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妝抱着寶兒瘋跑,莊千夜在後面死命的追。
“妝兒--”
她這突然的是怎麼了?
她跑出別墅,餐廳裡吃飯的人都跟出來,這是,這是怎麼了?緊跟着莊千夜闖出去,莊父跟着出門,兒子媳婦這都是在幹什麼?
“八層兒吵架了……”
“閉嘴!”
莊千美剛出口,就被莊父喝住,還嫌不夠亂?
莊千夜從後面緊緊抱住小妝,抱住她不讓她再跑,“妝兒,你到底怎麼了?如果我做錯了,我跟你道歉,別這樣嚇我好嗎?”
小妝有點兒發愣,漸漸的冷靜下來,頭有點兒懵,她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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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跑出來的?她剛纔在想什麼?
“妝兒,你是怪我把寶兒一個人留在屋裡所以生氣是嗎?對不起,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別生氣了,好嗎?”莊千夜儘可能的低聲下氣,面對她,他都不知道‘傲氣’兩個字怎麼寫了。
哦,是了,她是生氣,才跑的。
現在一想,還是來氣,推開他,“你怎麼走,說好了讓你在家帶寶兒的你怎麼走了?”
“今天公司的合同……”
“是你的公司重要還是寶兒重要?以前你質問我,現在你呢?”小妝抱着寶兒還往前走。
莊千夜跟在她後面,幾步走她旁邊,去搶庒寶兒,“我來抱孩子。”
小妝停下來,瞪着他,他的臉逐漸清晰。
“對不起,我保證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兒,保證,好嗎?”莊千夜沒抱庒寶兒,而是連同小妝一起抱住,庒寶兒橫在他們中間。
莊千夜現在越來越懷疑,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小妝吸着鼻子說,“我回來的時候,看見寶兒在地上爬,牀也翻了,地上那麼髒,也不是她往嘴裡邊塞了多少髒東西,我難受……”
她低低的哭,莊千夜那心當下就疼了,他都是他該啊,籤合同的時期是他定的,可愣是沒想到今天她會去諾伊。而且他也壓根兒就忘了今天籤合同的事兒,不然也不會出這個岔子。
“是我的錯,是我不好,不哭了,妝兒……”他輕輕拍着她的背,“要不,我們走走再回去?”
小妝頭點在他肩膀上,啜泣了會兒,然後離開,搖頭,“不,我餓了。”
莊千夜彎腰給她抱起來往屋裡走,小妝手抱着庒寶兒騰不出手來,只能肘子靠他,說,“你放我下來,爸和家裡人都在呢,你讓他們怎麼想我?”
“就抱着,他們愛怎麼想怎麼想。”莊千夜傻樂,他那心剛纔是真給嚇着了,他什麼都不知道,她突然就那麼跑出去,是真嚇人。
家裡人都站在門口子邊呢,這沒多大一會兒,就看見莊千夜抱着老婆孩子回來。基本上每個人臉上都愣了下,眼紅吧,妒忌吧,也不好說什麼。
“鬧什麼?抱着孩子跑,摔着該怎麼是好?”莊父橫了眼莊千夜說,他是看着兒子說的,可那話就是指責兒媳。
莊志揚雖然不樂意莊可愛是個丫頭,可畢竟也是他親孫女兒,是莊家的血脈,多少還是關心的。
小妝胳膊肘兒頂着莊千夜,莊千夜這才放她下地,小妝那臉都紅了,不是因爲公公的指責,是因爲莊千夜讓她丟人了。人都擱這兒站着呢,她這麼出現她那臉子往哪兒擱啊?
“爸,沒事兒,我跟她瞎鬧,會注意可愛的。”莊千夜從老婆手裡接過庒寶兒抱着,邊對他爸說話。
莊父應了聲兒,池欣趕緊說,“吃飯吧,都回來了就一起吃。”
小妝沒說話跟着莊千夜進餐廳,莊千美小聲兒嘀咕,“剛不是說不吃嘛,這兒又要吃了?”
