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小妝啼笑皆非,心裡想着屁大點兒的小孩在她面前稱男人,不搞笑麼?
笑着說:
“你是我弟,我沒把你當男人,至於別的男人嘛,我哪有機會啊?”
喬子寒那名字真是人如其名,眼下那張俊俏小生臉冷得跟冰塊兒一樣。看着她那張嘻嘻哈哈的臉,心裡一點兒不痛快。
“紗姨剛來過?有事兒嗎?”小妝沒管他的彆扭,又問。
“都是無聊的事兒,不要管她。我們說說明天的投標吧,天逸那邊的標要中了,以我們公司現在的人手,夠嗎?他們要一個月就得交項目,除非我們接了就不接其他的。”喬子寒正色的說。
“嗯,”小妝點頭,有一搭沒一搭的擦着頭髮。
這問題確實棘手,天逸的標她當然希望中,但是接了天逸的項目就不能接別的,天逸的項目大,世貿大樓及廣場設計。不僅要設計圖,工程圖,施工的時候還得派人去跟進,以公司現在的情況看,根本不可能有精力接別的。可要真只做天逸的項目,她這公司能撐下去嘛?萬一天逸的項目做完後沒有爲諾伊建築達到宣傳效應。
“我幫你擦吧。”喬子寒坐近小妝身邊,看她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她那樣要把頭髮擦乾黃花兒菜都涼了。
“嗯?好啊。”小妝愣了下,他已經把手裡的袍子搶過去了。
“姐,要真拿下天逸的項目,後期跟進我來吧,你們接別的項目。公司剛成立,不能不接案子。”喬子寒一邊爲他姐服務邊說着。
“你下個月不是開學了?有時間嗎?”小妝反問。
“行的,我去了天逸那邊的基地,離學校不遠,來回也不費事兒,別擔心。”喬子寒說。
“行啊,你不覺得辛苦後期我就交給你了。”小妝不客氣的說。
她現在是覺得自家人,客氣啥?不見外麼?
“嗯!”
“你走吧,我過會用風筒吹吹就成了,明天得上班,睡覺去吧。”
小妝拉着他往門外推,他進來有一會兒了,給家裡下人看見還不知道又會嚼出多難聽的話來,她無所謂,聽見當沒聽見,可喬子寒不一樣,她是打心眼兒裡把他當弟弟看,不捨得他受那些。
“姐……那你早點兒睡。”喬子寒欲言又止。
“嗯,晚安!”小妝把門關了,喬子寒那聲晚安被她關在看門外。
喬子寒過喬雯雯的房間,聽見裡面又跳又笑的,心裡奇怪,站了會兒聽了個大概,然後撇撇嘴走了。
這些女人成天想的就是這些,想他姐那樣的纔有魅力。
馬建紗千叮嚀萬囑咐一定得給世子爺留下印象,不管好的差的,一定得要記着。世子爺不成,別的京都大少也行,怎麼着也要成功一個,這次的機會太難得,別給她不長臉。
喬雯雯得意的笑,說:
“媽,你放心,我現在也是名模了,你見過哪家的小姐有我這身材,有我這個兒的?我就往人羣裡一站,就把那些矮冬瓜比下去了,世子爺還不只看我?”
喬雯雯確實挺高,淨高都一百七十五公分,比小妝整整高出了半個頭。她就經常噴小妝是長腦子不長個兒的矮冬瓜,要不是那張臉能看,就喬小妝那樣兒的扔人羣堆裡就給淹了,還出挑?
鬼才信呢!
其實這話喬小妝聽了她一定會反擊的,不是她矮,是喬雯雯太高,她一百六十二,女孩兒家這身高差不多了,就國外來說也不是個個兒都人高馬大的。她覺得就喬雯雯那樣兒,眼睛長在那個高度,也只能看得上姚明那樣的吧,可惜了,z國男人中千個還長不出一個姚明。那這麼看,喬雯雯這輩子就孤家寡人吧。
馬建紗就喜得聽女兒這有志氣的話,她就不信了,喬家不只喬小妝一個女兒,她女兒纔是最出挑的。
“你爸瞧不上你,你給媽爭點兒氣,世子不成,京都大少你也得媽帶回來一個,不能讓老頭子看扁了。”馬建紗說到這兒心裡還憤懣不平。
“媽,你放心,我當模特兒都兩年了,有的是經驗,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哦,對了,這錢都是給我買衣服的,爸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喬雯雯翻開信封邊說。
“都給你的,這事兒你先把你那張嘴給我閉嚴實了,不能讓你爸知道,更不能讓那小賤蹄子知道。她要知道了,非得哭着喊着往京都跑,別讓她把事兒給攪了,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都知道,媽你快回屋吧,我先查查這些店到了什麼新款,我明天就去買衣服。”喬雯雯推着她媽往外走,她就見不得她媽這樣兒,一丁點兒事兒反覆的說,這點兒她還不知道嘛?她明白得很。
莊千夜那邊也在忙,他沒忙別的,就是忙着在想見面的事兒。四年沒見,這第一句話該說什麼啊?見了面後又該想什麼法子把他留身邊?
