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術刑的話,並未馬上打動鬼虎,但從鬼虎直盯着他的那對怪異的眼珠子,唐術刑、顧懷翼和姬軻峰都知道,這小子是在考慮了。唐術刑的話中還包含了另外一層意思,現在我們的共同敵人是那錦承和翼蜥,要是不幹掉這倆,誰也別想活着走出去。
“毒瘤,給我。”鬼虎簡單地說着,沙啞的聲音像是吞了火炭一樣。
“沒問題!”唐術刑點頭,“我知道你回去需要個交代,怎麼說你們掌貨的也算在曼谷救過我一次,交給你,你還給他,算咱們扯平了。”
鬼虎點頭,唐術刑也微微點頭,靠在那對姬軻峰比劃出了一個手勢,示意他靠遠一點,先引開剩下的那名墳土。
此時,那名墳土依然不肯罷休,在翼蜥的下顎處爬着,再一次握住了那劍柄。握住之後,因爲他腦袋前方就是自己同伴的碎屍,他的右臂不由得發抖,只能用左手輕輕按住右臂,接着咬牙奮力朝着外面拉着。
唐術刑在心中數着數,等着那柄龍麟刃已經有一小部分拔出來之後,立即對着姬軻峰喊道:“雞爺,動手!”
已經爬到較遠處的姬軻峰舉槍朝着那翼蜥就射,把彈夾中剩下的子彈全部射空,那翼蜥中彈搖晃腦袋,下面那墳土再也不敢放棄這個機會,雙手抓住那劍柄,雙腳蹬着那翼蜥的脖子——這個位置翼蜥是無論如何都咬不到他的,可是他卻忽略了那翼蜥的前爪。
翼蜥感覺到下顎處有東西,擡起前爪就朝着那裡撓去,利爪要是撓在鱗片上那隻能算是撓癢癢,要是撓在人身上,那就是皮開肉綻!
翼蜥的兩隻前爪分別撓着下顎處,第一爪下去將那墳土大腿上的肉刮掉一塊,那墳土痛得大叫起來,但依然死不鬆手。
“鬆手啊!你找死啊!”唐術刑在那罵着,隨後從礁石後面爬了出來,抓起地上的一支突擊步槍,近距離朝着那翼蜥開始掃射,鬼虎則慢慢起身爬起來,看了顧懷翼一眼,轉身就跑向翼蜥的尾部,從那裡爬上翼蜥的後背,但卻遍尋不到下手的位置,因爲那玩意兒滿身都是堅硬鋒利的鱗片,如果不是因爲他處於屍化狀態,若是平時,在翼蜥背上摔一跤,翻滾下去渾身都會被割得鮮血直淌。
翼蜥下顎處的墳土已經被抓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左臂也搖搖晃晃地在那垂着,輕輕碰一下就會徹底斷裂,連骨頭都斷了,只有一根筋和少許的皮肉連接着,即便如此,這個忠心不二的墳土依然單手拽着那龍麟刃,試圖將其拔出來。
唐術刑蹲在那翼蜥的下顎位置,隨着翼蜥腦袋的扭動調整着自己的位置,保持着自己一直在其脖子下方,不讓翼蜥看到自己,同時還得小心翼翼避開他的前爪。而遠處的那錦承,只是冷眼看着這一切,抓着仲永的衣服,不讓他上前。
“還不到時候!”那錦承低聲叮囑道,“等等,再等等!”
仲永握緊了匕首,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只要那錦承一鬆手,自己就會立即奔上前去,拔出那支龍麟刃來,他自信自己的臂力和速度遠在那兩名墳土之上,只要平安抵達翼蜥的下方,龍麟刃絕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事情會有這麼簡單嗎?
抓着龍麟刃的那名墳土嘶喊着,將其中的龍麟刃拔出了一半來,體力已經全部耗盡不說,身受重傷再也熬不下去了,但他的手依然死死抓着龍麟刃的劍柄,最後他瞪眼死去,身體鬆懈垂掛在翼蜥的下顎處,左手依然沒有鬆開。
“媽蛋的!是條漢子!”唐術刑在下面隨着翼蜥的腦袋晃悠着,閃身避過翼蜥揮動的前爪,前爪這一次直接將下面那名墳土的半截身子直接拉斷,再向上一揚,將那半截身子甩向空中,張口咬得粉碎,然後開始晃動身軀專心致志對付在背上的鬼虎。
鬼虎在其背上完全無法站穩,只能勉強維持身體平衡不至於掉下去,他也心知肚明,即便自己完全進入了屍化狀態,被翼蜥甩下去,一抓一咬,也會粉身碎骨。
“拔出下面那支劍!”鬼虎站在上面衝唐術刑喊道,他從那羣“海蜘蛛”現身,發現是八方的人假扮的之後,才知道這裡早就被暴露了,也明白翼蜥下顎那支劍,肯定是八方鑄造的,若要落回八方的手中,自己回去根本無法向籙夢升交代,還不如把那東西交給一個與兩個組織毫無關係的人手中,例如——唐術刑。
“拔你媽個蛋!下面還掛着半個人呢!”唐術刑乾脆立在那隻剩半截身子的墳土屍體下面,試圖將那屍體的手與劍柄分開,但那人實在是抓得太緊,試了幾次都紋絲不動。
“接着!”顧懷翼從不遠處挑起海盜的長刀來,再踢給唐術刑。
唐術刑接過長刀,輕輕跳起,將那墳土的手腕斬斷,落地之時扔刀再抱起那半截血淋淋的屍體直接扔向右側,引那翼蜥揮動爪子爬過去的同時,自己跳上去,雙手抓住那龍麟刃的劍柄和斷手,蹬着翼蜥的下顎拼命往外拔,同時大喊道:“顧瘋子,來幫忙,這玩意兒像是長在翼蜥的下巴里了!”
