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均伸出手和薄煥握住, 薄煥的手有點冷,骨頭比肉多。顧均使勁兒,薄煥被他掰過去一點兒, 顧均心花怒放, 準備再接再厲一舉拿下京師再插上革/命的小紅旗。
突然一股沒法兒逆轉的勁兒上來, 顧均最後那點掙扎就跟落水的人吐出的泡泡, 連點浪花兒都泛不起, 就這樣被薄煥壓在桌上了。
顧均看自己的右手彷彿看見了自己的未來。
薄煥眼中帶着得意,靠在椅子上笑的特欠揍。顧均不幹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就是故意的。”薄煥起身轉到牀上躺下, “我小時候跟陳勤練過。”
顧均想起今兒早上他跟陳勤打架,不像是沒套路的。顧均上牀抗議, “你練過還坑我呢。”
“不坑你坑誰啊。”薄煥躺牀上扭頭看他。
顧均躺平了, “我想明白了, 放棄掙扎。”
薄煥抖開被子扔他身上,“得了吧, 我今天沒興趣。”
顧均看薄煥見過他媽之後就不是很高興的樣子,本來就是當個笑話說的。躺在牀上顧均都有點莫名其妙不高興,任誰被老媽說不想看見你心裡都挺難受的。顧均沒辦法想他媽知道了會是啥樣,哭肯定是會哭的,顧均他媽還是沒辦法勸的那種。
“你...能跟我說說麼?”顧均吐了口氣兒問, “就你家的事。”
“我想知道。”顧均說。
薄煥閉上眼沒應聲, 顧均以爲他不想說的時候他開了口。
“我媽吧...她要面子。大概是覺得我爸沒給她掙到臉面, 她就指望我這個兒子給她爭口氣了。”薄煥說的精簡, “偏偏呢, 我小時候還挺聽話,除了愛打架。”
“嗯。”顧均表示自己在聽, “...挺押韻。”
薄煥勾着嘴角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說:“我考上大學的時候我媽辦酒辦的可大了,恨不得方圓十里的人都知道她兒子有出息了。”
“然後吧我爸病了,他倆這點串通的挺好的,都不肯去醫院,還都瞞着我。然後我畢業進了設計院,陳勤告訴我我爸都住院倆月了,肝癌晚期,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沒救了。”薄煥這一停停的時間有點長,顧均偏過頭瞅他,判斷他大概是在忍着不哭。薄煥在這事兒上挺犟的,哭也不見他掉眼淚。
“那是我爸...我哪能不救!”薄煥的聲音從喉嚨眼兒裡出來,幾乎是吼着的,低哀如將死的猛獸。
薄煥手臂遮着眼睛,“我和劉川的事兒我媽也知道了,我爸最後那幾天,在icu過得挺痛苦的,他說別費錢了,讓我把管子拔了,我不肯。”
“然後我媽把我爸管子拔了。”
顧均轉過身抱住他,輕輕拍他的肩膀。薄煥挪開手看着他,重重的出了一口氣。
“其實我知道我媽做的是對的,但是我心裡就是過不去。我覺得是她害死了我爸,我小時候她就嫌我爸沒出息...”薄煥咬着牙說。
薄煥老半天沒說話,顧均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過了一會再看發現他閉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顧均鬆了一口氣,他從小家庭還算和睦,小時候家裡沒啥錢,後來有錢了日子一直過得挺富裕,沒有體會過薄煥這種感受。
但是他能感受到薄煥的爸爸對薄煥很重要,也能理解薄煥的想法。
有時候最好的選擇不代表是人心裡最過得去的選擇,很多事情根本沒啥對不對的。
薄煥第二天起來整個人又是好好兒的,國慶放了假薄煥收拾東西準備搬家,一搬才發現他留在顧均家的東西還挺多,一個包還裝不下。
早上隨便吃了點,薄煥開始收拾東西。搬過來新買的鞋,以前的舊電腦,衣服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衣櫃的時候薄煥忍不住叫顧均:“這東西你扔我這兒幹嘛!”
顧均走過來看,是顧清惡作劇弄來的女僕裝和絲襪。
“你扔那兒唄,又不要給它們飯吃。”顧均滿不在乎的說。
薄煥嘖了一聲,嫌棄的扔在了客房的椅子上,把自己的東西收進箱子裡,搬到客廳。
“啥時候過去啊?”
“現在就去吧。”顧均說,“到時候在那邊吃飯好了,不是看了嗎,鍋碗瓢盆都有。”
“你做飯啊?”薄煥砸吧嘴問。
顧均從冰箱上拿起昨天買的兩本菜譜扔進薄煥的箱子裡,豪氣的就差拍胸脯保證了,“我做就我做!”
搬着東西開車過去,上樓的時候薄煥還感慨了下,“我這一年都挪了三個地兒了。”
“樹挪死人挪活。”顧均笑着說,“證明你現在處於上升期。”
薄煥嘖了一聲,掏出鑰匙開門,把箱子扔客廳的桌上,又在屋子裡轉悠了一圈。
“沒有洗髮水沐浴露啥的,還有,中午吃啥?”
顧均拿出菜譜翻了翻,不太確定的說:“糖醋里脊?”見薄煥沒應聲,他又翻了一頁,“土豆紅燒肉?”
