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在開什麼玩笑!”珠兒不可置信的看着洪南,卻在洪南臉上找不到任何一絲玩笑的表情。
眼淚刷的一下就淌了出來,捂着嘴雙腿不聽使喚的跪在地上。尓璐站在一旁也發呆了,看了一眼別人撒腿就往爾雅房間跑。
爾雅聽聞此事,趕緊讓馬伕拉着自己去濟世堂找董小漫。董小漫見到爾雅的時候,還頗爲驚訝,笑道:“你怎麼來了,要是不忙去美食軒幫我看看。”
“奶奶,別說了。快回家吧,家裡出大事兒了。”爾雅上前,低聲在董小漫耳邊說道。
“怎麼了?”見爾雅紅着眼睛,眼淚不停地往下淌。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從心底蔓延,董小漫身子晃了晃站不住似的往後倒。
爾雅上前扶住董小漫,董小漫深吸一口氣,咬脣道:“二郎在後院!”
坐上馬車,二郎皺眉問道:“可是爹出了什麼事兒?”說完又搖了搖頭:“不能啊,早上出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呢!”
董小漫死死地掐着爾雅的手,深吸一口氣強扯着一絲笑:“只要不是我的孩子,不是珏兒出了事兒就好。”
聽見董小漫這麼一說,爾雅哇的一聲嚎起來:“啊啊啊,珏兒丟了。”
董小漫跟二郎震驚的看向彼此,都從眼裡看見了不可置信。一股惡寒從腳底生出,裝了四個暖爐的馬車裡頓時冷的像個冰窟。
張家大門被二郎一腳踹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的二郎的巨吼:“洪南,洪南在哪?我兒子,我兒子在哪?”
爾雅六神無主,不知所措。看着飛奔而過的董小漫,轉身對着馬伕道:“快去白虎堂,跟王管事說一聲。讓他趕緊來。快,快去!”
馬伕在車上的時候已經聽見了消息,這會兒跨馬加鞭恨不得飛奔而走。小虎乍一聽這件消息,心裡也是震驚不已。趕緊撇下一干事情,翻身上了馬車。
進了院子就聽見董小漫在哀嚎,那聲音歇斯底里哀婉綿長。認識董小漫多年,一直都是外柔內剛從不認輸的她,如今光聽見哭聲就足以讓小虎慌亂了手腳。
洪南一臉的傷,被打的嘴角直淌血。哭着說道:“我,我。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昨天問過酒樓的掌櫃的,說是你早就回去了。你那麼早就回去了。爲什麼不去找一找。偏要過了一夜又是一個上午,如今都不知道珏兒去了哪裡!”珠兒泣不成聲,哭的像個淚人似的。
“我,我昨天碰見了兩個舊年同窗。一起回了酒樓敘舊,當時我心裡很煩。就忘了。”一想到自己當時是如何碰見同窗的,洪南就滿肚子的氣。
擡起頭就見王小虎沉着臉進了大廳,他騰地站起來指着王小虎喊道:“都是因爲他,若不是他,我就不會將珏兒丟了的。”
衆人一驚,看向小虎。小虎也是非常的驚訝。重複一句:“因爲我?”
洪南上前一把抓住小虎的領子,憤怒的喊道:“對,就是你。我昨天看見你跟珠兒在一起。我一時氣憤跟在你們後頭。可是你們進了巷子,我跟丟了。這纔將珏兒的事情給忘了,若不是因爲你們,我怎麼可能丟了他!”
“胡說八道!|”珠兒憤怒的說道:“我們兩個什麼時候在一起了,我們什麼時候去過什麼巷子了?”
三郎也道:“昨天珠兒一直都跟在我身邊。從未見過小虎!”
小虎瞥了一眼洪南,洪南後退一步道:“不可能。我昨天明明看見你跟着珠兒在一起。都穿着紫色的夾襖,都。。。”
“那是羣芳樓裡的於月娥,昨天我們一起跟幾個賭坊的老闆在吃飯。”小虎說出來的話,讓洪南有了想撞牆的念頭。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在將事情賴到別人的身上?分明就是你不負責任,你現在還在推脫!”珠兒大怒,衝着洪南大喊。
洪南幾時得到過這樣的待遇,見衆人都在咄咄逼人。好像珏兒真的是自己故意給弄丟的一樣,當下甩起袖子大喊道:“什麼叫我不負責任?是你們把孩子交給我的,那又不是我的兒子?是他撒開我的手跑到一旁的,憑什麼就只怪我一個人?”
董小漫完全聽不見衆人的爭吵,哭了一會心裡一下子就緩了過來。“趕緊找,或許孩子就在聚寶園裡。珏兒一定是特別的害怕,咱們得去救他!”
小虎拍了拍二郎的肩膀,低聲說道:“我已經讓所有的兄弟去打聽,並且傳下話過去。凡是有道上幹那事兒的兄弟,就給我一個消息。就是黃金千兩,咱們也負擔的起!”
