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之黑色人魚
小鬼似乎很喜歡我的那滴變成了黑色珍珠的眼淚,然後,我就把它打了個洞,再用金線穿到了小鬼左手的鐲子上。
這也是防止小鬼把它當點心吃了,我已經把小鬼的初吻無意間拿走了,可不能再拿走他的二吻,要是他大了,找我算帳可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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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和電視上,大肆的報道,男人和陸明志這對在男人與自己的未婚妻掰了,在所有的批叛中橫空出世的同性戀人,不過半年多,就熱情漸退,又因爲各自有了戀人,頂不住壓力的他們終於走到盡頭了。
我丟開手中的報紙,起身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小鬼,就端着一杯冰水走到陽臺上。
天氣漸漸地轉涼,海風也冷了起來,所以纔不再把小鬼推到陽臺上來睡了。
我趴在欄杆上,看着海浪撞着下面的嶙峋的岩石和懸壁,耳邊聽着大海的聲音,空氣中滿是大海的味道,感覺如此舒服,就像沉睡在海底一樣。
天邊漸漸飄過來一朵雲;海歐歡快的叫着掠過浪花,銜起一條魚又飛快的振翅落回懸崖上;風帶來溼潤的水汽……
風暴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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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被輕柔的披上一件外套。
“謝謝。”我轉頭,愣住了。
“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可以一直一直都記不起我?!”
來人很不滿的說。
我還是驚訝的張着嘴巴。
“真是笨蛋,這麼大風都不會多穿一件衣服。爲個麼還這麼喜歡站在大風的地方發呆呢。”
“愛、愛德華?”我不確定的叫。
“笨蛋,你這是什麼眼神?以爲自己沒有睡醒嗎?”愛德華說着,使勁的在我的頭上狠拍一下。
“溫旭你這個笨蛋,爲什麼把我的話忘光了?當初答應我會給我電話的人是誰?!不打電話又讓我找不到人的人是誰!?你的腦子就只會發呆或是想着睡覺嗎?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你居然敢給我好幾個月沒有半點音訊!在我找到這裡的時候,殤表哥還說你離開了!你現在站在這裡又怎麼解釋?你到底有沒有想我!?你這個……”
我捂着耳朵,一臉頭痛的表情說:“停停停,愛德華,你不用那麼大聲,我聽得到的。”
“你還敢反駁?!”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你別吼了,要是你吵醒小鬼的話就你帶了。”
愛德華怒極而笑:“不用我吵醒了,那個長得像殤表哥的小孩已經醒了,正一邊抽噎一邊被管家抱着哄着喝奶。我給你披的外套還是管家沒空要我拿過來的。我要你現在就原原本本地告訴我,這半年多的時候,你到底怎麼過的!?如果我不是看到報紙上的報道,我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由表哥的愛人又變成了殤表哥的那位。那次電話裡,你不都說是假裝的嗎?!”
“哈哈,那個,都是誤會來着,愛德華怎麼可以相信呢?是假的是假的,我不騙你!”我乾巴巴地笑着道。
“嗯,我也相信是誤會!現在我在你的面前了,比電話裡還好說,溫旭你就好好的解釋一下吧。”
愛德華往我的專座躺椅上一坐,翹起二郎腿,一副我不說他就要我好看的嚴厲表情。
看着露出王子氣勢的愛德華,低頭的我偷偷地瞟了他一眼,在他凌厲的眼神下坐到了另一邊的椅子上。
還沒有開始說話,管家抱着小鬼走了過來,看來是他哄不住了,不然很少會送過給我帶,除非是我主動。
“溫少爺。”管家爲難地看着我。
“給我吧。”我把小鬼接過來抱住,哭得打嗝的小鬼立馬止哭,藍汪汪的眼睛還好奇地往愛德華望去。
“管家,你去拿點茶水和小點心過來。”我吩咐着。
管家點點頭走回室內。
“這小孩是殤表哥跟哪個女人生的?長得還真漂亮。那就說明那個女人也是長得極美的,爲什麼殤表哥還要跟你不清不楚啊?!現在殤表哥和明志都掰了,你還假裝什麼啊?!”
