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的早餐,我精心的打扮了一下,看時間還早,於是就沿着馬路慢慢的走着,打算走去軒逸的大樓,邊走邊想着等會兒的面試,還有想着他。我現在很清楚自己要什麼,我大步大步的走着。
軒逸在上海有一個工廠,但是辦公點是在市中心,三十分鐘後,我來到了軒逸的樓下。對自己說了一聲加油,充滿自信的走了進去。
果然正如我想的那樣,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財務分析專員的職位,但是競爭非常之激烈。而且來面試的幾乎都是名校生,還有很多擁有留學背景的人才。
來來回回面試了有五六次,從40個人到3個人。雖然我運氣好,是這3個人中的一個,但是憑心而論,這2個人無論學歷還有能力都超過我很多。我已經覺得沒希望了,開始在另找單位面試了。可是就在我軒逸面試過後的十五天,我正在去另一家公司面試的路上,我接到了軒逸HR的電話,被告知我被錄取了。我那個時候興奮,情不自禁的在公交車上唱起了歌,然後發現很多人都在看我,才意識到我在公共場所,尷尬一笑,臉一紅,連忙下一站下去了。
這是我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我非常重視,還另外買了一套價值不菲的職業套裝,當然是老媽出錢,老媽也很開心,因爲她也通過各種方式知道了我去的這家單位是非常有名的,以後的職業發展可能會超過普通的銀行小職員。
第一天去上班時,我五點就醒了,比起去面試的時候更加仔細的妝扮自己,在鏡子前照了又照,確定完美了,這纔出門。
軒逸的工作非常忙碌,各種報表各種數據,整整一週,我都在忙着做表格,新人麼,總歸要主動點的。
有時候午間空閒時,我也會想起何明輝,雖然他說過他不會幫我說話的,但是我能進這家公司,跟他也是脫不了關係的。可是自從進來後就再也沒有遇見過他,如果不是看到牆上的公司公告欄裡有他簽名的一些員工守則的通知和員工活動的照片,我甚至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和他在同一家公司。我不停的告訴自己,我在這裡只是一個最小的財務文員而已,人家畢竟是副總,還真的是我想見就能見的嗎?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竟然那麼渴望見到何明輝,不,現在應該叫他何總,可能只是單純的想謝謝,謝謝他讓我進了這家公司。不過,人家明明說是不會幫我說好話的,又有什麼好謝呢?也許真是我的能力超過了另外兩個競爭者。
世上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越想反而越頭疼,所以時間長了我就不再想了。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那天我加班。電梯門開的瞬間,一個熟悉的人出現在了我面前,還是一身標準的金領打扮,只不過人似乎有點憔悴。
我正猶豫着該怎麼開口,他主動伸出了手:“歡迎加入軒逸。”
我和他禮節性的握了握手,“謝謝,何先…何總。”
沒有再說多餘的話,他坐着電梯上樓了。我看了下手機,已經是晚上11點了,他那麼晚還去辦公室,也許這就是這些成功人士的日子吧,我這種小小的打工者還是回家睡覺去。
大樓外,夜色深沉,華燈已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形色匆匆的人羣,好一派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景象。夜上海,夜上海,夜晚,是上海的另一個開始,緩步在這五彩霓虹的夜色中,感覺自己非常渺小。
隨便吃了點東西,回到家裡,又像往常一樣跟小芸在網上聊了起來。
“我今天終於又見到何明輝了。”
“真的啊,怎麼樣?開心嗎?激動不激動?打算怎麼追求他?”
小芸一連我了我好幾個問題,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好,自己對於何明輝恐怕只是對成功人士所懷有的一種崇拜感吧!
“你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問題?我只是個小小的財務人員,人家是副總經理,根本是兩種人”
“你這觀念有問題,現在女追男,又不是什麼不光彩的事情,少女,爲了自己的愛,往前衝吧!”
