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上回說到，朱富受蔡牽之命將旋風帶入地下密室，地下密室乃鎮海威武王地下刑場，密室之中羈押着廿子海盜團等人，旋風也被蔡牽囚禁與玻璃櫃之中。蔡牽此爲爲何？地下密室又有怎樣的秘密？爲何旋風會被無緣無故抓起來？所有的這一切旋風自己沒有半點頭緒。趙佶召集了一部分義士大臣準備聲討上神，說實話行動有些倉促，都是臨時決定，這一小撮人能否撼動扳倒堅若磐石的上神還是未知數。就外人看來簡直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可是趙佶抱着人定勝天的信念幻想能有奇蹟。
鎮海威武王府地下密室。
旋風用拳頭狠狠擂了兩下玻璃牆，玻璃櫃紋絲不動，只有沉悶的回聲在偌大空曠的石室迴盪。旋風像是實驗室關在玻璃櫃中的小白鼠，所有的拼命反抗顯得無力徒勞。旋風掙扎得有些累了，便一屁股坐下身子一起一伏靠着玻璃喘氣。旋風的怒火四射的眼神漸漸平靜，呼吸也平穩下來。不說話也不動，就是那麼靜靜的盯着燕順他們三個人看。
“咯咯咯……”鐵籠子裡爛泥似的李吉從喉嚨裡發出滲人的訕笑：“旋風，你也淪落到成爲蔡牽階下囚的地步了麼，前唐太子？”
“……”旋風冷冰冰看着他，沒有說話的意思。
“咳咳！”李吉抽搐兩下，艱難地擡起脖子將腦袋靠在鐵柵欄上，滿臉血污道：“看到了吧，這纔是威武王的真面目。道貌岸然地扮演着大方好客的君子，私底下卻把尊貴的客人請到小黑屋子裡來。旋風，你個傻逼，最起碼老子還反抗了一下，你居然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還好意思妄稱是我李家的人，真是丟臉丟到家了。被人家三言兩語就騙過來了，世界上哪兒還有想你一樣的笨蛋？……啊——”一條黑粗的鐵鏈狠狠在李吉身上抽了一下，只聽進骨頭斷裂的脆響。鐵鏈撞擊鐵籠子的時候李吉的耳朵剛好貼在鐵條上，耳朵被震得“嗡！——”的一聲耳鳴不止。李吉痛苦地縮成軟綿綿一團，像是全身的骨頭都作廢一樣，身子軟得蜷成畸形。鐵鏈鞭打的疼痛痛徹心扉，李吉卻喊不出來，嘴巴一開一闔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嗓子眼裡發出撕碎的低吟，像是乾涸的河牀裡相濡以沫的魚羣吐出的水泡，還不成型就炸開了，虛弱無力。
鐵鏈‘嘩嘩啦啦’有生命般蛇行回蔡牽手中，縮回衣袖裡。蔡牽昂着頭以藐視一切的眼神盯着扭曲着的李吉道：“你話太多了。”接着轉向旋風道：“知道爲何他會受此等待遇嗎？”
“……”旋風依然沉默，眼神中多了一些輕視。
“嗬！”蔡牽冷笑一聲道：“你居然這麼快就放棄了抵抗，然後迅速冷靜下來，我很驚訝也很佩服。人一般在面臨死亡威脅的時候，不會像你這麼一副既不恐懼也不憤怒坦然自若的樣子，這點足以看出你是一個很有氣度的人，也正是我欣賞的一點。你不在乎是嗎，不在乎生死？”
“……”旋風平靜依然，緩緩眨了一下眼。
蔡牽嚥了一口口水道：“好吧，你可以無視我，但你要明白我做這一切是爲什麼。如果你不是說你是前唐太子的話，興許我們真還可以做朋友。我當然是喜歡你多過李吉這廝，所以我給了你一個舒適漂亮的籠子，也沒有對你施加任何刑法。但就算是我再喜歡你看好你，我也不得不將你關起來，因爲你是太子。”
旋風笑了一下道：“你把我關起來是懼怕冰火雙刃的威力吧，把我鎖在一個密不透風的玻璃罩子裡就是爲了不讓我施展開冰火雙刃。你仇視富貴麼，對所有的皇族有牴觸心理？因爲你出身貧賤，所以你看不慣出身比你好的人，你嫉妒然後怨恨這種不平衡。”
蔡牽試圖極力掩飾旋風看破他的心思：“我會怕你，這個玻璃籠子你不喜歡？你憑什麼說我出身貧賤，你以爲我會自卑嗎？直白些跟你說吧，你們兩個太子其實是我的籌碼。”
旋風疑惑道：“籌碼？”
蔡牽奸笑道：“我蔡牽之所以能夠名列滸海四大王，你以爲單靠年輕勇猛就夠了嗎。關鍵是我有足夠的籌碼，有維持自己在海盜界地位的重量。因爲我擊敗西海聯合艦隊，稱霸西海在上一屆海盜大會上擠下原先西海大王，成功當選鎮海威武王。那時候我登上滸海大王寶座的籌碼就是赫赫戰功，和年事已高被時代淘汰的老西海大王。四年過去了，海盜界英雄輩出，強大的海盜團如同雨後春筍般在滸海各個角落迅速崛起。誰都想去參加海盜大會，誰都窺視着擠上滸海四大王的位置。我雖爲四大王之一，也不能保證下一屆不會被其他人代替。優勝劣汰弱肉強食，競爭是如此激烈，我只有奮力保證我四大王的位置不動搖。海盜大會比你們想象的要難得多得多得多，那裡是最黑暗人吃人的人間地獄。我沒有東海大王‘海精’方國珍強大的後盾，沒有北海大王淨海王王直擁有強大財團，沒有南海大王海盜家族的悠久歷史，我只有你們兩個，作爲我作爲後起之秀躋身老資格海盜大王的資本。我已經把參加此次海盜大會的宣傳廣告詞都打好了，你幫我看看怎麼樣？”蔡牽模仿着海盜大會主持人的口吻說道：“歡迎來到第六屆海盜大會，我們崇敬的鎮海威武王又給大家帶來了不可思議的驚喜，他居然捕獲了兩個活生生的太子！”蔡牽手舞足蹈，自我陶醉道：“你覺得怎麼樣，旋風，這樣的參賽詞是不是很振奮人心啊？”
