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則被這東西給嚇得全身木訥,雙臂都發硬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鬼嗎?鬼怎麼還會流血?因爲地上明顯有一灘血,觸目驚心。
“該死。”就在這時,一個成年男子的叫罵聲從前方傳來,我的手電筒立刻照了上去,發現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正站在前邊。
被我發現了之後,他蹭的一聲便開始狂跑了起來,很快便跑出了我的視線範圍。
“什麼人。”我這纔回過神來,匆匆忙忙的便追了上去。
但那黑影身手相當的敏捷,眨眼間的功夫便跑到了牆壁上,然後輕輕鬆鬆的便翻過了牆。
轟轟,轟轟。
就在我準備找盧一星等人蹤影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一陣發動機咆哮的聲音,立刻回頭看了一眼,竟發現是嶽耀偉的那輛北京現代。
我心中挺納悶兒的,嶽耀偉深更半夜的來這兒幹嘛?
嶽耀偉的前車燈很亮,將那片黑暗給照了個透徹,之後我便看到了張大帥三個人以及盧一星。
這會兒那三個傢伙正在倒栽蔥呢,腦袋朝下,模樣相當的滑稽。車燈一照上去,這三個傢伙立刻好像軟麪條一般的倒在了地上。
“劉百歲,你們在這兒幹嘛呢?”嶽耀偉從車上走下來,喊了我一聲。
“玩捉迷藏呢。”我現在也沒時間跟嶽耀偉解釋,更沒時間問她爲什麼出現在這裡,匆忙跑去觀察盧一星等人。
這三個人最好不要有問題,要是死了的話,估計我也脫不了干係。
幸運的是,這三個人還有呼吸,而且心跳也挺強壯,看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我在盧一星的臉上狠狠的扇了兩巴掌,大喊了一聲:“盧子,醒醒,醒醒啊。”
我打了三巴掌,這小子總算咳嗽着醒過來了,一醒過來,這盧一星就有點抓狂:“小兔崽子,敢鎖喉,有種跟老子光明正大的打一場!”
說完後,便劇烈的額咳嗽了起來。
我用腳把張大帥等三個人給踢醒了。
那三個傢伙一睜開眼,也立刻就趴在地上咳嗽起來,眼淚都流出來了,就跟要把五臟六腑給咳出來似的。
“饒命,饒命啊,求求你饒了我們。”一恢復正常,那張大帥就立刻嚇得哆哆嗦嗦的求饒。
看着這傢伙那害怕的模樣,我心中一陣冷笑。
看來這三個傢伙把那玩意兒當成是我們的幫手了啊。這樣也好,免得他們以後再繼續糾纏嶽耀偉了。
我罵了一句:“不想死的話,趕緊滾,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着,便衝他們使勁的握了握拳頭。
“一定……一定不說,打死都不說。”這三個傢伙連滾帶爬的就滾了。
“劉百歲,到底怎麼回事兒?”嶽耀偉一臉嚴肅表情的看着我道。
我看了一眼嶽耀偉,又看了一眼盧子,說道:“走,這裡不是說事兒的地方。”
說完後,我便扶着盧一星,走進了門衛室。嶽耀偉也跟着我們走了進去。
“盧子,你沒事兒吧。”我關切的問道。
盧一星擺擺手,然後手指着窗外。
“怎麼了?”我問道。
“啤酒和小菜兒都在外邊呢,弄進來吧。”盧一星說道。
這吃貨,都快嗝屁了竟還不忘記吃。
我跑到外邊一看,果然發現小菜兒就在窗戶下邊放着呢,匆忙就拿了進來。
那嶽耀偉說道:“不能喝就不要喝這麼多,瞧把你們倆給折騰的。”
我看着嶽耀偉,然後又看了一眼盧一星,苦澀的笑了笑。
盧一星道:“劉子,還是你說吧。”
我搖了搖頭;“盧子,還是你說吧。”
“算了,得罪人的事都是我的。”盧子深呼吸一口氣,然後一本正經的看着嶽耀偉:“女神小姐,你就別裝了,鬼嬰的事和你有關,是不是?”
嶽耀偉瞬間臉色慘變,牙齒哆哆嗦嗦的看着我們:“你們……你們胡說什麼啊,什麼鬼嬰?開什麼玩笑。”
“行了,嶽耀偉,我還是跟你說實話吧,我們兩個是陰陽先生。”我說道:“說吧,駕校裡的聚屍局,是不是你佈置的?”
