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死計 斷身縱敵 中
“主公要不由老將爲你上甲?”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
“哎.....”
聞着那話中滿是蒼涼之味,老將黃興一臉傷神,無奈的搖頭,立身於門外靜靜的等候着。
屋內,王凡一身紅甲獨影靜靠在牆邊,手中捧着旌旗紅盔,眼中滿是失神。
記得幾天前,一身輕裝打扮的顧傾城,柔柔滿是含情脈脈的爲他穿甲,認真的鋝過每一絲甲帶,當時,自己還因爲害怕,更是受不了傾城那樣柔情跑了出去,現在想來,他多希望,傾城能夠柔情的站在自己身邊,看着她笑.....
傷神想了一會兒,王凡無奈的苦笑瑤瑤頭。記憶終將成爲記憶,永遠也回不去了.....
可既然記憶已經成爲記憶,那就讓它永遠沉在心中,讓一切美好都記在自己心中最深處,挺起胸膛來迎接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再一回神,王凡已經將憂傷收起,換上的是一副堅毅的神色,將手中頭盔戴上,轉身推開了房門。
“走.....”對着等候的黃興輕聲道,可面上已經換上了堅決剛毅。
見王凡出來,黃興立馬站直身子,直點頭,可黃興明白,面前的主公雖然一臉剛毅,可心中早已傷痕累累,只有無限的憂傷。
“主公,這一路征伐,無論結果如何,老將都會同主公一同走下去,風雨我們一同闖!”黃興跟在王凡身後沉沉的道。
黃興話落,前面的王凡腳步略停頓了下,卻沒有回頭,又繼續前行,王凡沒有回頭,是不想讓黃興看到他眼眶中遍佈水霧的樣子。從現在開始,無論多大的險境,自己都要堅強下去,只爲能與傾城再度重逢。
今日王凡軍中一片沉靜,每一個士卒都是十分的緊張,有些士卒甚至在默默得些着遺書,或許這份遺書永遠都不會送到珍惜想念的那人手中。
“主公!”
“主公....”一路走來,遇見的士卒都是恭敬抱拳親聲道。
王凡亦是笑着點過每一個士卒,可王凡的心中早是充滿了酸楚苦澀。
王凡早不讓他們叫自己陛下,而是命令每一個人都必須稱他主公,亦或是他的名字。
因爲,對王凡來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隨王凡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每一個追隨自己早忘記了生死。
今日,又會有無數的兄弟死去,或許他們自己也知道,可是一路走來,並沒有從士卒的臉上看到害怕,有的只是恭敬,有的只是視死如歸。
“主公!主公....”走入大帳之中,又是近二十位將領一同抱拳道。
與那些士卒不同,這些將領可各各是一臉平靜,害怕?緊張?不,如果真有情緒的話,那便是興奮,激動,因爲他們又可以爲他們的主公上陣殺敵,又可以一同並肩作戰。
“你們不害怕嗎?這一戰可非比尋常,就連王凡都已經做好戰死沙場的準備,就連王凡也....”看着他們個個一臉平靜,甚至還有些將領好像早飯沒吃飽,躲在一旁偷偷的吃着。
二十多位將領,互相看看各自,有的聳聳肩搖搖頭,有的的輕笑着摸着後腦勺,有的到是一臉沉思。甚至還又的好像沒聽到王凡話一般,還在角落裡默默的偷吃着。
“主公,身爲戰將上陣殺敵,那是我們的本分,至於能夠戰死沙場,對於我們來說,更是莫大的榮幸,更何況,我們爲大義而死,爲天下蒼生而死,爲知己者死,死,又何妨?”陳洛一臉平色抱拳躬身抱拳道。
當下,所有人都是紛紛附和。
“爲知己者死?”只有王凡略傷神的喃道,沉凝了一會兒,突然又猛搖頭。
“不!我們不要死!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改變一切,不止是我,大家每一個,都得爲自己好好活着,活着見到光明的那一天,活着享受榮耀,活着受人們稱頌!”王凡凝拳大聲道,緊緊深情的注視着每一個人。
