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腐爛而柔軟的地面，我用手再翻了一下，等我的手一掏，藉着火一瞧，那時候差點嚇了我一大跳。
在那地面下，我摸到了一個頭骨。
人的頭骨！
兩個眼窩已經深陷了進去，在那原先應該有眼珠的地方，變成了兩個黑黝黝的洞。
我嚇得將那頭骨一丟，本來也只是無意一丟，可沒想到，這一下亂丟，那頭骨就丟到了小晴的跟前。
我還等着小晴會有所驚恐，但是她卻顯得異常冷靜，身子一動不動。
我看着小晴，“小晴，你不怕？”
小晴默不作聲。
我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剛剛似乎也沒有聽到她在說話，她似乎安靜得有些太不正常了。
“小晴，你沒事吧？”
我站起身，手剛要搭在她身上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老闆，你叫我什麼事？”
那是小晴的聲音。
我突然將手收了回來，望向門外，門外也站着一個小晴。
“媽呀！鬼！”那個中年人突然尖叫起來，二話不說就衝着門外跑。
我看着那個站在我身邊默不作聲的小晴，假裝冷靜地問道：“你……你究竟是誰？”
“嘿嘿！”
那個小晴陰惻惻地笑了起來，然後我見她臉上的肉正一點點地腐爛了起來。
“你……”
“願君常伴妾身！”
那個女人變成了我夢中所見的那個戲子，她依舊是無臉的女人，而我再也不是個旁觀者。
“小姐，你好！”
我打了個招呼，然後望着門外的小晴。
小晴望着我，“老闆，快出來。”
我心裡暗暗叫苦，我哪裡不想跑出去，只是如今我的路都給她擋住了，哪裡還有機會出去。
那個女人慢慢地擡起了那雙被戲服遮住的手。
慘白，枯瘦得就像是冬日裡欲將掉落的樹枝。
我眼見那雙手慢慢地貼近我的臉，然而我卻無能爲力。
冰冷……
這是我腦子中唯一冒出的一個念頭。
那雙手比冰還要冷。
“你不是他……不是他！”那個女人嘴裡慢慢地吐出了一股哀怨的氣息。
不是他！
不是誰？那個他是誰呢？
她以爲我是誰呢？
她又是誰？
我還沒將這些問題想個明白，突然就感覺身子一搖晃，整個身子竟然被莫名其妙地往外推。
等我站定的時候，我看到小晴面露驚訝地看着我。
“你沒事吧？老闆？”
我搖了搖頭，我感覺一切都是做夢一樣。
“你剛剛看到了？”
小晴點了點頭，然後指着某個地方。
我順着她指的地方一看……
地上躺着一個人。
那個人正是剛剛用三輪自行車搭載我們過來的那個中年人。
剛剛還活着，如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成了個死人。
我那時候抓起那根快熄滅的火把，小心地瞧了瞧。
他的瞳孔張大，嘴巴也開着，面上的肌肉已經扭成一團，看起來應該是被嚇死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看來得跟小毛他們親自來一趟了。”
小晴點了點頭，然後和我一起往大門外走。
這時候我的耳邊竟然莫名其妙地響起了一陣唱曲的聲音。
還是那個女人。
她在等着誰！
我沒敢再往回看，一出大門，剛要掏出那符咒看看，可是等我摸出那符篆的時候，那符篆早已經變成了一些菸灰。
我望着小晴，“你的符篆呢？”
小晴也掏了一看。
她的符篆也變成了一堆菸灰。
我心裡暗自感嘆，好猛的鬼啊，如果不是有小毛這道符保護，站在這裡恐怕結局就跟那個和我們一起來的那個中年人一模一樣了。
出來的時候看到他那輛三輪自行車，心裡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種負罪感。
小晴似乎也看出我的心思說道：“老闆，你在爲這位大哥的死耿耿於懷？”
我點了點頭，“如果不是我的話，那他也就不必死了。”
“老闆，這是他的命，怪不得你，如果不是因爲他貪心，跟着一起來的話，興許他就不會死了。”小晴安慰着說道。
“可是……”我的內心依舊有些不安。
“好了，老闆，你如果真的覺得愧疚的話，那你就幫他入土爲安吧！免得他暴屍
而死。”
小晴說道。
我也覺得有道理，於是便急忙回到裡面，將他的屍體抱了出來。
那邊也恰好有個林子，我和小晴草草挖了個大坑，將他埋了下去。
這時候再想離開，便覺着自己的內心好受了些。
“走吧！”
我和小晴再次望向那個鬼影重重的大宅，自己心裡面更是蒙上了一層陰影。
再次回到西南市區的時候，我和小晴是走回來的。
那輛車，我們給留在了那位中年人大哥的墳前。
等我們再次回到事務所的時候，我和小晴幾乎都累的一踏糊塗了，小毛和小萱早早地回來，看到我們兩個累的跟條狗似的，急忙問：“怎麼樣了？”
但是我們哪裡還有力氣去說怎麼樣，兩個人找了個位置倒頭就是睡去。
那時候，也是到了第二天我和小晴才起了身。
等我們醒來的時候，小毛和小萱早已經坐在我們的前面。
“快點說吧，到底怎麼樣了？”
我感覺到從腳到身子都一陣痠痛，忍痛鬆了個懶腰後，我才慢慢地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講了出來。
聽到我和小晴身上的符紙都化成灰的時候，小毛突然拉住了我，“初，給我看看。”
我被拉着有些疼，“輕點，小毛，你是要拿我命啊！”
“對不起，但是……你快點拿給我看一下。”小毛似乎有些緊張。
我慢慢從口袋將那灰放在小毛的手上。
小毛和小萱立時就面色一變。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好強的怨氣啊！”
“那個戲子？”我望着小毛。
“不知道，可能吧。”小毛滿臉狐疑。
“你是不是想到些什麼了？”小晴問道。
“沒……沒有，那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小毛問道。
我便將接下來的所有事情告訴了小毛和小萱。
“恩。”小毛不斷地點着頭思索着。
這時候，小晴忽地回問道。
“那你們去精神病院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藉口道：“對啊，怎麼啦？”
“這事情說來有點長。”小萱淡淡說道。
“你慢慢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