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此時此刻的心中,可謂成千上萬匹草泥馬氣勢磅礴的奔騰而過,什麼情況,這是要洗衣做飯?
“不,不,不用了吧。”陶夭夭尷尬笑着擺了擺手。
言衡原本低垂的眸光,瞬間掃上了陶夭夭。
陶夭夭幾乎是渾身瞬間一個激靈,苦笑說道,“牀小,兩個人睡有點擠。你這些天一直睡高家的牢房,還是你先——”
“要我過去?”言衡不等陶夭夭把話說完,便用那深邃的眸光盯着陶夭夭說道。
陶夭夭聽聞急忙擺手,苦笑着,十分不情願的將她的小從木椅上挪開,又有一種壯士上刑場的悲然,慢吞吞的走到了牀邊上。
因爲陶夭夭心裡很清楚,讓他過來,和她過去,那結果可能是天壤之別,說不定用悽慘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境況了。
就在陶夭夭站在牀邊的那一刻,言衡便伸出大手,十分霸道的將陶夭夭拉到了木,並且,極其輕而易舉的將陶夭夭安放在了牀的內側,而他則睡在了牀的外側。
陶夭夭緊張的都能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睡吧。”
沒想到,陶夭夭緊緊地抓着被角,死死地閉着眼睛,就差說出那句“你敢亂來我就咬舌自盡”的時候,突然她的耳朵裡傳來這樣一句話。
陶夭夭馬上瞪大了眼睛,看着躺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濃密而狹長的睫毛,像是極其豐厚的羽翼,高聳的鼻樑,如同一座山峰,那的脣角點綴着一絲禁慾的氣息。
他就這麼睡了?陶夭夭不禁的有點納悶,他當真就這麼睡了?
“被子不夠厚?需要抱着你睡?”
當陶夭夭正在出神的盯着他絕美的俊朗容顏,思考着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他的聲音再次的想起在耳邊。
“不不不,夠夠夠,我這就睡,這就睡,啊呵,好睏啊。”陶夭夭急忙的回答,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並且還補上一個十分考究的哈欠,用來佐證她真的是正準備睡覺。
燈熄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此時此刻已然是三更天,可是陶夭夭竟然精神的出奇,一丁點的睏意都沒有。
看着自己和那個悶葫蘆在這麼僵硬的躺着,她似乎想起了小時候闖進爸媽的房間的那一幕。
只是,那也只能當做是回憶,因爲現在她是回不去了,希望爸爸媽媽在那邊的時空照顧好自己,不要因爲她的偶然消失而傷心。
接下來的時間,對於言衡來說,可謂是享受,畢竟,他已經好幾天沒有這麼舒舒服服的吃飽了睡好了,而對於陶夭夭來說,這一晚上雖然身體上得到了,可是她的心裡卻一直緊張的要窒息,她生怕自己睡着之後,再發生一些什麼讓她無法接受的事情。
是的,陶夭夭就是那麼想的,比起她自己,她更加的相信阿衡那個悶葫蘆,也許阿衡這一晚上都會筆直的躺着,一覺到天明,可是她卻不敢保證她也能做到,她非常的害怕她自己半夜會像一隻猴子一樣攀着人家睡。
畢竟,陶夭夭有抱着東西睡覺的習慣,讓她筆直的躺着睡覺,那滋味,還不如讓她熬夜來得爽。
煎熬,煎熬着。
終於,就在陶夭夭已經困成狗,雙眼不停打架,身體已經開始不聽她的理智,不能筆挺的躺着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陣的雞鳴聲。
我的個天啊,陶夭夭要是知道這樣,早就該在小院養兩隻雞啊,這樣,只要雞叫,她就不用堅持這麼久了。
“醒了?”
就在陶夭夭坐在那裡,隔着做工精緻的窗櫺往外看公雞在哪裡的時候,身後響起了阿衡的聲音。
“啊?哦。”陶夭夭迅速的轉過身,盯着言衡看了一眼,馬上將眼神收回來,然後便低下了頭。
言衡看了看陶夭夭的表情,便坐在那裡不動了。
陶夭夭感覺出了一絲詫異,就悄悄地擡頭,想要看看那個悶葫蘆在搞什麼鬼?
陶夭夭那熊貓眼中的睏乏眼神,與言衡那精力充沛的深邃眸光,相遇的那一刻,陶夭夭馬上的再次低下了頭。
“你沒睡?”言衡十分直接的問道,並且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陶夭夭知道,自己已經敗露了,要是不說實話,恐怕她難逃一劫了,悶葫蘆這個傢伙表面看起來就是個呆子,可實際上,他就是個精明的惡魔。
“恩,睡不着,所以——”陶夭夭的一雙小手,不禁的抓了抓的被褥。
“既然不困,那就起牀做早飯吧。”言衡說完,便轉了地,走到了院中,開始洗漱了。
陶夭夭撇了撇嘴,誰說本姑娘不困啊,困的要死了,可是試問,綿羔羊在大灰狼的身邊,敢睡麼?除非智商有問題。
陶夭夭嘟嘟囔囔的下了牀,十分不情願的將牀鋪整理好,就去了院子裡洗漱,然後準備做早飯了。
咦?那個傢伙呢?
陶夭夭照着院子打量了一圈,也沒發現那個傢伙的身影。
找不到他的身影,陶夭夭的心裡還真是有點擔心了,因爲,那個傢伙從高家出來之後,高家勢必會對他有所交代,不知道高家是怎麼打算的,如果那高如平經過的琢磨,反悔了,陶夭夭便覺得她自己現在的處境還是很危險的。
所以,陶夭夭手裡拎着木勺就走到了小院的門口。
她站在小院門口朝着外面的遠處張望了一下,因爲陶夭夭知道,阿衡在浣沙溪的邊上有三分肥田,或許他是早上去田裡鋤草,也說不準。
只是,陶夭夭張望了一下,還是沒能看到那個期待中的背影。
然而,當陶夭夭有些失落的轉身的時候,突然看到小院門口右側的一塊菜畦裡,那個傢伙正站在那裡盯着她。
陶夭夭嚇得渾身一哆嗦,有些心煩的說道,“你出門也不打聲招呼啊?怎麼突然就出現了?知不知道這樣很嚇人,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陶夭夭的話裡滿滿的埋怨,但是在言衡聽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關心和擔憂。
“我剛纔就在這裡,是你沒有看到,怪不得我。”言衡雖然心裡有些溫暖,可是話一出口,味道卻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