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兩個人說着閒話,旁邊人看着熱鬧,大家各懷鬼胎的吃完了這個百日宴。
曲終人散之時還有心腸好的婦人自動留下幫助董小漫收拾,幾個婦人在前院後院的忙着將一樣的菜歸到一起的工作。
小虎小剛兩個人收拾桌子椅子酒罈子,董母跟王老太在廚房裡忙着刷碗。
董小漫在臥室裡給孩子餵奶,輕輕地哼着小曲在哄着孩子再睡一會兒。正當她睡意朦朧的時候聽見廳堂裡傳來了不小的聲音,原來是二郎又一次爆發了小宇宙了。
董小漫趕緊出去看看,原來二郎見家裡亂的很自己的嫂子姐姐居然一點手都不沾的坐在屋子裡喝茶。
張阿花看着董小漫不在眼前招呼着還問:“二郎家的那?怎麼一家子人在這裡獨不見主人啊,莫不是藉着哄孩子的功夫睡覺去了吧!”
張老爺子道:“人家累也是正常的,你一個做姐姐的來的晚不算。你瞧瞧外面搭把手的都是外人,你也不去幫幫忙。” 這話是說給李氏聽得,李氏當做聽不懂似的坐在那裡當佛。
張老太白了一眼張老爺子道:“什麼大事兒?大姑姐來了那是嬌客,哪有客人給主家幹活的道理。”
二郎今天被香蘭那個鐲子事件弄得心煩,又見姐姐跟母親如此的不待見自己的妻兒心裡委屈至極。
“天色都不早了,我們家裡亂的很還請各位早點回去歇着吧!”二郎下了逐客令,衆人都有些意外。
“我還沒見過孩子呢。還沒給孩子東西呢,雖說不講究抓鬮的到底也是個日子啊。”張阿花心生不忿,氣惱的說道。
“你來了這麼久,飯都吃完了你跟我說你沒見過孩子?你一個當姑姑的誰擋着你見孩子了?”二郎氣不過。
“人多嘴雜我一時忘了。”張阿花有些心虛的說道。
“忘了?”二郎氣極反笑:“不知道姐姐上門是來幹什麼的?不是給我女兒過百日的嗎?怎麼還忘記看孩子呢?”
說完一臉傷心的掃了一眼張老太、李氏跟張阿花。又看了看外面的鄉親道:“還是你們忙着幫我們接待客人,忙活廚房還是什麼了呢?”
張老太臉色難看的說道:“老二你這是啥意思?你是怪我們不給你伸把手?”
李氏急着說道:“二叔,不是我們不幫忙實在是你們人緣太好了。活都被人幹完了。我們也湊不上手。”
二郎點點頭道:“說的也是啊,鄰居們確實很熱心。哎呀,對了。”二郎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起身走到門口對着那幾個婦人道:“幾位嫂子辛苦了,那些剩下未動的酒肉你們若是不嫌棄就帶回家去吧。”
那幾位婦人驚喜道:“用不了這麼多,用不了的。” 二郎笑道:“我還怕你們嫌棄呢,都幫我們忙活了一天了。你們把吃的帶回去給家裡人吃吧。我們也吃不下這麼多的。”
有那實誠的婦人躊躇道:“還是給你們家”話剛說一半就被旁邊的婦人推了一下,立即明白若是想給自己人哪會輪到自己呢。
自是幾個人歡歡喜喜的你挑着我的,我拿着她的十幾個菜包了一大包回家了。
李氏以爲剩下的菜肯定是自家有一份的,沒想到二郎全送人了。不由得心生怒氣,抱怨道:“二叔好大方啊。那些個酒菜就送了不相干的人了。白白的讓人家佔了便宜去,真是闊氣你。” 二郎回過頭意有所指的說道:“就是因爲不相干,他們好心好意幫了忙我纔會給的。我這個人就是,你對我好一分我定十分還你。”說着頓了頓又道:“可是你若是對我不好,我是一文錢都不會舍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誰要是聽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可見二郎的心被家裡的這幾個女人弄得十分心寒。
張阿花當做無事一樣左右環視了一圈,又說道:“柳如意那?” 大郎皺着眉道:“就算她不是正室,你說話到底該尊重一些。”
張阿花撇嘴道:“不過就是個妾罷了。怎麼家裡的男人都開始懼妻了呢?”
