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烏雲密佈讓韓小米站起來擺手說不會做的時候,化學老師似乎很有耐心,說你去試一試。
韓小米習慣性求助的轉頭望着秦雅,秦雅趕忙唸了個什麼東西給韓小米。
韓小米走到黑板前,顫抖着拿起粉筆,想在黑板上寫那個她聽的模模糊糊的秦雅念給她的什麼東西。但她只記得一個,就先寫了出來,後面的全然忘記了,但又不甘心,就隨手胡亂寫了些什麼。
然後低頭匆匆下去了。還好講臺上還有別的幾個做其他題目的同學,韓暫時還沒威脅。
對於韓小米這類在這樣優秀班級裡成績差的最離譜的同學來說,每一節課諸如此類叫人做題或者隨堂抽查的活動都彷彿一次次戰爭,老師的口令就是炸彈,韓小米隨時提心吊膽的防止炸彈炸到自己,一旦炸到,就是遍體鱗傷,後遺症的傷痛復發都要好幾天。
想想當年,甚至高一,韓小米這類人也是人羣裡成績優異,積極上進學習成績好的同學。甚至現在在高二,在全校的排名裡,韓小米等人也沒有很差。但是就是韓小米這樣的人,現在是這個優秀班級裡最末名,倒數第一,這就是最最差的學生的標誌。
她拖了後腿,拖了全班的平均分,由此,韓小米很理解那些唯分是圖的老師們對她的厭惡。
化學老師講完韓小米做的題目,順便用簡潔的話語總結了韓小米:“韓小米同學的水平如果可以算作是稱職的我們這類型班級的學生,那我覺得其他各位都可以算作是博士後了。只可惜各位也只是知識很欠缺的高中生。”
隨後化學老師又講起了其他題目的解答方法。
韓小米從心底感激今天的化學老師的言語溫和,沒有讓她難堪,韓小米想,她要好好學化學,讓老師省心。
在自習課,韓小米甚至在小筆記本上寫給陳光:“化學老師真好,我要好好學化學,你要監督我。”
陳光看見這些字,突然被什麼打動,說了一點自己的私事,他在寫筆記本上的字時,居然感覺心裡有點酸酸的。
他寫他小時候被送進一所外地的寄宿制貴族學校的孤單,那時候就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沒有朋友,也不想學習,整天吊兒郎當卻不怎麼思念家裡人,因爲恨家人把他送進學校。
韓驚訝問:“你居然
去讀貴族學校?你們家以前很有錢?”
他繼續寫:“那剛上學的時候,有點錢,怕耽誤我學習,就送我去了那學校。後來是在念不下去了,就轉學回來,誰知因爲個子小又被同學嘲笑。”
韓很同情,又嘆了氣說:“念不下去了轉學是因爲家裡沒錢了吧。唉,到了新學校又得重新認識同學,肯定是曲折呢。”
他有點驚訝韓小米詭異的聯想能力,接着說:“嗯,念不下去也是因爲成績差。”
韓小米點點頭:“那會兒你一定很難受吧?”
他不假思索寫了:“還好,那會兒年紀小,我現在好多事兒都忘記了。就記得有一次在家裡很孤單,很想去玩,突然我一個叔叔家的哥哥跑來看我,一看見他,我就高興死了。”
韓小米笑了:“你是忍受不了孤單,要很多人陪吧?”
