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這對鴨子不是玉？”張浩一臉驚訝的看着顧茗，似乎有點不太相信。
從他把這鴨子拿到手開始，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張霖來看都覺得這對鴨子是一對玉雕鴨子，可誰知道今天顧茗一看，卻又說這鴨子似乎不是玉做的，實在是讓人費解。
“這鴨子到底是不是玉的我現在還沒有辦法立刻判斷，不過一般品質比較好的玉製品基本上都是沒有氣泡的，如果有起泡的話大部分都是仿製的玉器。你的這對鴨子年代可是不短的，怎麼說也不是現代仿製出來的，所以還得再琢磨琢磨。”顧茗對着張浩道。
“那要怎麼樣才能夠斷定這對鴨子的材質？”張浩看着顧茗問道。
“想要確定的話，光靠我手上的這個放大鏡還不夠，需要更加精密的器材對其進行更加詳細的檢查。”顧茗輕輕的撫摸着手中的鴨子，心裡對於這對能夠讓她感受到不同情緒的鴨子可是喜歡得不行。
顧茗的臉上雖說沒有露出太過明顯的表情，可從她一直沒有放手的樣子來看，不難看出她對鴨子的喜愛之情，至少張浩就從顧茗的動作中猜出了七/八分來。
這樣的猜測，讓他那稍稍有些不安的心安定了不少。
雖說顧茗還沒有明確的說出他的這對鴨子到底是什麼材質的，也沒有明確的說出這對鴨子到底能夠值多少錢，可就衝着顧茗那喜歡得捨不得放手的樣子來看，張浩估計這鴨子應該不是那種不值錢的大路貨。
想來也是，如果這個真的是不是錢的普通大路貨，他爸爸當初也不會讓他自己好好的保存起來了。
要知道在他們家，到他手裡的東西可都是頂好的，普通貨色通通都沒有。
張浩稍稍思考了一下，又對着顧茗道：“顧姐姐，那你能幫忙確定一下嗎？”
“能到是能，不過在這裡可不行，得去工作室。”顧茗點了點頭。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現在就去？”張浩一臉期待的看着顧茗。
距離張霖還款的最後期限沒有兩天了，張浩實在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在再等待。到底這對鴨子要不要拿出來這件事情他自己私下已經糾結了很久了，畢竟這鴨子是別人送給他的禮物，而且保管了這麼多年也有了感情。
這可些事情和爸爸張霖因爲湊不齊足夠的錢還債而日益憔悴的樣子比起來都算不得什麼，雖然不知道送給他這對鴨子的爺爺現在在什麼地方，可如果對方知道他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家庭纔將鴨子拿出來的話，相信應該不會怪他的。
如果這鴨子不值錢的話那他也就算了，可看着顧茗的樣子，這鴨子好像還是有些價值的，這對他來說或多或少也是一種希望。
當然，他沒有天真的以爲就憑着這一對鴨子就能夠還清所有的欠款，可多少還是能夠有一點兒幫助的。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們現在就走吧”顧茗對這對特殊的鴨子也是好奇得緊，聽到張浩的要求也沒有覺得爲難，立馬就招呼服務員來結賬。
本來張浩還要搶着付錢的，只不過顧茗的動作比他快一點兒，搶先就把錢給了服務員，回頭還小小的瞪了張浩一眼：“不過就是一杯飲料而已，別和姐姐搶。”
顧茗今天也是開着車子來的，載着張浩不一會兒就去了王教授的工作室，而王教授早就在工作室裡面等着她了，看到她和張浩兩個人，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來。
一開始的時候顧茗是想要帶着張浩去薛老的工作室的，待會兒鑑定需要的器材薛老的工作室裡面都有，只是後來想到薛老和喬先生現在都不在，昨天她還把一些器材送去護養了，帶着張浩去那邊的話就不太方便，這纔想到了王教授的工作室。
王教授的工作室沒有薛老的工作室大，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東西一樣都不差。
“你們來得也夠快的，我還以爲你們要過一會兒纔來的。”王教授的身上穿着一件工作時專用的圍裙，手上還拿着一把小刷子，似乎剛剛在清理什麼東西。
“我們剛纔就在附近的咖啡館，所以來得快。我知道週末的時候要是不出意外的話王教授多半都是待在工作室裡的，剛纔打電話到時候我還有些拿不定，結果還真的被我給猜中了。”顧茗笑眯眯的對着王教授道。