好一陣沉靜,每一個人都深深的低下頭,活着才能改變一切?不,這條路註定要有人犧牲,光明到來的那天,是用無數的鮮血奠基起來的,他們全部人都可以死,唯獨王凡不能,王凡就好似燈芯,就好像指路的明燈,只要他不死不滅,他們的大義信仰就不會終究。
“是!主公說的是,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好好活着!我張虎打了一輩子光棍,因爲沒人敢和我這個賊將在一起,所以,我要活着,活着立功,等到勝利的那天,再娶好幾個老婆,生一堆的孩子,哈哈!!”沉靜時分,魁梧楞楞的張虎突然間躥出拍胸昂首道。
頓時,一片沉靜的衆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各各被逗了眼中泛着淚光。
“主公,這條路是註定要有犧牲的,可是,我們就好比如一棵大樹,您的將領們就是一枝枝樹幹,士卒們就是一落落樹葉,您就是我們爲所依賴的樹根,我們終將會離去,可是,就如落葉歸根般,只要您還在,我們便不會真正走去,只要你在,希望便在!”李儒安坐一旁,微摸着漸漸流長的鬍鬚,心中淡淡道。
士爲知己者死,李儒何嘗不是,能爲王凡這樣的明主而死,死又何妨?不,他是要爲天下而死。想着李儒又是搖搖頭在心中道。
是啊,李儒或許真的被王凡感染了,原先的他爲了王凡的大業,不惜用盡一切毒策,可現在,他爲的是,這個天下,行的是天道之策。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爲生而戰,而天下而戰!”王凡一拳伸出沉聲道。
“好!爲天下而戰!”衆將領見此,紛紛圍向王凡,將手成拳對於王凡,二十幾人圍成一圈衆聲齊聲道。
“軍師,接下來,靠你了!”王法看向李儒道,生死一刻,他們唯能做的只有爲生而死戰,真正要靠的,是李儒,只有他,能將他們帶離這死境。
見衆人向他看來,李儒不驚不慌,只爲凝着神鋝着剛剛流起的鬍鬚,可過了一會兒,老感覺什麼不對一般,撩起自己鬍鬚,無奈搖搖頭,接着,又是換成了手捏向脣上的鬍鬚。
“看來我還是鋝不慣鬍鬚,還是這樣利於思考....”李儒邊捏着,邊搖頭晃腦道。
李儒這番,到是直逗着衆將大笑。一時間,原本死沉的氣氛也是被李儒這般弄得輕鬆了些。
殊不知,這不過是李儒故意而爲。俗話說怕什麼來什麼,想什麼來什麼,若是現在每一個都做好準備犧牲,到時候只怕到時候真要全部葬送,李儒可自然清楚他們各自在想什麼,嘴上說着爲生而戰,可每一個心中早做好爲王凡擋箭替死的準備。
所以,唯有泰山壓頂不亂,亂江穩住魚臺,生死間仍能談笑自如,方能真正爲生得大道。
“嗯,有了,我這計策,雖然不敢有十分把握,可至少有八分把握能讓我們順利突重圍。”李儒想着擡手攔袖道。到是一副胸有成足。
可是李儒心中卻早是慘笑,八分把握?不,是有十分把握突圍得生機,可是,他卻做不到將燕南秋留在這裡,他只能做到將王凡安全的送出,就連軍隊都保護不了,而那個既能消滅燕南秋,又能帶着大部分軍隊突圍的人,不是他李儒,而是一直隱於王凡軍中的鳳雛龐士元。
而李儒現在做的,就是爲龐統接任他軍師之職做準備。
燕南秋和他那位謀士必要講他們殲滅於此,若他們不是,王凡即便逃離,也躲不過他們的追捕,到時候,沒有了慕容覆在這邊的限制,到時候,人馬一聚,可就不是單單三千人馬了。到時候,即便有他和龐統,想要王凡發展,都是很難很難。
所以,必須要有人犧牲,必須要有人能以死縱敵,使對方那智謀不下於自己的謀士鬆懈。
“吾之計,欲擒故縱!”想着,李儒接着說道,自己也是緩聲站起,直步上高堂,從袖中掏出一張張令牌,放於木桌上,提筆攔袖寫道。
“王凡聽令!”王凡先於黃牌,提筆聲道。
王凡跨步而出,直抱拳沉聲道“王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