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和尼娜探討剛剛的這個話題時,她突然朝着遠處一指,衝我講,“快看,那邊有打架的,好像是男的和女的。”
順着尼娜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是一對情侶正在吵架,不僅僅是吵,還動手動腳的,女的肯定是落在下風,被男的一推一個趔趄,毫無招架之力,我在這邊遠遠的觀望,清官難斷家務事,因此也不好過問,只能隔岸觀火的心態,可再兩分鐘,那男的開始下狠手,那力道根本就不是小打小鬧,好似有着多麼的深仇大恨似的。
我看不下去,尼娜也是一樣,拉着我的衣服袖子,衝着我講,“要不我們去勸一勸吧,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家庭暴力,在大陸傳統家庭裡,這個現象並不少見,記得小時候,村子裡有個莽夫,因爲妻子多和其他男人交談了幾句,回去之後吵架,一腳腳跺在妻子的肚皮上,險些兒沒有命,最後送進了市醫院才救活,要不然那可是謀殺,那個年代謀殺可能會槍斃的,心裡面回憶着往事,腳步已經開始朝着目標邁去,距離太遠,看不清二人的容貌,只能夠大概識別出性別。
等走近了之後,我發現女的已經讓男的幹倒在了地上,鼻孔留出血來,這可有點兒嚇人,不由分說,直接衝上去拉架,尼娜站在旁邊,嘴裡面大聲說着她那邊的方言,遇到這種情況,她的情緒跟着失措了,可問題在這個時候卻來了,我伸手把男的拉開,推着他的胸膛,衝他說着,“打老婆算什麼本事,有能耐給我幹,來來來,我給你單挑。”
這邊的男人脾氣大都火爆,而且那人正在氣頭上,哪裡受的了這種刺激,揮舞着拳頭就要給我打架,而且一點兒不落下風,我是邊閃躲邊猶豫,要不要給他點兒顏色嚐嚐,這邊還猶豫着,突然腦袋後面被人砸了一下,頓時失去了重心,跌倒在了地上,再睜開眼睛去看,打我的人竟然是那個剛剛捱揍的女人,頓時疑惑不解,衝着她喊,“你它媽的幹什麼,我在幫你知不知道。”
這個時候雙方已經停止了拳打腳踢,我也能夠清楚的看到二人的容貌,三十幾歲,看起來是多年的夫妻,女人長的不漂亮,頭髮不太常護理,再加上剛被她老公修理,所以顯得亂糟糟的,我衝她喊,她也衝我叫,“用不着你管,反正你打我老公就是不行。”
我擦勒,誰能體會老子當時的心情,氣的直想吐血,這它媽的幫人還幫出錯來,到哪裡說理去呀,簡直比竇娥還要冤,甚至連尼娜都在替我打抱不平,嘴裡面說着,“喂,美女,你有沒有搞錯,他是在幫你好不好,你被你老公打,家庭暴力很危險的,你應該跟他離婚,你應該去法庭告他……”
女人根本不聽尼娜嘮叨,擡起手臂整理一下上衣,拍打掉上面的泥土,皺着眉頭,罵罵咧咧,“神經病,我們打着玩不行,要你們閒吃蘿蔔淡操心,真是有病。”
說罷話,夫妻兩個好像真的是打着玩一樣,勾肩搭背的要離開,留下我和尼娜兩個人真像是一對傻子,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坐在地上久久不願意起來,打小就被教育要樂於助人,這一下整個兒把我的世界觀都給打破了,尼娜也是一樣,估計她的那個國度更不會有這種情況,女人都是女權主義者,受了欺負就要得到補償什麼的。
楞了許久,目送打架的夫妻兩個離開,直到看不清他們的背影時,尼娜上前兩步,伸手把我拉起來,我衝着她抱怨,“這都怪你,閒着沒事讓我做什麼好人,咱們在那兒坐着好端端的,你非要拉我來這兒主持正義,這下好了,吃力不討好,被人家當傻子看待。”
我是心裡面真有火,所以不由自主就撒了出來,而尼娜被我這麼一吼,委屈的也直要哭,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在異國他鄉,情緒非常容易受到影響的,而很快的,我反應過來,抱抱她,安慰,“對不起,剛剛不是故意要吼你的,這不趕上了嘛,你正好在眼前。”
不哄還沒有關係,這一鬨更加催動了尼娜的神經,拉過我的手臂用力咬了一口,流着眼淚,哭哭啼啼的說,“又不是我得罪你的,你怎麼能朝我身上撒火,我怎麼這麼賤呢。”
看着眼前這個三十歲的俄羅斯娘們哭泣,突然讓我悟到了一個道理,其實女人是不分國度的,無論是哪個國家的,她都一樣有各種類型,同樣的會發脾氣會撒嬌,同樣也是不分膚色的,並非黑人就一定堅強,看被解救的姜戈裡面,那女的還不照樣眼淚嘩啦啦的流。
不過尼娜雖然像大陸娘們兒一樣哭泣,但也是有區別的,她和趙靜不太一樣,趙靜哭起來不理人,跟你長時間冷戰,至少一天之內是不會和好的,只有時間可以磨滅她的委屈,尼娜不是那樣,她哭的快,笑的也快,雙臂往懷裡面一抱,她穿着高跟鞋,個頭又高,抱着她覺得像孩子和媽媽一樣,抱一抱,然後她也就笑了。
由哭到笑的尼娜突然開始跟我談論起正事,是昨夜裡在牀上面說到的,她依偎着手臂問,“什麼時候帶我去你以前那兒城市?你不是有許多的任務要交給我做嘛。”
我伸出雙手捧着她的臉蛋,仰着臉盯着她高聳的鼻樑,盯着她的眼睛,突然覺得她的情緒挺適合做女殺手或者臥底的,容易混到敵人的內部,“明天,明天就走,到時候確實有許多的任務要交給你做,還記得之前給你說過的那事嘛,你像個女殺手,我準備把你培養成殺手,替我完成許多許多的任務。”
尼娜皺起眉頭,看起來她並不想說啥女殺手,這個還需要雙方溝通,反駁的講,“我是個女殺手,但我一直以來都是用筆桿子殺人的,你說的那種殺手我可做不來,而且是違法的呢,你是想要我吃人命官司嗎?”