池欣狠狠兒掐了一把莊千美,橫了她一眼,真是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這閨女白生了。
莊千美小聲兒說,“媽你看到嫂子那額頭沒?沒準兒是大哥打的,看她還能橫……”
“行了,你少說兩句。”池欣又掐莊千美,能不能消停些。
莊千夜正常上班,週六周天再忙都會在家陪老婆孩子。
小妝最近覺有點兒多,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寶兒一天天長大,她卻好像一天天力不從心了。晚上也沒以前那麼敏感,有幾次寶兒都哭了,她都沒醒。還是莊千夜喂完孩子,再哄睡了。
這種情況好一段時間小妝才發現自己不太對,很明顯的她早上起牀不記得昨晚上有沒有喂寶兒,連寶兒在沒在身邊都不知道。
她笑着問莊千夜,她是不是變懶了,莊千夜沒答,只說讓寶兒睡她自己的小屋子。快兩歲了,她也該學着自己睡了。小妝沒再反對,她好像確實照顧不來寶兒了,沒有那個精力。
莊千夜開始在家的時間逐漸加長,以前是周天,後來是雙休日,到現在的只上兩天班,什麼工作都往家裡帶。
他現在沒一次出門都提心吊膽的,生怕他不在家的時候,她會有個什麼意外。還是在家做事兒,只要擡眼能看到她,他就能放心。
小妝的反應慢了很多,愛睡,她自己也發現了,就算她兩大杯莊千夜的黑咖啡,她還是想睡。
這會兒是午餐時間,莊千夜整理好文件,把資料發給公司,然後去看她。
睡了,莊千夜在她脣邊親了一下,然後下樓吃飯。
今天家裡有點兒熱鬧,飯桌上多了兩人,是池欣的妹妹池芳帶着外孫女兒拜訪來了。池芳是覺得她大姐總算進了豪門,你說她這親姊妹,來看看大姐過得好不好那也是應該的。
一開飯,池芳那嘴就不停跟莊千夜套近乎,攀關係,又說這關係是親的,又說這人怎麼地好,說得就跟莊千夜是她大姐的兒子似地。
池欣攔了幾次,池芳還說不停。池芳年紀比池欣小,可看起來卻比池欣長了十歲。人老了,就是碎嘴,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拿出來說。這說着別人的不夠,還把自己家裡的事兒放飯桌上說。
說自己女兒和女婿經常掐架,孩子也不管,都丟給她這個老婆子帶。邊說邊念女兒女婿沒良心,這說着又說她大姐怎麼好命。當初是未婚生的莊千美,那時候吧家裡不同意,可現在好了,堅持把孩子生下來就是對的,現在熬出頭了不是?
莊志揚那臉色,全陰了,就連莊千美都聽不下去了,“二姨媽,你能不能別說了?都在吃飯呢,你翻那些舊事兒幹什麼,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嘿,我說你這孩子,怎麼能跟我這麼說話呢?我怎麼說也是你二姨媽,你媽的親妹妹,你的長輩,你怎麼說話呢這是?飛飛那性子可不能學你,瞧你那嘴刁得……你那張嘴是給我大姐丟臉,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你說說你這刁樣兒合適嗎?”二姨媽那嘴可不是能饒人的,池家潑的就是這個老二。
當初池欣懷着莊千美的時候準備瞞着的,池芳愣是鬧得滿城風雨,都上莊家冠冕堂皇的要撫養費了。莊志揚就是因爲那事兒平息不了,和季銀秀徹底鬧翻,離開莊家,莊千夜也是在那一年被送到莊老太那邊。
莊千美那給氣得,扔了筷子要鬧,池欣趕緊拉着她,“姑奶奶你別鬧了,這吃着飯吶。”
池欣拉住女兒的手腕,硬把她按着坐下,她總算知道千美這性子隨了誰。說她的不像,說莊志揚的更不像,現在一看,不就明顯了?莊千美這是隨了她二姨。
莊千夜一聲兒沒吭,沒事兒人一樣,吃他自己的,臉上表情從一出現到現在沒有任何變化。
莊千夜吃好了,漱了口,擦手,然後對他爸慎重的說了句,“爸,這些事兒呢我不說任何意見,我要說的是別讓我老婆看到,她見不得這些。”
話他說了,該怎麼辦看他爸,起身要上樓。
那邊兒池芳扔了筷子趕緊去拉他,她大事兒還沒說了,她今天來別的不爲,就是想靠着她大姐那層關係,跟莊家大少爺攀攀關係,讓大少爺給句話,給她女婿找個工作。
莊家那麼大的企業,池芳想着那崗位多的不是?她女婿能做的肯定也有不少,那工作的事兒,還不就是大少爺一句話的事兒?
