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上回說到，孟康也不是很確定旋風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旁敲側擊希望找到一些線索。就算旋風真是孟康要找的人，二十年前的事誰又能記得清？更何況旋風那時候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孩，就算是能有些刻骨銘心的場景像相機底片一樣摔在旋風年幼的腦海裡，也是一些被層層濃霧隱藏的模糊碎片。旋風內心深處對李拀這個名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直覺告訴他，這裡面肯定有事。趙佶酒店去找宋公明，卻在宋公明房間看到了李師師，任誰都會誤會，宋公明口舌不清的解釋把事情越說越亂。
東海上“天祐”號。
旋風用手搭涼棚，艙外的陽光有些刺眼。孟康攙扶着旋風穿過衆人異樣的目光來到船頭，旋風躲躲閃閃道：“他們怎麼跟看外星人一樣看我，雞皮疙瘩都掉落一地。”
孟康掃視了衆人一眼，水手們接觸到孟康吃人的目光後都乖乖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孟康人畜不害的笑道：“沒什麼，他們只不過是很久沒吃新鮮肉了。”
旋風驚恐道：“我靠，難道你們要吃了我？清蒸還是燒烤？”
“呃……”孟康想了想道：“放心，我們一般滷煮和燉湯，你這麼瘦，滷的話肉就沒了，骨頭燉湯也不香濃。得先把你養肥了，口感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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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風茅塞頓開道：“我說你們大費周章救活我做什麼，原來是要那我做菜？！”
“哈哈哈！”孟康好笑道：“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真是個傻小子，神經大條起來跟唐昭皇帝如出一轍。”
旋風問道：“你說的唐昭皇帝是誰？”
孟康雙手抱拳沖天道：“昭宣光烈孝皇帝是死去哀帝的諡號，簡稱唐昭帝。”
旋風依着欄杆迎着拂面而來的海風，閉上眼鼻息裡盡是鹹鹹海水的味道。旋風深深吸了一口氣享受到：“活着真好！”
孟康指着炮塔道：“看到那艦載大炮了麼？”
旋風順眼看去，大炮雖然鏽跡斑駁，但仍然不失威武，讚歎道：“不錯，看上去挺唬人的。”
孟康靠着欄杆，雙手手肘擱在護欄上道：“這可是前唐的驕傲，中土一流的艦載大炮，幾十年來一直到現在都是最先進的武器。當年就是靠着它我們才從大宋數百戰艦中殺出重圍，他可是個勇猛的大男孩。可惜了大唐第二兵工廠被戰火摧毀以後，彈藥庫存量捉襟見肘，目前只剩下半個基數不到了。這些珍貴的彈藥是打一發少一發，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拿出來用的，彈藥的鑄造技術中土還沒有第二家，花錢都買不到。”
旋風質疑道：“這玩意兒現在還能用？”
“當然。”孟康自豪地說：“別看他其貌不揚，精準度和破壞力是相當驚人，一般的大船也經不起他一炮。等有機會讓你見識見識，這條船在海盜界聲名顯赫，靠的就是這尊艦載大炮和船上的幾百條好漢。”
旋風挑挑眉毛道：“那我還真得見識見識。”
孟康指船下面道：“看船的左舷。”
旋風順着看去，出了波濤洶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不解道：“看什麼，水裡有什麼東西麼？”
孟康道：“看仔細點。”
旋風探出半個身體，努力伸長脖子往那邊看，才從依附滿船底的貝殼海藻間看見兩個色彩暗淡油漆剝落的大字——“天祐”！突然身子一震，差點從船上栽到海里去，幸虧孟康扶了他一把。旋風怔怔道：“這船上怎麼會有那兩個字？”
孟康點上一支菸道：“是船的名字，這艘戰艦就叫做‘天祐’號。我也正想問你呢，你身上怎麼會有大唐皇家紋身？”
旋風扒開斗篷撤掉胸前的繃帶露出紋身道：“你說的是這個？不知道，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了。”
孟康指着旋風紋身道：“這是唐三彩，宮廷的手法。‘天祐’是當時哀帝李拀的年號，你知道爲什麼是一頭牛麼？”
旋風想了想道“我小名叫鐵牛。”
孟康爲之一震道：“此話當真？”
旋風點頭道：“自我記事起，公明哥哥就叫我這個小名，後來大了一些才叫的李逵。”
