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雖是沒有明確的證據,但徒兒通過南海水君和窺探的往事裡猜測到了茩土娘娘反水成叛的原因。”

祝餘道“水正一族是開天大帝最爲寵愛的家族,那水正族的族長以及茩土娘娘本人可是多年以來深受大帝寵愛,如此榮寵,怎會不遭人妒忌,南海水君親口說過,自從開天大帝生病,神族長老掌握大權之後,便刻意的打壓過水正族,他們還藉着操練新兵的藉口不止一次的強行進入水正族的領地。”

“而水正族有戰功的先輩們也曾受過那些長老們的輕蔑,南海水君說,當開天大帝生病後,神農兵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時,他就擔心,擔心同爲大帝寵臣的水正族也會受到一樣的待遇,而且長老們幾度想要毀滅神農氏,同爲寵將愛族,水正族難免會步神農氏的後塵。”

“所以徒兒想,那茩土娘娘大約也猜到了水正族的下場,若是不做叛軍,興許青水關戰敗時,水正族怕是會接替神農將士位子,成爲青水關的新戰將,屆時怕是會.................”

青水關一站,神農軍大敗,僅剩的神農血脈怕是隻有姜小豆的家人和幾位倖存的小將,如今合虛再度城破,姜小豆一家又.............神農血脈怕是絕了...................

“茩土娘娘當時應該也在猶豫,是猶豫反叛脫離神族還是隨先輩們一樣稱爲神族的忠臣,因爲那個時候,他們這樣有名望的寵將家族是根本就沒有機會去隱世的,那神族長老斷不會同意放他們離開,就算明着放了,怕是暗裡也會下殺手,水正一族怕是會死的不明不白,弄不好身死之後,水正族還會被神族長老們潑上一些髒水。”

“而且水正一族的族長曾明說過,他之所以稱爲神族麾將,是因爲欽佩大帝爲人,想要追隨大帝而留在神族,當時開天大帝臥牀不起,他的追隨怕是也要到了盡頭,任憑他們水正族轉念了想法,想要忠於神族,那些神族長老怕是也不會給予他們全部信任。”

“就在這猶豫關卡,師爺的事傳到了茩土娘娘耳中,也正因爲師爺的求見無門,讓她有了抉擇,與其等開天大帝身逝後被神族長老們消遣玩弄,不如提前反叛,興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她自知反叛不可能真的成功,但也想好了最壞的結局。如果在那個時候反叛,即便戰敗,神族長老也不敢對她這個有着帝姬封號的水正嫡女判下死刑,她的事一定是由開天大帝本人來判決,但只要開天大帝還活着,定不會讓她死,所以她最大的刑法也就是幽禁,或是奪取封號,驅出神族,那條命多少會留下來,而水正族的族人也頂多會被驅離神族,不會合族陪葬。”

“當然,那離開神族的判決也正是茩土娘娘所期望的,畢竟開天大帝一但身逝,神族換主,水針這個前朝寵臣一定會被人針對打壓,弄不好合族都會被神族新主玩弄消亡。”

“她想好了一切後果,也爲了給師爺一個見開天大帝的機會,提前敲響戰鼓,做了攻打天都的叛將。其實不管是天都最後一道防線還是第一道防線,只要她戰敗,一切事情都會想她所想的那樣去運轉,但爲了給師爺這個機會,她堅持到了最後,因爲只有戰敗給師爺,師爺纔能有機會見到開天大帝。”

“一切事情都如她所想的那樣,她戰敗入囚,師爺見了開天大帝,只不過,在她意料之外的竟然是開天大帝未曾來得對她所行做出宣判便身逝混沌,而水正族的先人竟然也一同追隨而去,無可依靠下,神族長老爲了報私仇,強行剝奪她的封號,抹消她所有的戰功和天都中受寵的痕跡,將她打入了幽都。”

“原本只是想要羞辱她,可沒想到,竟然也給了她籌碼,幽都那些髒事被她握在手裡,神族長老又不得不拉下臉來與她談判,徒兒不知他們到底做了什麼交易,但他們的交易中一定會有神族對水正族處判一事,估計茩土娘娘是在那個時候保住了母族的族人,這麼多年,水正族雖是被強行抹消了輝煌的過去,但水正族的血脈尚存,這已經是開天大帝寵將愛族裡最好的一個結局了!”

想當年,開天大帝身邊寵臣無數,但在他身逝之後,能平平安安活下來的卻沒幾個,就連當時盛極一時的神農不也落了現在這樣淒涼的下場嘛................................

