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刺殺
如果是武王的對手,那麼範圍就很小了,皇上的幾個有出息的兒子中當中,最有出息的是太子,難道是太子?
想到太子之前還溫文爾雅的對自己一副呵護有加的態度,纔多少天,就能對自己下死手?
若不是太子,就是剩下的幾個稍有出息的皇子,會是誰?
此時的謝文婧已經在兩個宮女的伺候下,穿着整齊,靜靜的坐在船艙的梳妝檯前,等待外面的結果。內心煎熬不已。
很想衝出去看看,可謝文婧也知道,若是自己不顧一切的衝出去看看,會造成護衛極其被動,這麼一來,相信自家人更加危險。
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分分秒秒猶如一個世紀那麼長,尤其是這樣處於生死邊緣的的等待,還有此起彼伏的尖叫,更有噼裡啪啦的金屬碰撞聲,等待的更加煎熬。
就在謝文婧煎熬的等待之時,謝文婧的船艙窗口,忽然飄來兩個正在打鬥的黑影,直接殺入了謝文婧的船艙,將戰場帶到了謝文婧觸手可及的地方。
謝文婧第一次面對這樣的驚險,臉色煞白,這兩個人全部黑衣蒙面,但卻是互相打鬥着,讓謝文婧一時無法判斷誰是自己人,誰是敵人。
而身邊的兩個宮女,一個護住謝文婧,慘叫一聲倒下,一個尖叫着外面的護衛幾聲後,也被打鬥的劍氣傷到,兩人都暈倒在地,那打鬥的金星似乎還能竄到謝文婧的身上,讓人感到死亡,就在呼吸之間。
謝文婧感覺到外面的護衛,根本聽不到船艙裡面的打鬥聲音,連裡面宮女的慘叫聲都沒有在意,說明外面的打鬥更爲激烈。他們不是被外面激烈打鬥吸引了全部心神,就是已經參與了外面的打鬥。
到了此時,謝文婧反而鎮定下來,自己可以死,但是絕不能被俘,更不能被侮辱,否則自己死都不值一點點價值。也許反而會讓皇上遷怒自家家人。
皇室對女子的名譽,看的比生命更爲重要,若是自己在死前被人侮辱,皇室爲了滅口,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
今天自己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護衛眼皮底下,讓人看着自己乾乾淨淨的死,也給自家人爭一線生機。
“不許動!”
“站住!”
就在謝文婧挺直腰桿,準備好死的意志,鎮定的不看打鬥中的兩人,徑自向船艙門口急速過去,絲毫不理會後面傳來的兩聲。此時的謝文婧,無論後面打鬥的兩人說任何話,謝文婧也不敢賭,他們當中誰是敵人,誰是保護自己的人。
畢竟兩人打鬥在一起,還沒有一個人有對自己出手的意思。也許是時間太短,也許是被對方糾纏的騰不出手,但謝文婧顧不上了。
自己現在最怕的就是被俘虜而走,或者被敵人擺出受辱的姿態,到時候,自己就是死,也拖累自家人了。若果這樣,還不如堂堂正正的死在所有人眼前,確保自己名譽不受一點點損失,也保住家人。
若是保護自己的人有能力的話,不會看着自己死在敵人劍下的,決定已下,剩下的就是天意了,徐大哥,若是我這次死了,你好好的過,我會等你的,一定會的。
