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夏依依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那那個女人又是怎麼回事?我看着她就討厭,她不會是喜歡慕辰吧?”
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夏依依也有這麼敏銳的時候,穆子欣終於忍不住也朝着後面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夏鳴正拉着慕辰追了上來,離他們不過兩三米的距離。
可他們的事,她要怎麼跟夏依依說呢?
“他們……”貝齒無措地咬着下脣,直到那道齒痕已經開始有些泛紅,穆子欣才終於再次開口,“我出事被陳伯言救了那一天晚上,慕辰喝醉了,跟她睡了……”
她並沒有說,其實她覺得這一切也許都知道夏鳴的計謀,畢竟連慕辰自己都認定了那是真的發生了,她又能怎麼樣呢?
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沒能讓慕辰心中對夏鳴的內疚減少半分,更不要說現在了。只怕除了內疚,慕辰對夏鳴還有感激和憐惜吧。
“這……”夏依依瞪大了眼睛,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更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內心的震驚和可笑感覺。
這麼狗血的事情都能發生,她還能說什麼呢?
她卻是沒有想到,不過半個小時之後,更狗血的事情便發生了。
傅經年和慕辰都是開了車的,幾人省略了打車的過程,很快便回到了海濱花園。
在商場都沒能甩掉牢牢綴在後面的尾巴,現在當然更不可能了,穆子欣乾脆也不跑了,反正她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他們要去就去吧。
“就在上面,走吧。”等慕辰他們停好車走近,穆子欣淡淡說了一句,便帶着夏依依上樓了。
上樓的過程中,就算是滿心算計的夏鳴都一直保持着沉默,但初兒愉快地笑聲,卻已經遠遠地傳了出來,跟着這一起的,還有白靜靜和陶修兩人的說話聲。
“這是誰啊?家裡還有其他客人?”夏依依隱隱有些吃味,怎麼她纔出去了幾天,穆子欣身邊就多出了這麼寫她不認識的人呢?
礙於夏鳴就在後面,且一直豎着耳朵想聽他們說話,穆子欣並沒有詳細解釋,只是扯了扯夏依依,朝她眨眨眼睛:“進去看了就知道了。”
夏依依會意,不由回頭不滿地瞪了夏鳴一眼。
對於這個女人,她還真是怎麼都喜歡不起來。
在包裡掏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鑰匙的蹤跡,穆子欣一拍額頭,纔想到自己之前走得急,應該是連着鑰匙一起交給陶修了,只能擡手敲門。
房間裡很快傳來陶修大聲詢問的聲音,穆子欣應了一聲之後,又聽他們似乎說了什麼,很快便有人來開門。
穆子欣還在跟夏依依說話,卻見他們突然都愣住了,不由奇怪,回頭就看到身穿禁慾黑色襯衫,卻圍着她慌忙間隨手拿的大紅色圍裙的陳伯言。
這下子連她都有些傻了,跟同樣沒想到開門後會看到這麼多人的陳伯言面面相覷,好半天才想起來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伯言無辜地看着她:“初兒說你有事出去了,擔心你有麻煩,就讓我過來看看。”
“可是……”穆子欣拿着手機晃了晃,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句話纔對,“那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陳伯言沒有說話,視線卻投向了夏依依身後的傅經年。
傅經年堆着一臉假笑,越過夏依依一手撐在穆子欣背上,一手攀住陳伯言的脖子,邊帶着他們進門邊笑着說:“怎麼來的並不重要,反正大家都在,今天就當是給子欣暖房了,我可許久沒有嚐到過伯言的手藝了,今天還是借了子欣的光,一會兒可得多喝幾杯才行。”
只是在穆子欣看不到的地方,傅經年悄悄地朝陳伯言眨了眨眼睛,頗有些邀功的意味在裡面。
陳伯言卻只當沒有看見,一直觀察着穆子欣的臉色,見她似乎是沒有生氣,才總算放下心來。
其實在來濱海花園的路上,陳伯言就收到了傅經年的短信,藉此也算是被動地知道了商場裡發生的所有事情經過——這也是他爲什麼沒有急着去找穆子欣的原因。只是出於某種不可言說的惡作劇心理,傅經年並沒有告訴陳伯言,慕辰他們也會過來“蹭飯”這纔有了剛纔門口那衆人集體尷尬的畫面。
穆子欣此時卻是忍不住在想,她幾個小時前剛剛纔想到了陳伯言,還在惋惜之前那次火鍋沒有吃成,結果幾個小時之後這人就出現在了她家裡,而且還穿着圍裙又弄了一鍋火鍋出來。真是……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奇妙的感覺了。
總之,就是有些驚喜,又有些慌亂,總覺得突兀,又莫名自然……
可他們這邊和諧了,慕辰看着他們一起走進去的背影卻是眼中都差點噴出火來,視線更是一動不動地集中在陳伯言背心處,恨不得能當場給他看出一個洞來。
“我說子欣怎麼急着要搬家呢,原來……”夏鳴也跟慕辰一起落在了最後,喃喃自語着,卻又突然意識到慕辰就在她旁邊似的,看了他一眼驚慌地捂住了嘴。
可慕辰已經聽到了她所說的話,並且連她後面沒有說的都全部猜了出來,臉色瞬間陰得都能滴出水來。
夏鳴卻急急忙忙地跟他解釋道:“慕辰你別多想,這陳總畢竟還是孩子的親生父親,過來看孩子也是無可厚非的,不一定是爲了子欣。子欣她搬出來的原因也不一定是……”
可她的解釋表面上看起來是在幫穆子欣說話,實際上每一句都抵在慕辰心裡最疼的地方,招招致命。
現在的慕辰哪裡經得起她這樣猛烈的攻擊,根本不等她說完,便氣憤地制止了她:“夠了,不要再說了!”
再擡頭看向陳伯言時,他的眼神也徹底陰鶩了起來,心裡更是止不住的難受和失望。
他以爲這麼久了,他跟穆子欣之間不管怎麼樣都該有一點感情在,卻沒想到他們纔剛剛分手,她就轉頭投入了陳伯言的懷抱……還是說,真的就像是母親說的那樣,他只是穆子欣孤寂、無助時的短暫慰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