這話明顯是指桑罵槐說的是二郎,二郎正要開口就見董小漫走了進來。
董小漫攏了攏頭髮一臉疲憊狀坐在了二郎的身邊,笑着對衆人道:“還真是要謝謝各位呢,今天小女也算是風光了一把呢。”
二郎笑道:“咱們的閨女比人家的兒子還寶貝三分,這有什麼的。” 屋裡頭的人都能看出來二郎是真心疼愛歡歡,什麼傳宗接代的人家都不當回事。話又說話來。他們小夫妻纔多大頭一個是女兒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呢。
張阿花從懷裡掏出一個用銀子擰成細簪子,上前遞給董小漫道:“這是我給侄女兒的。”董小漫低頭一瞧:舊的,心裡雖有些厭惡但是還是忍了下去。
人家給就給了,不給又能怎麼地呢?她又不圖這些人能給自己的閨女帶來什麼,不過就是二手貨而已面上過得去也就完了。
李氏冷眼一瞧心裡想着雲兒那個時候得的是什麼,想了半天發現都差不多心也就放下了。
大郎看了一眼李氏,李氏不情不願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手絹裡面是一副細細的銀耳環。董小漫接過一看,耳環圈裡都是烏黑的不明物,一看就是氧化了很久。這個李氏也真是的,你送一箇舊的就罷了,至少你清洗一下子總行吧。
董小漫真心無語,不明白怎麼越接觸越發現這一家子奇葩的不得了呢。
張阿花有心看熱鬧,滿以爲還跟從前一樣自己條件最好。張口問道:“不知道孩子的外祖家都送了什麼,我瞧着他們還借住在這裡呢。你不都是出了月子了嗎,怎麼還沒走呢?”
董小漫無語,我爹媽什麼時候走關你什麼事兒?氣嘟嘟的剛想開口理論就聽見二郎開口道:“我們的酒菜錢就是岳父岳母出的。”
衆人一愣,沒想到是董家掏錢給孩子過百日宴,這還真是諷刺呢。張阿花冷笑道:“莫不是想掏了幾個銀子就想讓你養老吧,你又不是上門女婿。”
這話說的張老爺子跟張老太一愣,不約而同的臉色緊張的看着二郎。
“我還有兒子送終呢,要姑爺幹什麼?”董父拄着拐站在門口,臉色冰冷的衝着張阿花說道。
張老爺子一看親家進來了,連忙起身迎過來親自扶着做了上座。
“親家見笑了,我這幾個孩子嘴德都不好,嘴巴壞心倒是不壞。”張老爺子不好意思的打哈哈,董父擺手道:“哪裡,哪裡,我們住在這裡自然會讓人亂想的。這個我可以理解,換做別人家我也會這麼想的,沒事的。”
張老爺子嘿嘿一笑,聽見董父道:“我們爲何來你們也知道,你們家人口多小孩子也多,老人根本就顧不上小漫。二郎一個年輕的後生,家裡那麼多的地一個人幹也是忙不過來的。我就讓小漫她娘住進來幫着看着小漫,我兒子去幫他姐夫種地。原是爲了這個住進來的,我說的沒錯吧?”
衆人點點頭,又見董父道:“按理說小漫生了孩子之後,我們就應該走了。可是我這個外孫實在是可憐,生的時候艱難差點沒活成,你們家又不重視每每說些混賬話。我若不給我女兒撐腰,不替我姑爺爭口氣我能留下嗎?” 這話說的張老爺子老臉一紅,不大自然的搓着手心。董父又說道:“老哥哥,你是個厚道人想着兒孫自有兒孫福。可是你沒想過這樹要砍才能直,人要教才成才。”
董父點到爲止既表明了他的態度,又給了張老爺子一個面子。張老爺子很是感激,他點點頭道:“我是個沒成算的,到底還是你的孩子出息一些。”
張老太不樂意了,雖說爺們說話她不便插嘴可是這牽扯到自己兒女了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你說什麼混賬話,別說老大在城裡開了鋪子二郎如今蓋了大房子,就是小三兒也是書讀得好字寫的好。咱們家的孩子哪裡不如人家了?”
董父心裡明白麪上笑道:“親家母說的在理,你這幾個孩子着實比我們家小剛出息。”說完又道:“我這個兒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整天晃晃蕩蕩的混日子。可是有一點我覺得非常好,就是非常的顧念親情,他對待姐姐姐夫可是一百個上心啊。”
不等別人說二郎脫口而出道:“確實如此,小剛對我們真的沒話說。這麼小的孩子,難爲他一直像個驢一樣給我們幹活。吃苦受累一句話都不說,岳父養了一個好兒子,讓女婿得福了。”
說着無心聽者有意,大郎心裡不是滋味,難道二郎這是在說自己不管他嗎?張阿花心裡也是嘀咕:難道二郎是嫌棄我給的少了,還是沒替他們家幹活? 張老太頓時警鈴大作:親家這是要搶她兒子啊,岳丈傢什麼都好自己什麼都不好,如此偏着岳父,這兒子不等於白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