“南海水君那支殘箭裡,徒兒還窺看倒了一些片段,茩土娘娘在反叛之前曾與開天大帝的小徒弟也就是母上之神見過面。”

姜小豆眸中一緊,追問道“母上之神可與茩土娘娘說了什麼?”

“因時間太久,徒兒只能看到一些殘缺不全的片段。”

祝餘道“母上之神稱茩土娘娘爲師姐,茩土娘娘好似很擔心母上之神,徒兒窺探到一句很奇怪的話,是茩土娘娘親口所說,原話是,世俗雖是可怕,但卻不是無路可走,天下之大,總有一處能容下你們。”

姜小豆凝眉道“這話沒頭沒尾,確實奇怪。”

祝餘道“我還窺探道,母上之神曾與茩土娘娘說,污濁之中,淨便爲罪,與其苦撐,不如瀟灑自由的好。茩土娘娘問母上之神是認真還是戲言,母上之神親口說,認真,但得先報師恩才行,不然無顏立足。”

祝餘從袖中取出那小截樹根,說道“徒兒也是有師父的人,徒兒想若自己是母上之神,又會做些什麼呢?若是徒兒,一定會幫師父未了之事悉數完成,然後守陵,保住師父最後的安詳。”

“原本只是猜測,可當千屈把這樹根交予我時,我從這樹根中窺到了母上之神的去處,在那殘缺的片段中,我看見母上之神與一位少年離開天都,他們一路向北,先是去了北山,從北山繞到了東山,後來又去了中山,在中山小住了一些日子,他們最後出現在南山,在南山的一個人族小鎮留下了這截樹根,我看見,他們離開人族小鎮,順着水源離開。”

祝餘道“師父,那個人族小鎮便是後來的落仙鎮,而他們離開的方向正是渤海。”

“渤海..............渤海之東不就是長海歸墟嘛!那裡是鮫族的地盤,難不成母上之神最後去了鮫族?!”

夜煬道“離開的方向是渤海也不一定是去了鮫族,落仙鎮的那條水源雖是通向渤海,但那裡可不止只有渤海這一條水脈,海內海外,大河小流的水脈不少於千道,而整片海域大大小小統共有十三座國家,至於流民散族更是不計其數。”

祝餘道“師公說的是,但鮫族畢竟身處六族之內,而且還是那片海域中唯一一個效忠過開天大帝的家族,當年他們對外聲稱無心爭六族之位,多年避世不出,還是母上之神念及故交,不顧衆人反對,把他們拉入六族,有了六族的榮譽和地位,而且”

祝餘頓了頓道“而且,一直以來,我對鮫族都懷有疑惑,總覺得他們當年避世過於突然,怕是另有隱情。”

“你懷疑什麼?”

“師父,當年鮫族雖是兵弱,可也沒到不堪一擊的地步,而且,當時的鮫族之中並非只有鮫人,他們還有一盟友。”

“牡牝。”

“是!鮫族之中分兩派,有尾一派爲鮫人,有鱗一派爲牡牝,要知道這兩族可是結盟甚久,久到他們自己都忘記了盟友的關係,由此可見這兩族的關係早已勝於盟友,他們視對方爲至親血脈,這樣深厚的感情怎麼就說斷就斷了呢!而且早不斷,晚不斷,偏偏是在那個時候徹底分裂。”

“要知道,大帝剛剛身逝,無主之時三界勢必要混亂,再加上六族之爭,人人皆知大難降至,大家都暗自屯兵,四下奔波與人結盟,爲的就是在將要到來的混戰中保全家族血脈,鮫族本就病弱,在那個混亂的時候,不但不團結一致外抗敵軍,竟然發生了內戰,把本就不多的兵力分而又分,決裂也就罷了,可這內槓決裂的消息怎麼就這麼快傳遍整個三界,這速度和動靜,怎麼看都有些刻意。”

姜小豆微微凝眉,眸中也充滿了疑惑,祝餘說的句句屬實,在那個混亂的時候,大家爲了自保恨不得抱團求生,而鮫族非但沒有與人結盟,還反其道而行,如此異狀難道只單單是因爲他們性格冷漠嗎?

“所以,你懷疑什麼?”

祝餘道“師父,徒兒懷疑,這鮫族內訌一定另有隱情,而且,鮫族分裂後,鮫人入海去了長海歸墟,而牡牝卻去了不周山,在山腳下定居,天下之大,牡牝一族爲何獨選不周山,再者,神族那時正是羣龍無首,處於混亂,三界又在爭選六族,保不齊就會有人想要攻打神族來提高自己的威名,牡牝遷徙不周山這塊險地,根本就不會有太平的日子可過,在這,當時那個傳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牡牝怎麼就突然名聲大噪,被天下人盯住了呢!”

