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和劉九一起大喊,都在讓自己的軍隊頂住!
第三波匈奴兵已經撞到了扶角軍的大陣上,這第三次的衝擊,遠遠超過前兩次,匈奴兵衝上來的人數已然超過了一千人,幾乎把整個最前方的扶角軍鋒面全給封住了!
扶角兵再強悍,可被連着撞擊三次,也實難再支撐得住,士兵列隊時的鋒面縱深不夠,而步兵集團對付騎兵的猛列衝鋒,縱深是相當重要的!
呼喊聲中,扶角軍的鋒面崩裂了,出現了一個大豁口,豁口處,數十名扶角兵倒地,當場陣亡,但他們並非是白白犧牲,在倒地的同時把衝破陣營的匈奴兵給刺下馬來,豁口處兩軍傷亡慘重,幾乎沒有活人了!
匈奴兵一見這邊出現了豁口,就如同看到了蜂蜜的狗熊,不要命地往這裡衝來,而扶角兵其它地方的士兵,並沒有去堵豁口,而是藉着壓力稍減的瞬間,迅速整隊,盡力恢復戰鬥初始時的隊列狀態!
陣中的後備隊,其實也就是李勤的親兵隊,齊聲呼喝,挽弓搭箭,瞄準衝入陣中的匈奴兵,各找目標的射去。能做李勤的親兵,箭術自然高超,雖然人數不過幾百,可人人箭無虛發,只一輪射擊,就把衝入陣中的匈奴兵全部射下馬來!
李勤回過頭,衝四方空心陣最後面的那個鋒面,叫道:“前隊擊敵,後隊放箭,向陣前放!”
後陣的扶角兵,立即轉過身,再次拉開大弓,衝過來的匈奴兵大規模的放箭,他們無法做到精準射擊,可是羽箭越過自己的兵陣,還是可以射到匈奴兵的。
扶角軍最重艹演,對於敵軍衝入陣營時的艹演尤其重視,現在的戰況正好是曾經多次反覆艹演過的,後陣的扶角兵並不去支援前面的,而由陣裡的扶角兵去堵缺口,而後陣的放箭。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李勤經常講這句話,而這句話在此時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場!
後陣的扶角兵一出手,立即就把匈奴兵的衝勢減緩了,而騎兵衝鋒最重要的就是衝力,事實上騎兵對步兵的衝殺,就是在戰馬靠近的一瞬間,如果戰馬停下來,那就等着步兵殺騎兵吧!
匈奴兵和他們的戰馬,成批成批地摔倒,幾乎把整個陣前全都塞滿了,戰鬥雖然開始不過兩刻鐘的時刻,但匈奴兵已然損失了將近三千人,而扶角兵的陣亡人數超過了五百,對於兩支軍隊來講,這樣的損失都是巨大的,是讓他們難以忍受的!
匈奴兵的第四波衝鋒,貼了上來,已然不能用撞來形容了,騎兵衝勢大弱,而扶角兵此時,已然再次把豁口堵住,那些衝入陣中的匈奴兵,盡數被斬殺,這代表着匈奴兵兇猛異常的四次衝擊,以失敗告終!
忽然,匈奴軍中號角聲大作,一隊人數只有七八百的隊伍,以比前四次還要兇猛的架勢,悍惡無比地衝了過來,馬上匈奴兵人人騎術高超,雖然陣前屍體無數,可他們的衝勢卻並沒有多大減緩,仍是迅猛地衝來!
李勤看着衝過來的匈奴兵,叫道:“這是第五次,肯定是最後一次,弟兄們守住!”他回過頭來,再次叫道:“弓箭支援,全速放箭,直到弓散爲止!”
後陣的扶角兵扯開大弓,不管不顧地放箭,只求射得遠,射得密,其它的什麼都不管了,就算是這次戰鬥過後,他們的手指都皮破肉爛,也再所不惜了!
猛烈的,成千上萬枝的羽箭射了過去,遠處衝來的匈奴兵,雖然人人騎術高強,可是面對無邊無際的箭雨,他們仍是論百的掉落下馬,而更遠處的匈奴兵則開始放箭還擊。但匈奴兵的箭雨支援,卻遠不如扶角兵的了,他們不敢對準前陣的扶角兵放箭,那會誤傷到自己人,現在衝鋒的是匈奴軍裡最精銳的空袋子,個個都是寶貝,死一個就少一個,被扶角兵射死射傷,那是沒辦法,可要是被自己人誤傷,那就太不值得了,非得把劉九心疼得吐血不可。匈奴兵的箭雨只能射向兩旁的扶角兵,可那些扶角兵因爲沒有參加戰鬥,他們是不需要一直舉槍的,把盾牌往頭上一遮,就能把箭雨擋去七八成,旁邊的扶角兵離匈奴兵較遠,箭雨的威脅本就不是很大!
劉九臉色蒼白地看着前面的戰場,雖然派出了空袋子,但他已然知道,這第五次衝鋒,也必會以失敗告終,扶角兵雖然沒有在戰鬥前做好準備,可他們平時的準備就足夠了,足以應付現在他的匈奴大軍衝鋒了!
