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厲風在前,唐術刑在後,魏大盛走在最後,三人上了天台,天台口上就守着一個男子,男子十分精壯,見着魏厲風也只是微微點頭,隨後開門讓他們進去。
魏厲風看了眼那精壯男子,又對唐術刑介紹道:“這是段虎,我爺爺的貼身保鏢。”
“幸會。”唐術刑點頭示意,男子也只是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但還是忍不住對眼前這個戴着頭套的人感到好奇。
魏厲風又對魏大盛道:“大盛,你留在這。”
魏大盛點頭,站在段虎一側。
緊接着,魏厲風領着唐術刑走向天台,此時唐術刑遠遠就看見杵着柺杖,站在那眺望遠處的一個老人,也就是魏門老爺子,他的名號其實叫魏伯陽,在監獄中他曾經告訴唐術刑,這個名字是東漢時期的一個煉丹術家,他父親爲他起這個名字的意思,是希望魏伯陽能從文,不插手幫派鬥爭,誰知道事與願違,魏伯陽在華清幫打下了自己的一片天,創了魏門。
“爺爺,我回來了。”魏厲風站在那。
魏伯陽轉身,目光只是看着魏厲風,並未在唐術刑身上做絲毫的停留,彷彿他是不存在的。
魏伯陽點頭:“回來了就好,活着比什麼都強,你受傷就應該好好休息,不用專門來看我。”
“爺爺,是這樣的。”魏厲風看着唐術刑道,“他是救我的朋友,也是你當年在國內收的門徒,叫唐術刑。”
唐術刑上前,正準備摘下自己的面罩時,卻聽到魏伯陽道:“我沒在國內收任何門徒,想必他是認錯人了,我想你能帶他回來,也是因爲他幫助了你,知恩圖報。是每個人都應該做的,好好招待你的朋友,我有些累了。”
唐術刑和魏厲風都很是驚訝,魏伯陽則杵着柺杖,慢慢地從他們中間走過,根本不擡眼去看唐術刑,隨後便跟在保鏢段虎的攙扶下。下樓回了房間。
等魏伯陽離開,魏大盛站在門口看着他們,滿臉的疑惑,魏厲風指了指門口,示意他守着門,隨後招呼唐術刑在天台坐下。問道:“怎麼會這樣?”
唐術刑搖頭不語,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魏厲風又看着桌子自言自語道:“我不認爲你在騙人,我知道爺爺回國的時候進過監獄,雖然時間很短,而且有很多事情也不是出去打聽就能打聽出來的,但他爲什麼要說沒有收過門徒?裝作不認識你?”
唐術刑想到這,斜眼看着門口。魏大盛以爲是在看他,指着自己,但唐術刑沒有任何表示,隨後又扭頭來道:“還是按照計劃行事,先把內鬼給挖出來。”
“好吧,只能這樣了,不過你放心,爺爺不承認。有我呢。”魏厲風安慰道,“這一路走過來,你見過這些人,有什麼看法?”
唐術刑靠在椅背上:“我就見過兩個重要人物,一個是你爺爺,一個是你小叔魏偉,我之前聽魏大盛說過。說原本魏門的老大位置是你父親坐的,但你父親在監獄中被人殺害,所以把魏門交給他打理,老爺子回到紐約之後沒多久。便讓你小叔把權力交給你。”
魏厲風立即道:“你懷疑我小叔?”
“如今來看,唯一有動機的只有他,當然,我這僅僅只是看的表面,懷疑程度也不深,所以,你不要在意,千萬不要表露出來。”唐術刑低聲道,“還有,我覺得,不太可能因爲你小叔是混血兒,你爺爺纔不用他的吧?畢竟是你爺爺娶了吉普賽女郎,生下的他,怎麼說都是他的親生兒子。”
“其實我爺爺最喜歡的便是小叔,並不是我父親。”魏厲風解釋道,“小叔的確聰明,比我和我父親實際上都聰明許多,但小叔這個人能忍,就算必須要打打殺殺,也是找最得力的人,用最快的速度解決,絕不拖沓,並且想好退路。不過,如你所說,他因爲不是百分百華人,遭到了幫內的排斥,這點爺爺也毫無辦法,畢竟規矩就是規矩。”
唐術刑點頭:“那你呢?聽說你想走正道。”
魏厲風苦笑道:“我是想把幫會變成公司,讓以前的各個老大成爲公司董事,但是行不通,爺爺雖然沒表態,不說支持或者反對,但其他老大有些是拭目以待,有些則是直接反對,要知道,混黑道時間太久,不撈偏門都不知道應該怎麼生活。現在世界又變成了這幅模樣,這些事情也不用再考慮了,我只想保護大家的性命,在亂世中活下去。”
“對了,有件事我聽說過,在你這證實下。”唐術刑看着魏厲風,問,“早些年,我聽過洪門和青幫與國內的關係還是不錯,你們是不是接觸過古科學部?”
