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城檢查組。
何津承看到視訊畫面中,被精神領域所禁錮以至於近乎不能動彈的身影時,手心也是不由得滲出冷汗。
【再等一會……或許會有轉機呢?】
只是按照他的思路再等一會,一開始還不斷有圍攻的暗世界生物被擊退倒飛而出。現在隨着時間流逝,一羣暗世界生物所圍攏的地方,此刻已經圍攏的嚴嚴實實,幾乎都沒什麼動靜了……
【難道就這麼完了!?】
何津承心中多少有些失望。
因爲曾經有過希望。
也有同情。
是因爲現在的龍門甬道要求,比起當年確實提高了太多太多。這個青年實力不錯,只是他有些生不逢時,而且現在遭遇暗世界生物的圍堵,這裡的環境也不佔優勢。
天時地利,都不佔據。
最後,還有一種身爲過來人的慨嘆……
何津承心中很複雜。
雖然有所希冀,但更多的是悲觀了。“讓老鄭他們準備救援吧,將人接回來我再安排,這件事……”
“嘭!噔啷噔啷……”
話說到一半,也不知是誰的杯蓋掉落在了地上,丁零當啷的聲音讓人心情很是煩躁。
何津承皺眉向着這個礙事的傢伙處看去,然後再順着這個人目瞪口呆的目光望向視訊畫面。
“嘭!噹啷噹啷……”
辦公室內又響起幾聲脆響。
原本令人煩躁的聲音,現在卻顯得格外悅耳起來。
不久前,視訊畫面中還是絕境,但轉瞬的功夫,居然變作了漫天帶着鋒芒的冰霜‘箭矢’!
而身處外圍,體型龐大的暗世界生物,第一時間就被冰霜撕碎作碎片。
還有的被當場紮成了刺蝟狀,是一隻山嶽大小,渾身石質化的龐然怪物……
至於那個一直被‘困’的秦白,這時候已經是扛着一把七八十米冰霜大砍刀,帶着肅殺氣勢瘋狂追殺着逃竄中的暗世界生物……
“剛纔是怎麼一回事?”
何津承詢問這件事時,也有些語無倫次了。“他是怎麼做到的!使用了輔助施法道具?”
“沒有……您應該還記得,他之前被困在海水結界中的舉動。”
旁邊的助手也是有些不可思議,卻又不敢怠慢,詳細將當時的情況分析了一遍。“他應該是進入結界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這一手殺招。之前一直在按捺着殺機,就是爲了等待絕殺時刻……”
“這還用你說嗎?我早就知道他留着一手!”
何津承義正言辭的說完話,又揣了揣藏在袖子裡微微顫抖的手,卻難掩眼中疑惑:這小子,可真是心機深沉啊!居然暗戳戳的隱藏了這麼多實力?嚇得老夫出了一身冷汗……
等你回來了,老夫再好好收拾你!
……
同一個時刻,龍門甬道當中試煉的情況,也是通過各個渠道傳送了出去。
原本幸災樂禍者,現在坐在牀邊五味陳雜。
趙傑臣的家內,更是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而坐觀其變的人,則已經開始準備迎接新一任的金光城代表,藉此交好關係。
“何老在裡邊吧?”
與此同時,何九冶已經來到了檢查組的門外。
他向着守門的人笑了笑,遞過去一個小木盒子。“這裡邊是一顆可以養神的老藥,你且收好。”
門口的人乾咳兩聲,伸手將東西納入袖中。“您這是?”
“哦,今天剛巧路過這裡,所以就過來瞧瞧。”
何九冶看着打開的院門淡然一笑,邁步走進院內。“多謝了。”
……
……
在這些暗世界生物不戰自退的那一刻起,其實結局就已經註定。
一場轟轟烈烈的追殺大戰開啓帷幕。
躲藏在地下的‘沼澤地’被冰霜大砍刀刀鋒斬到,瞬間變成了冰碴碴。
一頭巨大無比的黑山風,跑着跑着突然間發現自己的蹄子不見了……
一株通體漆黑色的五葉植株,被一記大砍刀劈成了兩半……
一座山嶽,被轟了個透心涼……
天上的烏雲,被凍成了棉花糖……
秦白裡裡外外將這個地方翻了個底朝天后,這纔是邁步往下一道龍門閘而去。
“嘭!嘭!嘭!”