她那女婿遊手好閒兩三年了,以前是做銷售的,被公司開了一直沒找着工作在家吃閒飯。家裡上下就她女兒一個人養,池芳這也是看着她大姐有了着落,都住進莊家了,那也不差那一層兒了,所以這才求過來。
他們小老百姓發苦發愁的困難到了這些人眼裡,那不都是一句話兒就能解決的事兒?既然有出路了她還能不來?
莊千夜冷眼看着池芳的手,池芳那手怏怏的收回來,接着說完的她的意思。
池欣在後頭聽得直嘆氣,你說池芳是爲工作這事兒來的,怎麼都沒先跟她商量一下?就這麼唐突的拉着莊千夜說這事兒,哪能成?
真是一個比一個沒長心眼兒,池芳和莊千夜那都是隔了多遠的旁門關係?
池芳那話說得漂亮,‘我是你媽的親妹妹,這都一家人你看怎麼也得幫襯一把’,簡直胡來,誰是誰的媽?
莊千夜聽了這大媽的話不怒反笑了,聽聽,多逗?
他莊千夜從小就是沒媽的人,現在突然鑽出來個‘媽’,這不是太逗了嗎?
池欣怎麼看大少爺那臉色都慎得慌,明明是笑的,可她覺得陰森。也不吃了,起身拉池芳回去:
“你這是幹什麼?你來爲這事兒怎麼也不吱個聲兒?”
池芳那就是個神經大條的老大媽,她能看出莊家裡頭的什麼道道兒啊?
她就想着她大姐現在進了豪門,成了名正言順的貴夫人,難道這個家還能沒點兒地位?那怎麼說也是莊家主母。
“我怎麼先吱聲兒啊?跟你說還是我大姐夫說?你們又沒點兒實權,幫得了我女婿?這能說話的,還是我這親外甥。”池芳大義凜然的說。
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親外甥?這說的是誰?
要說莊千美不懂揣人臉色,這池芳就更不懂,白活了大半輩子,這點兒識人臉色都沒有。
“千夜啊,我家劉富強就指望你這個大哥照顧了……”池欣拖着池芳往一邊兒走,她那心倒是挺大,這都認起兄弟來了。
你不想想,你家劉富強是什麼身份,莊家大少爺又是什麼身份?能由你喊大哥的?
池欣以前是沒覺得家裡人有多讓人頭疼,現在她是無力,這都什麼啊?女兒一個夠她煩的了,家裡頭還給她添亂子。你說池芳這一鬧,她在莊家還怎麼過?
“大姐,你這是拉我?你要幹什麼啊?善美可是你親的外甥女,我是你親妹妹,我們過好了你還能眼紅嗎?你都是貴夫人了,不惦記着我這個窮妹妹我自己謀出路,你這兒攔着,說得過去嗎?”池芳心裡不痛快,你說她姐這是個什麼意思啊?是見不得她家過好了是吧?
這話給池欣氣得火氣直上,“池芳,你還能不講理了?”
這下邊兒正鬧着呢,小妝從樓上下來,她是餓醒的。
“怎麼了這是?怎麼什麼人都能來家裡?孩子都給你們吵醒了,這是要掐架嗎?要我叫警察來?”小妝不高興,一出來就聽見樓下在鬧,音兒還不小,庒寶兒都醒了。
小妝下來,看護趕緊接過寶兒抱一邊兒去哄。
莊千夜手扶着她,拉着她問:“餓了嗎?”