“算算時間,那個時候,六族之位剛剛定下,當時除了鮫族,其他五族都是拼實力打出來的,徒兒記得,璣衡閣中曾有個暗衛出生世家,只不過是外室所生不受族人待見,他曾說過,說是他家中祖輩在酒後曾懊惱,說是當初就不該放過鮫族,若是他當初滅了鮫族,怕是早就位列六族之內了。”

“那暗衛說,不只他家祖輩曾這麼說過,他有幾個知心老友也曾說過自己族長長輩提過此事,徒兒想,當年,母上之神把鮫族封入六族之中時,三界定是有不少人覺得不公,一定也有人想要把鮫族從六族之位里拉下來,但巧的是,偏偏就在那個時候,還沒等有人動手去鮫族挑事,牡牝一族私藏上古遺落神器的謠言便在三界傳開來,人們把目光從鮫族轉移到牡牝身上。”

“也正因爲,牡牝合族犧牲,他們手段過於殘忍,事後怕人指責,才安分下來,也打消了把鮫族從六族中拉下來的念頭,也正因爲他們一時的耽擱,讓鮫族有時間排兵佈陣,建立堡壘,即便後來他們再有這種念頭,那鮫族已然早早有了防範,再加上長海歸墟的水流混亂,海域地形複雜,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再去爭奪六族之位。”

“徒兒想,這牡牝當年犧牲,有可能是爲了保全鮫族,但若真是兩方決裂,他們斷不會去保全鮫族,所以,兩方必然不是真的發生了內槓,既是如此,爲何分開?”

姜小豆道“你的意思是,鮫人與牡牝分開不是本意,而是另有隱情。”

夜煬突然開口道“你們這麼一說,本座倒是想起一樁舊事來,本座曾聽族中的老輩們無意說過,說是鮫族的某一任鮫王與開天大帝的徒弟,也就是伏羲天皇是好兄弟來着,而且鮫族雖是生性冷然,但卻衷心與開天大帝,與這神族也是交好。”

“而在開天大帝身逝之時,伏羲天皇好似還去鮫族密談過,當天皇離開鮫族之後沒多久,鮫族便突然發生了爭執,而且在牡牝與鮫人決裂,牡牝離開鮫族時,鮫人竟然也暗中遷移,牡牝離開,鮫人遷移這幾乎是同時發生的事情,唯一的區別就是牡牝離開的動靜較爲大一些。”

“開天大帝身逝,鮫族避世..............”

姜小豆喃喃自語,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心中猛然升起,她轉眸看向夜煬,只見那雙狐狸眼中閃爍着與她一樣的目光。

“當年師父被百毒所擾,爲了能讓師父恢復健康,我四下尋找盤古墓,希望能在盤古墓中找到能解毒的五色石,只可惜我尋遍南海,始終沒有在南海中找到盤古墓,當時我便懷疑,這盤古墓在南海的傳說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奈與沒有其他線索,只好繼續在南海徘徊。”

“而且母上之神明作爲開天大帝的徒弟,不可能不爲自己師父守陵,但正因爲她身份特殊,又不能大張旗鼓的去守陵,不然定會被天下人覬覦,她只能藉着隱世的理由,遊遍三界,以此來隱匿蹤跡,最後待時機成熟後,她才進入盤古墓中。”

“而母上之神從落仙鎮離開後,順着水源去了渤海,自此再無任何音訊,說不定那真正的盤古墓就在渤海以東的長海歸墟里,母上之神爲是守陵人,而鮫族便是守陵密將。”

白朮道“若真是如此,那母上之神費盡心思,將鮫族封六族的原因也就明瞭。”

若沒有六族這個名號,鮫族避世不穩,而且根本無法存世這麼久,那個封號雖是讓人不服,但到底也保護了他們一場......................

祝餘道“師父,盤古墓十有八九在鮫族,而母上之神怕是也在鮫族爲開天大帝守陵呢!”

“鮫族啊........................”

若是別的地方倒也罷了,偏偏是鮫族,現如今的鮫王與她不和...........不對,應該說,現如今的鮫王對她可是恨之入骨纔是..............................

只是,那個歸墟雖是危險,但她要找的人說不定就在那裡.................