“什麼聚屍局啊,好了,你們兩個喝醉了,我先走了,”說着,嶽耀偉轉身就要離開。
我匆忙攔在了門口,冷冷的道:“女神,對不住了,今天你要不跟我把話說清楚,我們兩個還真不讓你走了……”
嶽耀偉生氣了:“你們兩個胡鬧什麼啊,我還有事兒呢,快讓開。”
我說道:“行啊,不胡鬧了,只要你把這個東西貼在後背上,我就放你離開!”說着,我將一張驅鬼符遞給了嶽耀偉。
嶽耀偉看了一眼驅鬼符,莫名其妙的道:“我爲什麼要聽你的話,快放我走。”
盧一星嘆了口氣:“女神啊,別裝了,你的演技又不好,別以爲我們兩個看不出來。我們兩個可是開了陰陽眼的,你搞得什麼鬼,我們早就看到了。”
嶽耀偉一臉驚詫的看着我:“什麼搞鬼?行了,我不跟你們廢話了,只要我把這符貼在後背,你們就放我離開嗎?”
我點了點頭:“當然。”
嶽耀偉接過符,毫不猶豫的便貼在了後背。
但沒想到這麼一貼,那符竟釋放出一股璀璨的亮光!而後一個嬰兒的泣哭聲傳來,震耳欲聾,再然後便是一道黑影猛的從後背上彈跳了起來。
我立刻拿着一張驅鬼符要貼上去,只可惜那傢伙跑得太快,我根本就沒追到。
你妹的。
我罵了一句,然後怏怏的回來了,而嶽耀偉卻傻眼了,一臉的恐懼表情,身體哆嗦的厲害,看起來像是要崩潰似的。
我心想難不成這嶽耀偉真的不知情?否則怎麼被嚇成這樣?而且要是知情的話,也不至於真的將符咒貼在後背啊。
“那……那是什麼?”嶽耀偉戰戰兢兢的問道,因爲過於恐懼,聲音中竟帶着哭腔。
“難道你真不知道?”盧一星詫異的問道:“這玩意兒一直都趴在你的後背上啊。”
嶽耀偉一聽,瞬間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開……開什麼玩笑?我怎麼不知道。”
說着,這嶽耀偉還一臉恐懼的連連倒退,後背緊貼着牆壁,害怕的瑟瑟發抖。
“你真不知道?”看嶽耀偉這表情,似乎是真的不知情,我心中原本對她的責怪,倒也是減弱了不少。
“知道什麼啊。”嶽耀偉竟開始哭了起來,身體竟顫抖的厲害:“你們……你們真的是陰陽先生?”
我點了點頭:“當然了,否則我們也不可能看見你後背上的東西了。”
嶽耀偉顯然是相信我們的身份了,竟嗚嗚的小聲痛哭起來了;“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麼會這樣,嗚嗚,嗚嗚,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嶽耀偉這麼一哭,我和盧一星的心腸都軟了下來,看來我們兩個果然不是女人的對手啊。
“小嶽,你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會幫你的。”我一臉嚴肅表情的對嶽耀偉道。
嶽耀偉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這嶽耀偉果然是有一段非比尋常的傷心往事!
其實,嶽耀偉的確是出生在富足世家,而且據她說家裡不光做生意,還有當官兒的,這讓我這個屌絲兒羨慕不已。
家裡有老爸老媽,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弟弟,原本是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但是因爲一起變故,卻是讓這個家庭瞬間有些分崩離析起來。
因爲家裡只有一個弟弟,所以爸媽對弟弟特別的寵愛,嶽耀偉對弟弟也是挺喜愛,經常每天做完作業之後,就帶着弟弟出來玩。
有一天這嶽耀偉像往常一樣帶着弟弟出來玩,沒想到來到這個駕校的時候,忽然有一輛急轉彎車輛,直直的壓向他們,嚇得嶽耀偉渾身顫抖,甚至都忘記了逃跑。
說時遲那時快,嶽耀偉的小弟弟卻反應了過來,用力將嶽耀偉推了一下,那輛車飛馳而過,緊貼着嶽耀偉的身子。
嶽耀偉總算是沒事兒。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竟聽到了七歲弟弟的慘叫聲,她的視線忙循着聲音望去,卻是瞬間怔住了。
讓她沒想到的是,弟弟的身體,竟被車給撞的飛了起來,好像一個塑料袋,在半空中飄飄蕩蕩了好半天,最後砰的一聲,落在了一輛車的發動機艙上。
嶽耀偉直接心疼的暈了過去,因爲她知道,全家的希望,都凋零了!自己活着,是真的沒意思了,她當時甚至還想到了死,心想剛纔幹嘛不直接把自己撞死啊,爲何要讓自己面對這慘痛的悲劇。
然後接下來的事情,嶽耀偉都沒有了記憶,因爲她心痛的暈過去了。
也不知道在牀上躺了多久,嶽耀偉是被母親的聲音給喚醒的,當她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母親淚眼朦朧的望着自己,一個勁兒的安慰她說,跟她沒關係,跟她沒關係。
雖然母親表面上這麼說,但她隱約從父親的表情上看出了什麼,嶽耀偉多想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弟弟的性命啊!
