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該來的,還是要來。命運最擅長的,就是與人開玩笑……
在小璐走後的第二個星期,今生成了一個孤兒,母親在她七歲時便因爲一場車禍而去世。
父親,卻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離開自己。面對命運的捉弄與突如其來的打擊,她甚至對生命感到厭惡,命運悴不及防的奪走了她的一切,她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的,甚至連一絲*的機會也不留給她。
那天,她噙着淚花一個人抱着父親的骨灰盒,進了殯儀館。家?或許從那一刻起,她已經沒有了家,或者說是對家失去了概念。空前絕後的悲涼與落寞如潮水席捲而來來……
回到家中,周圍是空無一物的寂寥,諾大的房子裡,此時此刻卻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相伴。
淚流,或許所有的眼淚在蓋上父親骨灰盒的那一剎那,便已經全部流乾了。
而那年,她正好大學畢業。
淡泊依然沉浸在失去小璐的悲痛之中,她沒有告訴淡泊自己身邊所發生的事,因爲今生一直認爲小璐的死跟自己有密切的關係,她甚至有時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千古罪人。
想到這裡,再想到父親的去世,難道,這真的是上天給自己應有的報應嗎?
如果是的,那這種報應是不是也太過殘忍了一些……
兩個月過去了,她向學校申請到了一個公派出國留學的名額。從小到大都沒有考慮過要出國的她,卻在這種萬事皆空的狀態下毅然選擇了逃離,也許她的離開,能讓兩個人更加清楚的看到彼此之間的距離。
只是,逃跑並不是最有效的解決方式。
六年後,該面對的,始終還是要面對。
……小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給你帶來了你生前最愛的小雛菊。一轉眼六年過去了,姐姐現在纔來看你,你不會怨姐姐吧。
今生說着說着眼眶就變得溼潤起來,聲音也開始變得梗咽。
有一滴清透的淚珠落下,跌在淡黃色的花瓣上,花瓣周圍暈開了一個淺淺的淚圈。
深秋的寒風時高時低,穿過一座座陵墓,劃過一聲聲長嘆,落下行人的肩上,發出異樣的笑聲。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正欲轉身,忽然看見離她不遠的地方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
是他。
城北。
一座即將面臨拆遷的舊房子。
昏暗的白熾燈,忽明忽暗的光亮。
從那座四壁蒼然的房子裡,傳出兩個男人唏噓的聲響,裡面的男人無名指與中指縫間夾着一根香菸,青煙呈九十度的垂直方向伸向半空中。
“黑哥,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那個姓淡的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那個身穿黃色背心的男人挑眉說道。
而藤椅上那個身材結實的男人慢條斯理的伸了個懶腰,然後不急不慢的從嘴裡吐出一個眼圈。表情享受的不得了。
看見他眉骨偏上的位置有一道很深的刀痕,顯然是在經歷一場激烈的搏鬥後所留下的,“這種事,不急。”
“黑哥,昨天中午跟那個姓淡的見了一面,我告訴他您要到今年十二月份纔出來。”黃色背心向着刀疤黑畢恭畢敬的說。
“怕什麼,就算他知道我現在提前釋放又能拿我怎麼樣。你別忘了,我現在可是一良民,老子可不是越獄逃出來的。”
刀疤說完,將手指間的香菸灰彈了彈,嘴角若有所思的上翹,眼神裡流露出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輕笑。
“黑哥,我這條小命是您救的,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就爲老大你赴湯蹈火,什麼淡泊濃泊的,我一起痛痛快快的解決掉!”
“小橫啊,”刀疤黑吐出嘴裡的最後一抹菸圈,凝望着他,“要不是當初你和老四拼死爲我頂嘴,說實在的,我老黑恐怕現在還關在裡面肯窩窩頭。你們兄弟兩對我有恩,我刀疤黑欠你們兄弟的情,就是到了下輩子我也還不清。”
“黑哥,我阿橫是個粗人,小時侯家裡窮沒念過啥書,所以大道理您就崩跟我講。我阿橫這輩子就跟着您黑哥,一輩子孝敬您。”
說完,那個叫阿橫的從口袋裡又掏出一根菸遞給刀疤黑,“老大,準備什麼時候解決那個姓淡的?”
刀疤黑接過煙,然後用*輕輕舔了舔了下脣,再把煙放進嘴裡。他冷笑着接過阿橫送來的火,猛吸一口,沉重的緩了一口氣。
阿橫湊到刀疤的耳邊,他淡泊估計是猜到那女人的事就是我們乾的,不過他一時半會還找不出證據。
說真的,那妞還挺嫩的……說完,他冷笑一聲,一絲奸邪的*浮上他的眉。
“啪——!”刀疤黑狠狠的打了他一耳光。
“你*跟着我混也有些日子了,怎麼思想還是這麼不長進。你只管跟着我老黑好好的幹,日後好吃好玩的少不了你的份,到時候要什麼漂亮姑娘沒有!”
“是是是,黑哥說的在理”,阿橫戰戰兢兢的連聲道是,然後唯唯諾諾的給刀疤黑遞上菸缸。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老大,若不是那個姓淡的當年和老虎兩個人窩裡反,也不至於害的大哥你坐牢。都怪我和老四當時沒有保護好你,加上”裡面“不太平,您老的這條腿也不會……”
“阿橫,你就是年輕氣盛,但是現在這個時代,想做大事就要先學會未雨綢繆,不能光靠意氣用事。我老黑能熬到今天也算是我福大命大,上天既然不想亡我,我就要活的有滋有味。那個小子是有兩*手,當初本來是想找他入行,他小子倒好,潑我涼水不買賬!”
“黑哥,他淡泊就是身手再好那不成還能殺出了半邊天?再說了,她妹妹是跳樓自殺,也不誰逼她的,更不是您黑老大讓她跳的,這筆帳怎麼算都算不到您頭上!我這人說話不會拐彎抹角,現在只要你一句話,要解決誰,使刀使槍我爲您衝鋒陷陣,保證給您做的乾乾淨淨!”
刀疤黑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眼睛微眯成一條細縫。
“說你笨你還真是笨,豬頭豬腦的,解決事情不是光靠動刀動槍的,要用這裡!”刀疤黑說着用手點了點阿橫的腦袋。
“接着,刀疤黑深吸了一口煙,慢悠悠的說:”子曾經曰過,要以靜制動。
阿橫站在一邊,依舊畢恭畢敬的看着刀疤黑。連喘氣都不敢大聲。
“阿橫啊,說句真心話,我現在雖然從裡面出來了,但也只是假釋,萬一我現在惹是生非又被抓了回去,那就恐怕要在裡面呆上一輩子了。”
“老大,難難難……難道就這樣算啦?就這樣放過他?”阿橫氣沖沖的追問道。
“我上次只是讓你去嚇嚇他妹妹,好給他姓淡的一個警告,你倒好,把她妹妹給害了。你做的那點破事別以爲沒有人知道,現在出了事他肯定咬定是我乾的!說到底,他妹妹的死難道就真的跟我們沒幹系嗎?”刀疤黑嘆了口氣,將菸頭摁熄。
阿橫自覺理虧,倒也沒什麼話說。
令人暈眩的霞光燒紅了半邊天,隨着夕陽在窗外逐漸散開。
暗灰色的天幕在天空的盡頭一圈圈淡去,眼前是一片空曠的悠遠。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註定你是我的幸福 哈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