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經理聽着,看着韓小米,突然深情的盯着韓小米說:“莉亞,不要離開我。我愛你。”說着要去擁抱韓小米。韓小米急忙躲開,大喝一聲:“我是韓小米!”試圖喚醒魏經理這混沌的狀態,也瞬間明白了這個魏經理是把她當成了另一個人。
也許這個人,是他過去的愛人或者初戀或者什麼別的人。韓小米就在這個瞬間裡,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完全失態。魏經理在那大吼之下本來就已經清醒了,更是在這小米大哭的時候開始嚇得目瞪口呆。
這種時刻韓小米自己都心寒,因爲她自己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居然開始不折不扣的想念陳光依舊那個美好時代。
她的哭聲一點也止不住,完全停不下來,哇哇大哭,每一個過往的畫面都一幅幅的涌上來,韓小米頓時覺得胃疼心酸,止不住的悲傷全都爆炸了。
魏經理此時開始心軟,但完全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想想覺得一定是因爲自己沒有開車送她回家。於是他連忙說:“小米,別哭了,我錯了,現在就送你回去。”
說着就發動汽車,掉頭回市區。
韓小米卻一直在哭,停不下來。
魏經理一路上好話說盡,韓小米卻毫不理會。
終於到了韓小米住的地方,韓小米卻又不肯下車。擡起頭來,是哭的紅腫的眼睛,還有像是紅蘿蔔一樣的紅紅的鼻頭,整個臉都是一種沮喪的表情。
魏經理溫和的說:“現在到了,你別哭了,回家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覺,多喝點水,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慢慢就想開了。”
韓小米瞪着紅紅的眼睛,不說話,但也絲毫沒有下車的意思。
魏經理崩潰,只得繼續求爺爺告奶奶的求饒:“小米姑奶奶,我真的錯了,求你原諒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你放過我,趕緊下車吧。”
韓小米完全不動,卻也沒哭,神情鎮定了不少。
魏經理急了,只好裝可憐,繼續求饒。
韓小米不禁撇嘴,
問他:“你看見我現在這個樣子,可以出去見人麼?”魏經理看着韓小米那通紅的眼睛,也覺得不妥,就問她去哪?
韓小米平淡疲憊的說:“找個地方吃飯吧,沒事可以給我講講莉亞的事兒,魏經理,不管怎樣,今天謝謝你。”
魏經理受寵若驚:“是我才該要謝謝你。去哪吃,你說,要不我現在趕緊訂個最近比較火的高級套餐,興許還能預訂的上,不然一會兒就晚了。”
韓小米搖頭:“我們去吃麻辣火鍋吧,我想找找刺激,好久沒麻辣一下了。”
魏經理點頭,再不說話,真不知道韓小米一會兒又會演哪一齣。
韓小米也安靜下來,不一會兒,她穩穩當當的睡着了。
魏經理也不叫醒她,在火鍋店的地下停車場,在車上陪着她,等着她醒過來。
韓小米揉揉眼睛,終於醒過來。吸吸鼻子,她問:“我想吃最辣的鍋,可以麼?”
魏經理點頭:“好,我答應你,你想吃什麼都行。”
韓小米跳下車,拉着魏經理走進火鍋店。
在煙霧迷濛的熱情騰騰中,韓小米隔着這熱鬧的氣焰,大口咬着肉,還夾着菜,叫了可樂和啤酒,好似好久沒吃飯。
魏經理忍不住問:“韓小米,你中午沒吃飽?”
韓小米搖頭:“我心情不好,想狂吃。”
魏經理瞬間頹廢,不停嘆氣。
韓小米擡頭問:“你那個莉亞也是這樣的麼?哈哈哈”笑了一會兒說完就低頭繼續吃。
魏經理不回答。
韓小米卻突然回憶起以前她和陳光,在一家火鍋店吃飯,那是她的生日,兩個人吃着吃着就吵架,吵得很厲害。
後來陳光就受不了了,奪門而出。
韓小米卻依舊在吃,沒有去追,沒有落淚,沒有表情,只是一個人待着,繼續吃,繼續去拿了很多食物過來,繼續嘻嘻笑笑的吃着。
韓小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只是不
想難過,只想吃。但隱隱的,她無比恐慌,因爲她知道自己沒有帶錢包,甚至,連一張銀行卡也沒有帶。
她不知道一會兒怎麼收拾殘局。
她唯一能做的,也許就是等着陳光回來。
但她也很快去想象了種種悲慘的結局,種種陳光沒有回來的想象,雖然每一種都足以讓她很爲難很傷心,但是不管哪一種,都不足以讓她死亡,或者更痛苦或者什麼別的。
這樣,韓小米想了想,也覺得足夠了。
後來陳光還是回來了,還嘻嘻調侃韓小米:“什麼時候你也忘不了吃。”
韓小米哈哈大笑,眼淚止不住在心裡刷刷直流。拉着陳光再也不讓他離開,兩個人吵了又好,不再想分開。
那瞬間她不知道如何感謝,這驚喜來的突然,突然地讓她感動。當時年少的韓小米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可心裡那滿滿當當的喜悅還是溢出眼眶。
事情過去沒多久,兩人依舊吵。
最終宴席散去,很後來陳光走了之後,韓小米每每想到分手,想到曲終人散,就會想到那次吃火鍋的事件。她覺得分手多像那次吃火鍋時候陳光的逃離一般,留下她一個人,圍着熱騰騰的鍋一點點冷卻,自己想辦法收拾殘局。
韓小米想,那個先走的人,隱隱約約是會有點優越感的,不會那麼失落,那麼無奈,那麼無助的去收拾不得不面對的殘局。
儘管韓小米也知道殘局裡的哪一種,都不足以讓她死亡,但是有些失去,簡直鑽心疼痛,讓人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在好幾年的時光裡,都沒法完全恢復。想起來就疼。一碰觸就難過,那些難過纏繞在一起,讓生命變得蒼老卑微。
韓小米也知道回不到從前了,沒有人能回到從前,甚至想也不能想,一揭起傷口就疼。韓小米只得圍着這火鍋填飽自己的肚子,永遠的旁邊,是不斷變換的男男女女。韓小米有時候想傾訴,有時候想傾聽。
比如此刻,她想聽那個關於莉亞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