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憑我們兩個孩子,肯定是不能打敗整個強盜團。而且,說句老實話,當時我已經嚇傻了,除了跟着阿曼達,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頓了頓,傑克繼續講了下去:“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老師,被譽爲遊俠之王的蘭德·丹斯尼出現了。只憑借自己,還有手中的弓箭,他就打敗了整個強盜團。在戰後,我們搜索了整個村子,只有阿曼達的弟弟阿齊爾,被藏進了井口裡,因此躲開了屠殺。”
“蘭德老師離開的時候,提出要收阿曼達爲他的弟子。按照老師後來的說法,阿曼達當時射向強盜的那一箭,讓他看到了身爲一個遊俠的天賦,他相信阿曼達是被森林女神眷顧的人。可是,阿曼達當時提出,只有將我們一起收下,她纔會成爲蘭德老師的弟子。”
說到這裡,傑克像是惡作劇得逞一樣,得意的笑了出來:“阿曼達當時就算到了蘭德老師的急想法,他是會不惜一切代價收她爲弟子的。事實也就跟她想的一樣,老師沒有任何的猶豫,便將我們都收留了下來。就這樣,我們開始了在蘭德老師手下學習的生活。”
“阿曼達學習很刻苦,她就像一塊海綿一樣迫切的吸收着一切可以學習的的知識,並且在進行着高強度的訓練。到後來,蘭德老師甚至不得不規定出她每天訓練的最大量,以免過度的訓練損傷了她的身體。”
“可是,我知道阿曼達的想法。那天襲擊村子的,是強盜紅鬍子的手下,阿曼達要早日讓自己變強,她要找到紅鬍子,爲自己的家人報仇。仇恨的火焰已經吞噬了她,如果不是實力限制了她,她甚至連一秒都不願意再等了。”
“盲目的仇恨會讓人失去理智,憑藉自己單槍匹馬,去挑戰一整個強盜團伙是不明智的。”李默適時的接了一句話,他已經預見到了即將發生的悲劇。
“是啊,我早就知道這一點。但是我沒有辦法去勸阻她,於是我也陪着她一起訓練。而且,是比她更加刻苦,更加努力的訓練。當時我就發誓,如果有人要傷害阿曼達,一定要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接下來,傑克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夢囈一樣的飄渺:“可是,我確實是一個笨傢伙。無論我怎麼的努力訓練,都追趕不上她的步伐。而阿曼達認爲報仇的時機已經成熟了的時候,我還在傻傻的去準備遊俠的考覈。”
傑克捧起斷成兩截的匕首:“這把匕首,就是我在去考覈之前,阿曼達送給我的。”
話說到這裡,傑克有些哽咽:“阿曼達遞給我匕首場景,我到現在都不能忘記。”
“那天,阿曼達穿着她最喜歡的那件綠色的皮甲。那是老師送給她的,是慶祝她通過遊俠考覈的禮物,但是她很少穿。她走到我的身前,臉上破天荒的帶着笑容。自從十歲以後,我已經很少看到她的笑了。她將這把匕首遞給了我,說是送給我的禮物,提前祝我通過遊俠考覈。”
“那天,她陪了我很久,跟我說了好多的話。我聽着她聊起了小時候的那些往事。開心的,不開心的。我們一直聊到了深夜,那是一個夏天,昆蟲在草地裡鳴叫,螢火蟲在我們的身邊飛來飛去。她還聊起了她的弟弟阿齊爾,那幾年,阿齊爾變得沉默寡言,這讓她很擔心。她還聊到了我,她讓我能幫助她多照看一下她的弟弟,希望我以後能帶着她和阿齊爾去一個和平的小山村,過着平靜的日子,不再爲了這些事情憂愁。到時候,我們照顧農場,照顧羊羔和牲畜。多美好的生活,不是嗎?”
傑克的臉上掛滿了淚珠,眼睛空洞無神,思緒已經回到了那個靜謐的夏夜:“我真傻,不是嗎?阿曼達其實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她也有了一去不回的覺悟。我本能發現的,可是我滿心以爲阿曼達已經可以壓下仇恨,等待着合適的時機。可是,她早就已經等不及了。都怪我,如果我能早一點發現就好了。”
“五天之後,當我終於通過了遊俠考覈,回到了老師的家中的時候。等待我的卻是阿曼達和紅鬍子同歸於盡的消息。而我連她的屍首都沒能找到。”
傑克的臉上已經滿是痛苦的表情,但故事似乎還沒有結束。過了一會,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阿曼達去世之後,阿齊爾變的更加沉默。到了最後,他常常一連幾天都不說一句話。見到這個情況,我便準備向老師辭行,按照阿曼達的囑託,帶着他去找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可在這之前,阿齊爾便走了,跟誰都沒有說,就離開了。”
“我一路追蹤着阿齊爾的消息,但是卻總是撲空,他好像從不在一個地方多待。幾個月後,我來到了聖安斯塔。阿齊爾的行蹤到了這裡,便再也沒有了。那個時間,是三年前。我便留在此地,我相信他肯定會再次出現的。我當時所在的地方,是銀狼傭兵團。克里當時待我很好,他是一個很爽朗的人,處事也算公正,我便留在銀狼傭兵團,繼續探查着阿齊爾的消息。”
“我跟隨着銀狼傭兵團的腳步,他們任務遍佈整個柯迪茨恩,每到一處,我便在那裡打探着阿齊爾的行蹤。但總是一無所獲,其實,當時阿齊爾就在聖安斯塔,可是他卻不能與我見面。”
“直到半年之前,克里已經將我當成得力的屬下,我被派去礦場。這時,我才見到了銀狼傭兵團的陰暗一面,也終於知道了阿齊爾的下落。”
傑克的聲音開始變的激動:“到了礦場的第二天,我就在一個礦場守衛的手裡,見到了阿齊爾的弓箭。克里爲了增加採礦的效率,一直在暗中逮捕聖安斯塔的流浪漢和一些獨行的旅客,將他們帶去礦場做苦工。而可憐的阿齊爾在來到聖安斯塔不久便中了克里的圈套,而直到他被虐待死去的時候,我還在爲他的仇人工作。”
傑克攥緊了手,完全不顧斷裂的匕首已經將自己的手割的鮮血直流:“我沒能阻攔阿曼達,我甚至連她最後我願望都沒能達成。沒能將阿齊爾照顧好,我甚至都沒能力爲他報仇。但是,從那一刻起,我就與銀狼傭兵團不死不休。於是,我便藉口與克里吵了一架,隨後來到了雷神之錘。克里曾經說過,他要將雷神之錘佔爲已有,他垂涎雷神之錘的利潤已經不是一天了,爲了這一天,他甚至已經安排好了要在雷神之錘安插一名臥底。”
聽到這裡,李默終於有了些詫異:“哦?臥底?他有沒有說過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