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們大聲回答:“能!”聲音更加響亮,而且一個字容易統一,再不亂七八糟的了。
他們這邊剛剛喊完,遠處竟也傳來一聲大喊!衆人扭頭看去,就見那邊步兵們也在叫喊,只是不知剛纔是誰喊的,喊的是話:“扶角兵!”
這邊,李勤和烏蛋子同時接道:“勇絕天下!”
果然,那邊緊接着就喊了起來:“勇絕天下!”
騎兵們齊聲哦了起來,原來喊完扶角兵後,要喊勇絕天下啊!
李勤和烏蛋子互視一笑。李勤道:“弟兄們,先去立木杆,先練一次,讓我看看!”
騎兵們轟然答應,立即去找木杆,就在工地邊上,木杆倒是不缺,半刻功夫就找齊了,立在遠處的一塊平地上,黑色木杆在最中間,比周圍的木杆都低,要從射箭的角度講,有很大的難度!
李勤騎着黑馬,站在一邊觀看。騎兵們先稍整了一下隊,隨即盡數向木杆的方向猛衝,待到了李勤要求的距離後,紛紛放箭,接着又返身撤退,再放箭,再衝鋒……
說起來容易,喊能的時候,憑的是嗓門,可一旦真的行動起來,騎兵們立即發現,要求並不容易做到,奔行之中放箭不難,可要是想射中那根黑杆,那就非常的不容易了,一次衝鋒過後,只有一枝箭穿過周圍的木杆,射中了黑杆,而這個人還不是鍾羽和劉迅,不知是誰射中的,估計是靠蒙的!
一次衝鋒之後,騎兵們停了下來,面面相覷,都不知該說什麼纔好了!李勤的這種要求,聽起來很簡單,可做起來就一點都不簡單了,而且胡人騎兵,就算是匈奴狼兵,能達到這種要求的人也不多,料想就算有能達到的,蒙的機率也佔大半!這種要求,關鍵是沒有哪支騎兵會練的,往常大家都認爲射死的人越多越好,可沒有規定一定要射中哪個!
李勤並不生氣,也沒有怪他們箭術不行,他拍手笑道:“怎麼樣,一旦把目標確定了,不容易吧?這就麼練吧!不過呢,再有一點,如果有人想多練呢,我給你們再提一個要求,不過不是每個人都要做到的。你們可以試一試,在草叢裡蹲上半個時辰,要做到不能讓別人發現,然後突然發箭,去射那根黑杆,射完之後立即進行奔跑,反正怎麼跑你們自己看着辦,但一定不能讓別人追上你們。可以分成兩組,一組專門放暗箭,一組扮成敵兵追趕,如何啊?”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李勤是想培養出一些狙擊手來,但在冷兵器年代當狙擊手,危險性太大,所以他並不強求,只希望有這方面能力的人出現,成爲斥候兵的骨幹力量。
騎兵們開始考慮起這個問題,這也是一個說起來簡單,辦起來極難的事了,長時間蹲着,不被發現也不算難,可射完箭後,腿估計還麻着呢,怎麼能跑遠,怎麼能不被追上,馬應該藏在何處?這些都是大問題,非常不好解決。
李勤看着騎兵們思考,他並不打斷。他的扶角軍以後要成爲一支混合軍團,這是毋庸置疑的,騎兵以後多了,自然也會成爲主力,但在現在的階段來講,他可沒有本錢大肆揮霍,只能物用其極,把單一兵種的力量發揮到最高。
現階段,騎兵要精銳化,要能強於其它軍隊的騎兵,成爲斥候軍,這樣以後擴充起來,不管是老兵帶新兵一對一的帶,還是一對多的帶,都能最快速度的成軍,這纔是關鍵。不能光憑人多,另的不說,人多後勤方面的壓力也大,而大軍團打仗往往就是打後勤,這也是爲啥曹操還有一些名將,喜歡燒敵人糧草的原因之一了。
李勤對烏蛋子道:“這裡就交給你了,要讓士兵們集思廣益,多提意見,咱們從無到有,一切都得摸索着來,不能打消士兵們提意見的積極性,不管他們的意見對不對,可用不可用,你都得先聽,然後讓大家討論,不怕意見相左拼命爭論,就怕大家都不出聲,明白不?”
烏蛋子呃了聲,有些尷尬地道:“屬下愚魯,集思廣益,還有積極性啥的……”
李勤笑了笑,給他解釋了一下,這才道:“是我沒有說清楚,不怪你沒聽懂。瞧,這就是個經驗,要是我端架子,你就不敢問了,你一不吱聲,我還以爲你懂了,結果你沒懂,就不能執行命令,這不就壞事了麼,你說對吧?”
烏蛋子連忙點頭,一個勁兒地說對。
李勤又再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典韋看了看騎兵們,原則上這些都是自己的部下,自己應該說幾句大道理,可是卻想不出說啥,見烏蛋子看過來,他只好硬着頭皮道:“烏蛋子啊,我老典是很看好你的,這裡就交給你了。你辦事,我放心!”