雖說她現在已經沒有跟在王教授的身邊學習了，可對於將她帶進門的王教授，她還是非常的尊敬的，平時就算是沒有空和王教授見面，也會打打電話什麼的。
王教授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說，只是朝着顧茗身後的張浩看了一眼。
張浩察覺到了王教授的目光，有些不太自在的動了動身子，好像有些緊張。
“別緊張，這是我的大學教授，王教授人很好的，而且知識量非常的豐富，在金石鑑定方面有很深的研究，有他在的話你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材質的應該不難鑑定出來。”顧茗出聲安撫着張浩。
“麻煩王教授了。”張浩衝着王教授點點頭。
關於王教授這個人，在來的路上顧茗已經和他提過了，這會兒看到對方確實是一位看上去極爲儒雅的文人，心中也踏實了不少。
不得不說王教授的樣子還是很具有欺騙性的，簡單的接觸的話，王教授給人的印象就是儒雅的知識分子，可只要長期打叫到的話，就知道那種儒雅知識分子只不過是表象而已，一旦工作起來也是相當的拼命的。
“行了，大家也別客氣了，不是說挺着急的嗎？把東西拿出來看看吧”王教授也是那種一聽到有好東西就坐不住的人，這會兒滿是期待的看着張浩。
張浩下意識的朝着顧茗看了一眼，看到顧茗微微點頭之後才走到長長的工作臺前面，從包裡掏出錦盒，將錦盒放到了工作臺的上面。
這次也不等王教授催促，張浩十分主動的將錦盒打開，露出了放在錦盒中的鴨子。
王教授立馬迫不及待的上前仔細的觀察了起來，趁着王教授觀察的時候，顧茗也沒有閒着，熟門熟路的將擺在角落處待會兒需要用到的儀器給找了出來，揭開上面的防塵罩，將儀器擺到了工作臺上面。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顧茗這才走到了王教授和張浩的身邊，開口道：“王教授，看出什麼來了沒有？”
“這個應該是個老東西沒有錯。”王教授肯定的點點頭，擡頭看着顧茗道：“從材質上來說，看上去具有玉質感，可仔細看的話不像是真玉，到有幾分像是現代的玻璃仿製品。可從雕工上來看的話，這對鴨子上面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明確的雕工手法。”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纔想着到王教授的工作室這邊看看，我覺得這對鴨子的材質應該不是玉的。”顧茗伸手摸了摸鴨子，在觸碰之後聽到的是鴨子那還算是不錯的嘎嘎聲，顯然王教授在檢查的時候動作不算重，要不然那鴨子早就開始發出憤怒的嘎嘎聲了。
王教授贊同的點點頭，看到顧茗將待會兒要用的儀器都準備好了之後，臉上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你跟在薛老的身邊可真的是學了不少的東西，也不用我吩咐就知道要準備什麼了。要說我最輕鬆的時候就是你在我身邊當助手的時候了，現在的助手總感覺沒有你那麼貼心。”
“嘿嘿，王教授你要是想我的話明說就好了嘛，我一有空就會回來當你的助手的。”顧茗笑着道。
王教授搖了搖頭：“算了，你有空的話就抓緊時間多學學，可別辜負了薛老的期望。”
“知道了。”顧茗剛剛也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她知道王教授是什麼，多半是不同意她在學習的同時還抽空來給他打下手的。
語畢，兩個人也沒有耽擱，相處了好幾年的師生在這一刻默契感十足，不需要多餘的話，兩個人有條不紊的將鴨子放在這個儀器上檢測。
取樣的話很有可能會造成文物在一定程度上的損害，因此除非必要鑑定師都不會提倡取樣鑑定的。
張浩的這對鴨子更是如此，任何一處取樣都會破壞鴨子的完整性，因此顧茗和王教授並沒有採用哪種方式，而是換成了其他的方法。
所幸這對鴨子的體積並不算很大，將鴨子擺出合適的姿勢放到了儀器上還是能行的。
張浩看着工作臺上的一堆儀器，那眼睛都不夠使了。如果說之前顧茗和王教授用眼睛看，用手摸的是傳統鑑定方法進行鑑定的話，那麼現在就是在用現代科學進行文物鑑定。
顧茗和王教授一邊鑑定一邊低聲討論着，心中大致有了譜，只差最後看儀器出的分析報告了。
沒過多久，儀器檢測那邊的分析報告也出來了，三個人立馬將注意力放到了報告上。
“這……是琉璃？”顧茗看着報告上的數據，皺着眉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