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軻峰和唐術刑站在門口,想放放味再進去,便聽到裡面那髒兮兮的牀上有個女孩兒懶洋洋地說:“誰呀?把門關上啊!”
唐術刑立即走了進去,姬軻峰緊隨其後把門關上,掃了一眼這間屋子內,到處都掛着工具,放着一臺破電腦,電腦上滿是油污,地上也都是破報紙,用過的避孕套,還有兩三個空針管,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個小袋子,還剩下一點點的冰|毒,右邊還有一個空瓶子,裡面殘留着一點點液體。
姬軻峰走到桌子前,戴起手套,抓起那瓶子聞了聞道:“是happywater,開心水,這玩意兒價格挺貴的,這王八蛋看來有點錢。”
“以販養吸,很多小販子都這麼做。”唐術刑來到牀邊,看着牀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男倆女,男的就是陳東輝,倆女孩兒看起來也不過是十六七歲,明顯是喝了那種叫“開心水”的毒品,然後又因爲想睡覺的關係,服用了鎮靜劑安眠藥之類的東西。
唐術刑和姬軻峰不需要細想就知道,這倆女孩兒肯定是先前那女孩兒所說介紹給陳東輝的,一般來說,現在極少有人逼良爲娼,雖然也有用毒品控制的,上手先用搖|頭|丸或者開心水,畢竟現在冰|毒吸食方法就分爲三種——溜冰、開心水和兵馬俑。
溜冰大部分人都知道,和吸白|粉的追龍差不多,放在錫箔紙上,下面用打火機烘烤,開心水就是液體狀,直接飲用。而兵馬俑則是冰|毒片劑,也是直接服用,差別在於是用冰|毒和麻|古按照比例搭配出來的東西。
昨天晚上肯定是陳東輝借酒勸倆女孩兒喝了開心水,然後趕緊玩了一王二後,吸食冰|毒會產生很強烈的生理衝動,幾乎無法壓制,而且都無比亢奮,看牀上一片狼藉,還有那股腥臭味就知道,肯定搞了好幾次。
“王八蛋!他們還是未成年啊!”姬軻峰作勢就要去抓陳東輝起來,被唐術刑制止,他轉身倒了一杯水壺裡半熱的開水,又出去接了一杯冰涼的自來水,先把開水倒在陳東輝的腳部,接着把自來水澆在他臉上。
陳東輝叫罵着醒過來,抹着自己的臉,倆女孩兒還在迷迷糊糊的睡着,口中低低地罵着,但就是不起來。
唐術刑拽着陳東輝的腿直接把赤身裸體的他拖下牀,接着把大|麻煙扔他臉上,踩着他小腿道:“輝哥,有膽識啊,海草都賣到下面老|城|區了?而且還搞了兩個未成年。”
陳東輝徹底清醒過來,睜眼看見唐術刑就怒了:“賺錢王?**……”
剛說到這,姬軻峰忍不住上前就是一腳直接踹在陳東輝的臉上,把陳東輝鼻血踹出來糊了一臉,姬軻峰對這樣的人是從來不手軟的,根本不管什麼管理條例之類的東西,一般抓住先找藉口暴揍一頓,說對方襲警自己被迫還手。
陳東輝捂着鼻子靠着牀,瞪大眼睛看着姬軻峰。
唐術刑蹲下來道:“這是我大哥雞爺,滇省來的,連鷹叔的貨都是從他那來的,我們聽說圳陽這邊出了點問題,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對陳東輝這種二道販子中的二道販子來說,鷹叔就是個傳奇,都不知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知道是個頭目,因爲圳陽市的貨大部分來自於滇省鷹叔,現在聽見鷹叔的上線來了,帶着驚訝,但還是不相信。
唐術刑說着掏出獵刀,用刀背直接朝陳東輝鎖骨敲了下去。鎖骨被狠敲,人都能痛出尿來!陳東輝捂着鎖骨痛得用腦袋撞牀,連聲叫“別別別”,唐術刑不管,舉着獵刀又朝着他腳踝的踝骨部位又狠敲了幾下。這一下,陳東輝殺豬般地叫了起來,又揉鎖骨又摸踝骨,牀上那兩個赤身裸體的未成年也驚醒了,貼着牆用驚恐的眼神看着唐術刑和姬軻峰。
“大哥!刑哥!別打了,有話好好說!”陳東輝披頭散髮地在那搖頭,看着姬軻峰皺眉盯着那兩個女孩兒,立即誤會了,喊道,“大哥,這倆女的幹起來舒服,你爽一爽?算我的!沒病的!沒病的!”
陳東輝才說話,姬軻峰又一腳踩了下去,直接踩在陳東輝小腿上,陳東輝痛得“啊——”地叫了很久,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抱着腿左右滾着,好半天才道:“大哥,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了?我求求你了,別打了!”
唐術刑捂住陳東輝的嘴,示意他不要出聲,又問:“你賣海草到下面,好多洗浴中心都有你的貨,而且你還玩冰了?還有,今兒有個女孩兒是盧灃盧老闆的侄女兒,孩子不懂事,被你拐來了,還被你玩了,怎麼算你自己想想。”
唐術刑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說了好幾件事,讓陳東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但倒是聽到盧灃的名字,臉都嚇白了,畢竟盧灃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狠人一個,被他打斷手腳的混混不在少數,尋思了一會兒求饒道:“大哥,我以後再也不往下面賣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放過我,求求你們了!”