他在想要不再找安蒂借個招兒?
正想着呢,安蒂電話過來了,開頭就問:
“莊大少,你最近又在忙活什麼?我媽咪怎麼非得要我趕回來?”
莊千夜想了想,說:“那就回來唄,聚聚,一起樂呵樂呵。”
“你給我說說,名流宴會是怎麼回事啊?那不是你作風,說吧,想弄什麼幺蛾子?”
“她回來了,我女人回來了。”莊千夜壓低聲音說,可那言語裡明明歡喜得很。
安蒂心底低低噴了他句,窮得瑟,然後說:“明白了。”
就莊千夜那心思,最瞭解他的可能就是安蒂了,兩人相交多年,默契比同性友人更甚。就這事兒,她還能不明白他心裡怎麼想的?
回去唄,就給他臉子去撐個場。他要和那姑娘成事兒了她也解脫了。
安蒂兩天後回京都的,莊千夜難得友好了一把,親自去機場接的。就這一出,他又上了八卦週刊的頭條。
多年女友浮出水面,竟是安家長女安蒂!
喬小妝對莊千夜別的花邊兒新聞沒在意,唯獨這條,她注意到了,也在意了。心裡說不清是個什麼感覺,想着事兒過了就過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一段逝去的感情而已。
安蒂見莊千夜親自接她,臉上什麼表情都有,就是沒有高興。
這大爺能來接她?
有條件的吧!
“說吧莊大少,有何指教啊?”安蒂拉着行李箱邊走邊問。心裡想着這大爺還真是大爺,沒一點兒紳士風度,爲女士提行李這就是男人的職責,他還真半點兒沒反應。
怪不得啊,人家小姑娘當年不跟他,直接逃了,合計是看不上他,沒準兒嫌的就是他這點兒。
“回頭在我們家老太爺跟前說你看不上我,或者我配不上你,怎麼說都成,咱倆這荒唐事兒該到一段落了。”莊千夜坐上駕駛座開門見山的說。
安蒂瞭然,瞧吧,就猜到有條件。
“別介,是你不要我,不是我不想進莊家門,這事兒要說還得你說,別託我下水。”安蒂大義凜然的說。
“老太爺聽不了我的話,咱倆這交情了,計較這點兒,至於嘛你?”莊千夜應着。
“莊大少,你別事兒都往我身上推,你這對別人可不這樣啊,我領你的工資爲你做工作可不能都聽你的差遣不是?”莊千夜別的事兒只要說一聲安蒂沒哼都不哼一聲兒就會答應,可這事兒她不行,莊家那老太爺和老太太她是最怕的。
安蒂那人性子瀟灑,可只要站在兩老人面前,那話都說不出來一句,真的,這話真沒說大。她覺得她就是天生跟莊家上頭兩老犯衝,也別是莊老太,想讓老太太喜歡她,得,她還是試試找梯子登天去,或許登天還容易些。
莊千夜就是知道這些,所以也沒再勉強了,安蒂能答應辦的事兒不會跟他說第二遍,可想這事兒在她來說是爲難了。
送安蒂到家的時候,安蒂問他要不要進去坐坐,莊千夜搖頭,還是不進去了,他一進去,安伯母看他那時準女婿的眼神兒,再一逼問後天那宴會的事兒,他怎麼說?
安蒂笑笑,下了車,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附在車窗邊對他說:
“莊大少,對女士要溫柔,不紳士的男人女人通常沒好感,見着喬小姐的時候得當心,沒準兒她真就嫌上你了。”
莊千夜臉一抽,關了車門,車子一溜兒開走了。
紳士?
那玩意兒就是做給人看的,他是覺得他跟安蒂之間沒那必要。
主要吧,他忽略了安蒂小姐的性別。這要換成他女人,那待遇當然是不一樣的。
宴會的場所設在京都大酒店,那是莊千夜名下最奢華的地方,檔次跟待遇都是頂級的。
宴會頭一天就已經開始佈置,並且進出的人出工作人員閒人一概免進。
這京都大少辦的宴會在京上地區可謂是開了的先鋒,從建國以來,這還是頭一次舉辦這麼大型的宴會。媒體早把這事兒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報道了個爛,都這樣了還樂此不疲,人們也都津津樂道,熱火程度比當年的豔照門有過之而無不及。
臨近這一天了喬家也是忙翻了,喬雯雯光禮服都帶了二十套,穿一身清涼裝和她媽上京都了。
她母女兩是敢在老爺子之後走的,下榻的酒店也不在同一家。男賓和女客的接待都是分開的,所以老爺子到京都爲止都不知道自己女兒去的是哪一個。
小妝這兩天忙得不可開交,天逸的項目已經拿到了,所以他們手裡以前接的案子就得儘快完成,然後全心投入天逸的項目。
這兩天都在加班,喬子寒和她都很晚纔到家。今天難得早點兒回來,結果發現沒人。父親,繼母和妹妹都沒在家。
小妝是生疑了,喬子寒大概這時候纔想起來,說:
“好像是去京都了。”
“哦。”小妝淡淡的應了聲,繼續喝她的湯。
喬子寒看着他姐,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他這算騙他姐嗎?不算的,他知道他姐和那些女人不一樣,不在乎那些。
再說,他不想他姐在和京都那些闊少爺扯上關係,如果可以,就他們姐弟兩過一輩子,他願意一輩子陪在他姐身邊。
可這事兒喬子寒還真是猜錯了,如果喬小妝知道是世子選妃這事兒她會去京都,就是趕也要趕過去。
這事兒別人都被矇在鼓裡,安蒂不會,她也不會。安蒂一聽就知道莊千夜這是衝着喬小妝去的,小妝也一樣,她要知道莊千夜弄了這一出,能不明白是那男人要她去見他?