顧懷翼哪兒敢動得太頻繁,因爲那翼蜥的腦袋就在他身前左右晃動着,而正對着的姬軻峰也只是舉着槍,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先前翼蜥的速度他也見識過,即便保持着十來米的距離,這玩意兒還是說衝過來就衝過來。
“啊——”唐術刑嘶吼着,奮力向外拔着那龍麟刃,龍麟刃也隨着他的力道開始慢慢向外露出自己的劍身。
“上!”那錦承此時鬆開仲永的衣服,“奪刃!”
仲永那一瞬間立即奔出,不斷地交換着自己前進的位置,以找到最佳的進攻位置,在他奔出去的瞬間,聽到那錦承又補充了一句:“龍麟刃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是!”仲永隨即應了一聲,又在心中對唐術刑暗自抱歉:對不住了,刑哥!
仲永持刀飛奔到翼蜥的跟前,避過翼蜥的那一咬之後,一個後仰身體平滑到唐術刑的位置,再一翻身避過一爪,下意識舉刀就朝着翼蜥的咽喉處割去,匕首劃過翼蜥咽喉的同時,火花四濺,匕首的刀刃也應聲斷掉。
半空中的仲永偏頭避過落下的刀刃,扔掉手中的斷刀,舉起胳膊抓住唐術刑的手腕,看着身旁的唐術刑道:“刑哥!鬆手,別讓我難做!”
“放心——”唐術刑衝仲永一笑,擡起左腿膝蓋朝着其腹部狠狠頂去,將其頂開之後,自己晃動身體朝着左側一蕩,又擡起右腳直接將仲永踹飛,接着繼續奮力拔那龍麟刃,眼看着龍麟刃還剩下最後一部分快出來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掃到了正衝過來的那錦承,立即喊道,“顧瘋子!幫我攔住那錦承!”
顧懷翼扭頭的時候,那錦承已經躍到了半空,抽出了自己腰間作爲武器的那條齒刃皮帶,單手一甩,就朝着顧懷翼脖子處纏去,剛甩出去,在翼蜥背上的鬼虎直接跳起,在半空中將那錦承直接撞開,兩人抱在一起在礁石上面翻滾着,頓時兩人被礁石割得渾身是傷。
翻滾停止的同時,那錦承雙腳腳踝制住鬼虎的腰部,擡手用那齒刃皮帶就去纏鬼虎的脖子,這招對正常人有用,但對屍化之後的鬼虎來說,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鬼虎擡手就衝齒刃皮帶之間的空擋襲去,直接抓向那錦承的咽喉。
“斷手!”那錦承用齒刃皮帶順勢纏住鬼虎襲來的手臂,脖子再一偏,躲過那一擊之後,將皮帶死死纏住其手臂,再奮力一拉,鬼虎的手臂被直接割斷,掉落在地面之上。
那錦承割斷鬼虎的手臂之後,翻身滾開,再次起跳,朝着翼蜥下面跑去,唐術刑看到那錦承奔來之後,直接鬆開下面的刀柄,轉身下滑從翼蜥體下逃跑。
那錦承立即奔過去,雙腳朝着身體正在下沉的翼蜥脖子下方一蹬,將其脖子蹬上去之後,一個鯉魚打挺起身,順勢握住那刀柄,再奮力一拔,將其拔出來,正在高興的時候,卻發現手中握着的是一支斷刀,而且是一支斷掉的匕首——正是先前仲永手中那一支!
“媽的!”那錦承扔掉刀,立即跑出翼蜥的身前,此時翼蜥卻恰好一轉身,伸出前爪揮了下去,將那錦承背部那塊皮直接撕落了下去。
“啊——”那錦承痛得怪叫,竟原地朝上一個翻滾,落在那翼蜥的後頸方,蹲下來看着四周,尋找着唐術刑的蹤跡。
“那爺!上面!”左側礁石之上的仲永指着山頭。
那錦承一擡頭便看到在山頂處,唐術刑單手握着龍麟刃,正杵着地面,隨後擡起手笑嘻嘻地朝着那錦承和仲永揮動了下。
“仲永——”那錦承瘋了一般的吶喊道,指着唐術刑,“殺了他!”
仲永還是遲疑了一下,隨後抓起那柄斷刀,迎頭直接衝了上去,剛跑了沒幾步,槍響了,他立即閃身躲進礁石之後,再一探頭看到是握着手槍的姬軻峰一面有節奏地開槍,一面朝着他步步逼近。
另外一側,顧懷翼則奔到鬼虎跟前,抱起鬼虎,抓起他的斷臂,開始朝着遠處的另外一堆礁石跑去,將鬼虎扔在那,被翼蜥發現,肯定也是死路一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