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所謂的伏擊戰在短短不到半小時內就結束了,賀晨雪方傷亡人數爲1,只有一個人受了輕傷,是被破片劃傷的,唐術刑等人無一受傷,而尚都方面,一共死亡五十一名士兵,每一個都是屍化軍。
如果不是唐術刑阻止,不是白戰秋故意開那一槍,賀晨雪即便是擊毀了第一輛裝甲車,餘下的屍化士兵也會在幾分鐘內將他們這二十多個民兵全部屠殺。
賀晨雪呆呆地坐在那,也清楚如果不是唐術刑制止會發生什麼,而唐術刑則爬上卡車,撩開帆布一一查看,隨後回來拽着賀晨雪到卡車一側,指着裡面道:“看看裡面是什麼!”
賀晨雪扭頭去看,裡面都是一堆空箱子,什麼也沒有,這明顯就是個圈套。
唐術刑拉着賀晨雪一一查看着所有的卡車,卡車裝載的都是空箱子,什麼都沒有,沒有所謂的物資。
唐術刑將賀晨雪拽到一旁,問:“情報哪兒來的?誰提供的?提供情報的人是誰?在不在這裡?”
賀晨雪沒說話,只是看着地面,此時,賀晨雪的一名手下,一箇中年人拔腿就朝着遠處爬去。其他人驚訝地看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坐在卡車頂上的白戰秋看着唐術刑,唐術刑朝着他點點頭,白戰秋立即舉槍瞄準那人的腿部,開了一槍,子彈直接貫穿那人的小腿,那人在荒野中直接倒地慘叫着。
“把他帶回來。”唐術刑對那錦承說,那錦承與齊佳魅一前一後互相掩護着將那人拖了回來,整個過程中唐術刑一直看着賀晨雪,但賀晨雪的目光一直注視着地面。
那人被拖回來,依然在那慘叫着,唐術刑擡腳踩住他小腿的傷口。扭頭問:“姓名,年齡,你是什麼時候被國防軍收買的?老實回答。我給你個痛快,要不。我就慢慢折磨你。”
那人慘叫着回答:“我叫樸恆遠,今年41歲,我是五天前被他們收買的,他們說,只要我給假情報,殲滅了我們,他們就會放我和我的家人一條活路,否則的話。在他們全面進攻我們的小鎮時,會殺光每一個人!我沒有辦法!”
“很好,你可以活着,你還有用。”唐術刑鬆開那人,“讓他下去,包紮治療,讓他活着,不能讓他死,然後收集武器彈藥,回他們的鎮子。你們先走,我有話對她說。”
其他人知道現在的控制權在唐術刑手中,因爲他們可以輕而易舉解決屍化士兵。所以只得服從命令在前面帶路,當其他人都朝着遠處走去之後,唐術刑湊近賀晨雪道:“七年了,你還是這麼蠢?一點兒進步都沒有了?”
“七年了,你還是這樣,做事一點餘地都不留,不爲其他人考慮。”賀晨雪終於擡頭看着他,“我好不容易領導着這羣人活了下來,但是你來了做了什麼?”
唐術刑皺眉道:“我讓你們繼續活下來了!”
“我一直在鼓舞他們戰鬥。在我來之前,他們是一羣每天都準備着去死的人。我好不容易說服了他們去戰鬥,不要怕尚都的士兵!”賀晨雪冷笑道。“現在好了,雖然這一戰算是勝利了,但他們更加恐懼戰鬥了!”
唐術刑怒不可遏,一把抓住賀晨雪道:“敵人可怕!?不懼怕?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他們是士兵嗎?就算是士兵,需要用這種方式來洗腦嗎?你這是叫他們去送死!如果尚都士兵不可怕,他們會席捲全世界?如果他們不可怕,當年如此強大的亞歐部隊會被擊潰?如果他們不強大,會擊退抵抗軍的全面反攻!?如果他們不可怕,你爲什麼不他媽的帶着自己的人,直接攻進尚都去!?”