那曾經屬於她的愛情,她沒有說放手就放手的理由。
他們自己本身沒有任何問題,曾經她是真的把他看成往後的另一半,是真把他當自己男人看。
莊千夜是狂妄,可有一點兒他是猜到了的,她這次回來,其實心裡邊兒還是奔着他去的。
是她的她會要,該她的她會拿回來,愛情更會如此。如果她和莊千夜之間出問題了,是他們自己走不下去,那麼她不會留戀,可現在不一樣,她心裡還有他,從來沒放下過。
回來這段時間她一句沒提,可不代表心裡不想。她也在等,等他出現。他不出現她也會去找他,她不會讓她的愛情消失得不明不白。如果他不愛了,心裡沒有她了,那麼她會放手,心甘情願的散了。
她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可現在她的事業剛上軌,忙過這一段,或者忙過天逸的項目,她就會去找他,死活得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要這段感情沒戲了,大家誰也別絆着誰,各自嫁娶,好聚好散。
“姐,待會你去我房間一下,我有東西給你。”喬子寒說完上樓了。
小妝擡頭,東西?有禮物收了?
“謝謝啦!”小妝那聲音都是輕快的,有禮物收當然高興。心裡感嘆,唉,她這弟啊,真沒白疼。
喬子寒心裡其實是高興的,可他姐着反應是不是太過了。
他是很見不得在她臉上露出那種市井大媽得了小便宜的表情,她就不該是那樣兒的,女孩子得矜持,矜持懂嗎?就她以前那樣兒多好!
小妝哪管他心裡怎麼想的,簌簌口,餐巾嘴上一擦,噔噔幾步上樓跟他後頭進屋。
“什麼東西呀,給姐瞧瞧?”小妝有點兒迫不及待,禮物呀,多少年沒收到了。她很多時候懷疑,她是不是連收禮物的年紀都過了?
“姐--”喬子寒臉有點兒黑,能不能別這表情啊?
“你是不是不想給了啊?”小妝揚起白生生的小臉,撐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瞪着喬子寒。
“你坐下,不許動!”喬子寒有點兒受不了了,按着他姐坐牀上。別蹦躂,他也是男人,她就該矜持着點兒,她這樣即使沒有外人看到,她整個人的氣質也會扣分的。
“給我!”小妝伸手。
“你看,喜歡嗎?”喬子寒把畫板轉過來,是副油畫,就他姐的畫像,神態就跟真人一樣,半絲半豪不差。
小妝心底給觸動了,眼眶有點兒紅,頓了下,感動的淚水往肚裡流,然後擡眼說:
“花了不少功夫吧,你什麼時候學油畫了?”
“課餘學的,跟着造型班的同學邊學邊畫。”喬子寒看起來挺高興的,這畫畫了兩年,修修改改,不滿意重畫,毀了不下百副,終於在他姐回來的時候畫完了。
小妝提着眉眼兒笑,然後說:“畫得不錯,謝謝啊!不過,這要是能換成國幣那就更好了。”
喬子寒那臉頓時冷了下去,低聲喊:“姐!”
“不是你聽我說,這畫兒挺好的,但是吧,佔地兒啊,再說了現在的寫真拍得能比這還美……”
“不要拉倒,出去出去……”喬子寒徹底來氣了,他真不想用‘拜金’兩字兒來形容她。
“誒誒--說錯了嘛我?”小妝死死抵在門口不肯走,怎麼能這麼小氣吶,逗他玩兒呢,當真了嘛他這是?
“我的錯,我收回,那畫我看着打心眼兒裡喜歡,你要表好了送我,我絕對掛我牀頭天天對着你的畫技膜拜。別生氣啊,男子漢哪能這樣就來氣兒啊?”
喬子寒盯着她的眼睛使勁兒看,嘆口氣,然後問:“真喜歡?”
“真的,一百八十個真心喜歡,發誓!”小妝手掌直立,發誓狀。
喬子寒這才放他姐進屋,然後一邊兒給解說這畫兒哪兒是怎麼畫的,靈感什麼的,小妝這回聽得虔誠,再不敢招惹這祖宗了。
------題外話------
二更喏、、、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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