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天羅 二五一回祝彪私會方天定宋公明淚灑方府
上回說到，方臘縱容家人窮兵黷武，敗光永樂國資產，又大言不慚伸手向宋公明要青銅符，打大理寶藏的主意。方臘坐吃山空，忽視發展國民經濟，大量投資于軍事，至水深火熱之中的民衆不顧，宋公明自然是一口否決方臘的提議。方臘卻無所謂，他料定只要將宋公明留在永樂，梁山的人便會毫不遲疑將青銅符舀來換人。從一開始，方臘便是贏家，最終目的達到了，也沒必要再和宋公明做無用的口舌之爭。方垕略施小計將宋公明騙到府上，宋公明擔心李師師安危，顧不得許多，到後才知道上當，悔之晚矣，只好坐上這鴻門宴酒席。
永樂太子東宮。
“你說什麼？”方天定揹着手來回踱步，停下來半信半疑地看了看祝彪道：“宋公明跟方傑勾搭上了？不可能，沒道理啊？”
祝彪半跪在地上道：“回太子，千真萬確！照片都給您看了，還會有假麼？”
方天定舀起辦公桌上的相片，捏着下巴端詳道：“嗯，看上去不像是做過電腦技術處理的，方傑叫宋公明去也不能說明兩人聯手了啊？”
祝彪道：“防患於未然，殿下，您想想，若真的成真了，你的處境就危險了。”
方天定駭了一身冷汗：“他們居然在孤的眼皮底下搶走連父皇都重視的人，簡直是**裸的挑戰。”
祝彪點頭道：“殿下，方傑已經快您一步了，您還要坐視不管麼？”
“不對！”方天定道：‘你是方垕的人，孤爲何要相信你？“
祝彪早就知道多疑的方天定會這麼問，他已經做好面對太子各種提問的準備，祝彪從容不迫應答道：“更準確的說，我是聖公的人。聖公革命的開始，我祝家莊出人出錢傾盡家產擁護聖公，現在對皇上的忠心依然如此。祝家莊只會爲永樂國大局着想，不會拘泥於某一個人，方垕、方傑如此，太子你也一樣。處於良心上的不安和對永樂國的責任，祝家莊義不容辭堅決反對一切有損國家的行徑。所以說，殿下，我不是因爲你來說這些話的。“
方天定深受觸動，還是疑慮道：“你爲何不直接上報聖公。”{
祝彪對答自若道：“聖公龍體欠安，臣不想他再多操心了。殿下，您是將來要做皇帝的人，爲永樂國、爲聖公做這些事，清理一些國家的毒瘤正是爲了殿下自己今後的方便。臣沒有理由不對未來的皇帝負責，從某些實際利益來講，祝彪更願意做維護永樂國的忠臣，而不是跟着某些人叛變進而加官進爵以獲取名利。”
“叛變？”方天定不鎮定了：“方傑是我叔伯兄弟，方垕也是我二大爺，他們怎會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
祝彪知道，方天定什麼都明白。是想讓他給一個說得過去心安理得的理由，畢竟是同室操戈手足相殘。祝彪便做個順水人情道：“他們已經再做了，殿下，你不能這麼優柔寡斷。您的一再忍讓只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從和殿下拼軍事實力開始，已經把你當做是對抗的敵人。在他們眼中哪裡還存有情義？殿下，成大事者必是獨善其身，是時候斬斷這些羈絆了。如何抉擇，您走這一遭便會自有定論。”
“呼——”方天定長長舒氣，嘴角不自覺揚起一絲渴望已久的壞笑。
永樂皇叔府邸。
宋公明說的一針見血，不留任何情面。事實就是這樣，在聰明人面前辯駁只會被人鄙視。方垕心中暗想，的確關上門來打開天窗說亮話，可你宋公明也不要說得這麼直接啊，讓我情何以堪？話雖這麼說，可是也藥提防隔牆有耳啊。
宋公明是想把方垕逼上進退維谷的地步，然後自己撤走，給他一個臺階下。方垕老謀深算，我將你宋公明好不容易請過來，豈會這麼輕易就放你走？這是一場智慧的交流、謀略的戰鬥，方垕不甘下風，怎能讓宋公明牽着鼻子走？方垕道：“宋將軍，陛下龍體不是太好，你也看到了，國不可一日無君，不就之後太子便會繼承大統……”
宋公明喝了一口酒道：“那又怎樣？”
“據老夫所知……”方垕略帶威脅的語氣道：“你手下的兄弟在清風山殺了鄧元覺，實不相瞞，聖公建國之初，封鄧元覺爲寶光如來國師。那鄧元覺是太子麾下四大將軍之一，也是太子最爲敬重的老師。國師的噩耗傳來是，太子萬分悲痛，傷心欲絕。”
宋公明心裡‘咯噔’一下，躲躲閃閃道：“好像是有這麼一件事。”
方垕緊追一步道：“宋將軍和祝家莊好像也有過不愉快的過去，還好萬幸，那祝家莊是我的人。沒有我的指令，他們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不過，也有例外的時候……”
宋公明更加不爽了，可不
想在攤上祝家莊這擔子麻煩事兒：“你的意思是，我別無選擇嘍。”
方垕得償所願輕鬆笑道：“在永樂國你有這麼多敵人，卻幸運地有我這麼一個可以保護你的朋友。宋公明，你是選擇險象環生的敵人還是選擇保你安穩的朋友，可需做出抉擇。”
