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啊,當然有學過,可是人太笨,學不會。”他指指腦子。
“學不會可以懲罰啊,罰幾次可不就長記性了。”
上官瑞昂略爲苦惱地說:“怎麼懲罰呢?罰站會腳疼,挨棍子會背疼,她說要是被我看到她的腳或是身體,按照她老家的規矩,她都得嫁給我,你說,我還敢不敢罰她?”
喬星桐睜大眼,“她還想嫁給你?”
他們兩個一來一去,真當葉小北是死的呢!
誰想嫁給他?鬼才嫁給他?
葉小北手舉着小錘子,氣呼呼地指向他,“上官瑞昂你……”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上官瑞昂一臉無奈地看着喬星桐,“看到沒,她都敢直呼我的名字,證明在心裡已經把我當成她男人看待了,所以才總是沒大沒小的。”
“你——”葉小北氣到說不出話來,真的好想拿錘子砸他的臉啊。
他真的太欠扁了!
喬星桐若有所思,“難怪呢。”
“哦?難怪什麼?”上官瑞昂尾調上揚,充滿興趣地看着她。
“難怪她對我有敵意。”
“喬星桐你胡說什麼呢,究竟誰看誰不順眼?”
這兩個人,明明是在談論她,卻把她當成了透明人,給不給人一點發言權了?
上官瑞昂斂起了笑意,眼眸黑沉地看了她一眼,“小花,閉嘴。”
“……”葉小北明顯有一絲凌亂,“你讓誰閉嘴呢?誰是小花?”
“有客人在,你就不能收收你的性子?”他語氣低沉無比,看在喬星桐眼裡顯然是動怒了。
可葉小北根本不怕他,也無所謂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他嚴肅,她比他更嚴肅,一字一頓直視着他的眼睛說:“上官瑞昂我警告你少開玩笑,不是人人都喜歡你這種浪蕩子的。”
開開玩笑說她是他撿來的,說她是鄉下的野丫頭,她都認了,這個男人還得寸進尺,說什麼自己想嫁給他,葉小北就覺得這種玩笑很低級了。
她不是可以供他們茶餘飯後消遣的笑料,她不奉陪。
“你知道你在跟我說話嗎?”上官瑞昂的臉色還是平靜無波,可他周身的氣場越來越緊繃,他的眸光凜冽攝人。
他這樣的眼神,與那天在北霆島,他坐在戰鬥機上睨傲炎哲哥哥的眼神重疊在一起,一下子勾起了葉小北心中強烈的恨意。
身體裡彷彿有根弦,被一股外力撥動,葉小北抓起桌上的西餐刀,猛一下就衝上官瑞昂刺過去了。
“我當然知道啊,上官瑞昂,你去死吧!”
刀鋒上的寒芒劃過眼底,上官瑞昂瞳孔一緊,側身躲過了刺來的刀刃。
葉小北見第一下撲空,立馬調轉方向朝着他的身體刺去第二刀。
上官瑞昂伸出雙手,輕而易舉扣住了葉小北的手腕,但由於失去平衡,倒在了大牀上。
葉小北咬緊牙關,拼命將刀刃往下壓。
“喂,你們是怎麼回事啊?”喬星桐一臉驚疑,想要過去幫忙,又似乎怕刀子無眼,傷到自己的臉就完蛋了。
“別過來!”上官瑞昂發話。
葉小北單膝跪在牀上,挺起
了腰桿子,努力把餐刀刺向他的胸口,她絕不是開玩笑的,幾乎是拼勁了全力,清秀的臉上冒出了汗珠。
一雙清澈的黑瞳裡是深不見底的黑,散發出濃烈的恨意。
上官瑞昂彷彿是這會兒才真正意識到,葉小北對他有多恨,恨到要殺了他。
他一直以爲,她是說笑的而已,原來不是啊,天真的是他自己。
明明刀刃還懸空在身體上方,上官瑞昂卻莫名感到胸腔裡一陣刺痛,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刺在了心口上,細細密密泛起疼。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情緒,他皺起了眉頭。
“女人,放手。”
“我要殺了你!”
上官瑞昂抿緊了脣瓣,眸中閃過一抹森寒,雙手用力一擰,手腕吃痛的葉小北全身都在瞬間放鬆,上官瑞昂趁機翻身將葉小北壓到了下面。
此刻,場面變成了葉小北在下,上官瑞昂握着刀,壓在她身體上方。
女人的力量再怎樣都不能跟男人抗衡,只要上官瑞昂用力壓下刀柄,葉小北就死定了。
兩個人持續對峙了很久,四目相對,空氣裡都是噼噼啪啪的火花。
四隻手握在一起的地方,更是出了黏膩的汗水。
尖銳的銀色餐刀就對着葉小北的右眼,她咬着牙關,豁出去一般說:“上官瑞昂你最好今天就殺了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殺了你?”上官瑞昂邪魅地翹脣,“你想死?不報仇了?”
