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少淡然的望着身側這個陌生的女人,心下想着,方纔怎麼沒有留意到這個人。想來,剛剛自己過於沉浸在心情之中,上了飛機之後,就窩在座位上,陷入了淺淺的睡眠中,竟然連身側坐着的是一個女人都不知道。
緩緩的,不着痕跡的打量着面前這個女人,一路向下,視線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女人的膝蓋上。
這無疑是一位漂亮的女郎,白皙的皮膚,烏黑的長髮,美麗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一般,櫻桃小嘴,柳葉彎眉,無一不在告訴這男人,這是一位有着黑皮膚,黑眼睛,黑頭髮的東方女郎。
會在這樣一個往返於異國他鄉的客機上,如此近距離的遇見這樣一位東方女郎,總是有着一份近乎鄉情鄉濃的親切,這一層情愫很自然的讓歐少對女郎有了一份好感。
女人穿着一襲長裙,大概是礙於飛機上有着冷氣的緣故,膝蓋上覆着一條寬大的披肩,一直都蓋在腳踝之處,倒讓男人感到有些意外。
微微的挑起嘴角,歐少低垂着頭,額頭的一縷髮絲遮住了眼睛裡的清冷,慣有的冷冽聲音低沉而緩慢,“小姐,您很冷嗎?”
艾雪一愣,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身邊的這位男士會有此一問,愣神中,這才察覺到,原來自己與他坐的竟然會如此的近,整個上身都緊緊的貼在男人的身體上。難怪會突然間感覺暖和了很多,卻原來是這個樣子呀。
不由自主的,艾雪的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真的是很難爲情!
忙不迭的,艾雪柔聲的解釋道,“對不起,我沒有留意到。”
說話的這個瞬間裡,女人忙將身體坐直,調整着姿勢,離開了男人的身體,適當的保持着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突然間的分離,歐少到不覺的有什麼。可穿着單薄的艾雪卻驟然的就感覺到了一絲冷在身體上竄動着。忙擡起雙手,緊緊的抱住前胸,蜷縮着整個上身,窩在座椅上,希翼能夠藉由這樣的一個姿勢來獲得一絲溫暖。
歐少非常輕易的就察覺到了女人的不舒服。畢竟,大少爺先生今晚心情是不錯的,還沒有從逃離了歐先生掌控的情緒中抽離出來,那份不一樣的喜悅也終將持續很久。這份快樂很自然的也將惠顧到身邊的人。
手指輕輕的摁下了呼叫器,歐少微微的勾起嘴角,對着走過來的乘務女郎輕柔的說到,“麻煩給這位小姐取一條毯子過來,她看上去有些冷。”
艾雪擡起頭,側着着臉,輕柔的視線落在男人英俊的臉龐上,心中流淌着一絲暖意,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看上去如此棱角分明的男人竟然也會有着溫柔的一面,真的是太不可思議而來。尤其是,她非常的清楚,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
一抹羞怯襲上心頭,女人靦腆的低下頭,那份嬌羞如懷春的少女。當然,最起碼禮貌,她還是有的,嘴脣努動着,輕柔的說到,“謝謝!”
男人顯然並沒有想要繼續與她交談,而是一眼不發的緊抿着嘴脣,低垂着眼簾,將脊背向後靠了靠,低垂着眼簾,一副養生的姿態。
不多是,那位受歐少指派的乘務小姐取來了一條小巧的毯子,一眼就瞧見了沉思中的男人,非常識趣的沒有去打擾,而是無聲的非常禮貌的將毯子遞給了坐在男人身邊的艾雪。
艾雪輕柔的一笑,“謝謝!”
接過小巧的毯子,輕輕的撤掉了一直都蓋在膝蓋上的披肩,一雙腿這才暴露在歐少的視野裡,他看見了什麼?
即便是掩蓋在長長的裙襬之下,但是,他依舊是由着僵硬的線條分辨出來,這是一雙假肢,是在膝蓋以下的部位,原來,這個女郎會將披肩蓋在腿上並非是爲了驅散冷氣的冷,而是爲了掩蓋住身體上的缺陷。
這個時候,艾雪已經將小毯子蓋在了膝蓋上,將原有屬於自己的那條披肩搭在了雙肩上,將披肩的兩側輕輕的一拉,聚攏在了胸前,這才滿足的從另一側取出來隨身攜帶的一本雜誌,低頭看着。
歐少的視力一向都很好,淡淡的一掃,就將雜誌的內容盡收眼底。
卻不想,男人如此微妙的動作,竟然會引起了女人的注意。
其實,艾雪的眼睛餘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男人。就在歐少坐下來的第一時間裡,早一步登機的她就已經認出來這個男人是誰。內心的那一個熱情澎湃,激動不已簡直就是無與倫比,就算翻遍一本新華字典,只怕也找不到更恰當的詞彙。
只是,出於東方女性的靦腆和含蓄,無法做到像西方女性那般的熱情,開朗,將內心所有的火熱壓抑包裹起來,唯有偷偷的瞄着。方纔就是爲了引起男人的注意,她纔會摘下別在裙子上的水晶胸針,巧妙的丟到了男人另一側的地面上,假意要求男人幫忙而搭訕。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相識,往往就是如此的簡單,因爲一句話認識,從而拉近了距離。
此時,艾雪對身邊這個男人已經不似方纔那般的陌生,可以很自然的對話,只是,她的聲音依舊是那般的輕柔動聽,令任何人都無法抗拒,歐少也一樣的沒有例外。
她說,“先生,也喜歡看雜誌嗎?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妨一起閱讀,如何?”
歐少一愣!
什麼樣的女人,他都見識過。美豔的,**裸的,愛慕的,清麗的等等,他見過的女人足以堪比一個芭蕾舞團的爭奇鬥豔,只是,向這個這般,用一本書來發出邀請的還是第一次。
許是對洛小西的思念太過惆悵,許是爲了打發慢慢旅途,歐少竟然來了興致,將一隻手臂支在了椅子一側,支撐着臉龐,側着臉來,挑起嘴角,若有所思,卻又彷彿是另有深意一般的看着女人,清冷的聲音不乏低沉的笑意,“哦?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到無妨。”
“看來,傳說中的歐少也並非真的就是活閻王。”艾雪輕笑着,沒有擡頭,依舊是在看着她的書,視線是那般的專注,足以令人產生一種錯覺,說話的令有其人,而非完全沉浸在閱讀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