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的開始,是夏婕竹逮捕他,保護他的性命,讓後來的國危處表面上認爲他是個會威脅到夏婕竹的人,救下他,放他走。隨後,哈維去接頭,發現夏婕竹的真實身份,也知道夏婕竹的基本計劃是什麼,隨後他回來,發現自己一直被監視着,漢斯早就在懷疑自己的身份,就在漢斯沒有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刑國棟出現,作出一副要殺他滅口的模樣,實際上是爲了加重漢斯心裡哈維是個重要人物的念頭。
到這裡,初步的計劃完成了,只要他說清楚了,自己爲什麼會單獨回家去,這樣一來,這個計劃就幾乎沒有漏洞了,接下來,自己必須做到半個字都不說出口,完成自己進入地獄27的計劃。
哈維打定主意之後,在離開裝甲車之前,側頭看着旁邊坐着的漢斯,問:“我只有一個請求,希望你們能夠將我家中的那個鬧鐘給我。”
“鬧鐘?”漢斯疑惑道。
“那是我爺爺留下來的遺物,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哈維編造着故事,其實他回家是爲了拿一些自己保存着的資料,但那些資料對自己來說重要,但也許在漢斯眼中會認爲不值得他冒險回去,所以他必須編造一個其他的理由,他選擇了那個老鬧鐘,又給那個鬧鐘編造了一個心酸的故事,說自己的爺爺曾經在戰場上犯過致命的錯誤,誤殺過平民,而那個鬧鐘就是當時他從平民手中拿回來,用來警示自己的。
這個編造的故事,也讓漢斯打消了部分疑慮,因爲他也覺得奇怪,明明哈維可以帶着家人平安離開。爲什麼還要回來?
哈維的這個故事,是他曾經從一本雜誌上看來的,雖然他爺爺的確以前是個軍人。也參加過中東的戰爭,但實際上並沒有犯下任何錯誤。他也曾經從軍,但後來因爲在軍隊中表現優秀,特別在情報收集方面很優秀,在退役之後被特招進了情報部門。
也幸好有這個故事,所以哈維才勉強將自己爲什麼要回去這件事給圓了回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內,哈維一直在被轉移,不斷被轉移,同時也不斷被刑訊。所有非致命,但能讓他開口的殘酷刑訊都用上了,但每次他瀕臨死亡之前,都會被救過來,不過這一個星期,哈維全身的毛髮都沒了,頭髮被人一把把的抓掉,指甲也被全部拔了出來,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禿人。
不過哈維很清楚,自己不開口就能活。只要開口就死定了,所以他只要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說,對方就不會殺了他。
又過了一個星期。哈維覺得自己已經失去知覺了,現在不管敵人給他用什麼酷刑他都麻木了,所以他躺在那,像是個植物人一樣。
此時,半個月都沒有露面的漢斯走了進來,坐在哈維的跟前,點起一支菸,在煙霧繚繞中開口道:“你很強,我小看你了。一般人還沒有開始審訊就招供了,普通人稍微上點手段也招供了。再強硬點的也撐不過一天,我見過最硬的也只撐了五天而已。你不一樣,你撐了半個月。”
哈維依然是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看着天花板。
漢斯將香菸塞進他的嘴裡,在旁邊看着燃燒的香菸問:“我今天來,是爲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家人我已經找到了。”
哈維沒有說話,他知道那是假的,也知道漢斯一旦開始說這種低級的謊言,那就說明他無計可施了,自己還需要撐,繼續撐下去。
漢斯說的當然是謊言,他怎麼可能找得到哈維的家人,他搜遍了自己懷疑的所有地方,根本沒有找到,連半點消息都沒有,所以他無計可施,只能說謊了,說這些低級的謊言。
漢斯在那等了足足十分鐘,看着香菸燃燒,燃燒後的菸灰落在哈維的臉上,哈維依然半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覺得這個人也許廢了,要不就是個天才,不管怎樣,哈維不能殺死,他是個重要的人物,必須留下他,只能將他送到地獄27去了。
漢斯離開房間,叫來自己的助手:“等他稍微康復點,就送他去……”
說到這裡的時候,漢斯突然間轉身,看着房間內,他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因爲地獄27中關押着一個很重要的人,萬一,也許,說不定……哈維就是爲了去地獄27呢?因爲只有重要人物纔會去地獄27!?
漢斯笑了,他覺得自己太聰明瞭,在最關鍵的時候察覺到了對方的目的。
“處長,你說送他去哪兒?”助手看着漢斯笑了,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送他去副24號監獄!”漢斯笑了,“我打賭,他在那裡撐不了半個月!最多三天,他就會哭着喊着要找我們,要招供了!”
助手也笑了:“明白了,我馬上就安排。”
“不要等他康復了,馬上送他去!”漢斯說着看了一眼房間內,笑着走了。
房間內的哈維,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遭遇什麼,他還在思考着,自己要是進入了地獄27之後,又應該做什麼,裡面會不會有人來接頭……
與此同時,在位於尚都國境線邊緣的副24號監獄中,一場廝殺正在開始,不,在其他犯人眼中這叫廝殺,而在白戰秋、齊佳魅、那錦承的眼中,這叫自找沒趣。
這場鬥毆的主角是唐術刑和另外一個自稱叫獵豹的犯人!