然而就在嶽耀偉絕望的時候,忽然有一個男子出現了,他一本正經的告訴嶽耀偉,說自己可以幫他,把弟弟復活,只要她按自己說的去做。
原本嶽耀偉是並不相信對方的,還以爲對方不過是一個騙人的巫師而已,死去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復活呢?
但當那巫師將自己的本事展示給嶽耀偉看,甚至還直接請弟弟的亡魂上身的時候,嶽耀偉便對這個男人深信不疑了,她相信這個男人的確可以讓弟弟死而復生,答應一定按男人的要求去做。
男人告訴嶽耀偉,要想讓她弟弟死而復生,她只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將弟弟的屍體,送到這個訓練場中間來,然後用血在弟弟的額頭按上一個手指印,並且每天晚上都要在此處用沾染了自己血的香來祭祀弟弟的亡靈。
因爲嶽耀偉實在是太希望弟弟復活了,所以便答應了男人,她瞞着父母,偷偷的和那個男人,將弟弟的屍體挖了出來,然後放在訓練場的中間位置,在弟弟屍體的額頭位置,用自己的血按下了一個手指印。
然後在接下來的每一天,這嶽耀偉都要用沾染了自己手指血的香,來餵養弟弟的亡魂。
後來放暑假了,這嶽耀偉爲了方便每天晚上來喂弟弟的亡魂,乾脆在這裡報名學了駕照,晚上就在附近租賃旅館,這樣一來倒也方便了。
正因爲這樣,才碰上了我和盧一星,像我們這種鄉下郊區,別說是十六歲的初中畢業生考駕照,就連十三四歲的考駕照都是常有的事。畢竟駕校也要賺錢,窮鄉僻野的交警也不管,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只不過現在考了得等到十八歲才能正式領駕照。當然如果家裡稍微有點錢的,做個假身份證,改下身份證年齡,請駕校老師吃頓飯送送禮,駕照也就直接領了,這是題外話。
今天,嶽耀偉按往常的習俗來這裡進行祭奠的時候,竟意外的看到了我們的存在,所以就喊住了我們。
而她對於後背上亡靈的事,卻是一問三不知。
我嘆了口氣,看來這嶽耀偉對聚屍局,是真的不知情啊。
我說道:“你可有你弟弟的照片?”
嶽耀偉點了點頭,然後掏出手機,給我們看了看上邊的照片,的確是非常的可愛。
我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剛纔那個在嶽耀偉後背上的鬼嬰的模樣,竟驚駭的發現,兩者果然是有不少的相同之處!
我說道:“嶽耀偉,其實我覺得他們很可能是對你弟弟的亡魂做手腳了,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復活你弟弟,而是另有所圖。”
嶽耀偉納悶兒的看着我:“哦,那你倒是說說,他們到底圖謀什麼呢?”
“若是沒猜錯的話,他們圖謀的,應該是你的陽血。”我還沒開口,這盧一星反倒是首先開口了。
“我的陽血?你說的是我的血嗎?他們要我的血有什麼用?而且這個世界上這麼多的人,到哪兒不能弄上一些血?”
盧一星說道:“你的血,和其他人的血不一樣,因爲你的血裡邊,比別人多了一種東西。”
嶽耀偉很是詫異:“什麼東西?”
“信仰。”盧一星語氣嚴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