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驢肉湯館的老闆走遠了,汪強這才湊到林逸跟前小聲嘀咕。
“你準備把這三雙鞋全都扔進市場上?”
林逸笑着看了看錢升。
“你看,我說什麼來着,一個驢火就給他吃明白了吧?”
錢升端着茶杯豎起大拇指,嘿嘿直樂。
“大哥您這招高,實在是高!這會兒封家跟瘋了似的,滿世界找這雙繡鞋,就想攥着咱們的短兒,您這倒好,一下扔進去三雙,直接攪混了市場。
就跟這驢肉湯館似的,遍地開花的時候,它自然就不值錢了!”
林逸笑着點點頭。
“這事是阿昌幫咱們做的,咱們得給他,把這些枝枝葉葉的事情撇清楚,別連累着他。現在封家手裡沒了把柄,咱就明面兒上見吧!”
“咱就等着瞧吧!”
哥仨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哈哈大笑。
吃罷了驢肉火燒,喝足了驢肉湯,一行人開車返回上京。
錢升已經開始謀劃着怎麼把這幾雙鞋出了。
而且是以“修古齋”的名義,大大方方的叫賣,要價不高,連製作的本錢都收不回來,就爲了噁心封震南。
“錢掌櫃收着好玩意了!”
這消息上午才散佈出去,下午就有人上門來看貨。
來人還是之前的路數,來個“棒槌”只管掏錢,跟這個識貨的現場掌眼。
東西剛拿回去還沒捂熱呢,就直接出手了。
等到第二天,潘家園市面上又冒出來兩雙一模一樣的,同樣也是還沒捂熱呢,就被人收走了。
沒想到這事進行的這麼順利,哥仨晚上買好了酒菜,前往白家宅院,白老爺子那邊也有好消息傳過來。
“聽說有社會人士要把青州鼎殘缺的那一塊無償捐贈,別提他們有多高興了,別說檔案館,我感覺他們都恨不得連國博的鑰匙,都給咱配一把讓咱拿着,沒事就來串串門。”
白璐一臉興奮的描述着這兩天的各種見聞。
“你還別說,他們要敢給,我就敢要,到時候咱們拿了鑰匙,給國博開個夜場,咱們就蹲門口收門票,那都賺翻了。”
“你呀,只要提起掙錢,你腦子比誰都活泛。”
白老爺子笑着調侃道。
汪強嘿嘿一笑舉杯一飲而盡。
“明天早上,我跟璐璐一道,先把殘片交上去。到時候你倆跟着檔案館的馬館長,去檔案室裡找咱們需要的資料。
已經跟他們講好了,除了機密資料以外,他們都可以給咱們提供影印件,供咱們借閱。”
“借閱,那敢情好啊,對賬本這事費時費力,一時半會兒根本找不到眉目,能把資料帶出來那就方便多了。”
“嗯!主要還是馬館長作爲當年‘秘購組’的後代,對許百交先生的突然離世也有一種遺憾在裡面,聽說咱們偶然得到了許百交的手賬,他也很激動,當場表示,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他義不容辭。”
“那太好了,作爲‘秘購組’成員的後代,一定能幫咱們找到對應的密碼本,只要解開臺賬裡記錄的內容,對咱們大有幫助。”一行人在小院裡商議好了行程,第二天驅車前往了國博的辦公區。
副館長親自趕來迎接,並且在館內做了一個簡短的交接儀式,除了他們自己的媒體以外,現場沒有任何的媒體記者出席。
而且參與捐贈的人都沒有出境,在這方面來說,他們做的還是很到位的。
一切流程走完,青州鼎的殘片正式交於國博收藏,估計在諸多專家進行評估和修復之後,這個消息纔會正式公之於衆。
林逸和錢升則在儀式結束後,跟負責檔案館的馬洪春,馬館長一道去到了他們的檔案室當中。
“沒想到,這本工作筆記兜兜轉轉竟然被你們得到了,據我父親回憶說,許伯伯當年犧牲的時候,這本記錄着‘秘購組’行動臺賬的賬本也不見了。
我們還專門派人去專門尋找過,一直也沒有消息。
沒想到,你們這次香江之行,不但從愛國商人手裡幫咱們帶回了青州鼎的殘片,還帶回了這麼重要的資料。”
馬館長說着話,激動的情緒溢於言表。
他拿着一盤鑰匙,找出其中一個,帶着林逸他們打開了一個塵封已久的檔案室的門。
裡面空間不大,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六排鐵皮櫃子。
“這裡就是‘秘購組’留下的所有資料,包括他們跟內地往來的書信,電報,還有早期的臺賬,文物資料都在這了。
前三排都是原版,後面三個櫃子都是翻印的資料。”
說着,馬館長打開了後面三個檔案櫃的鎖釦。
“這裡的資料你們可以先翻翻看,如果需要借閱,在我這裡做一下登記就行。我就不打擾了各位了,我的辦公室就在旁邊,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
還有,如果兩位找到了需要的資料,而且查清了當年許伯伯的死因,請務必告訴我結果,我會前往我父親的靈位前,告訴他這個消息的。”
林逸和錢升兩人上前跟馬館長握手告別,懷着激動的心情開始翻閱相關的資料。
這個神秘的組織,就此被揭開了面紗。
就像錢升之前瞭解到的情況一樣,他們是經“海里”同意,周公親自批示,以民間的名義組成的一個“華夏文物搶購小組”。
之所以稱爲“搶購”就是在香江這個地界,跟全世界的文物販子,還有當年軍閥的後裔打交道,從他們的嘴裡虎口奪食。
然後把這些東西再運回大陸交由博物館珍藏。
從這些書信,電報往來的內容看得出,他們使用了三種暗碼進行溝通。
書信是一種,電報是一種,臺賬又是另外一種。
從後來檔案整理工作時,相關人員做出的批註來看,書信往來,用的是《脂硯齋批石頭記》裡的內容。
書信都是通過專人運送。
電報,用的是北宋時期的《武經總要》裡的內容,並且屬於是密上加密,將裡面對於戰鬥情況名詞的解釋進行了一種化用,就算有人拿到密碼本,也無法破譯裡面的內容。
至於大陸這邊的臺賬,根據汪、馬兩位參與者的批註,他們用的是《說文解字》,算是一種比較常用的密碼記賬方式。
而香江那邊,特別是許百交本人使用的密碼母本,竟然並沒有出現在這些資料當中。
也就是說,他跟大陸這邊溝通對賬的時候,都是經過翻譯的,他那本臺賬,只有他自己纔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