“我再問你。”孟康道：“你手上的冰火雙刀是從哪裡來的？”
旋風疑惑道：“你知道我手中武器的名字？這是我十二歲時公明哥哥送我的小學畢業禮物。”
孟康喃喃道：“這也是大唐皇家兵器！你姓李，小名鐵牛。身上又有皇家紋身，年齡也相仿。肯定就是了，殿下，你讓臣等找的好慘，請受末將一拜！”孟康‘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旋風在落日的餘暉中手足無措莫名其妙。
北城酒店。
宋公明將杯中的紅酒喝完，又重新倒上，邊倒邊說道：“你都已經完全知道了吧，楊戩執意要攻打遼國的事。”
趙佶靠在沙發上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道：“我勸過他，他一意孤行，我也沒辦法。”趙佶盯着宋公明看了一會兒道：“你比我反應更大，不想打遼國，居然把軍隊悄悄私自調撥回去了，把老頭子氣的夠嗆。”
宋公明淡淡道：“不是我下的命令，不過我贊成兄弟們回梁山。打完仗了回家看看老婆孩子沒有什麼不好，更何況我們只是下山來收復北城，攻打遼國不在起先的計劃範圍之內。”
趙佶愁眉不展道：“我也準備動身回東京，不過心裡總是惴惴不安。”
宋公明問道：“何事讓王爺憂慮？”
趙佶驚恐看看四周道：“現如今孤四面楚歌，到哪兒都好像被人盯着，坐蓐針氈啊。”
宋公明道：“有人要謀害端王麼？”
趙佶嘆氣道：“楊戩收了我的兵權，現在孤又成了光桿司令，身邊一個貼心的幫手都沒有，所以我就找到了你。宋公明啊，你得在幫我一把，看在咱們生死與共的份上。”
宋公明其實不太願意在在和朝廷的人打交道，有些爲難道：“這個……我……”
“你先聽孤把話說完。”趙佶及時將宋公明欲拒絕的意思擋回去，滔滔不絕道：“楊戩趁哲宗皇帝不在獨攬大權，朝中百官唯馬首是瞻，就連我這個御弟大王的威望也比不過他。楊戩巧言豪取剝奪我兵權，讓我好不容易組建起來自己的勢力又被打回原形，孤現在在他面前顯得勢單力薄根本無法爲之抗衡。不僅是孤一個，就連朝中其它手握兵權的將軍一樣被楊戩消弱勢力。楊戩以這種方式掌握着大量軍隊，保持自己在朝廷中不可動搖的領導地位。發動攻遼戰爭，把人民拖入戰爭泥潭。大量擴充軍隊，與秦國大搞軍備競賽。長此以往，大宋是會被拖垮的。他還四處散佈爪牙，威脅抹殺與其背道而馳之人。不管楊戩有什麼不良企圖，孤也再不能眼睜睜放任這廝如此放肆胡鬧下去了。就算是攻下遼國，也滿足不了楊戩繼續擴大戰爭的慾望。他就像是一頭發了瘋的公牛，停不下腳步，摧毀一個目標轉而攻擊下一個。孤不敢保證楊戩打完遼國不去攻擊其他國家，這個狂熱的戰爭狂人會引發第二次中土大戰的。孤覺得哲宗皇帝閉關的事也是一場陰謀，所以孤必須回一趟東京查明真相，解開謎團，摘下楊戩僞善的面具。若是楊戩以皇上閉關爲幌子弒君篡位，那問題就大了，孤早晚也會被他害死。”
宋公明驚愕道：“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趙佶湊過來小聲說道：“到處都是楊戩的耳目，孤和你在此談話說不定就有人偷聽。東京是楊戩老巢，肯定耳目更多，你說讓孤一個人回去調查哲宗的事不是找死麼。宋公明你得再幫我一次，等這事兒弄清楚了，我一定啓奏皇上大赦梁山衆人。”
“……”宋公明沉默不語。
趙佶見宋公明猶豫便道：“孤知道這跟你無關，大宋皇室被賊人所滅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你想過沒有，你振臂高呼民族大義的時候，卻明知有人將發動第二次中土大戰卻置之不理。孤不是貪圖皇親貴族的高貴身份，只是我的族人會因某些勢力撐天的人成爲不可不殺戮的對象。就當是孤請求你了，宋公明，救救趙家的人。孤現在沒有可信之人，除了你。孤現在被楊戩孤立無援，除了你。和孤一起浴血的戰友死的死走的走，除了你。朝中大臣都附庸在奸臣身邊，除了你。宋公明，你說孤還有什麼辦法？幫幫孤，孤……不，我……我放下王爺的架子，只要你願意，我願與你稱兄道弟，我們攜手拯救趙家皇室，拯救大宋乃至全中土熱愛和平的人。”趙佶一下子就跪在宋公明面前，激動無助眼淚橫流：“我真是沒辦法了……”
宋公明也跪在趙佶面前道：“王爺，使不得。我知道，我幫你便是。”
趙佶破涕爲笑，雙手握住宋公明的肩膀深情道：“好兄弟！你就是呂不韋在世，姜子牙重生，太宗福將秦叔寶，孤萬分感激你……”
“呦——”李師師穿戴整齊突然出現在兩人身邊陰陽怪氣道：“兩個大男人這是在拜堂呢。”
宋公明手忙腳亂趕緊將趙佶扶起來，臉色難堪道：“師師休要胡說……”然後面紅耳赤和趙佶相識一望，兩人不約而同笑出聲來。
李師師一臉滿然看着笑的前俯後仰的兩人，碎了一句：“神經。”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