拳頭毫不留情的轟砸在面前鐵青色山嶽之上,瑩白色的光影中,拳印不斷塌陷下去,直至砸了一個通透!
再次邁步向前,沿途卻並沒有預想當中的恐怖攻擊……
很久很久之後。
“沒有結界?”
“也沒有埋伏?”
“那龍門甬道最後一關的暗世界生物呢?”
秦白上下左右認真觀察着眼前的環境,但是除了幾隻小魚小蝦之外,並沒有什麼收穫。“難道說,是它們想要在最後一步再一起動手不成!?”
畢竟經過前邊第三十五道龍門閘時,情況已經那般慘烈,現在自然是更往壞處去想……
沒有絲毫放鬆警惕,每走過近白步的距離後,地面上就會留下來一道圓形的印記。
與之前所留下的冰柱氣勁一樣,這是暗藏的後手。
遠在金光城檢查組內的人,在看到眼前這熟悉的一幕後,皆是不由得咧了咧嘴。
這麼謹慎的麼?
這一套操作雖然繁瑣,但是明顯很有效。
除此之外,這個‘秦白’偶爾還探手試一試面前的空氣,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就這麼一路走至龍門甬道的盡頭,面前有一道五彩閃爍的傳送門。
只要通過這道門,就會去往龍門臺之上。
也就意味着叩龍門的演練到此結束。
不過他現在爲止,還沒能擊殺這第三十六道龍門閘內的任何暗世界生物。若是貿然離開,會不會被判無資格通過叩龍門挑戰?這好像還是個未知數……
“原來它們都躲在這裡啊!”
站在這道門前時,秦白卻冥冥間感知到在傳送門的附近,仍有暗世界生物的存在。
在另一端,那股壓抑而黑暗的氣息更加濃郁!
若要與之前那些演練時所遇到的暗世界生物比起來,那之前的就只不過是一些沙灘之上的沙碩罷了……
“果然,這樣的對手,才配的上是最後一關的尊嚴之戰!”
“沙沙……”
腳掌在地面踩實了。
“咚!”
“嗵嗵!”
秦白盯着面前的無形時空壁障看了一會,沒有再猶豫,便猛烈向着面前壁障開始了進攻。
他的時間所剩無幾,雖然不清楚這龍門甬道的最後一關究竟是考驗什麼。
但是既然來了,況且他早先就已經將後路斬斷,如今自然是要戰個痛快。
就算敵方再強,也總有個解決的辦法!
……
龍門臺之上。
五彩絢麗,徐徐旋轉的圓臺中央,站着一位容貌俊朗的中年人。
他叫董小瑞,是守衛城歷史上用時最短通過龍門甬道之人。
當年通過這道榮譽之戰後,他也是非常榮幸在二十九歲那年,就當上了金光城的一城之主。
“人還沒到嗎?”
今天董小瑞接到何老的命令,要過來迎接一位同樣準備闖關的小師弟:秦白。
他看了看龍門臺上的傳送門,又瞥了眼戰場之上的畫面:
第三十五、三十六兩道龍門閘的暗世界生物都已經解決,按理說接下來這小子就應該直接通過傳送門,來到龍門臺之上纔對啊……
只是這一瞥。
再次看到那彩光炸閃的畫面時,董小瑞心跳都差點被嚇沒了。
“臥槽!這個人到底要幹啥?”
要知道,那可是兩個世界的融合結界點。
普通人一旦接觸到,可能瞬間就會被時空力量所絞殺!
視訊畫面中的青年一拳拳轟在時空結界處,雖然在霞光爆裂中,被震得嘴角不斷滲血,卻也不曾後退……
愣了足有兩秒鐘時間,董小瑞纔是反應過來。“你特麼,難道要單槍匹馬的去暗世界不成!?”
“董小瑞!你特麼的給我傻愣着看什麼呢?”
“啊!?”
就在他發怔的時候,手上的通訊工具中便傳來何津承的叱罵聲。“讓你過去吃乾飯的啊!還不趕緊把人給我帶出來?”
。。。
即便是身居要位這麼多年了,但是董小瑞還是挺害怕這位對他有扶持之恩的老前輩。“是何老,我這就去辦,這就去帶他上來!”
