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自認爲這次扶角堡他沒白來,又總結出了自認爲正確的練兵!法,心滿意足,很快便進入了夢鄉,一夜好睡,第二天早晨起來時精神飽滿,又去找李圌勤了,想催促李圌勤趕緊發兵,去鎮圌壓幷州的李文侯。
可當袁紹見到了李圌勤,卻發現李圌勤眼中佈滿紅絲,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他趕忙問道:“李郎,這是怎麼啦,你昨晚沒有睡好,可走出了什麼事嗎?”
李圌勤嘆氣道:“不瞞袁兄,昨天我回了一趟扶角村,去具我的父母大人,向他們說起侍中大人認親的事,結果……“
袁紹一激靈,問道:“結果如何?可是太夫人在查族譜時,沒看查到侍中大人這一支?所以無法認親?”這事要是辦不好,那回京之後,何進非得和他怒不可,好不容易纔拉下臉來,認了李圌勤這個兄弟,可李圌勤卻不認他,那讓何進的臉往哪兒放?丟人都丟死了!
李圌勤忙道:“非也非也。家慈哪看家譜,根本就沒有查。而是家慈聽聞她竟是當朝皇后娘娘的姑母,情緒激動,竟然昏厥,結果我只能守了一宿的牀,整夜沒有閤眼啊!“
袁紹笑道:“原來如此……哎呀,怎會如此!”他趕緊把笑意嚥了回去,李圌勤的母親激動過度,以至暈厥,他要是笑出來,李圌勤非得和他翻臉不可,要是李圌勤也激動一下,那後果可嚴重了,簡直是不堪設想,自己可在人家的地盤上呢!
他忙一臉關心地問道:“令堂現在可好些了?”
李圌勤點頭道:“全好了,醒過來後,便謝天謝地,還拉着家嚴和我一起去拜祖先。唉,足足跪了半個時辰,我的腿都跪麻了,好不容易找了個藉口,這纔出了家門,要不然現在袁兄想見我,就得去我家了!”
袁紹忙道:“正該前去拜訪……”
李圌勤一皺眉,道:“袁兄的好意,兄弟心領了,可你一去,怕是我又得跪上一個時辰,接着拜祖先了。”
袁紹頗有尷尬,道:“拜祭祖先,那是理所應當的,不過李郎事忙,要拜祖先卻也不必非得現在,不如等去幷州斬了李文侯,大勝還鄉之時,再拜祖先,那樣才更好些。”順口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出征幷州上。
李圌勤嗯了聲,道:“朝廷讓我去幷州,這是朝廷對我的信任,我也該誓師出征了。”
說罷,打了個哈欠。
事實上,李圌勤昨晚確實是沒睡,也確實是回了一趟扶角村,李田夫婦住不慣城堡,還是認爲住在老家舒服些。當李圌勤回到家後,說起了何進認親一事,何氏纔沒激動呢,反而疑惑地問,皇后也姓何嗎?侍中何進是誰,沒聽說過啊!鄉下老太太哪可能關心洛陽裡的大人物,何氏連洛陽在哪兒都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說到何過……他是誰啊,賣啥的,是個好莊稼把式不?
李圌勤便向母親解釋,說何進是個小人物,見自己立了大功,又封了扶角鄉侯,所以便來巴結,想認母親當姑母,順便也替皇后娘娘認認,這樣等着以後皇長子繼位當了皇帝,不就有了自己這個本事大的舅舅了麼,何進這是給皇長子找武將當靠山呢!
李田和何氏對何進沒啥興趣,可聽到李圌勤能當上未來皇帝的舅舅,倒是滿高興的,不過也僅僅就是高興,沒別的啥太多表示,畢竟對他們來講,洛陽是傳說中的存在,皇帝更是傳說中的人物,皇帝能恢復李家的名譽就足夠了,別的事他們也管不着,也沒心情去管,還不如多操心一下李圌勤的婚姻大事呢!
李圌勤回家見了父母,又去了軍營,去看望白天操演時受傷的士兵。扶角兵平常操演,也走動真格的,但象白天那樣“激動”,卻是從來沒看過的,而且就算是新兵戰敗,也只是懲罰跑圈,沒有扒褲子抽屁屁的。可今天爲了讓袁紹上當,大家的屁屁卻遭了罪,李圌勤自然要去慰問,別把士兵真的弄出怨言來,那不就糟糕了。
新兵們倒是都沒啥怨言,相反見李圌勤來了,他們紛紛問是不是真把那個姓袁的給騙住了,聽李圌勤說肯定騙住了,新兵們自是喜不自勝,認爲鞭子沒看白挨,甚至看些人還提議,爲了讓袁紹更加相信些,要不要再操演一次,再抽抽鞭子?不過,這次要換新兵去抽老兵的屁屁……
李圌勤忙了一宿,直到天明時分,纔回校尉所眯了個囫圇覺,沒眯多一會,又得起牀應付袁紹,所以才滿眼的紅絲,有些疲乏。
袁紹聽李圌勤肯立即出兵,自然很高興,又見他疲乏,很知趣地不再打擾,送李圌勤回去補覺了,他則滿堡的遊走,想找些扶角兵談談心事,瞭解一下具體的情況,免得被李圌勤騙了。
可惜,堡中還有張芹呢,李圌勤不能陪着袁紹,可張芹卻自告奮勇,非要陪着袁紹不可,袁紹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袁紹跟誰說話,他都得湊過去聽聽,弄得袁紹什麼也問不出來。張芹甚至還對袁紹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關心和熱情,竟然微到了袁紹的隔壁住宿,白天陪還不夠,晚上也要陪,率虧不是在一個屋子裡陪,要不然袁紹非得做惡夢不可!
