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陶夭夭琢磨着,她要不要去師父那裡先借一部分銀子,讓陳青蓮和孔大海先把婚事辦了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外面一陣焦急的喊聲。
“不好了不好了,阿衡媳婦兒在家麼?”
“阿衡媳婦兒,你家阿衡暈倒了!”
陶夭夭聽完之後,心中大駭,馬上便從幾乎是跳下了牀,瞬間,一陣痛感侵襲了她全身的神經,然而,她還是咬了咬牙,從木櫃上拿了她平時的醫藥箱子,朝着門外跑去。
“阿衡媳婦兒!你快去看看吧,你家阿衡暈倒在稻田裡了。”前街的年輕農夫楊青山,火急火燎的喊道。
陶夭夭當真是疼的喘不過氣,不過,她還是強忍着疼痛,問道,“青山,我家阿衡在我家稻田?”
“是啊,我正割稻子呢,見你家阿衡像是木頭樁子,撲通一聲就栽倒在地上了,我一個人還拉不動他啊,你快去看看。”楊青山着急說道。
這楊青山和阿衡家的稻田是挨着的,正巧今天楊青山也在自家的稻田裡割稻子,所以纔看到了阿衡摔倒的場面,楊青山雖然也是男人,但是身材比較的單薄消瘦,所以,拉了半天也拉不動阿衡。
而這個時間段裡,好些人家都已經下地幹活了,而阿衡和楊青山的稻田又在浣沙溪邊上,那邊只有這兩戶人家的稻田,導致楊青山除了來阿衡家裡找人,也是別無選擇了。
陶夭夭強忍着劇痛的跟着楊青山朝着自家的稻田跑了過去。
當陶夭夭看到阿衡半截身子倒在泥水當中的時候,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渾身的精神都緊張到了極點,她看到他那俊朗的半張臉已經沾了泥水,而另外的半張臉被破斗笠擋着。
“阿衡媳婦兒,你是郎中,快給阿衡哥瞧瞧,他這麼壯士的人,怎麼就突然的摔倒了呢?”楊青山焦急的問道。
陶夭夭精神緊張到了極點,如果換做是給別人看病,她或許連生死都不懼怕,但是給阿衡哥看病,她卻有些畏懼了。
“阿衡媳婦兒?快點搭脈吧。”楊青山見陶夭夭顫抖着蹲在那裡,急忙的催促道。
陶夭夭這才緩過神,急忙給阿衡搭脈,陶夭夭突然發現,看起來那麼強壯的阿衡,爲何脈搏如此的虛弱,“氣厥虛證眩暈昏仆倒,面色蒼白呼吸弱,汗出肢冷脈沉微,這是氣厥虛症。”
楊青山不知道陶夭夭說的是什麼意思,便急忙的說道,“阿衡媳婦兒,不然我去村裡叫幾個人來吧。”
“青山,辛苦你了,現在好些人都去了稻田裡,而稻田離着村子遠一些,煩請青山到楊思成家裡跑一趟,他們家酒坊,現在肯定是有人在的。”陶夭夭急忙的說道。
楊青山應了聲,拔腿轉身就跑。
陶夭夭用力的勾着阿衡的脖子,輕聲的喚者,她知道他這是爲什麼纔會生病的,是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導致的吧,陶夭夭想到這裡,心裡便更加的愧疚。
她原本只是想耍戲他的,卻沒想到,他的心是實的,竟然會憋了這麼大的一口氣,倘若一個人不在乎你,他又怎麼會生這樣大的氣?
不在乎了,也就沒有愛和恨。
楊青山很快便帶了幾個男人過來,大家一起努力,將阿衡擡回了阿衡家裡。
陶夭夭分別的拜謝之後,大家就散去,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楊思成留了下來,他略帶擔心的問道,“阿衡媳婦兒,你是郎中,阿衡到底是什麼病啊?他是個身體結實的人,之前和他一起的夥計,跟他一起幹活,一年到頭都不見阿衡生過病的。”
“哦,可能是因爲前段時間,阿衡哥爲了拿銀子,替高家到清塢村幹事的時候,受了重傷,所以導致現在身體比較弱了吧,楊,謝謝你帶着人來幫忙,阿衡不用您擔心了,我會開方子抓藥去,給他好好的調養。”
陶夭夭十分感激的說道。
“這都是小事,阿衡媳婦兒啊,阿衡是咱們大家公認的好兄弟,所以他有事了,咱們搭一把手,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還有,你開方子吧,我去清溪鎮抓藥去,反正家裡的酒坊今天的事情也不是很多。”楊思成十分誠懇的說道。
陶夭夭現在確實走不開,聽了楊思成的這番話,陶夭夭便輕輕地抿了一下脣,說道,“那好,我寫了方子,勞煩楊走一趟了,另外,還請楊幫我買回幾樣東西來。”
陶夭夭說完,便急忙的寫下了一張藥方,又列了幾樣東西的名稱,並且拿了銀子,一併交給了楊思成。
“阿衡媳婦兒,不用急着拿銀子,你們家過的也是清貧,我先替你拿上。”楊思成客氣的說道。
“不不不,楊,說好你是幫忙的,你連銀子都掏了,那我怎麼還能勞煩您?再者說了,這些東西的價格,我都是心裡有數的,我沒有多給您拿銀子,所以,您就帶上吧。”陶夭夭急忙的說道。
如今也不是講情理的時候,楊思成見着阿衡面色蒼白的樣子,便急忙的應了聲,轉身從阿衡的北上房出來,又牽着阿衡的馬,出了阿衡的小院,朝着清溪鎮去了。
陶夭夭看着躺在的阿衡,她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和喜悅,傷感他是那麼傻,喜悅的也是他的那份傻。
“額——夭夭——”
陶夭夭聽聞之後,急忙的上前,坐在了阿衡的身邊,緊緊地拉住他的大手,低聲的說道,“我在我在,阿衡哥,你想說什麼?或者你還有哪裡不舒服——”
阿衡說完那兩個字之後,再次的昏迷了過去。
陶夭夭緊緊地攥着阿衡的大手,生怕稍稍一鬆手,就會失去他。
時間簡直是煎熬,陶夭夭真恨自己爲什麼沒有在家裡儲存一點相關的藥材,那些頭疼腦熱的藥材在此時此刻擺在那裡就是個笑話,陶夭夭更恨,昨天若不是她一時興起,就不會開那麼個玩笑。
對於感情認真的人,任何的玩笑都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