她點頭,說,“怎麼沒叫我吃飯?”
“看你剛睡着,就沒吵你了。今天的菜口兒不好,我讓廚房重新給你做。”莊千夜一點不介意對老婆的寵愛被人看了去。
那邊兒因爲小妝的出現暫時消停了,池欣拉着池芳繼續吃飯。過會兒廚房做好位少奶奶吃的東西,他們吃完沒吃完都得下桌。現在有的吃就趕緊吃,吵吵什麼?
池芳用眼神兒瞟着下來的人,那意思是那女人到底誰啊?也是莊家的?吃飯的時候不出現,大家正吃着的時候她要重新做,這到底是誰這麼大面子?
池欣都懶得搭理她了,這出現在莊家的不是莊家的人難道還能是別人?
“你可小心着說話,你跟誰都能亂說,那可是家裡的祖宗,你小心着些。”池欣壓低聲音說話,又靠近池芳耳邊嘀咕:“你大姐夫都得給三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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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池芳顯然不相信,這是莊家啊,所有人還能看那一丫頭片子臉色過日子?
唬人呢這。
那邊兒夫妻倆你儂我儂,池芳不識趣,走過去在另一邊坐着,套近乎。她的大事兒還沒個着落,她哪能甘心?
“哎呦,這個就是少奶奶吧,生得可真漂亮。我聽說少奶奶生的是個丫頭,什麼時候準備生個小子啊?莊家可不能沒有小子的,少奶奶你加把勁兒,給添個小子你以後日子就是舒坦了。”
池芳覺得吧,她這是好言相勸,屬於好心。
可這話莊家人聽了那就不是好心了,別人家的事兒你碎什麼嘴?這要是私下裡嚼兩句也就算了,你怎麼還能當着人家面兒說這個?都這歲數的人了,東西亂吃話還能亂說?真當三歲小孩兒吐出口的話兒不用負責的?
小妝擡眼看着莊千夜,這都是誰啊?
莊千夜用手擋着她的眼睛,不願意她看這些個不入眼的東西。
那邊兒池欣趕緊跑過來拉走池芳,她膽子都是誰給的,是傻是笨所以不知道害怕是嗎?
小妝笑笑,說,“找你什麼事兒的啊?”
莊千夜搖頭,說,“討工作。”
小妝笑笑,飯怎麼還沒好啊?她這一坐下來沒多大會兒又犯困了。
“明天去醫院……”
“我沒事兒,就是懶勁兒犯了,你別擔心。”她打斷他,抱着他的胳膊,說,“老公我們再生個兒子吧……”莊家不能沒世子啊。
莊千夜搖頭,說,“我們有寶兒就夠了,不要兒子。”
看護帶着孩子過來,庒寶兒臉蛋兒粉粉嫩嫩的,一雙大眼睛晶晶亮亮的嵌在白瓷臉蛋兒上,肉嘟嘟的手拉她媽的手,說,“媽媽,媽媽,抱--”
小妝伸手去抱,庒寶兒腳踩在小妝腿上,莊千夜伸手去接。
“爸爸抱,媽媽累了。”庒寶兒抱着媽媽親了下臉然後讓爸爸抱。
小妝看着寶兒,說,“老公,我們的寶兒多漂亮啊。”
伸手拉着庒寶兒的手,邊和寶兒說話,邊她老公說,“寶兒是不是重了啊,我都抱不動了。”
“媽媽,媽媽……”庒寶兒知道她媽媽在說她,一張小臉兒笑得燦爛,不停的喊媽媽。
*
喬子越的公司經營出了問題,資金運轉不了,上門要債的公司每天都有,虧損一大筆,銀行貸款也貸不了,破產岌岌可危。
喬子越這時候能想到的是誰?
喬小妝。
怎麼說那也是姓‘喬’的,一家人,不同母親,可父親是同一個。都是親兄妹,難道他有困難了喬小妝當妹妹的不該幫一把?
