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毒的解藥到現在還沒有研製出來，她腦子裡還放着一顆炸彈，這個時候再讓她留住這個孩子，對她而言，等於多了一層危險。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祁向陽逼仄的聲音帶着一絲隱忍，從牙縫裡擠出。
那是他的骨血，不是隨隨便便說割捨就能割捨的東西！
“有沒有辦法，少主應該比屬下更清楚，二少爺就是最好的例子，天生的殘缺，不止是父母的遺憾，對孩子而言，更是一輩子的傷害。”
“……”祁向陽眸光暗紅，涌動着暗潮，雙手握拳，指骨咯咯作響，“那也不能成爲我們剝奪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理由！”
正是因爲他什麼都清楚，才更加難以接受。
蘇涼前段時間服的藥都是經過他的手，什麼藥效，對胎兒有多大的影響，他都一清二楚。
倘若不知道，還能抱着一絲希冀，或許這個孩子會沒事，可越是清楚，越是沒有辦法自欺欺人。
“屬下只能說，最好的方式，是趁早把孩子拿掉。”zeo很堅持，眸光清冷，冷的讓人不想去看。
“……”
祁向陽擡起頭，男人逼紅的雙眸定定的瞪着zeo。
zeo一直站着，任由祁向陽冷鷙的將他生吞活剝，依舊沒有退讓。
良久，實驗室裡都是一片靜謐，只餘幾人沉重的呼吸聲。
“好，你來安排時間，越快越好！”祁向陽吼完，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他一刻都不能等，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忍不住後悔，強行留住這個孩子。
“一個月的孩子，藥流就可以，屬下現在就去配藥，儘量選擇溫和的藥方，保證將對蘇小姐的身體傷害降到最小。”
zeo微微頷首，轉身要走。
他的手剛碰到門把，一直沒有說話的蘇涼突然擡起頭，“zeo，等一等。”
“蘇小姐還有什麼吩咐？”zeo回身，依舊恭敬的看向蘇涼。
“我沒有什麼吩咐，我只是想告訴你，拿掉孩子的事，過幾天再說吧，就當讓我多陪他幾天。”蘇涼眸光清冽，透着一股堅韌，絕美的臉龐上，噙着若有若無的笑。
“……”zeo一下子愣住了。
就連祁向陽都僵住了身體，垂眸看她。
“怎麼了，這樣都不可以嗎？”蘇涼淡淡的問。
“既然決定不要了，就趁早，蘇小姐，你自己應該也很清楚，你的視力在下降，甚至連其他的器官都開始出現問題，一旦這個孩子越大，對你身體的負擔也就越大，你自己也會多一份危險。”zeo苦口婆心的提醒。
“今天就把孩子拿了吧。”祁向陽一錘定音。
多讓這個孩子在她的肚子裡呆一秒，他都會擔心自己做出什麼不受控制的事情。
那是他期盼已久的孩子，還來不及見面，就要告別。
他寧可不要這樣的相處時光。
“我只是想多陪他幾天，盡一盡做媽咪的責任，都不可以嗎？”蘇涼眸光微垂，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指尖輕輕滑過。
平靜的什麼都感覺不到，可是她卻像已經可以看見孩子的模樣。
一個跟小薄荷一樣古靈精怪的搗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