出征幷州是大事中的大事,做爲地方軍隊,越境作戰是必須要準備妥當的。李圌勤說是馬上出兵,可軍糧、大車、兵器、盔甲,以及輔兵等諸般事宜準備下來,足足準備了小半個月,這纔算是告一段落。
挑了個黃道吉日,李圌勤在扶角堡百姓的歡送下,帶領一萬兩幹扶角兵,其中戰兵八幹,輔兵四幹,車馬無數,堡中除了孟木等人外,其餘將領盡數跟隨,張芹和袁紹也都跟着李圌勤,大軍浩浩蕩蕩地上路了。
從涼州進入幷州,道路有很多條,但如果要解高奴縣之難,那麼走兩界山是最近的。高奴縣就在兩界山的後面。
李文侯當初進攻高奴縣時,高奴縣的縣令沒有任何準備,其主要原因就是李文侯沒有經過兩界山,這樣從方向上來講,看上去就不是去進攻高奴縣的,縣令當然就不可能做什麼準備,以爲羌兵是去進攻別的縣城。結果李文侯繞路過去,直接打了高奴縣一個措手不及,佔了縣城,從此站穩了腳跟!
可扶角軍去鎮圌壓,當然就不必象李文侯那樣打什麼馬虎眼,玩出花招兒來,李圌勤成天忙得要命,也沒功夫去關心幷州的事情,他甚至不知道這裡有呂布,更不知道呂布還以他爲榜樣,竟然單槍匹馬地去阻擊李文侯,這才弄得李文侯繞路,讓高奴縣倒了大黴!
一路行軍,馬不停蹄,不一日便到了兩界山。
烏蛋子等斥候先去探查地形,不久回報,告之李圌勤,兩界山屬於山區,不適合大軍行進,如果要過去,萬餘大軍得走上一天,也就是必須早上天不亮就進山,等到晚上天黑才能出山,而且山中還看土圌匪,得先派人進去剿匪,然後大軍才能過去,當然土圌匪的山寨並不是很大,一部扶角軍足可以解決,當天進山,當天就能把山寨給燒了。
山外。
李圌勤和衆人登上了一座小山包,望向不遠處的兩界山。
賈詡道:“這裡地勢還算險要,而且面積還大,可卻也不能嚇住李文侯吧?看來他不走這裡,而是繞路去攻打高奴縣,實爲高括啊,李文侯也算是個人物了,可惜沒有走正途,處處與朝廷作對,當了叛羌。”
聽他開口閉口地說大道理,扶角軍衆將領都笑了,誰也沒有吱聲。可袁紹卻笑道:“要說起這兩界山,倒是有一個笑話,在京中流傳甚廣,無論是官吏還是百姓,在茶餘飯後都當成是笑資,說來開心解悶的。”
張芹道:“什麼笑話,說來聽聽,咱家離開京城日久,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了。”
袁紹道:“這個笑話名叫山看兩界,蛋有呂布……”
李圌勤一愣,轉頭道:“什麼?蛋有呂布,什麼意思?”不是馬中赤兔,人中呂布,怎麼換說法了,變成蛋有呂布了,是說的同一個人嗎!
“是這麼回事!”袁紹想起這事就好笑,他道:“李文侯爲了攻打高奴縣,派一小支軍隊來兩界山喧譁,弄出聲勢來,故佈疑陣。可這兩界山中卻看一個強盜頭子,名叫呂布,他被李文侯給利用了,卻不自知,反而以爲他一人一馬打敗了十萬的羌兵,竟然四處宣揚,還給附近百姓送酒送肉,讓百姓替他高興……”
說到這裡,李圌勤驚訝得無可加復,聽袁紹這麼說,那人當真就是呂布了,呂布現在是在當強盜嗎?嗯,丁原現在還沒有當上幷州刺史,呂布還沒認爹,現在噹噹強盜,也不算什麼太意外的事情。
袁紹接着道:“那呂布竟然自稱他一個人就打敗了百萬羌兵,李郎請想,整個涼州都沒有百萬羌人,哪會有百萬的羌兵,就算是老弱婦孺加一塊人數也不夠啊!他被利用了,還四處叫嚷,深怕別人不知道他被利用了,豈不是個大大的笨蛋?洛陽裡的人便說他是山有兩界,蛋有呂布了!”
衆將領哈哈大笑,張芹拍手道:“還真是個大笨蛋啊,被利用了不知也就罷了,竟還四處宣傳!”
李圌勤忍不住也嘿嘿笑了起來,道:“看來可以送呂布一個綽號了,就叫呂蛋兒,你們看怎麼樣?”
衆人又是鬨堂大笑!
袁紹笑道:“我出京時,聽說這個呂蛋兒也知道自己是個笨蛋了,爲了再給自己造聲勢,他自己給自己起了個綽號,就叫……”他看了眼李圌勤,說道:“叫做蓋李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