喬小妝現在是莊家少奶奶,喬子越想着喬小妝嫁進莊家,他們喬家沒跟她要一分好處,那是他們喬家人心好,這要是換別家,早早坐在莊家要這樣那樣兒了。以前他們沒主動要,現在他也不是討便宜,他公司確實出了問題,怎麼說都應該幫一把的。
喬子越是走投無路了,只能親自上京都,找喬小妝。
他那公司的事兒,只要喬小妝願意幫,在莊千夜耳朵邊兒吹幾句軟話兒,他那公司還能沒有‘起死回生’的機會?
喬子越上莊家來這天,恰巧是莊千夜去公司的這天。小妝聽下人說有客人找她,她一時還納悶了。
誰能來這裡找她啊?
子峻?
不可能,丁子峻說過不會再打擾她的生活,應該不會來。除了丁子峻,她認識的就是顧恆那些人,那些人都是她老公的朋友,碰着了打個招呼而已,私下裡沒見過面啊?
一邊兒狐疑,一邊兒收拾好自己去見人。
“小妝啊,過得還好?”喬子越一臉的親和,笑着問好。
其實他問的就是廢話,嫁進第一世家,日子還能過得不好?
誰啊這是?
小妝那記憶裡,根本就沒這個人,以前同喬子越見過的也就那麼幾面,生病後丁子峻也忘了有這麼一號人,所以給忘了說。
“哦,你好,你找我?有事兒?”小妝笑着答話。
想着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吧,這都還不認識呢。找她老公的吧,這是辦事兒想走後門?
喬子越對她那副表情不太滿意,好歹他也是她親大哥,怎麼着?還想翻臉?
“小妝啊,爸一直念着你呢,大哥這次來也是爸讓的,說是讓你回孃家走走。你嫁得再好那也還是喬家的女兒,不能忘本的。”喬子越說。
小妝聽着這話有意思啊,以前的事兒她記了個大概,可也知道喬家對她這個女兒是可有可無啊。秦婧也說了,她孃家可不在喬家,她就是有娘沒爹的。
眼下這該是喬子越了吧,子寒那大哥。
小妝說,“真是對不起,我貴人多忘事兒,還真忘了我孃家在哪兒。有什麼事兒你直接說吧,我聽着呢。”
“好吧,我就明說了,小妝,今兒大哥來不爲別的,就想跟你劃筆錢用用,我那公司出了點兒狀況,這都是一家人,你幫大哥這一次,大哥以後過好了也不至於丟了你莊家少奶奶的臉面。”喬子越臉子一正,明說了。
那筆錢對喬家來說是個天文數字,可對莊家來說,那就不值一提,千吧萬的,還不就是一隨手的事兒?
小妝心想,這是吸血鬼呢。
她跟他有關係嗎?她認識他嗎?
劃筆錢用?聽聽那話說得多輕巧,她說,“我從結婚後就沒工作了,身邊那幾個閒錢你也看不上啊,不是我不幫你。你想從我這兒劃錢,那我從哪兒劃去?”
“小妝,這話說得就難聽了,我這也不是想你的錢啊,我劃了錢那還得還上。大哥也知道你沒有,但是莊家有啊,大哥多的不要,就借三千萬。三千萬能救大哥的命,這點兒錢在我妹夫那兒,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小妝,我們都是血親的兄妹,大哥有困難,你怎麼也該幫一把把。”喬子越厚着臉皮說完他的話,他說的也是事實。
幫,那就是應該的。
三千萬?
小妝搖頭,她這輩子還沒見過那麼多錢呢。
喬子越說‘妹夫’的時候小妝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誰是他妹夫啊?愣了一下才知道喬子越說的是她老公。
好笑,說,“這事兒我沒辦法,我和千夜之間不提這些俗事兒。你要覺得我在你--妹夫、心裡有位置,你大可自己去找他,怎麼說都成。喬家也算得上名門了,你應該知道女人不應該問太多這些事兒。”
喬子越看着喬小妝,三言兩語就把事兒推得乾乾淨淨,他還沒有反駁的話。笑着說,“行吧,小妝,這事兒我找妹夫說去。”
小妝笑笑,把喬子越送到門口,然後回來。
莊千美看着她,說,“嫂子,有些話我說了你別不愛聽,莊家的錢一分一毫都是莊家的,你要搭孃家,你就自己掙去,我大哥賺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小妝用一種你有病的眼光看着莊千美,這事兒跟她有關係嗎?