愛德華把擋在我們中間的桌子一挪,把手伸過來捏了捏小鬼粉嫩的小臉。
不是我想假裝,而是從來就不存在假裝的問題。就算是真的假裝,我也沒有權力叫停。因爲主導權不在我的手上,而是男人和許丹言的手裡緊握着。
——
“那個,愛德華,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呢?”我調整了一下小鬼抱的奶瓶,擡頭看着愛德華問。
愛德華眉毛一橫,吼道:“溫旭,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啊!當然是看到報紙的報道。還有,別給我轉移話題!”
我輕笑:“愛德華,你還是這麼喜歡吼我。”
愛德華臉色一黑,更大聲的吼:“你還好意思說!你那軟綿綿的性子,就是我用吼的你也不受教!被人欺負到頭上都不會反抗一下。真是笨蛋!”
“謝謝你,愛德華。”
愛德華瞪着我,眼光閃了閃,平息了那些氣憤的光芒,然後他垂下肩膀,往躺椅上倒去,靠着躺椅,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我覺得我所有的力氣似乎打在了一團棉花上,無處着力。溫旭,你真是個大笨蛋!”
我無辜的眨眼,那個眼神就跟懷中的小鬼的眼神一樣純良無害。
“我到底哪裡笨了?爲什麼你們一個二個都喜歡罵我笨蛋呢?我不笨也被你們罵笨了。”我不滿地說。
管家這時端着一個托盤走過來。愛德華狠狠地瞪我一眼,然後在管家把茶擺上桌子時向他微點頭。
管家說:“溫少爺,BOSS等一下就回來了。”
我無語。管家對男人的忠心可比日月,很怕我被別人拐跑一樣。
愛德華說:“不用殤表哥回來了,我找的只是溫旭。”
管家說:“愛德華王子剛纔進來應該也看到外面的保安配備了吧?剛纔的失禮之處還請愛德華王子諒解。BOSS這麼做也是爲了保護溫少爺。本來這裡也是很安靜的,但是因爲那天被記者不小心拍到了BOSS和溫少爺一起的畫面,這裡就不怎麼安全了,外面總是會有不明人士出現。”
愛德華只是緊緊地瞪着我,問:“溫旭,你給我好好地解釋一下!”
我沉默。解釋什麼啊?!因爲我還真的不能說清楚自己跟男人的關係,那其中的關係複雜得就像海底的世界,還很神秘。
“這幾個月你消失不見,好不容易出現了也沒有打電話給我!爲什麼?”
我再沉默。難道說在水裡養胎,不能上岸,所以纔沒有打電話?而且我不也沒有打電話給愛莉絲,也不見她氣急敗壞的找過來。這裡應該是許丹言的工作做得好了。
管家替我回答:“愛德華王子,BOSS和溫少爺是一對戀人,溫少爺他是因爲……”
愛德華冷厲地掃了管家一眼,管家立馬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子裡了。
“我問的是溫旭!不要你來告訴我!”
看着王子氣勢盡開的愛德華,我的身體抖了一下,對管家說:“管家,你進去吧。”
管家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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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上的風越來越大了,天空也由天藍變成了灰濛濛,好像隨時都會壓下來,而海天相連之處,更是陰霾密佈。
我把愛德華剛纔披到身上的外套包住小鬼,攏好,輕拍着昏昏欲睡的小鬼。
風把我的頭髮吹得亂飛,我沒有看愛德華,而是半眯着眼睛望着遠處的天際,道:“愛德華,我不是故意不打電話給你,而是我的身體…”
“什麼?你的身體生病了?”愛德華打斷我的話,起身半蹲到我的面前,雙手還抓着我的肩膀,“真是笨蛋!怪不得你看上去那麼瘦那麼蒼白。是什麼病?上次就看你在飛機上吐得那麼厲害。實話告訴我,你的身體是不是從那次落海後變差的!?”