賀晨雪氣得嘴脣都在發抖,但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面對敵人,你得告訴自己的手下敵人的強悍之處,然後告訴他們,再強悍的敵人也有弱點,勇敢是一回事,愚蠢的勇敢是另外一回事,你連這個都沒有搞清楚嗎?你說了,他們是平民,他們怕死,但你同時也要知道,士兵曾經也是平民,當他們服役結束,脫下軍服的時候依然是平民,那只是一個過渡,你懂嗎?就和警察一樣,你曾經是警察,你脫下警服的時候,你被襲擊了,你就不能拔槍對峙,你要做的就是保命和報警!”唐術刑說着轉身就走,“我要去你的小鎮,看看你的人,我說這番話,只是對你一個人說的,沒有其他意思,在那個小鎮,你依然是頭兒,我不會駁你的面子。”
“謝謝——”好半天,跟在唐術刑身後的賀晨雪才說了這兩個字,但唐術刑當做完全沒有聽到。
來到賀晨雪小隊所在的鎮子,唐術刑站在那都不敢往裡面走了,那裡根本就不是什麼鎮子,只是一座廢墟,一座被炮彈炸過無數次,已經找不到高於五米以上牆壁的廢墟,這些人坐在簡陋的帳篷中,一個個衣衫襤褸,看樣子就像是原始人一樣。
“他們不知道去哪兒,在這種環境下,去哪兒都是死,不如就留在已毀的家園等死。”賀晨雪站在唐術刑身邊低聲道,“你也知道,全世界都是這副模樣,往哪兒走結果都是一樣的。”
唐術刑揮手叫那錦承等人散開,先在小鎮周圍搜索一圈,查看下地形,以免遭遇襲擊的時候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緊接着跟着賀晨雪逛着這個所謂的鎮子,問着人員情況。
“加上我,整個鎮子現在還有一百二十三人,在半個月之前,人數是這個的兩倍,但因爲國防軍的一次空襲,死傷大半,隨後周圍的那羣忠誠軍王八蛋又來掠奪,我們好不容易纔擊退他們,最後就剩下這麼點人了。”賀晨雪朝着走出帳篷的一個婦人笑着,那婦人小心翼翼地上前,看了一眼唐術刑,想說什麼。但始終沒開口。
“自己人,有什麼事兒你就說吧。”賀晨雪看着那個婦人道。
婦人小心翼翼地問:“晨雪呀,你上次說要救出我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救出來呀?”
“快了。”賀晨雪安慰她道,“你安心等着吧。”
婦人點頭。又朝着唐術刑笑了笑,轉身進了帳篷。
等婦人離開,唐術刑才問:“你又向人家做什麼承諾了?”
賀晨雪壓低聲音道:“一個月前,她男人被國防軍抓走了,應該是抓去修建副24號監獄了,就在國境線邊上,那是地獄,裡面關押着的都是一羣瘋子。我去偵查過,發現的確在那裡,當時腦子一熱,就告訴她,說一定會救她男人出來。”
“你他媽……”唐術刑瞪着賀晨雪,“你是不是不知道什麼叫承諾?你能做到嗎?你能救出來嗎?你做不到的事情爲什麼要去承諾?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唐術刑,你不要光罵我,你也搞清楚下,我爲什麼要答應好不好?”賀晨雪看了一眼帳篷,“婦人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參加抵抗組織,被殺死了,現在小兒子得病快死了。白血病,沒有任何人可以治好,她兒子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在死之前見一面自己的父親,因爲他父親就是爲了給他去找糖,才被抓住的。”
唐術刑看着賀晨雪,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隨後轉身便走,賀晨雪追了上去,但也不說話。只是跟着。
跟了許久,賀晨雪忍不住道:“我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嗎?”
“如果是讓我去副24號監獄救他男的。那就免談,那也不現實。那裡有無數的屍化士兵,無數瘋子,你自己也說了,而且我現在是不想暴露。”唐術刑搖頭,“你做不到的事情就不應該承諾!”
“算我求你!”賀晨雪站在那裡道。
唐術刑深吸一口氣:“不可能,而且她男人現在是不是還活着都不清楚。”
“可以問樸恆遠!”賀晨雪再道。
唐術刑擺手:“你別發神經了,這種事我做不到。”
“你可以做到的!你是唐術刑!”賀晨雪道。
唐術刑扭頭看着賀晨雪:“你是不是有病!?你非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在這裡!?”
賀晨雪搖頭:“就算是你還我的人情!去救那個男的!”
“喂——”唐術刑瞪着賀晨雪,“你能不能搞清楚點,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你的!你明白嗎?”
賀晨雪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你曾經在蠱獵場說過,你要娶我,但是後來你食言了,你娶了夏婕竹,還有,如果你能答應我,我告訴你一件事情,是關於夏婕竹的。”
“什麼什麼什麼呀?”唐術刑皺眉,“你在說什麼,自己是不是清楚?我什麼時候說要娶你了?我當時說的是要佔你便宜,你知道嗎?”
賀晨雪站在那道:“現在你也可以佔我便宜,這麼多年,還沒有人碰過我!”
唐術刑一愣,隨後揮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欠你的!”
“你欠我的!”賀晨雪道,“你出爾反爾,你說了你要娶我,結果娶了夏婕竹!”
“好好好好!就算我答應了娶你,但娶夏婕竹也不是我自願的!”唐術刑看着賀晨雪,隨後發現賀晨雪笑了,他也立即意識到自己中計了,中了語言陷阱。
賀晨雪指着他說:“剛纔你自己說的,你承認以前說要娶我的,好了,還是你欠我的,你現在還吧,你不還也不行,你可以再娶我,因爲夏婕竹已經死了。”
賀晨雪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唐術刑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胸口瞬間穿過,愣了好幾秒才問:“你剛纔說什麼?”
賀晨雪平靜地說:“夏婕竹在不久前,被逮捕,然後槍殺了,這件事尚都裡裡外外都知道,你跟我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