晚上莊千夜回來的時候,就問她這事兒她知不知道。她點頭,莊千夜問她怎麼想的。
莊千夜這事兒沒有一口回絕,小妝再不喜歡喬家人,可畢竟也是他大舅子,說來說去都是寶兒的大舅,就是一般人他都幫一把的,這大舅子求上門了他不能袖手旁觀。
可他也顧忌小妝的想法,看她怎麼個意思。
“喬子越那公司要有希望你就幫一把吧,要扶不上牆,那就算了,還不如拉諾伊一把,子寒那兒一個人扛着呢。”小妝想了下說。
莊千夜聽了,然後說,“那我就多幫子寒一點兒?”
這意思就是說喬子越那公司氣數已盡,拉喬子寒小妝不說話莊千夜也會出手的。再說了,諾伊的股份小妝也有。
小妝最近覺得身體開始下降,什麼都力不從心。
她去了醫院,回來後就一直悶着。
她想在身體還行的時候給千夜生個兒子,一定要生一個。不能只有寶兒,莊家幾代單傳,不能沒有兒子。
她抱着庒寶兒,看着她可愛的臉,說,“寶兒啊,爲什麼不是男孩子?你要是男孩子,媽媽的壓力就沒這麼大了。”
庒寶兒手抓着她媽的臉,說,“媽媽,不怕,寶兒乖。”
小妝抱着女兒嘆氣。
她開始四處打探生兒子的秘方,有些明間流傳的土方法看着不一定科學,可有時候它就是有用。小妝是盼子心切,只要聽說能行的不管多離譜的她都照做,照吃。
小妝吃藥那是瞞着莊千夜的,廚房的里人人人自危,沒一個敢說。
莊千夜這天回來得很早,想着去廚房給老婆親自做點吃的,一進去就是一股子濃濃的中藥味兒。
家裡誰病了?
“熬藥以後換地兒熬,少奶奶聞不得怪味兒。”莊千夜是怕這裡頭煎藥,那味兒會竄進食物裡,小妝是一點兒聞不得別的味兒。
廚房裡一個主廚,四個下手,聽大少爺這話都沒吱聲兒,其中一個趕緊把藥渣往外頭拿。
莊千夜喊住人,問:
“誰病了?”
吃中藥,不會是父親身體有什麼不爽吧?
沒說,主要是莊千夜那氣勢太足,又冷着臉,那小姑娘還以爲大少爺不高興,給嚇的,又緊着少奶奶的警告,這麼一來就緊張得不得了。
莊千夜揮手讓她出去,他犯不着爲難個下人,也是他多嘴,他也沒那麼多心思管別人。
外面跑進來的人問:
“小櫻,少奶奶的藥你怎麼只送了一碗上去?趕緊熬好給少奶奶送去,少奶奶等着喝呢。”
那人話喊完了人才踏進廚房,這一進來,完了,腿了一個哆嗦,直接給跪下了。
“大、大少爺……”
她這冒冒失失的性子啊,李嬸早說她會敗在她這張嘴上,這不真靈驗了?
莊千夜黑着臉,手指着那罐漆黑的藥渣子說,“那,是給少奶奶的?”
莊千夜生來帶着不怒自威的氣勢,眼下一張臉繃得鐵緊,渾身寒氣直冒,眼神冷得令人生寒。
那拿着藥罐子的姑娘手直哆嗦,罐子放中島櫃上,說,“少奶奶求來的生子秘方……是少奶奶不讓我們說的,大少爺,不是我們有意瞞着,不關我們的事啊……”
莊千夜拿起那罐黑乎乎得東西看,什麼都有,螞蟻、蟲子、樹葉、草根……這都什麼玩意兒?