愛德華這孩子,要我說幾次他纔會相信,我的身體根本與那場落海無關!偏偏又不能對他說出真實。
“愛德華,你看我現在像生病的樣子嗎?”
“像!”
我淚,不該這麼問的。
“愛德華,或者有一天你會知道我這幾個月沒有跟你聯繫的原因,但是現在,你不問了,好嗎?因爲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解釋,對你來說,那些東西太匪夷所思了。你只要相信,我的身體沒有生病,更沒有要那次落海中留下什麼永久的傷害就對了。”
愛德華輕蹙着眉仰着頭看着我,慢慢地把視線轉到他抓着我肩膀的手上。
我跟着他的視線轉過去,他的手背上食指與中指的指縫處,仔細看去,一道幾不可察的傷痕,像顆白痣。
愛德華把手收了回去,站起身走到欄杆邊,他似乎說了什麼,但是,風把它吹走了。
“你說什麼?”我問。
他回頭,表情溫柔而悲傷,嘴脣開開合合。
我把被風吹過的字拼湊起來:不要喜歡他們。
看着他矛盾的表情,我淡淡地笑:“我不喜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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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打下來的時候,愛德華開車離開了,與趕回來的男人擦身而過。
我坐在窗邊,看着連成一片的白茫茫的天地,想着海底的平靜,想着與小白相偎在一起聽着珊瑚洞外傳來的海的怒吼聲。
小白,也不知道它們怎麼樣了,一直都沒有從海里收到它們的回信。我是不是可以猜測小白帶着它的一家三口去“旅遊”了?我知道,小白是絕對不會生我的氣的,就算我再多一些時間不給它送去訊息。因爲我跟它是親人啊!
洗過一身的男人從背後擁了過來,下巴枕着我的肩,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小魚,你不開心嗎?”
男人,他越來越關注我的情緒了,不再是霸道得無理。
“我在想小白。”
“對不起,小魚,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永遠都不可能。”
剛纔想他變好了,哪知下句話就霸道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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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對男人吼着說不喜歡他,但是,如果我真吼出來了,那我可能就會被男人囚禁了,會像冥海一樣,用鎖的。可是如果輕聲細語的跟男人講道理,他同樣不會聽,也許一樣把我鎖了。
雖然鎖不住我,但要是我真逃走,如果不換一張臉,那麼,會讓男人,甚至還加上許丹言,沒完沒了的追捕。到那個時候,他們無論做得多秘密,也會被有心人察覺,而後,我的身份被一層一層的去查,不水落石出纔怪!
而被追捕的我,被男人和許丹言知道可以變成人類的我,何處安身?!
所以,生下小鬼後這麼久我都安安靜靜地樣子,爲的就是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可我這被罵笨的腦袋,根本就想不到一個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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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看新聞時,下午五點十七分突然登陸的颱風造成多處電力中斷、車禍、房屋倒塌、橋樑損毀、漁船失蹤,已造成多人傷亡……
我看着電視裡站在鏡頭前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記者,和他身邊掀高的巨浪,都替他們捏一把冷汗。真是太敬業了。
吃過飯,我都沒有等到愛德華的電話,有些擔心,所以撥通愛德華的手機,可惜一直響着,卻無人接聽。想着愛德華是雨下下來的時候離開的,他說住海濱酒店,開車只要半個多小時就到的。現在都過了晚上八點,難道愛德華去酒店的餐廳吃晚飯去了?
還讓我擔心的是,許丹言也還沒有回來,只是在男人到家的那會打了一個電話,說會在外面吃過晚飯回來。
他會是跟愛德華一起了嗎?
至於那個陸明志,不在我的擔心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