感嘆了一句,董小瑞搖搖頭。“這個人怕是跟李元欽一樣,是個十足的戰鬥瘋子!”
……
“轟轟轟!”
秦白運起渾身的力氣,不斷攻擊着眼前這一層時空屏障。
一時間霞光四濺,不過即便他使用再多的力量,卻也是沒有辦法砸穿眼前的無形壁障。
“呼呼……”
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即便體內全速運轉着聖心訣,去也撐不住這麼強的消耗。“龍門甬道最後一關這麼困難,真的有人能闖過去嗎!?”
他自覺已經攢足了經驗,此刻卻仍是被這一道無形的屏障阻礙在外。
“我若是就此放棄,花城守衛區又該怎麼辦?”
正在痛苦地調息思索間,就看到頭頂上空中五彩光霞閃動間,有一團銀白色的旋風落下來。
“來了!”
只是稍微一瞥,秦白也沒多想,就豁然出手。
現在他氣息消耗很大,不能久拖。“原來並不是非要砸破這裡的屏障,砸門就可以將最終的守關生物轟出來……”
“且……”
董小瑞那個“慢”字還沒說出口,就感覺周身一陣森寒,緊接着整個世界就有密密麻麻蝗蟲過境般,無數道土黃色的‘土刺’,集體向着他這邊轟砸過來。
想要避開?
而且位於半空中的空氣中,發出“吱呀!”作響聲。
“精神領域的空間束縛?”
董小瑞還未曾反應過來,就被這一大片“土刺”掩埋了。“我靠!”
“嘭嘭嘭嘭!”
“突突突!”
……
……
“哈哈哈哈……何老弟你也來了。”
何津承親眼目睹又一位少年英傑打破命運束縛,就此鯉魚躍龍門,自然心中無比歡喜。
看到這位與自己同樣姓氏的何九冶趕來,無形之中有了一種與分享快樂的心境。“快進來坐,進來坐。”
何九冶目光往屋裡一掃。
好傢伙!
感情自己還不是第一個來的啊……
“何老,晚輩又過來探望您了。”
只是微微一愣神,何九冶便是恢復了神色,跟何津承握了握手後,也跟屋內幾位城主分別打了聲招呼。“冷城主,肖城主,東昇……好久不見了。”
“九冶,你倒是來的不慢吶!”
“何城主,幸會幸會。”
“哈哈哈哈……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在這裡匯聚一堂。”
在何九冶,以及另外幾位金光城城主與何津承詳談,氣氛其樂融融之際,卻又有一位不速之客到來。
“何老,我這裡有一些關於謝成峰與秦白的消息整理,還請您過目。”
趙梓義板着一張臉進屋後,將一筒卷宗置於桌面之上。“秦白此人,恐怕也有很嚴重的身世問題,還請何老您明察!”
雖然面容不大好看,但人好歹也是金光城內久年長存的大家族,周圍幾人也是很給面子的讓了一個座。
“謝成峰跟秦白?”
關於謝成峰的身世:謝函叛逃之事,當時也是傳的沸沸揚揚。
這件事何津承當時也是有所耳聞,不過一直沒有得到什麼結果……
“他們兩人有什麼關係?”
何津承有些意外的擡頭瞧了趙梓義,卻也沒有得到迴應。
打開手中的檔案袋之後:
裡邊的事情倒是記載的清清楚楚。
除了關於謝函的歷史遺留問題之外,就是各項對於秦白的指證:
【各城軍狩之前,北倉城趙軍曾前往花城守衛區合作,所攜帶屬下因謝成峰被打成重傷,帶回來之後,不治而亡……】
【秦白與謝成峰私下外出時間甚多,甚至進入花城守衛區的契機。也是因此促成,時間點分別是……】
除此之外,還有趙梓義的個人分析表。
【秦白的身世未明,而且身上功夫、修爲頗多疑點。又多次與謝成峰此人接觸,恐與謝函有關。】
【花城守衛區的崖千靈副隊長性格暴戾,恐不能擔當重任。】
【餘晨不能秉公執法,也在此之列……】
“嘩啦,嘩啦……”
何津承輕輕翻動着手中檔案薄,不過眉頭也是皺的很深。
這個事情看似簡單,但一沾上歷史性問題,那無疑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