我實在沒辦法和小芸再在這個話題上聊下去了,這丫頭又在亂點鴛鴦譜了,雖然女追男並沒什麼,但是自己壓根沒想過追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中國的那句古話“門當戶對”即使在今天也還是很有道理的。有時候看到新聞,那些女人爲了錢,嫁給比自己年紀老那麼多的“老人”,隨後又被這些“老人”所拋棄。我就覺得好氣。不過轉過來又想,關自己屁事,自己做好自己就夠了。
小芸見我很久沒說話,就發過來一個晚安的圖片,然後頭像變成了灰色。
看了下時間,也已經11點30多了,我關上了電腦,躺在了牀上,明天又是一個開始。
我順利的通過了實習期,簽了正式合同,軒逸給的工資說實話的確非常可觀,哪怕是我這一個小小的搞財務的,也給了我稅前10K的水平,還有季度獎。這待遇已經超過了普通大學應屆生的水平了。也許公司是希望給予員工高工資來激發他們工作的激情吧!說實話,這的確很有效果,雖然工作很累,但是我做的非常有激情,有動力。
“祝賀你Maggie!”Maggie是我的英文名,我並不喜歡用英文名,因爲我覺得我是個中國人,何必起一個英文名字呢?我有這種想法也算是八零後中的異類吧!但是在外企,你沒有選擇,同事幾乎都有英文名。
Flora將一份勞動合同交給了我,一份存檔了。Flora是軒逸的人事經理,50多歲,出事非常幹練,公司的大半人馬都是她招進來的,包括何明輝。
也是她最大的成績就是招進了何明輝吧!短短10年,何明輝就從最基礎的業務員做到了現在的副總裁這個位置。
從Flora的辦公室出來,突然有一種成功的感覺。辛苦三個月,終於獲得了肯定,想想這三個月來,自己兢兢業業,甚至主動加班,箇中滋味,只有自己才清楚。
回到自己的位置,同事們都紛紛恭喜我,幾個月的努力他們也看在眼裡。
“茹雪,現在你是正式員工了吧,10點替我出席一個會議,我有點事情要先走了,本來我已經跟何總請假了,但是正好看到你,你就替我去出席吧!本來我打算讓Anna去的,但是正好看到你了,還是由你去出席比較好。相關開會內容在公司文件夾中,我整理好了,是關於上半年度華東區銷售額方面的一些內容,大多數數據都是你提供的。”
沉浸在小小的滿足中,林紫,我的頂頭上司,軒逸的財務總監,叫了我。
只見她正拿着自己的LV,一副準備外出的樣子。我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林總,你不是已經跟何總請假了嗎,而且Anna的能力資歷各個方面都超過我,你還是要我去?”
“怎麼,我讓你去你有意見嗎?聽這語氣你是在質疑我的選擇?我是在給你機會,開會的都是公司各個部門的主要負責人,你別給我丟臉了。”
林總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語氣也嚴肅了很多,我只能點了點頭,“好的,我去!林總慢走。”
林紫點了點頭,就走了。
我在軒逸的這三個月,自問做事非常負責,但是我的領導林紫卻總是不怎麼待見我,一直不斷的增加我的工作量。有時候,最簡單的一個表格,也會在她的要求下,一改再改,到最後,我又改回了最初的格式,她竟然又說非常好,這不擺明了在刁難我麼,但是我是新人,就算領導刁難,又能怎麼樣呢?要麼繼續幹下去,要麼辭職滾蛋。
“茹雪,你倒黴了,何總是公司有名的工作狂,做事追求百分之一百的完美,那個老巫婆竟然讓你代替去出席會議,擺明了是要你難堪麼?”
老巫婆是我們部門裡的幾個同事給林紫起的外號,從某種方面來看,老巫婆也是個喜歡用工作刁難員工的人,但是老巫婆純粹是沒事找事,而何總卻是爲了公司的效益,公司的發展。
我淡淡一笑:“沒事,不就開個會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打開部門的共享文件夾,準備看一下會議的資料。點開《2014華東區銷售報表》,裡面竟然是空的。
差點忍不住出口罵人,但是理智戰勝了衝動,我還是冷靜了下來。現在現實都是如此了,就算我明天去“請教”林總,她也會有一大堆理由來堵住我的嘴。
比如,“我工作忙,忘記了將文件放進去很正常。”
或者只用一句“系統問題”來打發我。
或者再幹脆點,直接說:“怎麼,裡面沒有就不能去開會了嗎?你就不能再重新整理出數據來嗎?”