二郎點點頭,又道:“我去報官,然後再所有的地方張榜。重賞之下必有知情者,這樣能夠儘快找到他!”
洪南見小虎臨危不懼,一副這是自己家一樣的隨便。心裡不爽,起身指着小虎的鼻子喊道:“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不用你在這裡假好心!”
小虎眯着眼睛看着洪南,伸手將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移開:“你若是真的當自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你就不可能幹下這種畜生都幹不出來的事情。”
說完又咬牙說道:“歡歡跟珏兒都是我看着長大的,我跟他們的感情比你要深的多。”說完別過頭冷笑:“我與其跟你在這裡浪費口舌,還不如趕緊去找孩子。”
說完拍拍董小漫的肩膀,俯身輕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將弟弟找回來的。”
這一生弟弟,珠兒一下子就涌出了淚水。也顧不得洪南還在,上前一把抓住小虎的胳膊。哽咽的說道:“快點找到他,天氣這麼冷,萬一凍着了怎麼辦?”
歡歡已經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抿着嘴巴顛顛的跑到小虎身前:“小虎哥哥!”
小虎低下頭,見歡歡一邊哭一邊說道:“弟弟不見了是麼?嗚嗚,我這個相思扣是用來找弟弟的,他一半我一半。只要能夠扣上的就是我弟弟,你要快一點!”
小虎一時沒忍住,眼淚也淌了下來。蹲下身子,將歡歡抱在懷裡。哽咽的說道:“哥哥一定將他找回來,我一定要把他找回來。”
說完推開歡歡,從她手裡拿過相思扣頭也不回的走了。珠兒捂着嘴看着二郎跟小虎消失在眼前,傷心的轉過身準備再安慰安慰董小漫。
卻見董小漫一眼的怨恨着看着洪南,而洪南正一臉憤怒的看着自己。
“你還不去找人,在這裡發什麼呆?”珠兒尖聲喊道,伸手就朝洪南的臉打了一巴掌。
“你?”洪南不可置信的看着珠兒,從來都是默然的臉現在已經扭曲。
“滾!我不想看見你,你給我滾!滾!”珠兒發瘋似的捶打着洪南,洪南嚇得趕緊離開這個讓自己備受難堪的地方。
二郎心裡焦急卻又沒有頭緒。他去了找了知縣,又讓人寫了告示貼在風家堡的每一個角落。還沒到晚上,整個風家堡就都知道張家小少爺被人拐走的事情。
張家承諾,若是有人知道珏兒下落的凡是提供線索全部酬金一百兩。一時之間,來到濟世堂的人絡繹不絕,都稱自己看見過珏兒的蹤跡。
本來就已經心煩意亂,見到有那渾水摸魚企圖騙錢的。二郎那裡還有好脾氣,聽出是騙子就是一頓好揍。將心裡的煩躁發泄出來,不出一個時辰那些向來騙銀子的都打消了這個想法。
而小虎也在積極的打聽着,是不是有人認識柺子。他們來風家堡也就算了,若是連自己家的孩子都拐,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董小漫在家裡等消息實在是等不不下,她知道二郎跟小虎都在用各自的方式來尋找孩子。她帶着爾雅,爾娜兩個人挨家挨戶的走訪。希望有人能夠知道關於珏兒的一點點消息,一路走一路說,董小漫的心越走越涼。
“我的孩子上身穿着紅色棉襖,脖領跟前襟是用白狐狸毛縫着的。頭上帶着虎頭帽子,也是用狐狸皮縫製的。身上揹着個黑色鼠皮的小包,手上帶着狐狸毛的手套。你們有沒有見過這樣的孩子?|”董小漫就像祥林嫂一樣,敲開他們能夠路過的每一個人家。
開始還會一邊說一邊哭,後來確實連眼淚也沒有了。
“知道了知道了,哎呦,你是張家的奶奶吧?這全城都貼了告示了,我們不會不知道的。若是知道了消息一定會告訴你們的?向你們這樣的大善人,一定會有好報的。放心吧,不要太傷心,老天爺都看着咧!”有個好心的婦人給董小漫遞上一碗水,讓她喝口水潤潤喉嚨再去找。
“爾雅,你去問問城門口的幾個官爺。昨天晚上或者是今天早上,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離開過。要麼就是生不了兒子的,要不就是壞人想讓我兒子做小乞丐的!”董小漫現在滿腦子都是兒子被害的畫面,神經兮兮完全冷靜不下來!
“放心吧,二爺跟小虎都在找呢。一定能找到的,珏兒一定還在城裡!”爾雅扶着董小漫,輕聲勸着,雖然心裡十分的沒有底氣。
可是無論是小虎的江湖朋友還是二郎的高額懸賞還是官府搜查,始終都沒有珏兒的消息。
這個孩子究竟去了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