魏厲風搖頭:“我真的不知道,雖然我是魏門的龍頭老大,但整個華清幫麾下不止我們一門,只不過魏門算是最大的一個分支,但洪門相對好點,比較集中,不允許所謂的分支存在,實行黨堂並存,對外稱叫致公黨,過去多年,他們基本上算是不過問江湖事,與政界接洽的比較多,我估計就算有接觸,也是他們。”
“明白了。”唐術刑點頭,“你病還沒好,先去休息,我順便回去找青花,你合適的話,給我們重新安排一個住處,把我們安頓在一起,將魏大盛也與我們放在一起。”
魏厲風下意識看了眼遠處的魏大盛:“你還是懷疑他?”
“這麼說吧,說出來你別生氣。”唐術刑嚴肅道,“在沒有把那個人抓出來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你和老爺子。”
魏厲風一愣,隨即點頭笑道:“我很喜歡你這種做事嚴謹,不考慮複雜關係的人。”
“你錯了。”唐術刑搖頭,“如果現在不是亂世,而是多年前,我不會採取這樣的辦法,但現在,再考慮幫會中的地位和關係有用嗎?沒用,因爲不抓出這個人來,在這個聚集地中的人遲早有一天全部會完蛋。”
“好。”魏厲風起身,“先下去吧。”
魏厲風領着唐術刑、魏大盛下樓,下樓回到房間之後,卻發現青花失蹤了,三人大驚,立即跑出去,問外面的保鏢怎麼回事?實際上唐術刑最擔心的是青花這小子自己跑了!
保鏢則只是回答說二爺將青花帶走了,這個二爺所指的就是魏偉。
“麻煩了!”魏厲風立即跑了出去,四下看着,唐術刑和魏大盛也追了出去,但外面很是平靜,唯一顯得慌亂的只有他們三人。
“跟我來!”魏厲風轉身進了旁邊的林子,跑了一陣,來到林子中的一顆大樹下,大樹上面是樹屋,樹屋一共三間,連着其他兩棵樹,但原本放置在那裡的繩梯卻不見了。
“你爬樹怎麼樣?”魏厲風問唐術刑。
“以前是弱項,現在應該不錯了。”唐術刑正要與魏厲風爬上去的時候,繩梯又被扔了下來,掉落在他們跟前,兩人擡頭,看到最上面蹲着滿臉微笑的魏偉。
魏偉蹲在那朝他們揮手,示意他們上去。
唐術刑和魏厲風對視一眼,魏厲風留下魏大盛守着,自己與唐術刑爬上了樹屋。
進了樹屋,兩人便看到坐在一側規規矩矩的青花,還有正在旁邊倒酒的魏偉。
“整個聚集地中,好酒已經很少了,很多人都是自釀酒,或者是自行勾兌點乙醇當酒喝。”魏偉遞過去兩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唐術刑婉拒表示自己不喝酒,魏厲風端着杯子坐在一側,想看魏偉要做什麼。
魏偉也坐下,示意唐術刑也安坐,看着青花道:“你把他留在屋內,是個麻煩,人家會說咱們魏門包庇叛徒,他是叛徒,這是無需質疑的事情。我想你們冒着風險將他帶回來,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你們說也行,不說也行,無所謂,只是你們所做的事情請不要牽扯到魏門,畢竟聚集地中的人本來就很敏感,而且快過冬了,大家心裡原本就很不安,沒有取暖的燃料,沒有藥品,入冬之後不凍死都會病死。”
“二爺,我留着他的目的其實很簡單,我希望他出來說明一下,關於新政府的事情,讓現在除了黑幫之外的其他任何勢力,包括異族都聯合起來,就算不併肩作戰,以後也不要自相殘殺,我們共同的敵人只有一個——尚都。”唐術刑坐在那裡道,“新政府是尚都的傀儡。”
魏偉點頭:“這位兄弟的想法很好,但如今是亂世,新政府又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將人全部趕到大城市居住,建立起隔離牆,與外界分開,不願意去的人,都在四處躲藏,如今外面有多少股勢力,誰都不知道,要聯合,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這點我清楚,但至少大勢力必須聯合起來,聯合會現在不也和吸血鬼一族聯合在一起了嗎?”唐術刑笑道。
“我們和夜族的聯合那是被迫的,最麻煩的是,雖然他們人不多,不過我們得想辦法提供血液給他們,雖然不是人的,只是其他動物的,但現在也不好找。”魏偉搖頭道,“我們除了要出去打獵之外,還得去抓活的大型動物,回來讓他們吸食,畢竟這算是互相利用,但我也認爲那是養虎爲患。”
唐術刑明白了魏偉的意思,乾脆直接問道:“不知道二爺有什麼高見?我洗耳恭聽。”
魏偉看着唐術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