‘嘭’地一聲兒往地上一摔,砸了個稀爛。
大步走出廚房,往樓上衝。
兒子就那麼重要?他莊千夜不要兒子也一樣,誰說莊家一定就要兒子?
她的身體都成什麼樣兒了,還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不是不想要命了?她可以胡來,有沒有想過他,有沒有想過可愛?
莊千夜推開的門的時候,小妝正皺着眉和那墨汁一般黑的中藥。
“喬小妝!”莊千夜盛怒之下大喝。
衝過搶過那碗東西往地上又是一摔,抓着她的肩吼,“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喝這些幹什麼?你存心不讓我好過是不是?”
“千夜……聽說很靈的……”
‘哌’地一聲兒,一耳光打在她臉上。
莊千夜紅了眼,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打她。
打了後又抱着她落淚:
“我打你,不是因爲你瞞着我吃這些,是因爲你不懂我,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還是不明白我。我莊千夜這輩子可以沒有兒子,但是不能沒有你。妝兒,你要有個什麼,你讓我和可愛怎麼活?有沒有想過我們?你不能自私,不能再這麼自私知道嗎?”
“千夜,我的身體……”
“你的身體很好,相信我,別聽別人說什麼,你只要相信我。”莊千夜緊緊的抱着她,“妝兒,我不要兒子,知道嗎?我不要兒子。”
只要你!
小妝低低的哭,莊千夜放開她,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她的臉都腫了,莊千夜抓着她的手連着扇自己耳光。
“你幹什麼呀千夜,別這樣……”小妝哭着收手,他抓着不放,拉着她狠狠扇自己。
“是我該打,妝兒,你打我,你打我我心裡能痛快一點兒。”莊千夜心裡痛,很無助。
他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他也知道她已經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這麼急着爲他生兒子,他心痛。
“妝兒……”
莊千夜抱着她開始吻,吻着她的淚,他的淚卻掉下來。
莊千夜抱着她放牀上,開始脫她的衣服,邊仔細的吻她。
可愛踱着小步子進來的時候兩人很狼狽,小妝那衣服已經被莊千夜脫光了,莊千夜上身也是光的,好在褲子還套在身上。
慌亂下莊千夜扯過被子把小妝蓋起來,自己壓在上面。小妝皺眉,還壓着幹什麼?去哄孩子啊。
“媽媽,我要聽公主,公主……”可愛拿着手裡的書高高舉起。
莊千夜臉色有點兒發黑,可愛看着媽媽,又看着爸爸,然後對她爸爸說,“羞羞,不穿衣服,爸爸羞羞……”
小妝破涕爲笑,被子下的推莊千夜,說:
“穿衣服去,寶兒都替你害臊。”
莊千夜咬了下小妝的鼻子,說,“等着,晚上我好好折騰你。”
莊可愛看他爸爸咬媽媽,瞪着眼睛吼她爸爸,說:
“不准你欺負我媽媽,不準!”
小臉兒氣得紅紅的,小嘴兒撅起,眼珠子瞪得老大,乍一看,那小模樣兒像極了她媽生氣的時候。
莊千夜坐起來,可愛趕雙手捂住眼睛。
“非禮勿視!”
莊千夜和小妝都愣了下,莊千夜手拿衣服套上身,大笑着,說,“莊可愛,誰教你的?”
“飛飛教的。”莊可愛胖乎乎的手指露出縫兒來,偷偷看着爸爸,穿了衣服她才把手拿下來。
莊千夜把可愛抱上牀,看着小妝特自豪的說,“咱女兒聰明吧。”
“可愛才三歲就懂這麼多了,我們可愛長大是不是懂更多啊?”莊千夜捏着腔調說。
小妝犯困,被子下的腳踢了莊千夜一下,說,“帶寶兒去吃飯,我睡一會兒。”
莊千夜臉上的臉凝了下,然後還笑,轉頭看着她,說,“好,你休息會兒。”
拉着可愛走出去,可愛不大樂意,媽媽還沒給她講故事呢。她擡頭看着爸爸,問:“媽媽爲什麼一直在睡覺啊?媽媽生病了嗎?”