旁邊觀戰的匈奴將領們和他一樣,全都臉色青白,甚至有慘綠的趨勢,一個將領道:“大王,損失已超過一成,再這麼下去,怕是不行了,如果傷亡的兒郎達到兩成,怕是要崩散啊!”
一般情況下,非特殊狀況,匈奴兵的陣前損失人數,是不會超過兩成的,匈奴兵雖然強悍,可卻不擅長打陣地戰,敵進我退,敵退我追纔是他們最擅長的,但也正是這種最擅長的戰術,使得匈奴兵沒有久戰的耐心,只要發現敵人過強,就會暫避敵鋒,以撤退引敵兵來追!
這種戰術是極厲害的,可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卻很不適合。現在他們打到了扶角軍的老家,四面皆是敵人,而扶角兵也全部都是騎兵,就連步兵都有馬騎,如果匈奴兵一旦開逃,那麼一來逃不遠,二來只能捨棄全部的輜重,在漢家地盤上舍棄輜重,又被漢兵追,他們壓根就跑不出多遠的,那就會有小部落的人投降了。
將領提醒劉九,而劉九豈有不知情況嚴重之理,他的九帳部是通過吞併別的小部壯大的,在平常他能保證小部匈奴人的安全,也能給他們帶來豐衣足食的生活,可是如果他戰敗了,那麼就全完蛋了,小部的人馬會首先投降,甚至會逃往別處,舍他而去,這種事在草原上年年都發生,已經平常到見怪不怪的地步了!
劉九臉上肌肉抽搐,他道:“不能退後,必須保持攻勢,否則我們怕是回不去草原了!”
他剛說完這句話,第五波衝鋒的匈奴兵撞上了扶角軍的戰陣,基本上來說,這是最後一次了,可帶給扶角兵的損失卻一點不比前四次小!
空袋子們衝到陣前的不過才三百餘人,可這些空袋子身爲匈奴軍中最強悍之士兵,個個武藝高強,人人都是身經百戰之士,他們衝到陣前後,並沒有象前四次那些匈奴兵似的,縱馬衝陣,而是跳下馬來,以步兵作戰的方式,衝到了扶角兵的跟前!
空袋子喝呼吶喊着,揮舞彎刀,和扶角兵進行白刃戰,而扶角兵裡的隊正們,大聲下達着命令,向前刺,向前刺!
扶角兵長槍齊出,然而匈奴兵損失慘重,他們何嘗不是,有很多扶角兵都是身上帶傷的,可長槍陣一旦出現缺口,士兵們不能進行鏈式的防守,那麼損失就會增大,以個人勇武和武技廝殺,扶角兵明顯不如匈奴兵,空袋子在個人戰鬥力上,遠遠超過扶角兵。
在前陣裡,最高的指揮官是吳小三。吳小三此時兩隻眼珠子都紅了,他直轄的軍隊幾乎被打垮,就算是這戰勝利,他軍隊的建制也將消失,直接退出戰場,就算是李勤會給他補充士兵,可是新兵訓練,再整合成軍,也至少得三個月的時間,甚至更長,而且由於老兵損失過多,戰鬥力也將會削弱,他必將成爲扶角軍將領當中,所帶軍隊最弱的一個!
吳小三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親自從後隊補缺到了最前面,手舉長槍,每刺一槍,便叫道:“向前刺,向前刺!”
扶角兵出槍已然無法做到整齊,匈奴空袋子太強了,交換率已然達到了一比一的地步,對於以整體作戰爲基礎的扶角兵來講,這已經超出他們的忍受程度,從來沒有遇到過每殺死一個敵人,他們就要損失一個同袍的戰鬥,而在平時的艹演中,也從來沒有哪個將領說過,會出現這種情況,有很多扶角兵已經驚駭到刺不出槍的地步了!
李勤在後面看着,心知要糟糕,吳小三已然無法正常指揮了,他衝後面叫道:“騎兵呢,叫騎兵上來……”忽然想起自己的騎兵被當成先鋒,典韋和烏蛋子都派了出去!
賈詡卻叫道:“放他們進來,放他們進來!”
李勤一怔之下,立時明白,騎兵在哪裡?他自己就是騎兵啊,只要把這支匈奴兵放進來,他帶着人衝過去,立時就能將之砍殺乾淨!
李勤衝傳令兵把手一揮,傳命令立時吹響號角,命令扶角兵往兩邊撤退,放匈奴兵進來!這都是提前艹演好的戰術,扶角兵聽到命令後,中間的士兵立即向兩邊退卻,加厚兩翼的厚度,而把空心陣的中間,也就是主將的位置,暴露給匈奴兵!
空袋子們壓力立時大減,他們並不於扶角兵纏鬥,小兵而已,殺得再多,又能如何?可如果能斬殺李勤,只需殺他一個,就能立即結束戰鬥!從缺口處紛紛涌入,僅剩下的一百餘名空袋子,以無比兇猛的氣勢,殺向李勤的戰旗!
遠處觀戰的劉九又驚又喜,叫道:“破陣了,終於破陣了,殺掉李勤,殺掉李勤!”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