烏蛋子張嘴啊了聲,心想:“你辦事,我放心?這話倒是常聽校尉說啊,怎麼他也學會了?”
就見典韋跟逃命似的,打馬離開,緊着去追李勤了。烏蛋子唉了聲,現在長官只剩下了他自己,有些信心不足,只能照着校尉說的,如何練兵,摸索着來了!
李勤到了步兵的訓練場上,就見各屯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操練了。
沈乙的嗓門最大,他指着自己前面的新兵,叫道:“剛纔誰出的聲,剛纔誰叫的啊,讓我看看,要是不承認,全部挨鞭子!別以爲你們幾十個屁股,我一個人就抽不過來!”
當初李勤是怎麼修理他的,他就怎麼修理新兵,當初他的廢話最多,挨的鞭子也最多,可現輪到他練兵,誰要是敢出聲,他就全不客氣,非得抽人屁股不可!
吳小三那邊。就見吳小三叫道:“向左轉!哪邊是左?都多大的人了,左右還不分麼,右手裡面有石頭子,左手裡面沒有,向左轉就是往沒有石子的那隻手的方向轉。現在向後——轉!後,向後轉,左右不分,前後還不分嘛!”
當初不分前後的就是他,說出來真夠丟人的,可現在他說起別人來,卻理直氣壯,聲音超響,似乎他就從沒犯過錯誤一樣,從來沒捱過鞭子似的!
許小泥卻和他倆不一樣,沒直接挑錯,他不停地叫道:“向右看——齊,向前——看;向右看——齊,向前——看;向右看——齊,向前——看……”不停地重複這一個口令。
新兵們不明所以然,練兵打仗,怎麼光扭脖子啊,待會脖子扭斷了。可他們看到旁邊的屯是怎麼練的了,只要敢出聲問話,就得挨抽啊,所以他們誰也不敢問,可臉上卻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許小泥忽然哈地一聲,道:“剛纔不是告訴過你們了嗎,操練過程中,不可以流露出表情,你們怎麼不聽話呢?你,你,還你,出列!”說着,他彎了彎手裡的枝條,心中得意,終於輪到自己抽別人的屁股了,真不容易啊,等這一天,都等了多久了!
李勤微微一笑,雖然老扶角兵們訓練起新兵,還有些亂練的架勢,可很快他們就能正規起來,因爲有競爭。亂練,就算自己同意,他們也不能同意,反而會比自己更着急!
最後看向景奇。景奇算是老扶角兵裡的“文化人”了,畢竟出身好讀過書,就算讀得不咋地,可見識方面卻較其他三人要高一些,他並不打罵士兵,而是自己做動作,讓新兵們照着做,而且是最簡單的動作,原地踏步。
景奇在前面一板一眼地原地踏步,一邊踏步,一邊叫道:“扶角兵!”
他的新兵則一起應和:“勇絕天下!”
口號聲中,每一個字對應一隻腳,新兵們越走越齊,從整體上來講,雖然是剛開始練,但卻已經隱隱是四屯之首了!
李勤點了點頭,心想:“景奇要出採,如果這麼一直下去,他極有可能是軍侯之一!”
這時,賈詡過來了,身後還跟着鍾老漢。賈詡走到李勤的跟前,道:“阿勤,今天就派人去鑌部?要帶什麼禮物,帶五銖錢嗎?”
李勤想了下,道:“不,帶一匹駱駝過去,送給他們的族長。告訴族長,駝峰最好吃,是大官們才能吃到的美味,讓他吃駱駝時,先吃駝峰。”
鍾老漢大吃一驚,道:“送駱駝給他們吃?就算是鑌部富有,可他們也不會捨得吃這種大牲口的,實在是太,太……不太好吧!”他想說敗家來着,自己人吃駱駝就已經很不象話了,非常的敗家,現在還要送給別人吃,還告訴別人駝峰最好吃,這不是敗家敗到極點了麼!
李勤看着鍾老漢,道:“你去告訴他們,說咱們扶角軍天天吃駱駝,所有人都象駱駝一樣壯實,乃是涼州至強之兵,完全可以保護他們。如果他們願意遷來,我們會好好地保護他們,讓他們永遠不再受欺負!”
鍾老漢爲難地道:“這個怕是不可能的,鑌部不小呢,光壯漢就有數百,比大良羌還要大,平常哪有人欺負他們呀,輪不到我們保護他們!”
“如果他們的族長拒絕我的好意,那很快就有人欺負他們了!”李勤頓了頓,又道:“你在那裡多住幾天,把咱們扶角堡的不同之處和他們好好說說。另外,暗地裡觀察一下,誰和族長不對付,你就請那個人喝酒,喝多了時,問問他有什麼想法,需要什麼,不管他提什麼要求,先答應下來,給他個盼頭,然後回來告訴我,明白不?”
鍾老漢哦了聲,慢慢地點頭,道:“要是這麼樣的話,那我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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