姜小豆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分道而行,夜煬你去軒轅借兵,我去鮫族找人,事後塗山再見。”

“不行!”

“師父!

夜煬和祝餘幾乎同時開口制止,姜小豆轉眸看向他們,面上雖是無恙,但心裡卻隱有不安。

“你們今兒倒是默契。”

祝餘道“師父,我方纔與師公已經商量過了,塗山要借兵,師父要找母上之神,不如兩人同時出發,一人借兵,一人去鮫族,這樣既不會影響塗山借兵之事,又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母上之神,豈不兩全之美?”

“是啊!咱們分道而行,你去軒轅借兵,本座去鮫族尋找母上之神。”

夜煬道“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突然要找母上之神,但既然你想找,就一定有你想找她的原因,本座一定會找到她,完成你心中所願。”

“可是...............”

夜煬似乎已經知道她的顧慮,輕笑道“放心吧!那鮫王再是與你有陳仇舊怨,也不敢拿本座怎樣,畢竟本座可是母上之神愛徒的後人,雖然已經不再是青丘狐王,但本座仍是塗山狐王,這一身血脈更是貨真價實。”

“可..........可即便你找到了母上之神,你知道你要問她什麼嗎?”

“本座不知道,但是”

夜煬笑道“祝餘會一同去的!本座知道,母上之神的事情你並不希望本座過問,既是如此,本座只負責找到她,至於你想要做的,就交給祝餘,由他來替你完成你想要做的一切。”

夜煬道“尋找母上之神興許會很難,但與本座來說卻不危險,但是你還是好好擔心怎麼去軒轅借兵吧!那軒轅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氣,怕是不能與往日相提並論,此次你去借兵勢必會困難重重,而且眼下正是亂世,去軒轅的路上不會太平,與其擔心本座,不如好好做準備,即便沒法借兵回來,你自己也要保全自己纔是。”

姜小豆心中又何嘗不知夜煬是在安危自己,尋找母上之神哪裡是他說的那麼容易的,若是真如他們所想,母上之神爲開天大帝守陵。而整個鮫族都是守陵的密將,夜煬想要見到母上之神必須得過得了鮫族這一關。

若非說姜小豆與夜煬去鮫族到底有什麼區別,那邊是,夜煬興許會無功而返,但姜小豆怕是很難活着離開鮫族的領域。

“我知道了.............”

姜小豆轉眸看向祝餘,瞪了他一眼道“混小子,我費心費力教了你半生,沒想到竟有一天會被你算計,你倒也是口舌伶俐,不過片刻功夫便能勸得了你師公!”

“哪裡用的了勸!”

祝餘看了看夜煬,又看了看姜小豆,輕聲道“徒兒壓根都沒勸,是師公擔心您,纔將所有的事情都應了下來。”

“是嗎?”

“本座還真是好奇,你對本座這個師公雖是尊重有禮,但心裡終究視你師父重於天地,爲何突然要越過你師父來與本座密談,你突然的變化,還真是讓你師公我受寵若驚呀!”

“師公!”

祝餘突然向夜煬行了個大禮,夜煬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行這麼大的禮,愣了一瞬後便一臉正色的問道“能讓你這麼鄭重的行禮必然是有大事相求,你且放心大膽的說,本座一定會幫你的!”

“多些師公!”

祝餘道:“師公,近來師父想要在三界之中找一個人,那個人對師父來說非常重要,而我已經查到她的線索,猜到她的行蹤,但是那個地方與師父來說很危險,如果師父去了,怕是沒有機會再從那裡活着出來。”

“我窺探到師父的想法,知道她的心情和想法,師父一定不會因爲危險而放棄尋找那個人,我知道此次大戰,塗山缺兵,也知道兩位想要去借兵的事情,當一會徒兒出去之後,把所查之事悉數告訴師父後,師父一定會以借兵爲理由支開師公您,然後自己走向那條不歸路。”

夜煬明白過來,點頭道“所以你想讓小豆去借兵,讓本座幫她找到那個人?”

“是!那個地方與天下人來說都是塊淨土,誰都能去的,唯獨容不下師父一人,只要師父去了,那裡就是她的葬身塋墓。所以師公無需擔心”

“本座沒有擔心那裡危不危險,也沒有擔心自兒會不會死在那裡!”

夜煬打斷了祝餘的話,問道“本座只是問你,是不是姜小豆去借兵,本座幫她找到那個人,她就能平安無事?”

祝餘點了點頭,輕聲道“只要師父不踏進長海,她便暫時無事!”

