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悠悠因爲他的話,臉色就羞紅了半分,仰頭看向他。
男人的睫毛長長的,像是兩排黑色的扇子,所以襯得那雙眼睛也格外有神,這男人,無時不刻不在蠱惑她。
生怕自己又被稀裡糊塗的吸引,喻悠悠收起視線,被他看着的臉頰,開始微微發熱。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男人脣角勾起,撐着她身子的雙手向上用力,就將她從偏移中扶了起來,從她的後背處撤離雙手的時候,他順手抹了把她的頭髮,忍不住蹙了眉頭,“溼的。”
喻悠悠怔怔的點了點頭,後知後覺的才把環繞在他的脖頸上的小手拿了下來,尷尬的小手攥了下自己溼漉漉的頭髮。
薄靳晏沒再說什麼,走進自己這邊的浴室抽了一條幹毛巾,又拿了吹風機走過來,“吹頭髮,別因此感冒了!”
“哦。”喻悠悠拉了拉自己被無意間扯落的浴袍,攥了攥領口,看向走過來男人。
其實她完全可以自己吹頭髮,但某人情緒難猜,所以她不自找事端了。
坐在牀尾,任他幫她吹着頭髮。
男人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發,他打理動作輕柔,目光卻彷彿隔着山與水,怎麼看都有些漫不經心。
當他用骨節勻稱的手指穿過她的發,薄靳晏的心思就是一動,他有種感覺,感受到的不是風,而是絲綢,最爲輕軟順滑的絲綢。
他的心境,也在這份耐心中,慢慢的沉澱下來,他心底感慨。
若非是有這麼一個小女人,他不會知道,有一天他竟可以這麼耐心的打理一個女人的長髮。
風力吹起她的發,拂過他的面,那是一種淡淡的癢,那種癢似乎可以癢到他的心裡去。
這種癢癢,蠱惑着他的心智,也亂了他的心。
久違的感覺,讓男人從心底感慨萬分,不由得,手上的動作停滯了半分。
身後吹風機停了,喻悠悠剛想轉頭去看她,薄靳晏卻從身後抱住了她,他手臂力道很緊,似乎要把她嵌進身體一般,臉更是埋在了她的髮絲間,出口聲音有些啞,“你是我的。”
“唔……”他抱得那麼緊,氣息又是那麼的近,白冉冉有些心不在焉,浴袍下的她可是什麼也沒穿。
就這麼置身在他的懷裡,她覺得不自在。
覺得羞澀難當,還有點難堪,另外,有點——小危險。
“你要不要改變主意,也許我們還可以做點什麼。”他聲音低沉,偏又帶着輕柔,聲聲對她,都是誘哄。
大手滑向她的脖頸後處,細細的磨蹭引誘。
“纔不要,我的立場很堅定!”她乍一個回神,忍不住就將身子往另一邊挪了挪。
男人沒有攔她,反而也往後靠了一下,讓自己身子離開她的身子,大手也收了回來。
要是再這樣接觸下去,他不確定能控制住自己。
他往後退了退,就遠離牀邊,站了起來,取了手機,到了陽臺那邊打電話。
在電話中,他十分命令式的跟對方對講,講的是英文。
喻悠悠雖然沒有想偷聽,但還是有幾個比較頻繁出現的單詞,蹦進了她的耳朵裡,好像在反覆講什麼疤痕和特效藥。
她聽後,忍不住就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胳膊。
這男人沒有嫌棄她的疤痕,而且對她真的好上心。
心底漫過感動,眼睛裡也有了一片氤氳,怕被男人看到,她趕忙垂了睫毛,就鋪了牀,躺了下來,準備睡覺。
她靜靜的躺着,男人的電話在那邊,卻是沒有間斷,有電話進來,有電話出去。
雖然他特意壓低了聲線,可是她還是有聽到,他說了好多個“蘇家”,口氣十分的不耐煩。
原來是白天的事情,那些人也太有精神,這麼的鍥而不捨。
估計是被薄靳晏虐慘了,不忍也不會這樣富有堅韌精神。
……
薄靳晏應付完那羣人,回到室內的時候,就看到小女人蜷縮了個身子,安寧的躺着。
她竟然這樣輕易的睡着了,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灑下了一層陰影,她的臉小的出奇,他不由得將身子靠了過去,更近的湊近了俊臉去瞧她。
這樣近距離的安心觀察,這才發現,她似乎比前一陣子又消瘦了許多,纖細的鎖骨清晰可見。、
這小女人,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
以後她也是有的忙了,要試着糾正她。
***
晨曦初上,喻悠悠轉醒,緩緩的睜開了眸子,就看到了男人朝着她這邊的俊臉,噌地對上,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身子猛然就往後縮了縮。
不過也就是這一瞬,她清醒了過來,小手拍上自己的胸脯,再低頭看自己身上的浴袍。
還好,也就是皺褶凌亂了點,沒有什麼大問題。
昨晚可能是被他折騰累了,所以稀裡糊塗的就睡着了,睡着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她是一點兒都不知道。
喻悠悠仰了仰頭,就沉沉的呼了一口氣,再看向男人,脣角就忍不住勾起了笑意。
窗簾沒有拉上,朝陽的橘光透射進來,恰好灑在他的臉上。
她從旁,就用目光描繪着他臉部的輪廓,一一掠過他濃濃的眉毛,和長長的睫毛,一路下移,直到他薄而性感的脣瓣。
他真好看。
這是她能發出的,最確切的感慨。
這男人是絕對的好看,也是絕對的養眼,要是每天早晨都能夠看到,那這個清晨,必定是美好的。
她恍惚的想着,正晃神間,男人就伸展了下長臂,胳膊的半截,就搭到了她的小腿上。
因着兩人肌膚的觸碰,喻悠悠陡然間回神,頓時就懊惱起來,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每天睡醒第一眼看到薄靳晏?
兩個人剛剛在一起,她就決定和他一生一世了?
她真感覺自己厚顏無恥。
再看向男人搭過來的手臂,她蹙了下眉頭,緩緩的把手伸過去,給他往上挪了挪,然後再秉着氣息,將自己的腿,從下面給抽了出來。
最後,再輕輕地將他的手臂,往下面一放。
整個過程做完,她的身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實在是——太緊張了。
其實也就是在自己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