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道士、郎中與和尚
提到正事,兩人都拋開旖旎的心思,穿好衣服,就着燭光研究起子母鐲來。
這玩意兒以前都沒人注意,不就是個古樸厚重一點的銀鐲子麼,看不出有什麼出彩的地方,顏色也不亮,花紋也不多,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鐲子有伸縮扣,大小可以自調。
怎麼就成了開啓帝王壁的鑰匙啊?!
子鐲和母鐲都在若雪手中,衛離抱着她,拿着鐲子反覆察看。
本草綱目稱銀具有“安五臟、定心神、治驚悸、堅骨、鎮心、明目”之功效,按民間的說法,就是能祛風避邪。
古人說:身帶銀,健康富貴會相伴。而且,銀能做驗毒工,使用銀可以檢測食物是不是有毒,因爲銀與許多的毒素能發生化學反應,使銀子變黑,易於肉眼鑑別。
民間還有鬼怕銀的說法,所以自古就有讓小孩子佩戴銀飾的習俗。有些小孩子生病了,身上戴的銀飾就會發黑。病好了,銀飾也就變的白亮了。
大家以爲這個銀鐲子是若雪的長輩打給若雪的,有美好的寓意在其中,所以儘管它既不貴重也不漂亮,卻仍然讓若雪戴着。只是那一年在皇宮,這銀鐲子被周羿順走之後,衛離便不許若雪再戴,重新又給她打了幾樣精美的首飾。
可誰也沒料到這鐲子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得虧衛離沒有因爲吃醋把這鐲子扔了和融了……
“鐲子陰面上的字是什麼意思?”衛離修長如玉的手指摩挲着鐲子上的刻字。
“兩個鐲子都刻有字,不過我不認識。”若雪早就知道鐲子的陰面刻有字,但那字既像繁體,又像花花草草,好比郎中開藥方——滿紙的“鬼畫符”。她看不懂,揣摩無非是些祝福的話,也便沒在意。
現在看來,這幾個字也許很重要。
銀子比較軟,不容易折斷,若雪懶懶地縮在衛離的懷裡,將手鐲掰來來掰去,純粹是無聊,結果——
啪嗒!
“斷了?!”
開啓帝王壁的鑰匙居然就這麼斷了?!
罪魁禍首瞪着斷裂開來的鐲子,憤怒地道:“假貨!絕對是假貨!純銀的哪會這麼容易斷?我又沒用多大的力氣。”
正要去掰母鐲,以檢驗真貨假貨,衛離好笑地握住她的手:“裡面好像有東西。”
“空心還是夾層?”若雪趕緊將斷鐲放到眼前細細打量。
算是空心,也可以說是夾層,鐲子斷口的地方,有小小的罅隙,裡面有顏色不一樣的東西。若雪找了根繡花針,往裡撥了撥,沒撥出來。
反正鑰匙斷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將鐲子遞給衛離:“掰吧,注意點力道,別損壞裡面的東西就行。”
這活兒對衛離來說是小菜一碟,兩個鐲子都掰開了,不過那有鬼畫符的地方沒有損壞半分。
有時候,若雪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鐲子裡出取出來的東西,居然是兩張薄薄的金紙,如假包換,用紫金打造的紙!上面刻有蠅頭小字。
乍見紫金紙上面的小字,若雪立刻淚流滿面——又是滿紙鬼畫符!跟字大字小沒關係。
尼瑪,這是欺負姐沒文化是吧!是吧!
若雪好後悔當初沒有去學醫,再不濟,跟道士學學畫符也不錯啊,一來可以抓鬼,二來不用被古人欺負……
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她徵求衛離的意見:“是去找郎中還是去找道士?”她知道這件事情必須慎重,一旦傳出去,不僅對谷底的燕雙飛等人不利,毫無疑問會引起天下大亂,馬上補充道:“必須是可靠的人。”
衛離點點頭,但他考慮的更多:“也許是梵文也說不定。”
“那連和尚一塊找。”
和尚唸的經文有許多都是梵文音譯來的,有道高僧唸經是梵文,普通和尚學習的佛經大多翻譯過,但咒語卻必須用梵文念。(梵文佛典起初是書寫於貝多羅樹葉上,故又稱“貝葉經”。梵文爲印度雅利安語的早期名稱。印度教經典《吠陀經》即用梵文寫成。)
“那就一起找吧。”衛離憐愛地親了親她嫩滑如凝脂的臉蛋,醇厚低沉的聲音異常溫柔:“乖,這事交給我,你還是先找親爹吧。”
“……”若雪頓時淚奔,這話題真是讓人太憂傷了有木有!要不讓他們倆猜拳好了,贏了的那個就是親的……
周羿回端王府的時候,秦蓉蓉也差不多收到凌輕煙送來的消息了。
凌輕煙很着急,派來的人都帶着質問的口氣,問秦蓉蓉爲什麼還不動手,到底在磨嘰些什麼?在磨蹭下去,周羿都要娶若雪了。
秦蓉蓉一臉爲難地告訴凌輕煙的人,說最近世子十分警惕,要近他的身都難。在來人難看的臉色中,她語焉不詳的聲稱自己會盡力,也許就這幾天就有好消息了。
打發走了凌輕煙的人,她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她臉色如常的往周羿的院子走去。
周羿並不在自己的院子,他去和端王妃商量大婚的事情。
正好周瑤也在,這貨原來以爲兄長是鬧着好玩的,此時聽到周羿竟然一意孤行的要娶若雪,頓時氣壞了:“哥,我不答應,我不許你娶她!我不要那個六指賤人做我的嫂子!”