來這個城市時,我們只有兩個人,我和壯漢王虎,但在離開之時,猛的遞增了許多,除去新交的情人俄羅斯娘們尼娜,還有此行的兩個目的,壯漢王虎的前女友周麗君,她願意跟着去遠方生活,唉,對人性又多了點兒失望,她竟然一點兒也不想要帶走她的孩子,連撫養權都不爭取一下,女人要是狠起來,可真比男人毒上百倍,另外一個就是調酒師王飛,到了另一城市,雖然工作還是調酒,可性質完全不同。
回去的車上,幾個人坐在一起,相互熟悉一下,比如尼娜,對其他幾個都不太瞭解,包括壯漢王虎也只是見了兩三面,交談更是甚少,和周麗君面對面坐着說話,聊些兒她們女人關注的話題,比如用什麼樣的化妝品適合什麼樣的肌膚,尼娜是享樂主義者,身上塗的抹的一大堆,但周麗君是個家庭主婦類型的,也就是用點兒補水的或者洗面奶,因此她屬於學生類型的認真傾聽。
坐在她們倆女人身邊,窗外的景色不停變換,當一個話題進入死衚衕時,周麗君轉而同我對話,主動的挑起話語,自從那天在包廂裡,兩個人達成了一致,她看我也就沒有了畏懼,心覺得這種事情也就天知地知她知我知,只要不說就沒有關係,而想要不說,那就是跟我搞好關係,看着她殷勤的搭話,這讓我想到,我或許真的可以和她偷情,至少有這種機會,聽着她講,“劉老大,你怎麼還交個俄羅斯女朋友呢,國內的已經滿足不了你啊。”
周麗君是跟着壯漢王虎的稱謂來叫我,而我則是直接對她說話,沒有什麼稱呼,按照年齡可以叫她嫂子,但那符合幫派問話,感覺有點兒掉價,她這話說的,好像有點兒那種性的意思,國內的滿足不了,什麼滿足不了,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兩種可能,笑着迴應她,“這個可不是我女朋友,這是我的秘密情人,女朋友沒有跟來,到了那邊介紹你們認識,不過你可不要多嘴,啥秘密都透漏出去。”
周麗君也分不清我這話是真是假,扭過臉望着她男朋友王虎求證,是不是這麼一回事,壯漢王虎輕輕點頭,於是她就又對我講,“那你可要賄賂我,要不然指不定那一天我就說漏嘴,還有,你這個人挺貪心的啊,吃着碗裡的,還要看着鍋裡的。”
尼娜能夠聽明白我們在聊什麼,但是因爲聊的比較快,所以她需要反應的時間,往往我們開始聊下一句時,她才能夠理解上一句意思,這會兒終於聽到了自己懂的,直接回應一句,“我可不是鍋裡的或者碗裡的,我是自由的,我不屬於他,他也不屬於我,我們相互需要。”
尼娜的這種觀念可以理解,她不想要成爲任何附屬品,而我對於她的調教也只是剛剛開始,沒有那麼快的成效,所以她的話在我的意料之內,我關注的不是這個,而是周麗君的話,我是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但鍋裡的那個其實就是她,她不是想要我賄賂她嘛,那我性賄賂好不好,可惜身邊坐着其他人,要不然老子肯定那樣迴應她,而現在只能講,“行啊,賄賂你沒有問題,等到了那邊,想要什麼儘管提,能滿足的都滿足你。”
周麗君對於那個對她而言陌生的城市,充滿了好奇,無限的憧憬,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的,肯定是問過壯漢王虎,但也給她解釋不清,這又來問我,“聽他說你們在那兒很厲害,到底怎麼厲害的呀,能不能給我形容形容,是不是所有人都怕你們。”
我用手託着下巴,現在他們都已經上了賊船,折回去已經來不及,所以不妨實話實說,主要還是給調酒師王飛聽的,別抱着太高的奢望,也別有太低沉的情緒,這一路上都沒有怎麼講話,沉默寡言的並不符合他的性格,“要說是所有人都怕我們,這有點兒誇張了,反正可以這樣講,沒有人敢欺負我們,只有我們欺負別人的份,現在我們開了一家酒吧,生意非常棒,未來計劃染指各個行業,而且可以這樣講,所有的高中生都受我們控制,無論是哪一個,我們都有辦法讓他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