他想了一下:“也不是,有時候只要一個有能玩的來人陪着我就足夠了。”
韓小米有點堅定的寫:“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一定會過上我們想要的生活。”
如果現實一直像是韓小米幻想裡的世界那就美好的多,也不用擔心什麼,生活總會是繽紛多姿的,不用着急不用難過,順其自然就好。
然而現實總是出人意料的搞出一場場變幻莫測讓人恐慌措手不及的事故。
就像是一次次巨大的災難一樣,隨機的降落在這些差生頭上,在事故沒有發生之前,大家都喜氣洋洋的,誰也不知道今天的黴運又會爆發在誰頭上。
不管是誰,若發生了,就得忍辱負重的屈從,忍耐。
數學課上,數學老師發現了郭棟樑幾十次數學作業沒交的惡行,頓時大發雷霆,一邊打量着郭一邊罵起來:“你還好意思穿着格子襯衫,你看看你這副德行,作業都不交……”
郭表情很無奈,卻也不動聲色,眼神不屑。
後來的晚自習,郭情緒低落,告訴秦雅,數學老師打電話把不交作業的事情告訴了他父親,他父親決定爲了他搬家,搬家到離學校比較近的地方,便於他專心讀書。郭說完很難過,還提醒秦,讓她不要告訴別人。
秦雅很震驚,她沒有想過一直不怎麼專心學習的郭棟樑竟然生活在一個這樣重視學習的家庭。秦雅突然感覺彷彿像是看見了郭心裡所有叛逆影子的那些陰暗輪廓,郭那種玩世不恭的人生態度居然要在這樣巨大的壓力下進行,是怎樣的一種糾結艱難。
不過她聽完郭的敘述,也有一點小激動,感覺郭對她是信任的,特別是那句讓她不要告訴別人。她她得對得起郭對她的信
任,她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可是就在第二天的早上,令秦雅傷心的事情發生了。剛進教室的秦雅就聽到郭棟樑和韓小米在討論什麼,好像是在說郭搬家的事情什麼的。一看見秦雅過來了,郭立馬改口,給韓一個眼神,與韓開始討論關於選秀節目的話題。
那一個眼神,讓韓小米也迅速心領神會,熱火朝天的和郭開始談論起了選秀。秦雅氣急了,受不了這麼虛僞的人們,她鄙視的看了郭棟樑一眼,簡直再也不想看見他。
郭棟樑和韓小米的討論似乎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聊越起勁了。
韓小米絮絮叨叨,從那個唱歌的選手的家世背景到成長經歷一直談論到演唱風格,再把各各流派的特點特長都細細說一遍,說的激情四射,唾沫橫飛。
韓小米說:“如你所知,歌壇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長得好的就是偶像派,長得醜的是實力派,長得不好唱得不好但會鼓搗個樂器的,那是玩兒搖滾的。可你看看他這麼帥,真是玩搖滾裡很少見的一類了,多稀有呀,當然吸引觀衆眼球了。”
郭棟樑也激動萬分,斬釘截鐵地說:“冷血奔流,貝斯凌厲,文字刺激,呼喊型搖滾唱法不求精緻,招狼就行。但其實真正的高手能常喊不衰是因爲有優秀的發聲狀態和技法,需要寬闊的音域、良好的氣息和足夠的爆發力。但你看看他,完全不夠料子!”
韓小米依舊辯解:“這是空靈原始高亢和激情。這種靈魂的呼喊豈能是你這種普通人能理解的麼,想都別想,你真能理解那種破敗的,頹廢的,根本就老掉牙的玩意兒!”
郭棟樑氣的翻白眼:“藝術就必須是通俗的大衆的震撼人心經久不衰的!像他這種鬼哭狼嚎只能說是譁衆取寵,被你這種詭異無比的小衆欣賞,能有什麼市場,唱片公司是不可能籤這種人的,完全阻礙盈利!”
陳光來了的時候,看見這兩個聊得忘乎所以的人,也不禁吃了一驚,他坐下來粗暴提醒韓小米:“自習課開始了!”
韓小米毫無反應,擡頭看了陳一眼,沒說話,繼續與郭聊。
陳回頭看着怒氣衝衝的秦雅,他好像也被感染了壞情緒,但很快又覺得有點好笑,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韓小米瘋了。”
秦雅狠狠的瞪了一眼郭棟樑,對着陳光說:“我看郭棟樑纔是生病吃錯藥了。”
韓和郭卻似乎旁若無人,還是繼續聊得有滋有味,甚至班裡的同學都發現他們在聊着什麼,他們都沒打算停止。
等到晨練的試卷發下來,兩人才意猶未盡的結束,開始做起卷子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