至於,他們四人爲何會出現在副24號監獄之中,一切都要從他們走到國境線潛伏起來開始說起——唐術刑原本打算是潛伏在國境線周圍伺機而動,但沒有想到的是,來到了國境線的第一天,就遭遇到了一支準備伏擊尚都國防軍車隊的游擊隊,也就是國境線旁邊的某支小型抵抗組織。
原本他們打算找個地方住下,再看看情況。沒想到走到那座小鎮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一支二十人的部隊開始在周圍設下陷阱,而且用的都是土辦法。陷阱也十分簡陋,基本上都是用高爆彈連接着土製炸彈。要不就是四下佈滿老式跳雷,而且埋得也是亂七八糟的,有好幾次,埋地雷的人都差點自己踩着。
白戰秋站在遠處看着,搖頭笑道:“地雷都是倒着埋,這傻叉竟然從自己離開安全位置開始埋,他能活着走回去都是奇蹟。”
那錦承也看着遠方,觀察着地形道:“他們爲什麼要在這條路上佈置呢?爲什麼要在小路上呢?”
唐術刑指着遠處道:“那邊有大路。小路上好佈置,軟土,容易埋東西,大路上不是柏油就是水泥,他們挖不下來,如果我沒猜錯,他們肯定是在大路上堆了東西之類的,逼迫要伏擊的人走小路。”
齊佳魅在一側搖頭道:“在這種地方,他們伏擊的肯定是尚都國防軍,我想。也許是爲了撈點好處吧。”
“對。”那錦承點頭,“看他們的穿着打扮,還有手上的武器。都像是從二戰博物館跑出來的,這些炸|藥|雷|管之類的玩意兒,對他們來說,都是下了血本了,所以他們打算一票給撈回來不說,還想多賺點,不過這很愚蠢呀。”
“是呀,在大路上堆的那點破玩意兒能防得住國防軍的坦克和裝甲車?”唐術刑搖頭,“這就是在找死。這種辦法傻子都知道小路有埋伏,而且再說了。那他媽小路都那樣了,都坐坦克嗎?周圍全是樹。坦克就算撞過去,三個人都抱不住的大樹能撞到!?尚都國防軍都吃飽了撐着呢!”
唐術刑說着就往那邊走,白戰秋一把拽住他問:“你幹嘛去?”
“我去提醒下那批傻子。”唐術刑道,“總不能看着他們去送死吧?”
白戰秋長嘆一口氣:“你又犯毛病了。”
那錦承笑着道:“他就這麼個人,讓他犯吧,你攔不住他。”
齊佳魅起身道:“你一個人去不好,我跟着你去吧,老白和那爺在這裡掩護咱們。”
唐術刑點頭:“有個女的跟着也好,免得讓他們認爲我們有其他的目的,帶齊佳魅去,看着柔弱點。”
“她?柔弱?”那錦承看着齊佳魅,“唐術刑誇你呢……”
齊佳魅瞪了那錦承一眼,跟着唐術刑朝着那邊摸了過去。
也不知道那羣游擊隊是真傻還是假傻,唐術刑和齊佳魅幾乎沒怎麼掩飾就從他們後面摸過去了,這也是他們,如果換成國防軍,這羣人瞬間就會被滅了。
唐術刑走到那一隊人旁邊,看到那一隊二十人正趴在土堆旁邊看着大道的方向,期待着什麼呢,唐術刑都走到最後一個人旁邊了,那人都沒有發現他,嘴巴里不知道在嚼着什麼東西,不斷嘀咕着“怎麼還沒來”之類的話。
唐術刑靠近那人,也看着前方,問:“別等了啊,你們這樣不行。”
唐術刑原本想着,一句話說完,那人就得扭頭來看着他,誰知道那人頭也不回,看着前頭道:“你行你上啊,纔來啊?”
唐術刑看着那人,又回頭看着一臉納悶的齊佳魅,想着這人把自己當別人了吧,而且還說着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再湊近仔細看看,是個中國人,覺得這下溝通有望了,但又怕嚇着其他人,一把將那人捂住嘴弄到下面去。
那人被捂住嘴還在掙扎,一擡眼看見是個自己不認識的人,立即就要摸槍,被齊佳魅直接將槍奪過去,把彈夾下了。
那人瞪着唐術刑,唐術刑示意他別說話,問:“你們領頭的是誰?我要見你們領頭的,你們這種伏擊是在找死,知道嗎?”
那人點頭,隨後又搖頭,看樣子是擔心唐術刑是國防軍的人。
此時,隊伍最前面的一個人說話了:“大家不要放鬆警惕,也許就是幾分鐘之後!敵人就會出現了!”
唐術刑一聽,是個女的,而且說話那聲音無比耳熟,此時,前面領頭的女人一扭頭,唐術刑一擡眼,看着那個男人裝扮的女人不是別人,竟然是賀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