“啪!”
一記凌厲的掌風突然襲向她的臉,摑的她的臉側向一邊,她尖銳的啊了一聲,捂着火辣辣的臉頰,不敢置信的望着周羿,眼中迅速盈滿淚水:“你……你,你居然打我?就爲了……那個女人?”
“羿兒……”端王妃端着茶杯的手一頓,也愣住了。以往女兒做的再過份,兒子要麼視而不見,要麼置之不理,從不曾對她動過手。
周羿波瀾不興的眸子浮着一層薄而透的寒冰,慢條斯理的整理着鑲金邊的袖子,冷冷地道:“我上次便警告過你,不許你再對她不敬,你竟敢拿我的話當耳邊風?”
“你瘋了!”周瑤也是個驕狂的脾氣,長這麼大,便連母妃都未彈她一個指頭,卻被兄長爲了外人打臉,她如何受得了,只覺得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傷害。
“你堂堂端王世子,龍子鳳孫,被一個賤女人迷的是非不分,爲了那賤人你還動手打自己的親妹妹……”
“放肆!”
周羿眸色一利,袖子一動便被被端王妃按住了手臂:“羿兒,她是你妹妹,母妃自當教訓她,你適可而止。”
“母妃,你偏心!”周瑤氣沖沖的跑到端王妃身邊,指着自己被打的又紅又腫的臉,尖叫道:“您看看,捱打的可是我啊,哥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外人打我,您不教訓他,卻要教訓我?這是何道理?”
“堂堂一個郡主,半點教養也沒有。”不待端王妃開口,周羿毫不留情地道:“你不敬兄嫂,難道不該教訓嗎?說到外人,你纔是不折不扣的外人!”
“羿兒!”端王妃驟然打斷周羿的話。
“什嘛?我是外人?”周瑤絲毫沒有聽出兄長話中的弦外之音,依舊氣焰高漲,恨恨地跺着腳:“你爲了凌若雪不惜說自己的妹妹是外人,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嗎?”
她氣急敗壞地搖着端王妃的手臂:“母妃你評評理,如果你再偏袒哥哥,我便去找皇伯父,讓他替我主持公道。”
端王妃按住晃來晃去的頭:“你哥哥打你是他不對,但你一個女孩子滿嘴污言,着實不當。況且若雪馬上就要成爲你的嫂子了,你應該尊重她。”
“我不要!哥哥娶誰都可以,就是不許娶她!”周瑤根本不聽勸,怒不可遏地道:“我跟她勢不兩立!”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少給我在那裡指手畫腳。”周羿臉色寡淡地盯着她:“我想娶誰就娶誰,至於你,總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不是外人是什麼?”
“母妃也不幫我,哥哥你欺負我,我去去找皇伯父……”周瑤捂着臉,火冒三丈的奔了出去。
周瑤走後,端王妃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何苦發這麼大的脾氣,又說那樣的話。”
周羿懶洋洋地站起身,如玉的俊臉一片漠然:“您應當早點把實情告訴她,省像她老以爲自己是公主,整日傲慢的像一隻得意洋洋的孔雀,誰都不放在眼裡。”
端王妃開玩笑地道:“也不是誰,至少衛離她是既看在眼裡又放在心裡的。”
“得不到總歸最好的。”周羿意態閒適的往外走。
剛走到自己的院子,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喧譁之聲,裡面有八哥憤怒而痛心的聲音:“秦蓉蓉,你找死!向天借膽了,竟敢暗害世子!”
周羿微挑墨眉,漫不經心的走了進去。
院子裡的海棠花開的繽紛爛漫,花瓣隨風起舞,一身黑衣的八哥身上掉落了不少花瓣,他顧不上去拂開,用力踩着伏在地的秦蓉蓉:“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秦蓉蓉姿態狼狽的趴着,兩隻手被閃爍着寒光的飛羽雙刃匕刺穿,腥紅的血液已染紅了她的雙手,順勢流了開去。
她的臉沾滿了灰塵,嘴角沁出殷紅的鮮血,聲嘶力竭替自己辯白:“八哥你少冤枉我!我沒有害世子,我要見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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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親爹的問題,咳!若雪說:我晚上去找凌經亙弄點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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