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沉的,穆子欣守在手術室外面,手術室那扇冰冷而白亮的門像是把一切的痛苦都隔絕了一樣。
角落裡隱隱可以嗅到巴斯消毒水的味道,有點刺鼻但卻讓人心神一清,遊走於慌亂和激動之間的心情讓他們幾個人都覺得格外的不適。
“子欣,你要是擔心招標會就過去。”
傅經年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神情格外的嚴肅。
那張俊美的臉上帶着肉眼可見的緊張。
他甚至有點後悔生孩子這事情,否則夏依依也不用受這麼大的罪。
“我想等依依出來再過去。”
穆子欣那柔,軟清潤的脣幾乎要抿成一道直線了。
臉上冷清清的,看不出什麼表情,可是那手心裡的汗絲卻出賣了她的真實情緒。
手術室隱隱可以聽到夏依依那尖銳而痛苦的哀嚎聲。
一聲又一聲讓傅經年這硬漢,眼圈裡都多了一層紅血絲,看起來格外的猙獰。
“依依,堅持住!”
他們都在心中默默的祈禱着夏依依和小寶寶一定要平安的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
招標會的現場氣氛有幾分說不出來的古怪。
墨鏡男人拋下這個問題之後,氣氛莫名的就陷入了尷尬之中。
陳伯言神色一肅,淡淡的說道:“認識!”
他心中隱隱有猜測到厲氏會在背後指示讓人拿這件事情來大做文章。
這一招的確是狠辣的驚人,陳伯言心中平靜如同一潭水波,沒有半點波瀾。
這副淡然從容不迫的模樣讓臺下的竊竊私語聲音少了許多。
“這是什麼情況啊?難道不是招標會嘛?”
“對啊,怎麼變成認親現場了。”
“說不定這張照片裡就有不爲人知的秘密!”
臺下的觀衆看不清楚墨鏡男手中拿着的照片,紛紛都在猜測道。
你一言我一語的,像是不弄清楚這件事就不罷休一樣。
畢竟在招標會上能夠把事情弄成一團迷霧的人也就只有風雨交加的陳氏集團了。
“能不能別賣關子了!”
角落裡有一個人吼了一聲,那聲音就像是高音炮一樣,震耳欲聾。
他可實在是厭煩了這些故弄玄虛的人。
偏偏這墨鏡男把他們吊上了胃口,如今又一副自信從容的模樣,看着就讓人着急。
“是啊!弄的人都不安心。還是人家陳總大肚量皮,纔不和你一般計較。”
站在旁邊的一個胖乎乎的男人笑眯眯的說道。
那和藹的微笑讓他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和事佬一樣。
臺上的陳伯言背挺得筆直,有種無言的灑脫和成熟男人特有的優雅紳士。
絲毫不把這些事情放在眼中一般,那雙淡漠的眼眸散發着淡淡的壓迫感。
“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
墨鏡男人從另外一個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那照片的高清度格外的清晰,讓陳伯言的瞳孔微微的縮了一下。
“這兩個孩子陳總竟然認識了,那他們碰瓷的事你自然也是明白的吧?”
墨鏡男似笑非笑的看着陳伯言。
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那副微笑模樣和他那手中高高舉着的照片讓臺下的不少觀衆有幾分譁然。
“陳總怎麼不說話了?我們城西規劃的這個藍圖,本來就是應該以誠信和人文爲主,剛纔陳總你不是也說的很清楚嘛。不過如今您的立場似乎也站不穩了!”
墨鏡男慷慨激昂的說道,那聲音帶着一點刻意的激動。
臺上的幾個評委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其中一個評委帶着一點好奇的問道,語氣卻有種淡淡的凝重。
他隱隱能夠察覺到這件事情恐怕非比尋常。
若是陳伯言真的做了違規的事情,那這次的招標大賽恐怕就與他無緣無份咯!
說到底這是一個法制社會更是一個人情社會。
有些時候只能曉之於情動之於理才能夠獲得勝利。
“我覺得這件事情並不影響我來參加招標會吧?”
陳伯言沉吟了許久,淡淡的開口說道。
那聲音中帶着一點沙啞的從容,俊美的臉上看得見一點淡漠的神色。
似乎這一切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這句反問的話一下子就讓全場都寂靜了。
臺上那高大俊美的男人就像是自帶閃光燈一樣耀眼,渾身上下散發着不可靠近的冷氣。
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氣場,自信從容中讓別人學也學不來。
“可是您自己不也說了誠信爲本嘛。”
墨鏡男人陰陽怪氣的說道,嘴巴幾乎抿成一道直線。
那副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陰沉沉的老者。
“這兩個孩子的確是我認識的而且是被我和未婚妻收養的。接下來的這個故事希望你們可以耐心的聽我說下去。”
陳伯言那清潤的嗓音帶着一點淡漠,讓人聽着就覺得格外的舒服。
他似有意或無意的朝着上方的包廂瞥了一眼。
那眼神之中滿滿都是冷漠和警告。
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厲氏插手的話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厲氏……果然不是善茬!
“這兩個孩子的名字叫白靜靜和陶修,我和他們的相遇是因爲一次碰瓷事情,靜靜這孩子患有骨癌前期症狀,陶修爲了幫她治病所以兩個孩子纔會碰瓷,來賺取一點微薄的賠償款。他希望用這種方式能夠讓白靜靜恢復健康。”
莫名的隨着那清潤的嗓音一點點的訴說着這個故事,臺下的觀衆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他們恍若間身臨其境的感受到了這兩個孩子的悲痛經歷。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該唏噓還是該……
“所以我認爲他們即使是做出了不好的事情但是也是情有可原的。”
陳伯言那淡漠的眉眼一下子就染上了一抹輕愁,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翩翩公子,溫潤如玉般清澈。
可是真正瞭解過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腹黑而又狠辣的男人。
坐在包廂中的厲總一下子就有幾分不安和焦躁。
“真是一羣廢物……”他淡淡的罵了一句,語氣之中是說不出來的不屑。
單憑陳伯言這一人之見就想要翻身,當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