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轉過身,看着已經若隱若現的刺芒,這一刻,蘇寒雨再一次體驗到在甘莫郡城裡的無助。
一天一夜的路程,雖已用魂焚大法燃燒靈魂激發真氣提升了速度,但到了這大門前時,卻再也支持不住。
靈魂,已如初生嬰兒般脆弱,再也經不起一絲損耗!
“對不起,我真的盡力。”
撫摸着楊逍那棱角分明帶着血跡的臉龐,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蘇寒雨渾身猛地一顫,同時感覺天地一陣旋轉,抱着昏迷的楊逍,就向後仰去。
“轟!”
突然,南離城內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隨即一陣氣浪傳來,將就要倒在地上的蘇寒雨與楊逍兩人如楓葉般吹飛起來。
“奴陽,給老孃站住!”
視線就要完全迷糊的蘇寒雨,只來得及聽見這一聲如同河東獅吼般的怒吼,就徹底陷入了黑暗當中。
許久,等楊逍逐步恢復直覺,睜開眼睛時,一個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晃悠,定眼看去,那人不正是當初強收自己爲徒的奴陽大師嗎?
原來那一日,奴陽等人從警戒線出回來,正巧遇到重傷的楊逍與蘇寒雨。
“咳咳……”撐着口氣,楊逍坐了起來,不過卻是咳咳不停,顯然傷的不清。
“醒了?”聽到聲音,奴陽勁步走到楊逍牀前,關切問候,對於這個剛收的徒弟,他可是上心的很,如此制符天賦,定能承他衣鉢,發揚光大。但看到楊逍的傷勢,一張老臉頓時冷了下來,厲聲自語道:“哪個不怕死的,竟敢對我徒弟下手,求死不成?”
頓頓,奴陽問話:“徒兒,你可知是何人下手?”
楊逍搖搖頭,一副不知情模樣,其實他心底跟明鏡似的,清楚的很。幹這事的除了夏陽城的父子,還能是誰?但他不能說出來,以奴陽大師的性格,定會殺到夏陽成問罪方奎父子,說不定盛怒下,了結二人狗命。
明面上是給楊逍報了仇,但實則不然。
經歷過刺殺事件,楊逍算是明白自身力量的重要,其他身外之物皆是空談。若真直接殺了方奎父子,勢必會觸犯到他後面的勢力,奴陽大師藝高人膽大,不畏不懼,可他楊逍,還有楊家呢?
總不能一輩子都躲在奴陽大師的羽翼下?但這事也不會就這樣算了,遲早有一天楊逍會親自去夏陽城走一遭的。
微愣,楊逍想起蘇寒雨,問道:“大師,跟我一起的女孩怎了?”記得自己重傷後,她爲了救自己使出秘法,燃燒了靈魂。
“嗨……”提及到蘇寒雨,奴陽大師微嘆,搖搖頭道:“情況不容樂觀,靈魂重創,昏迷不醒。”
“咳……”楊逍掙扎着爬起來想去探望蘇寒雨,但去被奴陽按住,幫他調息稍許,才帶他去了蘇寒雨的房間。
推開門,一股幽蘭沁香,令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可看到蘇寒雨煞白的臉蛋,楊逍整個人繃了起來。若不是自己低估方奎的實力,她又豈會遭此橫禍?
無聲、自責,默默的幾下這筆血仇!
“嘎吱……”悶響,走進一女子,三十出頭,風華正茂,嬌容嫵媚,但看到奴陽時,一張俊臉忽的冷了下來,毫不客氣道:“老東西,沒得到我的允許,竟敢進老孃的繡房,找死不成?”
靜如處子,動若脫兔,一句老孃盡顯彪悍,記得昏迷前聽到一句:奴陽,給老孃站住,想來應該是此人。
奴陽與她是何關係?
“哈哈……都在啊,咦這小子倒醒的快。”一粗獷聲從門外傳來,只見一扛着大錘,身高九尺的大汗走了進來。
看到他,楊逍兀然的想起那個毀自己三焦玄關的黑漢子。
“你來幹什麼?”嬌容百態,方還是電閃雷鳴、暴風驟雨,轉眼竟冰如寒霜,不帶絲毫感情,這女兒心當真難捉摸。
“哈哈……”大漢子咧着嘴哈哈而笑,絲毫不在意女子的態度,自得其樂的調侃道:“沫蘭妹子,我這做哥哥的只是來湊個熱鬧,看是不是能喝上你與奴陽老哥的喜酒,這纔沒幾天,都進閨房了,進展可不是一般的快啊!”
“閉嘴!”沫蘭不客氣喝道,警告:“雷格,你這東西休得胡言亂語,不然老孃活閹了你!”
彪悍、霸氣,女中豪傑。
“咳咳……”一直未說話的奴陽咳咳,止住兩人爭吵,切入正題道:“這女孩還能恢復嗎?”