在軒逸,領導永遠是對的,是不容許我們這些普通員工所質疑的,你要做的只能是服從。這是部門裡的同事教給我的生存法則。
我看了下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剛剛好9點20分,還有四十分鐘開會。
現在我能做的唯一就是用這40分鐘的時間再重新作出一張完整華東區銷售報表。
沒辦法,我只能根據自己做的一些彙總表,再重新做一張整的彙總表。不過好在並不是很困難,畢竟是財務報表,這幾年也幾乎一直在接觸。財務部在軒逸並不算核心的部門,真正的盈利都是靠銷售來拉訂單創收益的,然後再由我們財務部來覈價統計收益及盈虧。
勉強在10點前做好了報表,急急忙忙的感到會議室時,裡面已經開始了。
“那個人”正在講着上半年的業績,看到我到來,眼光裡似乎有一絲驚訝,但隨即又繼續講了下去。
上半年的業績似乎非常好,“那個人”重點表揚了一個盧俊傑的銷售總監。聽上去,軒逸的大多數大訂單全部是靠他拉來的。
“Maggie Han”“那個人”竟然叫我了。
我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叫了聲:“何總。”
“你們總監有事情請假了,就由你來講一下今年華東區的利潤情況!”
在那麼多人面前演講我並不是沒有經歷過,但是面對那麼多領導講話還是第一次。
在演示這些數據的時候,我也加進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根據軒逸產品的特點以及各個區域的年齡層的消費水平,對產品的接受能力,充分闡述了自己的想法。
講完以後,我兢兢剋剋的看着座位上的那些領導,還有何總,何總竟然鼓起掌來了。其他人也隨之一個個鼓起了掌。
我有點不知所措,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稍微身體前屈了一下,說了句謝謝大家,我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何總似乎很滿意我的表現:“很好,Maggie Han,Flora眼光,招到了你這麼一個優秀的人。”
原本以爲何總還很難對付,但是我竟然沒被刁難,還沒表揚了。“耶,本小姐就是優秀。”我心裡有點沾沾自喜。
何總又稍微總結性的說了幾句,然後對她的私人秘書Amanda點了點頭。
Amanda心領神會的也點了下頭,“各位,爲了獎賞大家這段時間的忙碌,公司決定,本週末組織全體員工參加戶外拓展活動,所有人都必須參加,不準請假,公司高層也不例外,各位主管會後通知到本部門的員工。”
“不準請假。”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的聽力是不是出現了問題,這麼一個大公司竟然會有如此霸道的條款。
“啊,那個!”我竟然像個小學生一樣舉起了手。
Amanda疑惑的問道:“怎麼了,Maggie,你有問題嗎?”
“我…我…,哦,不好意思,沒什麼事!”
我原本想問問似乎真的不能請假的,但是看到各個主管總監看我的眼神似乎在看一個異類,也不想再問了,也許,這就是軒逸公司的傳統吧!忙了半年,也是時候讓員工好好放鬆一下了。
“如果沒事,那就散會。”
在某種程度上,Amanda代表的就是何總,所以當大家聽到她這句有點命令性口氣的語句時,也沒有什麼不自在,紛紛離開了座位。
部門裡的同事對於我竟然沒有被何總刁難都表示非常驚奇,我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知道,他們幾乎都代替“老巫婆”去開過這個會,因爲“老巫婆”她幾乎一直在請假。一請假,我們部門就必須派個人去參加這些會議。這也是軒逸人性化的地方,讓你,哪怕是最基層的員工,也有機會接觸到公司高層。所以,在這些不涉及核心業務的例會,只要部門領導有事無法參與,那麼領導可以指派自己部門裡的任何一個人參加這種會議。
他們對要參加員工戶外拓展活動似乎很感興趣。但是我並不怎麼感興趣,又無法請假,參加就參加唄。
忙碌的工作中時間過得特別快,感覺似乎纔到公司沒多久,卻已經到飯點了。
午飯在單位的食堂裡點了份咖喱雞塊飯,見時間還早,就到附近的一家公園裡去逛逛,順便消化消化。
公園裡人不多,也許是工作日的關係。偶爾能見到幾個中年人帶着一個孩子,也許是他們自己孩子的孩子。心想,也許我以後退休後也會像他們這樣吧,吃過飯沒事幹,就抱着自己的第三代逛公園。
也有幾個年輕人坐在河邊的長椅,估計也是和我一樣在附件上班的白領,飯後過來散步的吧!