唐術刑聽到這,扭頭看着姬軻峰,示意:看,果然訛出話來了,上道了。
唐術刑把陳東輝拽到另外一邊,指着牀上那兩個嚇傻了的女孩兒道:“穿衣服!趕緊穿衣服!等會兒跟老子走!”
姬軻峰俯身,將地上扔得滿地的內褲、胸罩、褲子衣服什麼的扔上牀,然後站在門口,側頭看着陳東輝處,等着。
“剛纔那是第一件事,現在說第二件事,你的貨不是從鷹叔那走的,從哪兒來的?”唐術刑揚着獵刀。
陳東輝趕緊擡起胳膊作勢要擋,同時道:“不是外面的貨,是本地的一個老闆的,聽說他有廠子,但不知道在哪兒,是個姓楊的,開藥店的,才幹這一行不久,聽說背後有人可以自己做,有個冰糕廠!”
媽的!果然!唐術刑心中咯噔了一下,又和楊勇有關係!
唐術刑點頭:“楊勇是吧?你遮遮掩掩幹什麼,你不知道這小子已經死了嗎?”唐術刑那語氣說得就像是楊勇是自己殺的一樣。
陳東輝當然知道楊勇死了,這消息早就見報了,網絡上也是鋪天蓋地的消息,現在這麼一聽,下意識認爲楊勇是被唐術刑和姬軻峰等人幹掉的,楊勇死了,又找上他了,立即爬起來,又是磕頭又是認錯又扇自己的耳光。
“別啊!你先告訴我,楊勇的廠子在哪兒?”唐術刑抓住陳東輝扇自己耳光的手問。
“大哥,刑哥,我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他怎麼可能告訴我呢!”陳東輝渾身顫抖着,看來是真不知道,但眼神又有些飄,不斷看向外面,絕對不是在看門口的姬軻峰。
唐術刑留意到這個細節,尋思了一下,把陳東輝腦袋直接按在地面上,自己俯身下去湊近他耳朵問:“你不知道,你敢賣他的東西,楊勇以前不是幹這個的,你怎麼搭上線的?說出來,饒你一條命,說不出來,等會兒就帶你去鞍江游泳,三個數,一……”
說着,唐術刑又狠敲着陳東輝的鎖骨,陳東輝痛得呲牙咧嘴又不敢喊,等唐術刑數到“三”作勢要拖他走的時候,陳東輝張口道:“是光哥,是我的大哥光哥介紹的,光哥說這買賣讓我去做,我真的沒撒謊,不信你去問光哥!”
光哥?楊炳光?唐術刑臉色略微變了變,知道事情不好辦了,但事已至此,只得繼續演下去,只得抓着他道:“是阿炳啊?好!我暫時信你,不過第三件事,那個女孩兒是盧灃的侄女,你說怎麼辦?這樣吧,你把自己閹了,我帶着你的東西回去,也好有個交代。”
陳東輝嚇傻了,徹底嚇傻了,立即磕頭,這次是真哭出來了。
唐術刑回頭看着姬軻峰,姬軻峰已經領了倆女孩兒站在門口,示意他差不多了,但唐術刑卻只是搖頭表示不行,接着從旁邊拿了一把鐵錘過來,塞在陳東輝的手中,低聲道:“你不閹自己也行,砸斷一根指頭,我帶回去給盧灃,規矩嘛,你知道的。”
陳東輝知道再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了,把左手放在地上,把小指頭露出來,舉着鐵錘慢慢敲下去,真不敢下手,擡起自己那張滿是鼻涕眼淚的臉哀求唐術刑。
唐術刑只是搖頭,示意他趕緊動手。
“啪——”陳東輝砸了第一下,痛得張大嘴巴都叫不出來,仰頭在那抽搐着。
“繼續!”唐術刑狠狠道。
陳東輝大叫了一聲,這次用盡全力砸向自己的小指頭,小指頭都被砸扁了,他也痛得在那搖擺着手,用腦袋拼命去撞牆。
唐術刑起身來,走到門邊,抓着其中一個女孩兒的手腕,對姬軻峰說:“差不多了,走吧,給這傢伙一點教訓,今天他是折了一根指頭,估計沒等他好,還得去幹這事。”
姬軻峰無可奈何地搖頭,知道又不能宰了陳東輝,只有交給警察算了,於是帶着倆女孩兒就朝外走,同時問:“那個叫楊炳光,你叫阿炳的是誰?”
“舉大梁的老大,這個團伙的頭兒。”唐術刑開門朝着外面走去,“聽說是從他爺爺的爸爸那一輩就是袍哥,做事比較狠,有點腦子,團伙內的人都叫他光哥,其他與其平起平坐的都叫他阿炳,因爲他喜歡戴個墨鏡,像瞎子阿炳一樣。”
說着,四個人走出修理廠,剛到廠子門口,發現門口站着至少近二十人,都穿着出租車師傅的制服,要不就是修理工的衣服,拿着各種順手的武器惡狠狠地看着唐術刑等人,而在一輛正在修理的出租車後座上,坐着一個側對着他們的中年男子。
“糟了,阿炳來了,就是車裡坐着的那個。”唐術刑停下腳步,將那倆未成年拽到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