旋風道：“你把我們當做是你的獵物。”
蔡牽拍手道：“不錯不錯，聰明聰明，你們兩個就是我蟬聯下一屆西海大王的籌碼。試想一下，有哪個海盜能夠像我一樣瘋狂得足以和國家爲敵？我成功綁架了兩名皇室成員，其中的你還是具有如此傳奇色彩的王子。你的事蹟一定會在海盜媒體界引起軒然大波，而這正是我想要的，我便可以藉此聲名大噪名氣劇增。旋風，對不起，你被我卑鄙的利用了，呵呵哈哈……”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呵！”旋風看着他，眼中充滿憐憫。
“果然你也這樣！”蔡牽突然情緒激動道：“你和李吉那廝一樣，別用那種看不起人的眼神看我。我的出身是比不得你們貴族，又怎樣，現在你們不是一樣淪爲我的階下囚？你看看李吉，現在就像一條怏怏的死狗。皇族又怎樣？你還得瑟的起來麼？”蔡牽見旋風無動於衷，試圖進一步增加旋風對他的恐懼：“好吧，我想我應該盡地主之誼，帶你好好遊覽一下了。”
‘吱吱嘎嘎’響了一陣機械轉動的聲音，旋風所在的玻璃櫃子被一條鐵鏈鉤子吊起，慢慢移到深坑上方，旋風完全被懸空在深坑上方，透過腳下的玻璃可以看見深邃漆黑的大坑。旋風歪着頭看着蔡牽，不解其用意的說道：“蔡牽，你是想把我丟深淵去嗎？”
“不不不！”蔡牽擺擺手道：“請欣賞！”漆黑的深坑突然被強光照亮，那下面居然是層層疊疊密密麻麻數不清的死人！那些死人手腳不分地纏在一起，有死了很久化爲白骨的，也有剛剛死沒多久的，在這個半徑近三十米的大坑裡滿滿的全都是橫七豎八的死人。一眼看過去怕是有成千上萬人，還不知道這坑有多深，底下埋着多少人。剛扔進大坑裡的死人從着裝可以辨別出是李吉的廿子海盜團成員，全團幾千人的屍體只是在大坑一角堆成一座小山。
旋風倒吸一口涼氣，指着廿子海盜團道：“你……把他們都殺了？！”
蔡牽漫不經心道：“這些人於心不軌，是該死之人，李吉也是，若不是想要他活到海盜大會，也早就把他扔下去了。”
旋風瞪大眼睛道：“這下面的人都是你殺的？”
蔡牽很坦然道：“是哦，這些都是膽敢和我作對的人。其中有前來圍剿我的海軍，以及我剛剛征服鎮海鎮時那些不聽話的平民……”
旋風一字一頓道：“你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呵呵呵。”蔡牽滿不在乎道：“比起你們貪婪皇族所發動的慾望戰爭，我這簡直不值一提，我是誰，海盜啊，做海盜大王必定有一些非常手段。這些犧牲也是必不可少的，海盜生來就是靠掠奪別人、殘害別人而保證自身的生存。別幼稚了，旋風，對海盜來說根本沒有信義。你以爲全世界都像你們梁山那羣頭腦簡單的傻瓜一樣？世界是黑暗的，大海是殘酷的。在我們眼裡，你只是一件有沒有利用價值的紀念品而已，有就暫時留下來，沒有就扔掉。這就是真實的海盜世界，這就是海盜的生存法則。所以別看不起我，別把自己太當回事，我一生殺人如麻，殺你也不過是一念之間。給你作爲海盜界菜鳥一個忠告，不要相信海盜，不要惹怒海盜。不然，下場會很慘，嘿嘿。”
旋風看向水虎海盜團問道：“燕順、朱富、丁得孫，你們也是這樣想的嗎，你們願意繼續助紂爲虐這個禽獸不如的人？白鯊團和我的部下也都遇害了慘遭毒手了嗎？”想到同伴會遭遇不測，旋風有些哽咽。
“啊呀呀？”蔡牽戲言道：“寧死不屈死都不怕的旋風殿下居然還會哭？你放心，我還沒對他們怎麼樣，只要你乖乖合作，我是不會對他們下手的。白鯊團和孟康也是有利用價值的，他們有些實力，所以等他們把你遺忘之後，我會不拘一格將他們收入我帳下。好好聽話，別想着誤導燕順幫你。水虎海盜團雖然跟着我沒多久，可是我也認可了他們的實力。捕獲兩位太子的行動是我們首次合作，非常愉快！在死亡的恐懼面前，水虎海盜團十分明智的選擇與我合作。很不錯，我很喜歡這幫會感到害怕的傢伙。”蔡牽咂咂嘴道：“真悲慘，旋風，其實我對你的印象還不錯，他們有選擇和我合作的機會然後活下來，你卻因爲自己高貴的身份，連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皇族的高貴在這個時候反而被我利用，成爲了你的束縛，到底是我太聰明還是你運氣太差？”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