莊千夜眼圈兒有些紅,俯身把可愛抱起來,說,“媽媽累了,可愛要乖乖的聽媽媽的話,不要讓媽媽生氣,要多關心媽媽知道嗎?”
“我知道。”可愛重重的點頭。
她不願意媽媽生病,但是媽媽好像一直都在睡覺,爲什麼會那麼喜歡睡覺呢?
“可愛,吃飯,今天有魚哦。”王飛已經念小學了,他下學後第一件事兒是寫作業,第二件事兒就是抱可愛。
可愛才三歲,可會念的字兒已經很多了。英文單詞也記了不少,她很願意學,她每學會一個新的東西都會告訴媽媽,然後媽媽會誇她聰明。
可愛喜歡媽媽誇她聰明,她會很開心。
可愛學的都是王飛教的,他在學校裡學會的,下學回來就教可愛。
看兩孩子處得那麼好,知道莊千美心裡怎麼想的嗎?
這要是以後長大了,莊可愛能嫁給她兒子就好了,她大哥沒有兒子,莊家的什麼不該是可愛的?都說青梅竹馬的感情深,莊千美那心就一直那麼盼着。
可愛本身也招人疼,莊千美對可愛倒是多了幾分真心,主要是存了那份心思。
吃飯的時候,王飛和可愛坐同一邊,兩孩子挨着坐。
王飛是真喜歡這個妹妹,什麼都願意給她留着,身上有錢的時候,下學回來都會給妹妹帶吃的,什麼好玩的也給帶。
吃飯的時候,莊千美說了句:
“瞧瞧兩孩子多般配啊……”
話還沒說完呢,池欣一記狠眼兒看過去,這話都能亂說的?兩孩子是血親的表兄妹,她也敢想?
莊千夜這幾天就在想,還是把莊可愛送到老太太那邊兒去吧,他奶是不會虧待可愛的。小妝的身體很吃力,照顧孩子很累,他不願意她那麼累。
可愛再懂事兒,孩子在身邊,擔心的事兒都很多,莊千夜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把寶兒送走。
王飛很少進舅媽的房間,可這次他進去了。把舅媽搖醒,哭着說,“大舅要把可愛送走,舅媽,別讓大舅把可愛送走好不好?我能照顧可愛的。”
小妝根本不知道這事兒,撐起身體起來。她的睡眠時間越來越多,就是怎麼也睡不醒似地。
打電話給莊千夜,說,“你在哪兒?”
莊千夜沒說話,小妝情緒有點不穩,說,“你把我的寶兒送回來,今天我看不到她,你也別想看到我。”
說完就掛了。
莊千夜那邊兒看着自己女兒,這麼的漂亮,活生生就是小妝的翻版。
抱着女兒嘆氣,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麼來懲罰他?如果是報應,報應到他身上別再折磨他妻子了。
“爸爸,我們還要去祖奶奶那兒嗎?”可愛奶氣的聲音問。
“不去了,媽媽想可愛,我們回去見媽媽。”莊千夜低低的說。
可愛從她爸爸懷裡鑽出來,小手擦掉爸爸眼角的淚,說,“爸爸你怎麼哭了?爸爸不哭,可愛長大了,可愛很乖。”
莊千夜抱着女兒,說,“爸爸沒哭,爸爸是想媽媽了。”
晚上小妝給可愛講故事的時候,可愛從小被子裡鑽出來,抱着她媽媽的脖子,親親媽媽的臉頰,說:
“媽媽,我愛你。”
小妝那眼淚‘譁’地一下子就滾出來了,又趕緊擦掉。
給可愛重新蓋好被子,可愛說,“媽媽,爸爸今天哭了,爸爸說想你,他哭了。”
“嗯!”
小妝輕輕的應着,可愛睡着的時候她纔回房間。莊千夜靠在牀頭看文件,邊等她。
“可愛睡了?”莊千夜擡眼看着她說,“哭了?”
她眼睛紅紅的,小妝爬上牀坐他腿上抱着他脖子說,“千夜,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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