我被人綁架了嗎,還不快過來救我。是你把我帶過來的,如果我不能安全走出去,你就不怕警察找你麻煩?”沈洛求救的看向整個包廂裡的第三者,秦書亭吼道。
剛纔清場時,秦書亭也沒走,他一直站在角落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現在被人喊出來了,再不能裝空氣了。
秦書亭走到沈洛和秦沐川身邊,笑呵呵的道:“二哥,你忙,我公司還有急事,就先走了。”說完又看向沈洛,仍舊笑呵呵的道:“沈洛,我走了,回頭見啊。”說完立即繞開二人,走出了包廂。
沈洛簡直是欲哭無淚,尼瑪,白給他維C了,就該讓他天天失眠到天明。
“秦書亭,你給我站住,上學時老師就是這麼教你的啊,路見不平,繞道而行;朋友有事,坐地裝死,你可真給你們秦家長臉。”沈洛故意用了激將法,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了。
不得不說,還是有點用的,秦書亭的腳步頓了一下之後,才繼續往前走。
尼瑪,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她怎麼就同一時間碰到秦家這一對死不要臉的兄弟呢?
“秦書亭,你要是敢走,不救我,你就是娘炮,徹頭徹尾的娘炮!”其實,沈洛知道秦書亭還是挺在乎這個稱呼的,不過話說回來,是個男人都會在乎吧。
秦書亭腳步再次頓住,瞬間回頭,惡狠狠的看着沈洛道:“二哥,你隨便,千萬不要手軟。”最好能往死裡整,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亂說。
沈洛看着秦書亭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終於徹底失望,這到底是個怎樣悲慘的世界,她是不是該去巴黎聖母院敲鐘了?
秦沐川的眼裡劃過笑意,其實他抓着沈洛的手,力道已經放輕,如果她突然發難,肯定能掙扎開的,只是她自己卻沒有發現而已。現在他的心情很好,彷彿整個房間都格外漂亮起來,只因着她剛纔的那句話。
沈洛不得不妥協道:“秦沐川,說吧,你怎樣才肯放開我,只要不過分,我都能儘量滿足你。”她說的很自然,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可是最後一句話,卻讓秦沐川心裡猛的一顫,視線也滑向沈洛粉嫩的脣瓣,看起來真的很可口,秦沐川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脣。
沈洛看到秦沐川的動作,便問道:“你渴了啊?我也覺得渴了,我想喝水,快去給我倒杯水。”沈洛頗有氣勢的支使着秦沐川,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這麼說着,還抿了抿脣瓣。只是這動作看在秦沐川的眼裡,卻有了別樣的意味,秦沐川一瞬不瞬的看着沈洛泛着粉嫩光澤的脣瓣,眸色越來越暗。
等不到秦沐川的動作,沈洛有些着急,推了他一把道:“快去啊,我要渴死了。”
秦沐川的視線終於從沈洛的脣瓣上移開,剛纔差點就忍不住吻上去了。他終是鬆開她的胳膊,去倒水。沈洛的大眼睛猛的劃過一抹狡黠,她要的就是這個機會,趁秦沐川轉身走開的瞬間,沈洛立即向包廂門口跑去,那速度不可謂不快,眼見着就要跑出去了。
只是有人卻比她更快,就在沈洛即將邁出房門的一剎那,身體忽然被人圈住,順勢轉了個圈,房門也被重重關上,而她下一秒已經被人狠狠壓在房門上。
沈洛擡頭看向秦沐川,他的身體正重重壓在自己的身上,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跳的很快很快,彷彿下一秒就會跳出嗓子眼似的,不知道是因爲剛纔跑的,還是什麼。
秦沐川卻是笑着,伸手撫上沈洛的側臉,“又不乖了。”低沉的聲音帶着明顯的笑意,由於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挨着,沈洛甚至能感受到秦沐川笑着時,胸腔微微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