葉小北心神一晃,脫口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那你還是活着好了。”他說,“我寧願是個人不放過我,也不想要被一隻鬼纏着。”
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有閒心跟她開玩笑,葉小北有種受到侮辱的感覺,上官瑞昂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她一時氣憤,毫無章法地扭動雙手,想要推開餐刀,“你,你去死!”
“真這麼恨我?”
“我當然恨你!你殺了我哥哥!”
葉小北崩潰地大喊大叫,那個時候她剛剛沒有了寶寶,也失去了許媽媽的消息,整個人受到多重打擊,還有對宋邵霆的心灰意冷,好不容易得知炎哲哥哥還活着,他便成了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這份希望被上官瑞昂硬生生掐滅,他的出現成了摧毀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把所有的仇恨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她當然想殺了他。
殺了他之後再自殺,反而她活着也沒有希望了。
上官瑞昂的眸中閃過黯然之色,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刀刃就懸在葉小北眼睛上方十釐米的地方,上官瑞昂的眼神閃着和刀刃一樣銳利幽冷的光芒,“我和他,註定只能活一個,你沒看到他暗中培養的勢力?你以爲是用來對付誰?那天不是我殺死他,就是日後他殺死我。”
“不會的!他不會殺人的,你是他哥哥。”葉小北搖着頭不相信,她不相信炎哲哥哥會這樣不顧及兄弟情。
在她的認知中,無論許炎哲有沒有失憶,他始終是一名正義的人民警察,他不會殺人的。
“呸,我和他之間纔不是親人,我們是仇敵。”上
官瑞昂提到許炎哲,臉色更爲冷酷。
葉小北的眼色忽然軟下來,蒼然一笑,“反正他已經死了,你怎麼抹黑他都可以,殺了我吧。”
她突然之間放手,刀刃在上官瑞昂的手勁慣性之下往下刺去——
只差了0。5釐米,差點就要刺到她眼睛!
上官瑞昂根本沒想對葉小北做什麼,但是她突如其來的鬆手讓他措手不及,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幸虧他反應夠快,否則葉小北的右眼就廢了。
他擰動手腕,一把將餐刀甩了出去,咣噹一聲,餐刀撞擊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響亮的碰撞聲。
而上官瑞昂的吼聲比這更爲響亮,“誰讓你放手的!”
“……”
“你知不知道我剛纔要是力道沒收住,你的眼睛就沒了!”他俯視着她,氣勢洶洶像一頭髮怒的豹子,眼底似冰封一般。
“……”葉小北眸光定定地瞅着他,似乎是看不懂他爲何這麼激動。
上官瑞昂恢復了理智,也爲自己的情緒變化感到莫名其妙,恨恨的就是一拳,砸在了葉小北腦袋旁的牀墊上。
他咬牙切齒,也不知道是在跟誰置氣,“該死的!”
葉小北被他的模樣鎮住了,心臟在後怕地咚咚跳起來,他霍霍生風的拳頭砸在耳邊,真的有點嚇人。
好半晌之後,看着依然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葉小北咽咽口水,“那個,你能讓讓嗎?”
上官瑞昂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彷彿她做了很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她縮縮腦袋,以爲他氣沒消,還要跟着罵她幾句。
哪成想,這次他倒是配合地起身了,曲着一條腿,身子後靠在沙發上,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葉小北緊跟着起身了,拉了拉身上的裙子,剛纔和他爭執的時候,裙襬都往上跑了。
一直呆站在邊上,幾乎快成背景板的喬星桐說話了,“需要報警嗎?”
上官瑞昂聞言笑了起來,狹長的丹鳳眼揚起,魅惑迷人。
葉小北和喬星桐皆是一頭霧水。
“你沒事吧?”喬星桐擔憂地問。
上官瑞昂擺擺手,笑得話都說不出了,他越笑越開心,連眼角都出現了性感的紋理。
這是怒極反笑?
葉小北覺得他太不正常了,挪動着身體,和他保持距離。
“喂,上官瑞昂,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刺殺失敗,這個神經質的男人肯定不會放過她。
上官瑞昂花了好久才收斂起笑意,臉上是喜怒難辨的表情,他拿過酒瓶直接對着嘴巴咕咚咕咚灌了幾口,衣服的領口在爭執間被扯開了,露出裡面蜜色的肌膚來,顯得性感而狂放。
喬星桐在邊上冷嘲熱諷地說:“你可真是有本事,大庭廣衆之下敢動手,不要命了簡直。”
葉小北沒理她,眼光直勾勾地盯着上官瑞昂看。
上官瑞昂緩緩放下了酒瓶,嘴脣被香檳刷過,晶晶亮的一層,他說:“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置你?”
哈?問她?
“我隨你啊。”葉小北一副破罐破摔的口氣。
“我也隨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