“那個新來的小姑娘可真了不得啊,Arnold竟然在會上還誇獎她,Arnold那個人是出了名的嚴謹難搞,對這個新來的小姑娘卻…,哎!”
“你聽誰說的?”
“我們總監告訴我的,她有什麼了不起啊,不就是清華畢業嗎?”
“也是人家長得美呢!也許Arnold和她還。”這兩個女人沒有再說下去了,咯咯咯的笑起來了。聲音聽上去異樣的刺耳。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趕緊離開。真沒想到就因爲Arnold表揚了我,會引出這種謠言。
我平復了下心情,不希望讓這種謠言影響到自己的工作情緒。竟然領導肯定我了,那就證明我的確是優秀的,不是他們所想象的那樣骯髒,我這樣安慰着自己,繼續着下午的工作。
下班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小妞,我現在在上海,怎麼樣,收不收留我?”竟然是王芸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啊?”
“聽這語氣,似乎不希望我來?”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提前跟我說,那樣我就可以請假來接你了,我的大小姐啊!”
“好了好了,我現在在陸家嘴,等你來吃飯,你給我快馬飛奔的過來吧!”
我不敢怠慢,畢竟是自己最好的閨蜜來了,直接叫了輛TAXI,直奔王芸而去。
見到王芸,我們選了一家不錯的日式自助餐廳,王芸大口大口的吃着三文魚,“好吃,好吃!”
“吃的爽了嗎?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麼突然會在上海出現了嗎?”
“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辭職了,我要跟你一樣,來上海闖蕩。”
王芸說的非常輕描淡寫,似乎辭職對於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你跟我不同,我是上海人,來上海只是回家而已,而你遠離北京,孤身一人來上海,這真的不要緊嗎?”
細問下,才知道,王芸不滿意父母幫她安排的工作,她老闆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根本不讓她做事,每天上班她無聊的都要變神經病了。
我笑她,“這種工作不是蠻好嗎?要知道很多人都希望能找到這樣的工作,你找到了,卻不要了。”
“死丫頭,難道你以爲我是這種好吃懶做的敗家女嗎?我總歸也想靠自己的能力賺錢的。”
“那你想找什麼工作?”
“我想找舞蹈老師的工作,我學的是拉丁舞,最好是這方面的。當然其他的舞蹈我也會點。死丫頭,週六陪我出去找工作去。”
我搖了搖頭,“不行,週六我們公司有戶外拓展活動。”
王芸似乎想說服我不要去了,當知道我們公司的規定後,也表現出不能理解,隨即又表現出了失望。
“好吧!我批准你去參加員工戶外拓展了,但是在我還沒找到房子之前,你必須收留我。”
“這什麼話,你肯定是要住我家的,別找房子了,隨便你住多久。”
王芸搖了搖頭:“那可不行的,縱使我們關係再好,也不可能打擾你一輩子的。”
這幾年我也或多或少的跟我父母提起過王芸,所以對於王芸的到來,我父母很是熱情,甚至對她的好超過了我。
王芸由於嘴巴甜,竟然短短2天工夫,就將叔叔阿姨升級成了乾媽乾爸。
