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連坡聽了陶夭夭的這個解釋,略帶緊張和疑惑的神情,瞬間就冰釋了,帶着父親的那種渾厚,說道,“恩,以後好好過日子,不管蔡傢什麼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虧了你機靈,能應付的過來。”
“好了,師父,現在時間不早了,我瞧着外面也快上人了,所以,你們忙着,我先回去了,等過兩天,我再來看您,喏,這是我們雲暖村的桃花酒,好喝,給您放在這邊了。”陶夭夭說了寫體己的話,就離開了。
馬連坡見陶夭夭去了聚賢樓後院,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意。
這個丫頭當真是太懂事了,如果能在兩三天的將太虛師太給轉移走,他也就不用每天被鄰居看的老臉發紅了。
陶夭夭在後院裡,從春子的手裡接過了小銀子。
陶夭夭蹲下身子,伸出手,試圖摸摸小銀子的狗毛,這小傢伙兒這幾天伙食吃的好,長得可真快啊,這都能看出來長得壯了不少啊。
本以爲,這幾天沒在小銀子的身邊,它會生疏,卻不想,陶夭夭剛蹲下身子,小銀子竟然一下撲過來,兩隻前爪摁住陶夭夭的膝蓋,揚起嘴巴就開始舔舐陶夭夭的下巴!
那熱情的勁兒,就像是找到它親孃是的。
陶夭夭也是一陣歡喜,急忙將小銀子抱在懷裡,打算帶它回雲暖村了。
“哎呦,這麼重,你這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不知道你的主子可是吃糠咽菜的,小沒良心。”陶夭夭一邊說一邊十分寵溺的戳着小銀子的狗頭。
春子見狀,笑嘻嘻的說道,“陶姑娘,當初這小狗兒還是小金師傅讓我幫忙養着的,您瞧我這差事做的不錯吧?回頭,您給我在小金師傅面前多美言?”
陶夭夭挑了一下眉頭,甜甜一笑,說道,“放心吧,這事包我身上,走了。”
春子那滿眼的冒出小桃心,屁顛屁顛的送走了陶夭夭,人家的身影都在人羣中看不到了,他還站在聚賢樓門口朝着遠處搖晃着手呢。
一陣熱滾滾的風吹了過來,卷着地上的土腥兒味兒,狠狠地噎了一口春子。
天上的太陽越發的耀武揚威了,肆虐的放着光,好像要把地面給照穿了烤熟了,他纔會如願以償。
陶夭夭從聚賢樓出去之後,又買了些貼補,便急匆匆的去了藥鋪,買了些常用的草藥,再次的返回到聚賢樓門外的垂柳下。
當陶夭夭抱着一堆的東西,牽着小銀子快到的時候,遠遠地就望見陳青蓮站在垂柳下,用買的竹葉當蒲扇,呼啦呼啦的扇着風。
其實,那點風根本就解不了暑熱,只是人們總覺得,這忽閃兩下,總比沒有忽閃的強,心裡作怪罷了。
“嫂子,你等了好一會兒?”陶夭夭大老遠的就打招呼,臉上帶着些許歉意。
陳青蓮見陶夭夭雙頰緋紅,額頭滿是汗珠兒,就笑着說道,“沒等多一會兒,我也是剛回來,你東西置辦齊全沒?”
“齊了齊了,你的呢?”陶夭夭一邊說話一邊俯下身子準備整理一下懷裡的這些東西,規整一下待會兒好拿着。
“我這邊也齊了,瞅瞅這個天,怎麼這麼熱啊,這人啊都要烤糊了。”陳青蓮眯着眼擦了汗,也貓腰整理東西。
兩個女人,各自兩大籃子的東西,這要是換做平時,甚至換做是個涼快點的天氣,也就算了,就算路上歇歇停停,總是能到家的,但是今天這天氣當真能把人給烤熟了。
“唉,我當初也沒多想,要是咱們倆推個推車來,那就好了,總比這麼拎着要舒服多了。”陳青蓮邊叨唸邊整理東西。
陶夭夭聽到這裡,突然覺得確實是這麼回事,她一早就想買不少東西呢,還不如——對了,她根本就沒推車啊,阿衡那個傢伙,身強體壯,並且打結什麼都很在行,每次什麼東西搬搬抗抗,他好像都不怎麼費力就能解決。
“咱們女人啊,就是命苦,你說這大熱的天,咱們還不能不回去,我不回去我婆婆就要捱餓,你不回去,你們家阿衡肯定也捱餓,不瞞你說,之前的時候,我給孔大海做過兩次吃的——”
陶夭夭聽得到這裡的時候,心裡突然就有那麼一點不舒服了,而陳青蓮說到這裡似乎也意識到哪裡不太對勁。
於是,兩個女人兩雙眼,對上了。
“那個,阿衡媳婦兒你別想多了,你們家阿衡那真是個好男人,之前你們沒成親,他又是個會幹活不會做飯的大老爺們兒,每次我給孔大海做了飯,你家阿衡都去蹭飯去。”
陳青蓮急忙的解釋說道。
陶夭夭笑了笑,說道,“嫂子,我沒多想,那不是很正常麼?男人會做飯的太少了,除非是廚子,阿衡能沾光吃到飯,那是他運氣好。”
陳青蓮看陶夭夭的反應,這才放心下來。
其實,她哪裡真的知道陶夭夭的心思,此時此刻的陶夭夭竟然真的有點吃醋了,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眼前竟然還晃悠着一幅畫:陳青蓮一臉微笑的將飯菜擺放在桌上,孔大海和阿衡一臉微笑的吃!
兩個婦人正說着話呢,突然,陳青蓮的餘光掃到了人羣中,並且馬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不等陶夭夭反應,陳青蓮已經朝着人羣搖晃胳膊並且喊了,“楊!這邊這邊!”
陶夭夭這纔看到人羣中的那一行人。
他依舊是白衣飄飄,玉樹臨風,那白皙的臉上,雙眉入鬢又不乏溫和,雙眼明媚又不乏陽剛,嘴角勾着的燦爛笑意,就像三月的朝陽。
百里長風。
陶夭夭急忙的拉住了陳青蓮的胳膊,並且急忙將陳青蓮拉到了柳樹後面,有些尷尬的說道,“嫂子,這麼多人,你招呼楊,這樣要是讓咱們雲暖村的人看到了,這閒話沒準明天早上就——”
陳青蓮聽完,笑呵呵的揚手說道,“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還不是見楊有推車,所以我纔跟他打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