謝文婧抱着大無畏的意志,這是謝文婧短促間算計的最好結果,無論如何,自己不會在自己這個船艙裡面賭救自己的人能勝利,這樣一半機率的賭,謝文婧賠不起,這是全家人的生機。
“名譽第一!只管殺了對方!”謝文婧接近艙門的時候,快速說的一句,不管身後誰是保護自己的人,謝文婧要他知道,自己可以死,但是不能辱,不要管自己死活,只要對方死足夠。
艙門就在咫尺之間,當謝文婧卻忽然倒地,是小腿被刺傷了,若不是保護的人打偏了對方的利劍,刺到的是謝文婧的心肺,死亡擦肩而過。
謝文婧擡起慘白的臉,一鼓作氣,不顧小腿血淋淋的,努力坐了起來,接着想在站起來,想再次開門的時候,謝文婧的船艙窗口,再次闖入一人,依舊是蒙面黑衣,謝文婧不敢去想這是保護自己的一方,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拼勁全力,哪怕後背被砍成兩段,也要打開艙門,死也要死的清清白白。這是謝文婧現在僅有的念頭。
“參見縣主,我們兩人奉武王命前來保護縣主,現在敵人已死,還請縣主先止血。”
兩個蒙面的黑衣人,合力殺了那個黑衣蒙面人之後,便率先撕了臉上的蒙面,露出兩個英俊卻冰冷的臉龐,兩人的臉上,顯出對謝文婧的敬重。
這兩人是武王的貼身侍衛,武功極高,是武王在見過謝文婧外祖父之後,派來保護的,武王雖然不願娶謝文婧,但看在謝文婧外祖父多少年爲自己兢兢業業的份上,武王這纔派來自己兩個貼身侍衛。
一個叫飛羽,一個叫飛朋,兩人是親兄弟,自小跟隨武王,如今雖然到了成婚年紀,但兩人都沒有一點點這樣的心思,一心只想追隨武王。
謝文婧心裡一鬆,還好,天沒有絕自家,這兩人武功看似極爲高強,外面打鬥這麼長時間,都無人能直接從船艙飄進來,獨獨這兩人,包括那死去的一個敵人,做到了,幸好他們是來保護自己的人。
“一人打開船艙門,前去支援外面,一人警戒船艙窗戶。”謝文婧絲毫不客氣,既然你們奉武王的命來保護自己的,自己就可以使喚你們。
吩咐之後,謝文婧就地坐下,直接自己的手絹捂住小腿傷處,暫時這樣止血,等打鬥結束,自己才能好好處理傷口,現在還不是時候。
謝文婧也想到撕扯一塊衣服,簡單包紮一下,但想想還是沒法撕扯自己衣服,連帶的謝文婧也不忍心撕扯兩個暈倒的宮女衣服。女人的名譽更甚生命,好在自己用手絹勒緊小腿,勉強能讓血止住。雖然還有一點外滲,也顧不上了,就這麼等吧!
飛羽跟飛朋兩人各自一個眼神交流,飛羽急速打開船艙門,前去支援外面,果然外面的護衛也參與的廝殺。
飛朋看着謝文婧如此止血,雖然知道不是辦法,但自己還是不能親手給她包紮止血,謝文婧這個縣主說的對,名譽第一。
果斷將兩個宮女翻過來,兩人幾乎都算重傷,指望不上。
就在飛朋打算一腳踹開對面的船艙門的時候,對面的艙門真的打開了,對面是知畫,梅蘭跟杜媽三人的船艙,被安排在對面,方便照顧謝文婧的。
知畫梅蘭,杜媽三人在驚醒之後,首先就要跑出來看謝文婧,卻被門口的護衛呵斥進去。
一直都不敢再輕舉妄動,直到剛剛,知畫說聽到小姐船艙門開的聲音,這三人才再次打開艙門。
“小姐?”