對於這個新來的乾女兒,我老媽也很喜歡,也希望她不要再在外面找房子了,一直住在我們家。
我們家雖然並不怎麼豪華,但是也算蠻大的,三室一廳的大套,我原本想將自己的臥室讓給王芸,自己去睡書房的,但是王芸不要,說是不能搶走我的地位。
索性後來王芸也不睡書房了,每到半夜都會偷偷上我的牀。不過我也習慣了,以前我在王芸家的時候,她也會這樣的。要不是她沒有那種傾向,也有一個男朋友,我甚至會以爲她是拉拉。不過也好,正因爲這樣,才讓我們的感情比親姐妹還要親。
王芸的找工作之路也並不怎麼順利,三天下來,都是滿懷喜悅的而出,一臉喪氣的回家。我不斷的安慰她,讓她慢慢來。
時間也到了週六,我沒有睡懶覺,早早的起來了,因爲今天要去公司參加戶外拓展活動。
這也算得上是我第一次和公司同事出去活動吧!以前在北京的事務所,雖然他們也有這種活動,但是每次有活動,我要麼是在上課,要麼是在考試,一次都沒有參加過。
我來的還算早,公司裡的人還並不是很多,因爲人多,所以公司特地包了兩輛BUS出去。
原本以爲坐BUS出去的只有我們這些小員工,但是想不到老巫婆以及其他部門的幾個領導都來了,還有Amanda. Amanda雖說是何總的私人秘書,但是有時候稱她爲行政主管更爲貼切,這不,在出發之前,她又發言了。
“各位同事,大家早,我們將去XX渡過一起渡過一個難忘的週末,這次Peter總裁也將陪我們一起渡過。何總已經陪總裁先過去了。”
雖然我資歷最淺。但是通過平時同事間的瞭解,對於Peter這個名字並不陌生,軒逸中國可以說是他一手創建起來的,30年前,懷揣着5萬美金來到了中國上海,一步一步從最小的小工廠發展到了現今近千人的大企業,這幾年由於技術的引進以及設備的更新,越來越多的生產靠機器來運作,所以人員才降下來了。軒逸的工廠在上海青浦,辦公點在市區。Peter年齡已經61歲了,可以說大半的青春都留在了中國,見證了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發生的種種鉅變,由於幾十年的勞累奔波,現在身體並不是很好,更多的時間是在美國,在自己的家休息,通過網絡來和何總商討業務,處理公司的一些瑣事,爲什麼說是瑣事呢,因爲大事他都非常相信何明輝,都由何總來負責了。
私底下也有小道消息傳開,據說Peter明年就正式退休了,而接替他的毫無疑問就是何明輝。但是這只是小道消息,孰真孰假還未可知。
XX俱樂部是一家專門面向企業的休閒俱樂部,很適合辦員工拓展活動。這裡有野戰遊戲,攀巖等等各種訓練遊戲,還有個非常大的游泳池,綠化覆蓋率近90%,園內的酒店也是五星級標準,非常適合勞碌的都市白領來這裡放鬆調整。
Amanda簡單的說了今天的活動,我們就根據當場抽籤所分配的房間去放行李了。
我的運氣似乎欠佳,竟然抽到了和老巫婆在一間房間。沒辦法,只能認命唄!再怎麼說她也是我的領導。
林紫見到我也進了房間並沒有說話,我覺得氣氛有點尷尬,於是就主動叫了一聲“林總”
她微微點了下頭,表示看到我了。隨後自顧自的整理着自己的牀鋪。
上午的第一個訓練項目是攀巖,以部門爲單位,每個部門都要派出兩個人來參加。
我對這個活動根本不熟悉,一次都沒有參加過。可是林總竟然又點名要我去了。
“Maggie Han,你是新人,給你個表現的機會,你給我上。”
“還有Jack,你也去。”
Jack是我們部門裡的健身狂,肌肉男,一身肌肉既不多有不少,看上去非常協調,非常有陽剛之氣。
“林總,我從來都沒有攀巖過,能不能讓別人去啊?”
