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42年元月魏曹芳正始三年 洛陽行刑場
魏太常夏侯玄、中書令李豐等數名高官因反司馬懿,被判謀逆,被判腰斬、夷三族。衆人一路罵不絕口,等到了刑場中,牙齒已經盡被打落,各人含糊數罵而死。
太傅府,司馬懿正在與鍾會對弈象棋,人報夏侯玄等已經被族誅。旁邊司馬昭道:“這夏侯玄實在不識擡舉,他叔父夏侯霸投奔蜀國,父親都不曾追究,居然還敢私下勾結李豐謀逆!這下才叫罪有應得。”司馬師道:“這等人鬧不出什麼名堂,如今天子和太后都在我們這邊。只是西蜀實在猖狂,長安陷落,對朝中震動不小呢。否則這幾個賊子也不會妄動。”
司馬懿心思卻只在棋上,笑道:“蜀國有高人啊,聽說這象棋是諸葛亮傳給那劉阿斗的,實在有意思。據說最初是蜀國高官文武都喜歡,後來傳到了東吳,現在我大魏不少臣子都會下了。士季教會了老夫,老夫這幾日真迷上了。”鍾會笑道:“士季的圍棋多得老師指點,這象棋想來不出幾日,老師又可以指點士季了。”司馬懿哈哈笑道:“說好了,不許讓啊,這圍棋的子是越下越多,象棋的子是越下越少。圍棋每一個子價值都是一樣的,而象棋則是等級森嚴。比方說車比馬或者炮的價值要高,但隨着棋局的不同,子力價值會發生變化。比如殘局的時候在一般情況下單車例和士象全。但是馬炮卻可以贏士象全。而車的價值約等於馬炮的價值。象棋真像一個國家一樣,處處等級。各司其職,需要協同作戰。”
司馬昭氣笑道:“父親,這什麼時候了,你還研究這個?這長安一丟,好比士象不全了,趕緊想想辦法纔是。”司馬師笑道:“子上嘴上不屑,看得出偷偷學了。”衆人都笑。司馬懿笑道:“既然學了,別掖着藏着了,說說,若是人家打過河,你又士象不全,可怎麼應付危局?”司馬昭道:“若是我便以攻代守,也將他,讓他不得不回防。”司馬懿道:“心思卻好,但如今用不上,鄧艾只有兩千人去了羌人那裡,想再襲擊蜀國後路難了;至於收買羌人,也不過給你雷聲大雨點小的襲擾一陣,用處不大。”司馬昭道:“父親有何計呢?”司馬懿道:“作戰如弈棋,有時要吃子,有時要棄子,棄一子可活全局。現在蜀軍和我軍對峙於潼關,敵我都進退不得。你若是姜維,會把眼光轉向哪裡?”司馬師道:“他若想明攻潼關,暗取上庸可是妄想。陳泰和司馬望早就做好了準備。”司馬懿道:“棄了上庸如何?”
司馬昭道:“爲何要棄?上庸屢經修補,且兵精糧足。”司馬懿笑道:“你理解的棄子還是不得已才棄之,若是棄上庸一城,而能讓全局皆活,何樂而不爲?”衆人默想片刻,鍾會道:“上庸對蜀來說,離漢中路途遙遠,運糧不便;但蜀軍若得上庸,也可以從永安運糧。而且上庸威脅宛城和襄陽兩地,如何丟得?”司馬懿道:“你卻忘了昔日孔明在時,吳蜀曾經歃血爲盟共謀天下,滅魏之後,以豫、青、徐、幽屬吳、兗、冀、並、涼屬漢,其司州之土,以函谷關爲界。也就是說蜀國永遠不再要荊州了。爲了解除吳國戒心,蜀國的永安幾乎是空城,尤其不設水師。”司馬昭恍然大悟道:“如果把上庸給了蜀國,他運糧仍然困難,但若從永安運送,東吳必然不安;而蜀國得了上庸,也不敢覬覦襄樊,只能威脅我宛城而已。”司馬懿笑道:“正是,一個上庸與我無用,但是蜀若得了,吳蜀聯盟就容易出問題了。”衆人齊道:“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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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42年元月 吳大帝孫權赤烏五年 柴桑諸葛恪府
吳國孫權立三子孫和爲太子,又封四子孫霸爲魯王。由於丞相陸遜病重,讓諸葛恪代理大將軍事駐軍柴桑。張約來向諸葛恪稟告蜀國動向:“蜀國打下長安,修未央宮,欲拒之爲帝都,以成都爲陪都,皇后張星彩爲監國,總領成都、梓潼、南中、江州、永安各處。漢中由王平總督;西涼由廖化、馬承鎮守。如今姜維率15萬大軍兵臨潼關城下。”諸葛恪笑道:“去年陸丞相這一病重,倒讓劉阿斗撿了個便宜。”張約又道:“魏國方面,司馬懿殺夏侯玄、李豐等人抄家夷族又是一陣血雨腥風。”諸葛恪笑道:“司馬老賊總想以血洗血,結果越洗仇恨越深。這下子不定要把誰逼反呢。”張約道:“將軍看魏蜀再戰下去,誰會取勝。”諸葛恪道:“雙方交戰半年,損失均大。不大可能再有進展。只是蜀得了長安和西涼,收穫甚大,若是好好培養,今後的收穫會極大。”
正說間,人報楊儀來了,原來楊儀棄蜀逃跑後,到了江東被諸葛恪收留。引做幕僚。諸葛恪問道:“威公,如今魏蜀大戰,我東吳若進去助力如何?”楊儀道:“將軍只宜靜觀其變。”諸葛恪問爲何。楊儀道:“太子新喪,陛下竟把兩位愛子分別立爲太子和親王,定然後患無窮。弄不好,內爭規模竟不小於司馬和曹氏之爭。好在將軍你此刻遠離建業,又有兵權護身。當安然無恙;目下只宜靜觀其變,兩不相助,待鬧個水落石出,才能談到伐魏。”諸葛恪也嘆息道:“陛下英明一世,晚年竟有此失,我嘗試圖進言,根本聽不進。只得靜觀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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