三人打開艙門的一瞬間,正好看到小姐直接坐在離艙門口一步遠的地方,臉色煞白,手還捂住小腿,小姐前面站着一個冷麪人,一動不動的盯着她們。
“沒事,都過來,他是保護我們的。”謝文婧聲音透出嘶啞,剛剛的經歷生死,謝文婧還是心有餘悸的。
三人嚇得腿發軟,看到那麼一個冷麪殺手一樣的人,就站在小姐前面,頓時魂飛魄散,幸虧不是敵人,要不然,三人實在不敢想象後面的結果。
這下不要飛朋擔心謝文婧的傷口止血的了,知畫梅蘭急忙翻出自己的衣服,撕扯一番,簡單的繃帶就產生了,止血藥是飛朋給的,知畫看飛朋沒有迴避的意思,壯着膽子對着目無表情的殺手吩咐。
“你出去,我要給小姐上藥。”
飛朋冷冷的看了知畫一眼,眼皮都沒有動一下,腿卻擡了起來,但不是走出去迴避,而是轉身站到謝文婧的船艙窗戶邊上,眉頭緊皺,盯着窗外的水面。眼裡殺氣明顯。
謝文婧見狀,感覺還有一番打鬥,那個侍衛的武功如此高強,他現在一番全神戒備的樣子,說明敵人還在潛伏暗處,伺機出手,目標自己。
謝文婧看出來了,外面打鬥是一方面,但敵人另外還派了更高的高手,專門對付自己,幸虧武王也另外派了人專門保護自己,不然的話,現在的自己,能做一個清白的屍體,都算是幸事。
“噓,簡單包紮起來後,你們先退回去,這邊人多了反而累贅。”
謝文婧低低吩咐知畫,如今自己一個人算是人家盯着的目標,好在有這個侍衛保護,但看到兩位傷着的宮女,謝文婧可不敢讓知畫杜媽她們跟着自己。
“不去,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陪着小姐!”杜媽首先就不幹,一邊帶着哭腔,一邊拿着知畫手裡的繃帶,就給小姐包紮,現在也只能如此簡單處理。
知畫一邊幫着杜媽包紮一邊哽咽:“我哪兒都不去,就陪着小姐,死也不走。”
梅蘭在一邊不吱聲,卻是在抹眼淚。雖然不說話,但看的出來,梅蘭也不肯走。
包紮好後,謝文婧剛剛準備要說勸她們回自己船艙的話,就看到好十幾個護衛過來,對着謝文婧行禮:“回稟縣主,敵人已被全殲,縣主家人,以及村民無人受傷,都被安置在船艙內,以便保護,請縣主放心。”
“各位都辛苦了,各個船艙裡面的家人,都拜託各位保護了,派人去下面跟我爹孃說一聲,我沒事。”
謝文婧一想到還有藏在暗處的高手敵人,心裡就緊縮着,倒是有些期盼敵人早些出手,這樣躲藏在暗處,不知道什麼時候下手,更叫自己害怕,最怕就是他轉而傷害家人。
不過這樣的擔心,謝文婧不會說出來的,武王派來的兩個高手,一個正在保護自己,全力戒備着,另一個等他回來,就叫他保護自己家人,讓爹孃他們儘量集中在一個船艙,有武王的那個高手保護,自己也放心些。
果然,謝文婧的話剛剛落下,飛羽已經返回來,面色也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神態。連護衛看到他們,也不禁臉色僵硬。
好在他們已經從飛羽的劍柄上,看出是武王府的標誌,又看到他能殺對方敵人,便什麼話也不多囉嗦了。真的沒有想到,暴虐武王也會另外派高手保護,意外之極啊!
護衛看到謝文婧的時候,謝文婧已經端坐好,看不出受傷,就是臉色發白,自以爲受到驚嚇,自然如此,縣主有武王的兩位高手保護,這邊安全比自己派人強多了,還是先聽縣主的,把樓下船艙安排好,免得縣主擔心她家人。
樓上留下幾個護衛,剩下的護衛全部去安排樓下船艙,廠衛的人,自然是在清理現場跟四周,保留罪證,追蹤僥倖逃生的敵人。
太子的確派來不少人,還有兩個潛水強的高手,其中一個已經被飛朋他們擊殺,還有一個正潛伏在水裡,盯着謝文婧的船艙,今天晚上殺不了她,明天晚上一定要殺,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僅剩的這個殺手,看到自己這麼多人,沒多長時間,就被廠衛殺的潰不成軍,關鍵是廠衛瘋了,居然派來這麼多人潛伏在船艙裡面,連一個搖櫓的都是廠衛高手。