“暫時?祝餘,本座早知道姜小豆有事相瞞,本座也從不在意她的過去,只想她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活着,如今你說她暫時無恙,本座這心裡着實不安。祝餘,本座不想強迫她,也願意等她有一天能夠對本座打開心扉,只是現在”

夜煬凝眸看着祝餘,問道“只是現在本座要怎麼做,才能真正的保她平安?”

祝餘沉默不語,許久之後,他終於開口道“師公莫怪,我只曉得師父並非常人,至於她的命數我也不得而知,眼下能保她一時便保一時吧!”

“塗山雖是戰況緊急,但有長右在,還能緩上一緩,若是讓她留在塗山可比長途跋涉去軒轅好些?”

“萬萬不可!”

祝餘忙道“依着師父的性格,若是將她留在塗山,指不定她會讓長右守山,自己跑出去,弄不好還會悄悄的尾隨我們,絕對不能讓師父留在山中,必須讓她有事可做。”

祝餘道“在來時路上,我已跟白朮商量妥當,他會跟着師父一同去軒轅借兵,明着保護,暗中監視,一但師父想要金蟬脫殼去跟蹤我們,他就會及時派人來通知我們,我們也好及時想出對策。”

“好!一切就依你說的去辦!”

“祝餘,那你到底跟你師公都說了什麼?”

“不能說!”

“你!”

正是氣憤之時,白朮突然開口道“師父,師公帶着祝餘去鮫族,您一個人去軒轅實在是勢單力薄,不如帶着我一同去吧!”

“不行!去軒轅借兵困難重重,等你身子好了,我再”

“師父!”

沒等姜小豆說完,那話便被祝餘打斷,只見祝餘上前一步,對姜小豆附耳悄聲說了一句話,姜小豆聞言神色微變,看向白朮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

“咳!既然你想去就一同去吧!這山裡留長右一人即可。”

“多謝師父!”

“但去之前你可要與我約法三章,若外出之時,我遇危險,你,不許動手,不許動口,不許暴露自己。這三條你可依?”

“依!”

“好!”

白朮的事解決了,姜小豆把目光又轉移到了祝餘身上,只見她一臉慈愛的看着祝餘,溫聲問道:“好徒兒,你跟師父說說,你到底跟你師公都說了什麼?”

祝餘堅決的搖了搖頭,難得一次反駁自己的恩師“就不告訴您!”

“臭小子!”

姜小豆剛要擡手揍他,誰料那祝餘猛地向後一退,躲在了夜煬身後。

“好啊!你現在是有靠山了是吧!好!好得很!你呀以後就跟着你師公吧!當心被這狐狸賣了,還替他數錢呢!”

說罷也不再理幾人,她推着白朮,怒視幾人一眼,氣呼呼的將頭一扭,轉身離開。

待兩人走遠,夜煬纔開口問道“白朮身子虛弱,稍有不慎便會有生命危險,換了本座大約也不捨得帶他外出,你方纔與你師父說了什麼,她竟然這麼輕易就應了下來?”

“我與白朮師兄弟多年,他的性格我最是瞭解,當年有窮氏與合虛大戰,他本不該被有窮氏所囚,我百思不得其解,費了好大的力氣去查,原來當初有窮氏之所以能讓白朮孤身走出合虛,是因爲他們抓了白朮的心上人,一個鮫族女子。”

“白朮的心上人?”

“是!那女子與白朮好似很久之前便相識了,而且具我所查,他們倆個應該有着相同的身世,也正因爲這一點,白朮對她格外上心,不然也不會甘心入有窮氏爲囚,用自己的命換她的命。”

夜煬嘆道“白朮丟了一條命原是爲了她,那.......最後她人又去了何處?”

“白朮與有窮氏早有約定,想要白朮甘心入有窮氏爲囚,有窮氏必須要將那女子放了,有窮氏遵守諾言,將那女子丟入附近的水脈之中,只是奇怪的是白朮入有窮氏爲囚之後,那女子便音訊全無。”

“由於那個女子是鮫人,讓我無意間倒是想起一樁事來。”

祝餘道“很早之前,那個時候師父剛從九幽城出來,鮫族中安插的眼線來報,說是當時鮫族中多有不安,有不少鮫人暗中離開長海,在三界各處四下尋覓,眼線說好像是有一位鮫人從歸墟跑了出去,我只當是那鮫人年少不知塵世險惡,偷跑出來玩,便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鮫族出海?”