“行了行了。”薄煥一把蓋上他的菜譜,“先出去瞅瞅有啥賣吧。”
這個小區挺方便,出門就是便利店,走不遠還有個超市。倆人去超市買了菜,順帶買了瓶洗髮水。秋天的時候X市的石榴紅紅火火,薄煥一直嫌吃這東西麻煩,但是這幾年商家想出了新招兒,直接賣石榴汁。
顧均跟薄煥一人拿了一杯吸。
走到便利店門口顧均說,“我去買包煙。”
“行,給我也來一包。”薄煥說。
顧均這包煙買了快三分鐘,薄煥都想進去看他是不是賣身買菸去了的時候顧均出來了,扔了一包給薄煥。“你抽的太雜,我不知道買啥,乾脆買了包跟我一樣兒的。”
“你一包煙五十塊錢,我就抽五塊的。”薄煥拿着煙在手裡轉了兩圈才塞進口袋裡。
顧均挺喜歡和薄煥一塊做飯的,就是倆都不咋會做飯的男人湊廚房裡簡直就是災難。薄煥好歹還知道該放多少鹽,顧均直接就是抓着多少調料往鍋裡頭扔多少。
薄煥不知道第幾次叫顧均手下留情,忍不住拿圍裙抹了把汗。這房子的廚房小,倆大男人根本施展不開,顧均偏偏還要湊熱鬧。沒有油煙機,一屋子的煙氣兒嗆的很。
買的倆土豆最後也沒和肉燉一塊,變成了最普通的炒土豆絲兒。三菜一湯折騰了倆小時,上桌吃飯的時候都累的夠嗆。
“我都沒胃口了。”薄煥拿筷子戳自己面前那碟子炒糊了的土豆絲,“咱倆都沒點廚藝這個技能,放棄吧。”
顧均夾了一筷子塞進嘴裡,嚼了兩下全吐在餐巾紙上,“太鹹了!”
“你放鹽的時候挺大方啊。”薄煥笑着說,把自己跟前那碟炒雞蛋推過去,“吃這個吧,這個還能吃。”
“那這碟土豆咋辦啊?”顧均問。
薄煥撥了撥菜,想出了一個招兒,“再拿水煮煮?”
“算了吧。”顧均開始吃雞蛋,“咱們開始準備做燉土豆,一個扔下鍋半天都沒熟,又撈出來切成絲炒,再去煮煮這土豆的人生也太豐富了點,我都不忍心看了。”
薄煥坐在椅子上樂了老半天。
吃完飯也沒洗碗,薄煥習慣中午睡一會兒,倆人回了臥室。這房間比顧均家小,就能放一張牀一張桌子一個兩開門的小衣櫃,和薄煥之前租的地方差不多。
“睡過你家的大牀了突然覺得這牀有點小。”薄煥躺牀上顛了顛,發現也不是很軟。
牀單被子都是新準備的,顧均脫了外套又脫褲子,薄煥瞪着他問:“你幹啥啊?”
“我還穿褲子睡?多髒啊。你有睡衣嗎?”顧均很無辜的問。
“你說的好有道理。”薄煥無言以對,跟着他一起把褲子脫了。
這種天氣剛好,不冷也不熱,中午睡得有點久,房間又拉着窗簾,薄煥醒來的時候都不知道幾點了。單人牀睡倆大男人有點擠,薄煥出了一身細汗,顧均手搭在他腰上,聽見薄煥的動靜迷迷糊糊的睜開一隻眼。
“四點了。”薄煥打了個哈欠,看着顧均的臉忍不住笑,“你臉都睡褶了,一下變老大爺了。”
顧均甩了甩頭,摸出手機照了照,“哪兒有,還是這麼帥。”
薄煥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看把你美的。”
“你本來就很美。”顧均雙眼無神的唸了句廣告,然後回魂兒似的摸了摸薄煥的臉,找着嘴親了上去。
迷糊的人辦事能力還挺行,顧均細細的吮薄煥的嘴脣,跟狗舔盤子似的。薄煥有點熱,還是忍不住抱住他,舌頭主動絆住他和他交纏。
薄煥不是第一次碰顧均的嘴脣,顧均不像他自己,睡久了嘴脣發乾起皮。薄煥感覺自己的嘴粗礪的蹭着他,顧均的脣軟,而且溫潤,帶着一點點菸草的味道,讓薄煥欲罷不能。
顧均的呼吸有點重,倆大男人沒穿褲子樓一塊親嘴兒,想想都刺激。顧均一刺激親起來跟不要命似的,脣齒輾轉手自然而然就伸進了薄煥的內褲裡。
一下喘不上氣兒了。
薄煥鬆開掐着顧均脖子的手,喘着氣兒說:“你讓我歇會兒,這麼親我都覺着你要把我給親死了,那我估計是世上第一個親嘴兒不會換氣死了的,太丟人了。”
顧均笑了笑,湊過去把他上身的短袖脫了下來,薄煥精瘦的胸膛露出來,顧均眼睛都紅了。
“醒醒,醒醒。別跟發情了似的盯着我,我壓力挺大的。”薄煥拍他腦袋。
顧均腦子裡天旋地轉,一會想着待會該把薄煥咋辦,都到這份上兒了革/命的小紅旗再不插就太不是爺們兒了。不僅得插,還得翻過來覆過去來來回回翻來覆去,不戰個三百回合都不能凸顯他過硬的實力。
他媽的多久沒性生活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