老巫婆瞪了我一下,“攀個巖而已,又有防護措施,只要不掉下去就好了,你四肢又不殘缺,幹嘛?不樂意嗎?不樂意就別來軒逸,軒逸不需要你這種花瓶女。”
她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只能點點頭“我去。”
Jack拍了下我的肩膀,“別害怕,有我在。”
我點了點頭,突然見到遠處有一個身材微微發福的中年外國人和何明輝有說有笑的在走來了。
那個外國人就是Peter,只見他有點禿頂,禿頂的人在我的眼裡都是聰明的人,有句話說得好:“聰明絕頂。”
30多年的中國生活早就讓Peter練就了一口非常流利的中文。
“各位,美國總部對於你們上半年的工作業績非常滿意,今明兩天你們就盡情的玩樂吧!希望各位以後繼續爲了軒逸的發展,更加努力的工作,公司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在我看來只是一些表面的客套話卻引來了同事的熱情鼓掌,我也跟着一起鼓掌,我來軒逸時間不長,但是也知道Peter在軒逸的員工中擁有很高的威望,現在那麼好的福利待遇都是Peter幫我們爭取的。
我並不懂攀巖,但是也曾在一本體育雜誌上看到過關於攀巖的一些介紹。攀巖是從登山活動中所衍生出來的一項運動,體現了人們要求迴歸自然,尋求刺激的一種慾望。而且,它能極大的培養人的身體平衡能力。對於孩子來說,更能促使他們養成不怕困難,堅毅頑強的良好品格。
和我們一組對抗的是銷售組,想不到他們的銷售總監盧俊傑進來親自上場,與他搭配的是我叫不出名字的一個女人。
也許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吧,我們兩組都是一男一女。由於我是第一次攀巖,什麼都不懂,所以Jack非常仔細的幫我綁住了主繩和安全帶,攀巖最大的危險就是萬一脫離時所產生的巨大沖擊力,所以對於主繩的延展性要求非常高。、
我用手拉了拉,發現延展性非常棒,於是就放心了。聽着教練所傳授的一些基本動作。
這裡的攀巖牆大概有十五六米,但是對於我這種初學者來說,已經相當於摩天大樓了。
Jack向我豎了一個大拇指,我微笑的點了點頭,慢慢的按照教練所傳授的動作慢慢的開始網上爬。
由於我畢竟是個女孩,還是個不愛運動的女孩,臂力腿力遠遠低於男人,所以我爬的非常吃力。
望着眼前的攀巖之路,我沒有放棄。繼續的往前爬。我也不知道我爬了多久,反正我聽到Jack已經在上面對我喊道加油了,後來盧俊傑的聲音也出現了,我心裡一激動,加快了速度。
也許是我的運動鞋不符合規矩,也許是因爲我是初學者技術不過關,我踏空了,整個人被掉在了半空中。
感覺很着急很無助,不知道該怎麼辦,就這樣搖搖晃晃着,直到自己被繩索放到了地上,我才知道我得救了。但是下地的瞬間,我的腳非常疼,頓時連站也站不起來。
Nancy見狀,連忙上前查看我的傷勢,果然我的右腳已經腫了,在得到Peter和Arnold的允許下,Nancy送我回了房間。
畢竟是一家比較有名的俱樂部,裡面又有很多有一定危險性的極限運動,所以常年都有駐場醫生,而且都是一些大醫院的退休醫生輪流來的。
幸運的是,在醫生的仔細查看下,我只是扭傷腳,沒有傷到骨頭,於是就給我配了點噴劑。
晚上,同事們都在外面燒烤,我覺得躺在牀上無聊,就打了個電話讓Nancy過來扶我出去。
Nancy還笑我,說我是因爲嘴饞纔想着出去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Nancy是我在軒逸的閨蜜,年紀比我大三歲,剛來軒逸的時候,幾乎都是她帶着我熟悉工作的,所以即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閨蜜。
知道我腿腳不便,Nancy扶着我坐下後,給我拿了很多烤串。“Nancy,你真好,等你以後躺在牀上無法動談了我就來照顧你。”
Nancy瞪了我一眼,“你會說話嗎?Maggie Han,不會說話就閉嘴,吃飽了我就送你回去。”
突然傳來了一陣吉他聲,我正吃驚着是誰在演奏。
只見是一個穿着白襯衣的帶着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看上去非常有書生氣。
“別驚訝了,那是法務部的陸浩然,是復旦大學的法學碩士,非常有才華,這首曲子叫《愛的羅曼史》,取自於西班牙傳統民謠。
“你怎麼知道?”