“……”宋公明張張嘴，把送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他想說什麼，屈服於方垕之下還是不給面子斷然拒絕，似乎兩種都不妥，這該如何是好？
“宋公明，你個白癡真在這兒？”李師師突然出現：“靠，你還吃得下去在，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傢伙。”
宋公明大喜，不是因爲看見了李師師，而是師師來的太他媽是時候了。宋公明喜不自禁：“師師，你來了，太好了。”
李師師莫名其妙，宋公明從來沒有對她如此熱情過啊？看眼前這陣勢，轉念一想，心裡就明白個七七八八的了，李師師反應極快，宋公明肯定是受欺負，沒轍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飢不擇食寒不擇衣把她作爲救命稻草。李師師懂事道：“宋公明，個混蛋，快跟老孃回去。”
方垕始料未及，李師師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宋公明將要表態時候冒出來了。方垕想要將場面穩住，和顏悅色道：“啊，師師姑娘來了，請坐請坐。”
李師師不買賬：“老孃沒心情，買看見我們小兩口吵架啊？”上前兩步就要拽宋公明走。
方垕哪裡肯放，給方傑使了個顏色，方傑會意攔住兩人去路：“這宅子豈是爾等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李師師眉毛一挑道：“留客不成，難道要硬來麼？”
方傑道：“不懂禮數的傢伙，你們面前是尊貴的皇族，還是這裡的客人，居然這般不識擡舉。”
李師師倔脾氣就上來了：“怎麼着？皇族又怎樣？自以爲身份高貴卻做一些強人所難的事，你們和恃強凌弱的黑社會有什麼區別？”
方垕威嚴道：“我們就是黑社會，頂多也是隻對於宋公明造成言論上的要挾，可是他出來這大門就是比黑社會殘忍得多的人間煉獄。深愛着宋公明的李師師，你是想宋公明在黑社會裡活着，還是在地獄中體無完膚慘不忍睹地死去？”
李師師怔住了：“你說什麼？”
方垕慈祥笑道：“你還不清楚你們現在所處的險境麼？聖公不將宋公明關起來，就是讓他在十面埋伏的荊棘叢裡自生自滅，比限制他的自由痛苦百倍。我可以給他提供庇護，你要不要爲你所愛的人考慮一下？好還是不好？”
“這……”李師師動搖了，她瞭解宋公明，宋公明是寧願死也不會屈服的，可她怎麼捨得讓大尾巴狼去死呢？；李師師看着宋公明，宋公明眼裡滿是期待，宋公明多麼希望李師師拒絕方垕啊，他信任地笑着，似乎已經完全確定李師師會順從他的想法。李師師心中絞痛萬分，無論做出怎樣的選擇，要麼失去宋公明的信任，要麼親手將宋公明送上不歸路。宋公明不動聲色，他臉上寫滿了：師師，我相信你！
李師師下決心道，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宋公明難以置信地看着李師師，石化了一般，腦子裡一片空白，世界觀在頃刻崩塌！方垕得勝地笑了，李師師不敢直視宋公明的眼睛。宋公明的眼睛死灰一般，像是虛空的嚇人的黑洞，直勾勾攝人魂魄。
李師師伸手要去摸宋公明的臉：“宋公明，我要你好好活着……”宋公明頭也不回地走了，李師師的手停滯在半空。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下來，越哭越厲害，幾次險些背過氣去。她明白，宋公明不會原諒她的，她背叛了宋公明的信任，將宋公明一直以來堅持的原則毀於一旦。這些宋公明一直引以爲傲堅持的東西竟然被他最愛的人摧毀了，失去了這些，今後的宋公明就只是一具沒有任何存在意義的行屍走肉。行屍走肉也好，李師師就是這樣簡單地要宋公明活着。說愛也好，自私也好，只是要你活着。
宋公明走着走着慢下腳步，他面無表情低頭看看自己的機械心臟。奇怪，明明是機械，卻真實感到久違的心痛感覺。宋公明擡起頭，兩行淚痕掛在臉上，這是記憶中宋公明的第一次哭泣。
“成了！”方垕欣喜若狂，他想看看方傑是否也感受到同樣的喜悅。卻見方傑一言不發看着苦得心碎的李師師，李師師這般傷心，連一向視女人爲玩物的方傑也爲之動容，看的方傑於心不忍。方垕用柺杖敲了方傑一下：“沒出息！”
方傑一下子清醒過來，臉紅心跳不止，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會有這麼強烈的心跳感覺？
“皇叔大人！——”王寅急急來報：“大事不好了，太子帶兵將皇叔府圍起來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