提及到這個話題,房間陷入沈靜,楊逍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等着答案。
“嗨……”大漢雷格遙遙頭,微嘆:“這魂焚大法霸道無比,傷及的不僅是筋脈、內服,更是連最重要的魂識都受挫,想要治好魂識上的重創,非你我之輩能辦到。”
“是啊。”就連彪悍霸道的沫蘭也不禁露出幾絲苦楚,自嘆自哀道:“方纔我釋放出魂識查探傷情,着實嚴重,如若回魂草、百葉果之類的天材地寶是很難救治。”
回魂草、百葉果當屬絕世寶物,可遇不可求,就是奴陽大師也未見過。
“嗯?”沈寂中萌發着絲絲悲傷之氣,而這時,奴陽一驚,皺着眉望去,同樣,發現異狀的還有幽蘭。
“怎麼了?”實力不濟的自然探查不到蘇寒雨的變化,就是奴陽這等修爲也只是勉強感觸到,唯獨深與魂識接觸的幽蘭知曉一二。
“你們出去,別讓任何人進來打擾。”察覺到什麼的幽蘭命令道。
楊逍、奴陽一干等人迅速走出屋子,雖然楊逍很想留下,但關係到蘇寒雨性命,玩笑不的。
屋外,楊逍擔憂問道:“奴陽大師,寒雨她究竟怎麼了?”
“呵呵……”奴陽淡笑,拍着楊逍的肩膀道:“那日清河城,我已說受你爲徒,自當稱我爲師傅。”
笑笑,繼續道:“這女娃福禍相依,有此機緣,着實讓人意外。變異過程雖兇險,難以捉摸,但有沫蘭相助,應該不會出大亂子。”
屋內真氣起伏,動盪不穩,讓人堪憂。直到半個鐘頭後,緊閉的屋門才被打開,走出一臉疲憊的寒冰美人沫蘭,看她眼角微翹,帶着喜色,想來寒雨應該沒什麼
大礙。
當確切的聽到寒雨沒事並清醒過來,楊逍一個勁步衝了進去。
進屋,看到清醒過來的蘇寒雨面色紅潤,楊逍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走至牀榻,關切中帶着絲責備道:“醒了,你怎麼那麼傻?”
蘇寒雨笑而不答,只是把身子挪了挪,靠在楊逍懷裡。
“咳咳……”門外傳來響聲,奴陽大師等人走了進來,似是而非的笑了笑,羞的蘇寒雨鑽進了被子。
“謝前輩救命之恩。”此時,楊逍才得以感謝沫蘭的救命之恩,但卻被沫蘭打住,道:“你不必謝我,我救她自有我的打算。”
聽到有關救命之事,蘇寒雨從被子裡露出小臉,看到一美的近乎妖的女人衝着她笑,問道:“你可願拜我爲師?”
蘇寒雨一時未反映過來,愣愣的看着沫蘭。
稍許,蘇寒雨堅定的點了下頭,走下牀,行了叩拜大禮。
“好……好……”沫蘭大喜,寒冰面容舒展,宛若春回大地,扶起寒雨道:“徒兒,你靈魂雖進化蛻變,但創傷並未消失,日後行事要清心寡慾,情緒不得跌宕起伏,否則會舊傷復發。”
“當然,你也不要太過擔心,稍後我會傳你寒冰欲魂決,將你體內的真氣轉化成寒屬性,再配合上冰魄玄功,情緒應該不會有多大的起伏。”
稍許,覺得一切妥當的沫蘭似乎想到什麼,撈起蘇寒雨的袖子,在肩膀、三焦等幾處穴位點了下,白嫩如藕的手腕上出現一紅色點綴之物。
沫蘭不急不緩解釋道:“這是爲師幫你點的守宮砂,在未解決靈魂重創前,不得行男女之事。”
提及到男女之事,蘇寒雨臉羞愧的像個蘋果,把頭埋的老低,但一雙眼睛卻偷偷的瞟向楊逍。
知曉蘇寒雨心意的沫蘭似有針對道:“那男的若真疼你,愛你,是不會忍心引發你舊傷的。當然,他要是有本事,能早日尋的如百葉果、回魂草之類滋補靈魂的藥材,想要早點得到你也不是不可以。”
“額……”楊逍如芒在脊,看着沫蘭前輩掃來的目光,渾身起雞皮疙瘩,很是不自在。同樣窘境的還有奴陽,唯獨雷格一臉坦然,但心底卻哈哈大樂道:“這沫蘭妹子真夠折騰的,明擺着是向奴陽這老東西示威,白白可憐了楊逍這傻小子。”
“不過誰叫他師傅奴陽欠她的呢?”
“嗚嗚……”鳴金,警戒線告急,沫蘭、奴陽來不及喜慶,便與雷格向城外趕去。臨走前,奴陽關照楊逍去採購些誅符師必備的符紙、濃墨以及毛筆。
師傅走後,楊逍與蘇寒雨也相繼出了屋子,躺牀上這麼久,肚子已咕咕叫,得尋些吃的,順便完成師傅交代置辦的物品。
蘇寒雨的師傅沫蘭走前將兩套功夫寒冰欲魂決與冰魄玄功掐成發決打入蘇寒雨腦海,同樣,奴陽也給楊逍留了本自傳的制符秘籍。
南離城雖近靠黑獄山,常有獸潮來襲,但繁華程度並不下於內地幾大主城,街上也是車水馬龍,商貨絡繹不絕,讓人應接不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