“我大學時曾選修過古典音樂。”
“厲害”我對Nancy豎了個大拇指。
大家都玩的很開心,也吃的很爽,約莫到了晚上10點,才陸陸續續的離開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當我看到林紫走過來的時候,以爲她是來關心一下我腳的情況的,但是她只說:“Maggie Han,早點回去,我睡覺習慣鎖門,而且躺在牀上後就不會再起來給你開門的。”
我在心裡罵了好幾遍老巫婆,你上廁所難道也不起來啊。
看見林總走了,Nancy說道:“這個老巫婆,別理她,Maggie,走,我送你上去,要是她真的不開門,我們最多問前臺拿下鑰匙而已。”
其實經過一個下午加上晚上的這點時間,我的腳已經好了很多了,只是走的慢點而已,但是Nancy還是將我送到了房間。
好在,老巫婆還沒有鎖門,跟Nancy道別後。我和林總相繼洗完了澡,當然是她先洗的。
我和林總並沒有什麼共同話題,也沒有什麼電視節目可看,於是我們自顧自的躺在牀上玩弄着自己的手機。
正打算睡覺時,外面一陣敲門聲響起了。林總罵罵咧咧的說了些我聽不懂的話,然後看了看我。
我當然知道她這個意思肯定是要讓我去開門。哎,也是,當然不能讓領導去了,一瘸一拐的把門打開,原來是Amanda。只見她遞給了我一個東西,“給,Maggie,這是何總吩咐我給你的,是美國的治療扭傷的一個噴劑,效果非常好。”
原本打算讓Amanda進來坐一會兒的,但是她說時間太晚了不打擾我們休息。
“是什麼東西啊,味道那麼難聞。”
我也想讓自己的腳快點好起來,於是迫不及待的用了這美國貨,老實話,這噴上去的確感覺很舒服,但是味道卻不怎麼樣。
“治療腳傷的噴劑,何總給的?”
“剛剛來的是何總嗎?”
“不是,是Amanda,她說是何總讓她帶來給我的。”
“哦!何總待你可真好啊!”老巫婆這句話說得格外刺耳,我聽得非常不舒服,傻子都知道這句話的弦外之音。
我沒有回答她,關燈準備睡覺了,她突然又說了句話:“呀,幹嘛關燈呀,我關燈睡不着的呀!”
“你關燈睡不着就不管別人開燈睡不着嗎?”我在心裡罵着這句話,但是在表面上實在不宜和她直接撕破臉,說了聲對不起,又將燈給打開了。
我躺在牀上,的確開着燈讓我睡意頓無,看了眼牀頭的噴霧,心想,“我跟何明輝前前後後講的話不超過10句,可是他卻對我這個小員工如此關心,大晚上的還讓他的秘書給我送噴霧。難道他對我有意思?”
“哎,別傻了,自己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文員而已,這種事業有成的金領怎麼可能喜歡我呢?也許只是單純的對員工的關心罷了。”
就在這胡思亂想中,我迷迷糊糊的漸漸也睡着了。第二天,我的腳已經消腫了好多,走起路來不過還是有點疼。
今天的活動我沒有參加,老巫婆也沒有叫我,她也明白的,我昨天是在全體員工面前傷到的,如果她今天在再不顧道義的讓我參加員工活動,一定會惹來同事的非議的,更何況總裁Peter也在這裡。
Arnold的游泳技術非常高超,他在下午的游泳比賽中獲得了第一名,盧俊傑很會射擊,在野戰COSPLAY中,他們的銷售隊戰勝了陸浩然所在的法務隊。我們部門幾乎都是女性,所以沒有得到任何名次。
不過,名次不名次的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集體活動培養了我們的團隊精神。
當我拖着傷腿回到家裡時,王芸興奮的抱住了我,“小雪,我找到工作了!”
我被她抱得渾身痠痛,說道:“知道了,恭喜你,可是大小姐,我剛參加完戶外運動,渾身痠痛,你這樣子,是不是想殺人啊?”
王芸如願以償的在一家舞蹈培訓機構應聘上了拉丁舞老師的工作。
我回來的優點早,爸媽還沒有回家,我哭訴的向王芸展示了下自己的扭傷的地方。王芸簡單的安慰我幾句,又將話題引到了何明輝身上了。
“小雪,我覺得吧!你們何總肯定喜歡你,否則幹嘛要在半夜給你送噴霧?”
“小姐,打住打住,是Amanda送的好伐?”
“派自己的秘書親自來送噴霧,跟他自己親自來沒什麼區別。”
“我去,你這什麼邏輯?”
我感覺很累,沒力氣再和王芸這樣子爭論了,“好了好了,隨你怎麼說,我有點累了,準備去睡會兒,到吃晚飯了再叫我吧!”
“哦,對了,乾爸乾媽今晚不回家吃飯?”
“什麼?不回家,去哪裡了?那我們怎麼辦?”
“去哪裡了我不知道,你難道忘記了本小姐會煮飯嗎?你去睡你的,晚飯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