到底是今天晚上接着殺,還是明天晚上?殺手正在思量,最後決定,還是在今晚狙殺謝文婧。
今天晚上他們大獲全勝之後,必然會有一種輕鬆感覺,認準今天晚上應該安全了。
特別是到了天亮前的那一刻,人最是疲憊,睡意深沉,如果這個時候自己潛入謝文婧的船艙,擊殺的可能性比明天晚上高很多。明天晚上是他們在運河的最後一個晚上,反而會睜大眼睛盯着,自己下手成功的可能性就更低。
飛朋跟飛羽兩人,臉色僵硬的盯着水面,雖然看不到一絲異常,但直覺告訴自己,有殺意。
“你們好好休息,我們就在船艙頂上看着。”飛朋冷冷丟下一句,率先躍出謝文婧的船艙,飛羽緊隨其後。
等他們都飛出謝文婧船艙之後,謝文婧吩咐護衛將兩個宮女帶走治傷,護衛遵命帶走之後,不一會,進來一個大夫,護衛怕謝文婧驚嚇到,或者有自己不知道的傷處,還是謹慎些好,不然沒自己好果子吃。
謝文婧見是大夫,稍微詫異一下,便釋然了,禮部這一次帶的護衛多,還帶着大夫,想的很是周到。
於是謝文婧也不客氣,將自己的傷說了,也拿出飛朋給的止血藥,說了自己剛剛處理的經過。
大夫看了一眼之後,點點頭,囑咐知畫等人,需要用溫開水清洗傷口之後,再用自己帶着的繃帶給謝文婧包紮。
由於大夫是男的,便沒有給謝文婧看傷口,只是搭了脈,還算好,便交代一聲走人了。
杜媽按照文婧吩咐,下去跟老爺夫人報平安去了,文婧再三囑咐杜媽,就說自己一切好好的,暫時不能說自己受傷的事,免得他們再受驚嚇,傷了身體。
讓杜媽說一聲更穩妥。不僅僅可以安撫爹孃,自己也想看看爹孃他們是不是真的安好。
謝文婧心裡最怕的還是怕爹孃他們擔心自己,知道自己受傷,一定要親眼照看自己,陪着自己,那就壞了。
看武王的兩個侍衛做法,謝文婧就感覺,今晚的自己,是敵人的攻擊目標,雖然前面已經粉碎過敵人一次攻擊,但謝文婧感覺今夜還會有敵人要殺自己。
儘管有兩個高超的武王侍衛保護自己,可謝文婧真怕爹孃受到傷害,暫時掩瞞他們吧!
知畫梅蘭剛剛纔將謝文婧重新清洗上藥包紮好,安排謝文婧躺下,杜鵑跟謝承玉夫妻兩人到底還是上樓來看看文婧了,雖然杜媽臉色煞白的說文婧沒事,但看到杜媽神色,自然不肯放心。
杜媽跟着謝承玉夫妻一起進了文婧船艙,看到小姐已經被知畫她們收拾好,安置在牀上,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小姐怕老爺夫人今夜受驚過度,不肯說她受傷,好在大夫剛剛說沒有大礙,養息十天半月就能好,這才聽了小姐的話,暫時掩瞞老爺夫人。
謝承玉夫妻看到知畫梅蘭都在,女兒也好好的躺在牀上,提着的心才踏實下來。
“爹孃,我沒事,三叔三嬸,弟弟他們都沒事吧?”謝文婧沒敢起牀,雖然自己是連着外衣躺在牀上的,但謝文婧還是怕自己的傷,讓爹孃他們擔心。
好在之前就跟知畫她們說好,今天晚上自己受傷的事,暫時不說,明天白天掩瞞不住再說不遲。
“沒事,都沒事,你有沒有受傷啊?”杜鵑聲音發顫,受到如此驚嚇,杜鵑的心,一直是慌張着的。
“爹,娘,我也沒事,你們都回去好好歇着吧,晚上有他們保護着,不會再有事的。”
謝文婧輕柔的哄着爹孃走人,自己這裡,目標太大,感覺武王派來的兩人的眼神,直覺後面不會就這麼沒事的,好在躲在暗處的人,目標是自己。
而自己身邊現在有武王的侍衛保護,謝文婧見識過他們的本領,心裡沒那麼緊張,卻是擔心爹孃在場,受到牽累,這才催促他們快走。
謝承玉夫妻見文婧好好的躺在牀上,以爲文婧需要休息,便退了下去。沒發現謝文婧小腿受傷。
等爹孃離開,謝文婧這才鬆了口氣,知畫梅蘭杜媽她們死活不肯走,謝文婧也攆不走,畢竟她們知道自己小腿受傷的,罷了,希望武王的兩個侍衛別叫人失望。自己跟知畫梅蘭杜媽的命全指望他們兩個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