夜煬猛然想起一樁舊事來,時間與祝餘說的差不多,就是他和姜小豆剛從九幽城出來,他被狐族長老着急召回青丘那次..................

“到底是什麼事這麼着急,連天亮都等不了,深更半夜就在這嗥叫!”

“回王的話,長老有命,要您立刻回去。”

夜煬眉間一挑,瞬間設下一道結界,他問道“可是青丘出了什麼事?”

“青丘暫時沒有出什麼大事,只是不知怎的最近六族很不安分,長老怕出大事,要您回去一同商量。”

“都怎麼了不安分?”

“神族秘密練兵,打量打造神兵利器,天都守將日漸增加,跟以往相比添了三倍還不止,妖族藉着大婚的噱頭與五方鬼帝座下大將暗中來往,而且巫陽流民也常在妖族附近徘徊,雖沒有確鑿的證據,但難保巫陽流民沒有與妖族有所密謀。五方鬼帝不甘居於茩荼之下,頻頻向幽都下戰帖,意圖霸佔幽都,統領整個鬼族。”

“另外還有鮫族,鮫族衆人不止一次出長海,好似是在找什麼人,而且每一個鮫人出海時身上都佩戴了毒藥,只要一旦身份暴露,他們便會服毒自盡,此事過於決絕,長老有些不放心。”

若是沒有出錯的話,祝餘和當時他的密談查到的應該是同一件事............

祝餘沒有發現夜煬的變化,接着說道“後來,白朮的事情一處,我便懷疑起來,懷疑當初那個從鮫族跑出來的鮫人會不會與白朮有關,細細一查,還真是不得了,那鮫族丟的不是旁人,是族中最年幼的公主。”

“只是,我打探到,那位公主雖是受寵,但卻並不是鮫族嫡親血脈,當鮫王把她從外界帶回來時,她已經四歲了,雖是有鮫人形態,但血統不純,至於她的母親更是無人見過,鮫王對族內也只是解釋說她母親早就難產而死,而她也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鮫王不忍血統流落在外,便將她接過歸墟。”

“這解釋雖是漏洞百出,但由於鮫王對她的寵愛,鮫族上下無人敢去調查她的身世,後來即便鮫王離世,他臨終前也讓自己的兒子發誓,讓他善待這位幼女,所以即便她的親生父親離世,她這位身份不明的公主依舊是族中最尊貴的存在,新任鮫王對她也是寵愛有加,若不然,怎麼會不顧族規,不止一次的派人出海尋她呢!”

“爲了確定白朮心上人的身份,我在落仙鎮的成衣閣的密室裡找到了一片女鮫的鱗片,通過那片鱗片,我窺探到了女鮫的身份,她的的確確就是鮫族失蹤的公主,她的本名叫瑤姬。”

“既是白朮的心上人,我怎會不管不顧,當年我派了不少人去查,無奈鮫族的防衛越發厲害,如鐵桶一般,若是我查的緊,怕是會暴漏鮫族內那幾個爲數不多的眼線,索性將此事放置一段時間。而後來,聽說軒轅與鮫族爲了結交兩族之好,鮫族送了一位王女去軒轅做義女,而軒轅也送了一位善水的皇子去鮫族。”

“現如今的鮫王膝下無女無子,鮫族之中只有幾位先鮫王留下的公主,但那些公主現如今早已談婚論嫁,唯一一位還沒有婚約的一位公主,便是先鮫王的幼女,那位叫瑤姬的公主,當時我就懷疑,外界傳聞的王女,莫不是瑤姬本人。”

“鮫族的眼線親口說,自從瑤姬被鮫族暗衛強行帶回歸墟後,頻頻再生逃跑事件,鮫王大怒之下,便將其禁足,他們也沒有再見過瑤姬的面,因沒有再親眼見過瑤姬,所以他們也沒法肯定送去軒轅的是不是瑤姬本人。”

夜煬點頭道“所以你才讓白朮跟着小豆,明着是監視,實則是讓他去軒轅看看,看看姬水城中的女子是不是他的心上人!”

“是!”

“真不愧是姜小豆的徒弟,還真是厲害,就單這一計你算計了多少人進去!”

夜煬道“若那送去軒轅的女鮫當真是白朮的心上人,你打算怎麼幫她?”

“這一切得看白朮他自己怎麼選了。”

祝餘道“白朮怎麼選,我跟師父便怎麼幫他,一切都遵循他自己的意願!”

“唉...............”

纖細的狐狸眼微微一眯,夜煬嘆道“軒轅一旅怕是沒有想象中那麼太平呀..................”